第9章 闹鬼的书院
在书院门口围观的人已经很多了。 不过身着道袍的越云和小柳还是挺显眼的，她们一来，围观的人立即让出了一条路给她们。游凡紧跟在两个人的身后，也顺利走到了人群的最前面，书院的大门口。 书院看着挺破败的，应该是已经废弃了，匾额上写着“一心書院”几个字，也是相当斑驳的了，一角还挂着蛛网。 “真是太惨了，哎！”围观的人议论纷纷。 “各位，请问出什么事了？”越云问。 “卖菜的胡家的宝贝幺儿，哎，就这么没了。”有人说。 “是鬼！是鬼！啊啊！”一个衣衫褴褛的中年男子抱头躲在墙角尖叫着，吸引了她们的注意。 “就是他发现的。”旁边的人指着中年男子解释说，“一个乞丐，估计是找地方歇脚的时候撞见的吧！” 在中年男子身边，还瘫倒着一男一女，眼神空洞，似是惊吓过度。看衣着和年纪，估计是这个死了的胡姓小男孩的父母了？游凡猜测。 越云走到发现者中年男子的身前，低头问他：“你看到什么了？” “鬼！是鬼！”中年男子不断哀嚎着重复着。 看样子是问不出什么了，越云起身就往书院里面走，小柳紧跟在她后边。 游凡犹豫着要不要跟上去的时候，有人站出来拦住了越云和小柳：“等等！县衙的人还没来！” 越云和小柳停了脚步，看向那个出手拦住她们的男子。 旁边的人说话了：“县衙的人赶过来最快也要一个时辰。要不就让她们看看？要真是闹那啥了……” 有人接过话：“我就说，之前这里就经常有鬼火！” “对对对，我都让我们家孩子天黑了不要往这里来！” “是啊，我就是白天都不乐意到这边来，哎，阴森森的！” “对啊，看这两位，虽然是女人，但既然穿着道袍，应该懂这些的吧？要不我说，就请两位女道长看看吧！万一真的有什么……” “嘁，女人懂个什么？真有什么的话，女人阴气重，才不该进去！”拦住越云和小柳的那个男子说。 “走吧。”越云转头看了小柳和游凡一眼，随后抬脚继续往书院里面走去，并不理会口出不敬之言的男子。 眼看着那男子又抬手就要推开越云，越云轻快地往边上一闪身，绕了过去，径直走进了书院，动作快如流水，不及眨眼。 小柳也跟在越云身后进去了，完了还喊了愣在原地的游凡一句：“你也一起来。” 是被讨厌了吧？小柳看自己的眼神真是毫不掩饰不悦，游凡想着，叹了口气，也跟了进去。 绕过影壁，一眼就看到死者了。死者就倒在杂草丛生的台阶上，是个约莫五六岁的男孩，背朝上，头歪着，两眼翻白，口吐白沫（混着已经发黑了的血丝，已经干了好久了），身体皮肤呈青紫色。 游凡提醒了自己好几遍这是在小说的世界里，才不至于一下腿软，再被小柳给嘲笑了。 “这是……毒杀吗？”游凡问。 “可能吧。”越云说，目光只在死者身上停留了一会儿，转身就往里边走去。 主屋大厅往右，是一间藏书室，看着确实荒废了有一段时间了，书架七歪八倒的，书籍散落各处。 游凡跟着越云和小柳走了进去。 小柳弯腰捡起来一本书，见封面写着孝经，立即一脸嫌弃地又丢掉了。 游凡也捡了一本起来，不知道是不是被洒过水的缘故，字迹都模糊不清了。 越云在藏书室内左右看了一圈，走到了墙边的一个书架前停住了。忽然她出手往书架上的某处敲了一下，接着伸手将书架往外一拉，竟然拉动了，后面露出了一扇暗门。 游凡看得呆住了。这小说一样的情节……她确实是在一本小说里来着。 暗门被涂上了和墙壁一样的青灰色，只隐隐露出轮廓，不仔细看的话还挺难发现的。门上边有一个钥匙孔。只见越云从袖中掏出了一只像是发簪一样的东西，往钥匙孔里边戳了几下，咔哒一声，门就开了。 这些女道士，还真是擅长开锁？游凡在心里吐槽。很方便就是了。说起来，每次攻去找乐洛弦的时候，也像这样撬锁的吗？ 暗门向后打开，露出向下的阶梯走道，不知道是通向何处的。 “下去看看？”小柳问。 “嗯。”越云点头，转身，从袖中拿出了一枚圆圆的小石头，递给了游凡，然后自己又拿了一枚出来，领头走进了暗门后边。 游凡下意识地就转头看小柳。 “你先。”小柳说，没看她，而是看着暗门。 行吧，游凡想。她也就跟在越云后边，也走进了暗门后。 怕是怕的，但是跟着这俩人的话，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游凡想。 进了黑暗的走道后，游凡才发现手上拿着的越云给的这块小石头应该是荧光石，发出的淡黄辉光虽然微弱，但也足够照亮脚下。 