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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忘生!” 谢云流自梦中惊坐而起,此时他已是满头大汗,整个人如刚从水里捞上来一般,他终于想起来自己分化那五日里发生的一桩桩荒唐事来,他想找到李忘生,但若真的找到他,究竟要同他说些什么,谢云流却无半分头绪,只有那被重新勾起的情欲在他身体里蠢动着,驱策着他翻身下榻,一步步朝外走去。 他不知不觉走到李忘生的屋前,此时已过了亥时,李忘生却不在房中,谢云流转头,只有远处藏书阁里一灯如豆。 “你在抄什么?” 李忘生正埋头誊写《清心诀》,冷不丁听到头顶传来这么一声轻浅的询问,却如闻惊雷,握笔的手蓦地一抖,笔锋在宣纸上划开一道曲折的墨痕,人也吓得站了起来,将身后椅子拖出冗长的杂音。 谢云流站在他对面也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低头去看,才发现李忘生不知抄了多少遍《清心诀》,正抄的这一遍恰好断在“清心如水,清水即心。微风无起,波澜不惊”这一句上。 “你为什么抄《清心诀》?”谢云流问道。 李忘生张了张嘴,却哑口无言,半晌,好像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似的,一板一眼道:“忘生学艺不精,心有杂念,寄望抄写此诀以解迷津。” “什么样的杂念?” 谢云流边说着边已绕过书案一步步朝他走来。 “什么样的迷津?” 李忘生被他逼得一退再退,直到后背贴到一面书架上。 “你很怕我吗?”谢云流道。 待谢云流走近了,李忘生这才注意到他只着了一身中衣,肩头和发梢都有雪化开后的湿迹,他心中那点委屈和羞耻登时烟消云散了。 “师兄,夜里更深雪冷,你怎这样就出来了?”他刚想找一件外袍为他披上,却被谢云流拽住了手腕,又向前欺近几分。 那熟悉的体温隔着薄薄的一层罗衫透过来,蒸得李忘生面红耳赤,而对方火热的硬挺下一刻便堂而皇之地抵着他的,李忘生立马慌了:“师兄,我是忘生! “我知……”谢云流的脸在摇曳的烛火下,竟有一半鲜明的痴狂,一半隐约的茫然。 “你是忘生……”他另一只手抚过李忘生偏过去的脸孔,拇指摩挲着下唇并不强迫他转过来,他从前不甚在意,此时细看,他这师弟生得唇红齿白,分明叫人一见倾心,是个难得的美人胚子。 “忘生,我只问你一件事,你可讨厌我?” 明明衣衫单薄的是谢云流,发抖个不停的人却是李忘生。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不讨厌。” “我……” 谢云流却不待他开口,直接捉了他的唇便吻,恨不得连人带话一并拆吃入腹,舌尖舔过上颚细小的颗粒,又扫过齿列的软rou,引得李忘生浑身一颤,连呼吸都不会了,只是紧紧闭着眼睛。 谢云流另只手已顺着衣襟一路解下去,刚要触到腰封,李忘生如梦初醒般乍然睁眼躲开他狂风暴雨般的索吻。 “师兄,你,你可是汛期已至?”李忘生勉强用手肘推着他胸口,“须得禀明师父……啊……”却是谢云流一口咬在他颈项上,勃勃跳动的脉搏就被人含在嘴里吮着,谢云流已径自扯开他下裳,口中含糊发狠道: “师兄现在就想要你。” 从来都是如此,谢云流想要,他便给——一开始谢云流想要他的身子,他给了;后来谢云流想要剑帖,他也给了;再后来谢云流什么都不想从他这里要了,他也变得七零八落,哪里都是李忘生,又哪里都拼不回原来那个李忘生。 这个时候他们又何尝懂什么情,什么爱,不过纯粹二字,只心中方寸之地有这么一个人,从此便任他予取予求,成了割舍不掉的习惯,成了挥之不去的本能。 谢云流抬高李忘生云纹道袍下的一条腿把他整个人抵到书架上,李忘生闷哼一声,咬着下唇反手抓紧了书架上的搁板,其上存放的书卷、经卷转眼已抖落得一地都是。 “这次……这次……若是让师父知道,定要打断我的腿。” “忘生……师弟……你……你会告诉师父吗?” 李忘生抱着谢云流的肩膀像在湍流中抱着唯一一块浮木,在欲海中载浮载沉,一会儿被高高地抛上浪头,一会儿又被重重拍下,只觉得身不由己,唯有这肩头是唯一的依靠,闻言却将头埋的更低了。 一夜辗转,到后来,李忘生伏在案上,口中兀自衔着自己一缕湿发,脸颊绯红,只那玉臀高高翘着,对着身后谢云流那物迎来送往,吮得热切,缠得缱绻,雪白的胸口紧挨着数不清的《清心诀》,如红梅落雪,不多时便将那一纸黑字在身下揉得不成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