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嵋山番外 小柳笔记（二）
正月二十二 剑堂的一位师姐和符术堂的一位师姐，在越嵋山光明谷的桥头约架。越嵋山的许多师姐妹都提前到场，准备围观，我当然也不例外。 师姐们之间时不时就有这样的约架活动。在越嵋山，只要事先约法三章，不得实际造成伤亡，造成财物毁坏则从参与者的月钱里扣除，等等，对于约架是并不禁止的。 毕竟自然道法，万物生长，生灵同族（只有雌性才是生灵本身，雄不过是垃圾不净XXX罢了）之间也本就时常玩闹争斗。她们每一个个体，都是威严而有力的。 比如说，一山不容二虎，那是老虎她们在维护她们老虎族群的一个平衡——你的领地，我的领地，食物充足，大家彼此都能好好生存。 这些道理，对于在越嵋山长大的师姐妹们来说，再容易理解不过了。只要认真去看自然万物，看她们捕猎，看她们巡守领地，看她们打闹练习，看她们凶狠而决绝，看她们威严而自主，看她们狡诈而灵活，看她们如何为生灵而有百态，自然便明白了。 因为符术堂的作业有点难，花了不少时间，等我匆匆忙忙拉着杨亭来到光明谷的桥头的时候，差点就找不到围观的位置了。 最后还是农堂的两位师姐挪出了点空位，我和杨亭才得以坐在了第一排的最佳围观席。 说是约架，也可以叫做切磋。符术堂那边有特制的初始回溯符，效果一般在一个时辰之内，两位师姐只要能在一个时辰内结束打架，初始回溯符可以令两人的身体都回到约架开始之前的状态，任何大伤或是小伤都会消失不见。 如果超出一个时辰，又没时间停下来再设置新的初始回溯符的话，嗯，那边的医堂的师姐们看起来也都十分跃跃欲试。 剑堂的这位师姐擅长剑术，符术堂的师姐自然则是擅长符术法咒，两边各有所长，各有千秋，打起来，特别好看。也有很多值得学习的地方。实战呢，是特别重要的，约架能积累实战经验，大概也是为何越嵋山不禁门生约架的原因之一（只要能保障安全）。 而这一次的约架，听说是两位师姐对故事堂的一本话本有一个争论，剑堂的师姐认为续作应该着重描写主角侠客们（当然都是女性）的冒险经历，符术堂的师姐则认为写一写女女之间的风花雪月也未尝不可。总之就是关于这样的非常小的事情，有了一点小小的分歧，索性就约了一架。 要我说吧，两位师姐都言之有理，要不续作就写两本好了。反正嘛，我本来也不怎么看话本的。而且呀，故事堂的全女话本，当然是怎么写都好嘛！ 思绪只飘了一点，又迅速被精彩的打斗给拉了回来。剑光飞舞处，噼里啪啦，各种符咒更是闪得耀眼，角度刁钻，难以捉摸。看得我是目不转睛，连眼皮子都舍不得多眨几下。 然而就在大家都看得起劲的时候，煞风景的来了—— 我不满地转头瞪了那个叫清清的傻子一眼。 在檀玥师姝的主张之下从江南带回来的那个傻子清清，居然一脸便秘样地在那嘀咕：“全女的地方也不靠谱啊，哪里是网上那些女的说的理想乡了？女的和女的之间也会打架啊，这不是……这不是女的也会压迫女的嘛！” 这个傻子，不知道入学越嵋山但凡满两年的门生，都能听到那个距离的嘀咕低语吗。 没人理她，大概是听到了，但都懒得理会吧。 哎，真的是，打架又怎么了吗？我们为人，为女性，每一个都是威严而有力的独立个体啊！ 女和女之间会打架，会有冲突，这很奇怪吗？这不是很正常吗，自然界万物生灵（只有雌性才是生灵本身）同族内部都会有冲突、有争执、有矛盾。雌性之间平等地商量着解决，要么就平等地打一架呗，这能和“那些垃圾不净XXX压迫创造了它们的造物神（即女性）（即，雄配子载体压迫女性）” 是一样的吗？ 这傻子倒是感觉还算敏锐，察觉到我在瞪她，视线转过来对上的瞬间，还颇为害怕地缩了一下肩膀。 也好，总算是知道她刚才低声嘀咕的话是会被人听见的了。 不再听到那败兴的嘀咕，我转回视线，继续认真地围观两位师姐的约架。 谁赢了？这个有什么关系呢，打架切磋嘛，打架的，围观的，都有所收获，就行了。 又不是两只老虎或是两群狼群之间抢地盘，我们为人，天地之大，只要清除了那些垃圾不净XXX（即雄配子载体），就能自由地生活，当然也包括自由地打架了。 二月初一 御剑课的一个作业，是替故事堂的师姐们下山送书。 一般来说是没什么难度的，但近期事态紧张，试图偷溜到越嵋山附近的垃圾越来越多了，需多防备。此外，掌教也发了清除令，越嵋山门生，包括栖云舍高年级的门生，在保证自身安全的情况下，能直接清理的，都可以直接清理了。 而此时从竹林里传来垃圾不净们的惨叫，那都是多亏了我设下的百鬼符的功劳。 百鬼符，倒不会招真的鬼出来，而是将符阵范围内的一切万物生灵幻象化。这符，据说是由望宇道长发明的，和后来与她结为道侣的星月大侠似乎也有些关系，故事堂那边好像有写过几本话本。 百鬼符有好几种不同的用法，而我这次所设下的，通俗来说，可以叫做“捉迷藏”阵，也就是那些幻象会变成“鬼”，其实不过是普普通通的一些好奇心旺盛的垃圾清理大师——在把垃圾化为尘土之前，它们喜欢先玩一些猫抓老鼠的捉迷藏游戏。 “……三、二、一，藏好了吗。” 又一轮捉迷藏开始了。 百鬼符幻境的最后一轮捉迷藏，在最后两个垃圾不净都吓得跪地磕头，血流不止，惊吓达到一个顶峰的时候，青竹怪幻象才终于将其捉住，竹叶化为锋利的刀片，瞬间已划过千刀，全都化为了尘粉。 用了一些手段抹去了百鬼符幻境法阵的痕迹，我才御剑往回赶。 天边晚霞红如火，映照群山连绵，高空之中，赶着回去交作业的栖云舍学生，却只有我一个了。其她人应该早都做完了，这会儿都在食堂了吧。 肚子十分应景地咕咕叫起来。 零食在去送书的路上就已经吃完了，现在身上只剩了个水壶。 只得加快速度。 “哎师姐等等！等我进了门再点晚灯！！”眼看着值班的师姐就要点燃晚间的灯笼，我立刻大喊道。 好险，好险，勉强赶上了。 无故晚归可是要写思过心得的，要写满一张啊！ 不用写晚归思过心得，心情很好。赶到食堂的时候，师姐说最后就剩两个鸡腿了，就都给我了，心情又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