走在游凡后面的小柳抬头往墙上敲了一下，应该是按动了某处机关，门缓缓关上了。听动静，外边的书架应该也回了原位。 向下的走道也没走太久，就来到了一扇虚掩着的木门前，推开门，后面是一间—— 藏书室？ 越云用了一张照明的符，瞬间照亮了地下的密室，只见密室内摆了许多的书架，一侧的墙紧挨着放着长桌长凳。 看着就很像阅览室，游凡觉得。 和地面上的藏书室不同，地面上的破败不堪，这里的却是整洁得很，应该是时常有人来打扫的。 墙角放着两盏油灯，越云都点亮了，将其中一盏放到了靠墙的一张木桌上，另一盏递给了小柳。 小柳抬头望着微微笑着的越云，问：“师姐，你是不是明白怎么回事了？” “嗯，”越云说，“我们就在这里等着。” “哦，好。”小柳倒是听话，没再问，在长木凳上坐下了，从袖中掏出了一本小册子，对着油灯开始翻阅。 越云在小柳身边坐下了，闭上了眼，不知道是在休息还是在凝神打坐。 游凡在原地站着，看看小柳，又看看越云，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该说点什么。越云都说了等着，那就等着吧，虽然也不知道是等着什么……就这么干等着真的太无聊了，游凡想了想，转身跑到书架前边，开始翻看书架上的书籍。 荧光石的光线足够照亮就放在面前的书，游凡翻着翻着，感觉跟小时候躲在被窝里偷看小说似的。 一本本书翻下来，游凡发现这里最多的还是一些绘图识字的书，都还挺新的，但也看得出来应该是经常被翻看的。 不知过去了多久，游凡感觉好像也没有很久，忽然书架后边的一面墙壁微微震动起来。 游凡吓了一跳，立即跑回了越云和小柳的边上。 见越云和小柳并没有丝毫紧张的意思，只是凝神望着那个方向，游凡感觉多少放心了。 只见另一个方位的墙壁角落竟然也有一道暗门，和她们进来的门不同，这似乎是道石门，石门缓缓往外被推出。 接着，那后边走出了好几个女人还有女孩。 女人和女孩走到了近前，才发现在油灯的光线之中静静地看着她们的人，是从没见过的陌生人。 两边面面相觑，一时间空气像是凝固了一样。 最后是越云打破了沉默。 “藏这些书，很不容易吧？”越云微笑着说。 为首的女人一脸警惕地上下打量着她们，问：“你们，不是官府的？” “不是。”越云说。 “我们是越嵋山的。”小柳说。 对方听到越嵋山，紧绷的神情稍微松动了一点。 “你们，是神女渡的人吗？”这次是越云问话了。 什么渡？这又是游凡听不懂的话了，她们所在的这个小镇就叫做“渡口镇”来着，渡口也就叫“渡口”啊，并不叫这个什么什么渡啊。 “不是。”为首的女人说，“我们……”说到这里顿住了，半天没能接着说下去，可能是没想好要怎么说。 一个系了红发带的女孩最后接过了话：“我们是一年多前发现这里的。看书，识字，学习，我们在这里做的就是这些。” “你们不问那个男孩的事吗？”另一个女孩说，倒是很直接。 越云笑了一下，说：“有什么我们可以帮忙的吗？” 女人女孩们互相看了一眼，应该是因为越云的话太出乎意料，她们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游凡也是，都听懵了，怎么对方主动提起那个死者男孩了，越云接着说的是，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最后是那个红发带的女孩最先开口了：“三位当真来自越嵋山？我之前听过越嵋山，说是……” 女孩没能说下去，小柳倒是一脸平静地接下去了：“是一群老妖婆待的地方。” 没有人说话，空气和光线都很安静。看来，外面的传言确实是这样了。 游凡低下头，感到有些不自在——“一群老妖婆待的地方”，在书评区，确实有不少人是这么说越嵋山的。 “那是意外，对吗？”越云说，打破了沉默。 “嗯。”系着红发带的女孩说，“我们自己做了些驱虫驱鼠的药，为了保护这些书。” 站在最后面阴影中的一个女孩接着开口了：“我弟弟应该是以为我偷跑到这里来偷吃东西。家里的零食都给他吃了。他应该是以为我在这里偷藏了零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