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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如此又过了三月,不知从哪一天起,李忘生忽然变得食欲不振,精神萎靡,稍微闻点刺鼻的气味,都要犯恶心。 从小到大,他二人都鲜少生病,李忘生那边嘴上说着不打紧,休息几日就好,谢云流这边已经急得要领着他给师父好好瞧上一瞧。 这不瞧还好,一瞧二人竟双双都被罚跪在三清祖师像前。 师父显然是被气坏了,攥着戒鞭的手背泛起青筋,每次抬手又悻悻落下,竟不知道该抽谁,最后还是指着谢云流的鼻子大骂道:“你干的好事!” 李忘生已经全然懵了,神情恍惚,谢云流以为师弟得了什么不治之症,脸色登时也跟着白了,“师父,忘生他究竟怎么了?” 李忘生此刻终于如梦惊醒,脱口而出道:“师父可是弄错了?忘生并非地坤,怎会有怀身孕?” “你还知道你并非地坤,从实招来,你二人到底鬼混了多久?” 谢云流闻言眼睛已瞪得如铜铃大,不可置信地朝李忘生的肚子望过去。 忘生有身孕了?又想到自己前不久才在床第之间如何逗弄过他,将人玩得春情泛滥,谷水潺潺,一张脸已红得要滴血,下一刻,就被师父一鞭子抽在身上,火辣辣地疼,却也忘了闪躲,还是李忘生下意识护在身前才叫他回过味来。 吕洞宾修道多年,早已是半仙之身,本不该过问俗世,可这两个弟子,他向来视如己出,手心手背都是rou,如今少不更事,竟搞出了人命,当真恼得要背过气去。 方才抽过了谢云流,看他还护着他,也忍不住将李忘生骂了个狗血淋头:“我就知道,若不是你由着他,他能得逞?” 师父这厢骂也骂了,打也打了,终于偃旗息鼓,先把李忘生提溜进了内室问话。 谢云流隐隐听到他们对话。 “你二人中,为师以为你行事更加稳当妥帖,缘何与云流如此胡闹妄为?” “当日为师说你糊涂,你说自己鲁钝,如今瞧你并非鲁钝,你心如明镜,只是不撞南墙不回头!” “你可是仗着自己并非地坤,便以为可以瞒天过海吗?” “忘生,你二人年纪这般小,为师只恐你与云流做不成眷侣,到头来会成一对怨侣。” 听到这里,谢云流再也跪不住了,当即夺门而入,只看到师弟跪在师父跟前,一言不发,两眼通红。 于是一掀衣摆,跪倒在地,梗着脖子道:“师父,一人做事一人当,是我欺负了忘生,与忘生无关,你要骂就骂我好了。” 下一刻却被李忘生揪住了衣袖一角,“师兄,我与你有话要说。” 师父长叹一声,径自留下他二人说话。 李忘生便牵住谢云流的手,与他相对而坐,却不看他,“师兄,我出生时,家里曾着人带我算过,我既非天亁也非地坤,生来便是一名中庸。” 谢云流不解:“我方才已听到你这么说过了,这又怎样,我只知道你是忘生便好。” 李忘生抬头看了他一眼,湿漉漉的睫羽如雨打过的芭蕉,潇潇嫋嫋的,好似有许多话要说,他从来这样看着他,然而终究也止于这样看着他,往后不论多少个欲语还休的眼神,最后仍把所有心思都藏在眼底。 李忘生眼睫款款,复又垂落下去,“中庸一生极难留下子嗣,师兄是天亁,本该与地坤结契才能抑制汛期的情热,天亁地坤方能阴阳和合,顺应天道,且这世上大多只有地坤才能为天亁孕育子嗣。” 谢云流听得云里雾里,师父是清修之人,曾几何时跟他说过这些门道,想来忘生也不过舞勺之年,但好歹在俗家呆了恁些年,谢云流心想,这些事,他原比他多懂一些也是应当的,却没来得及去细思究竟是什么样的世家,让刚生下来的奶娃儿就抱去算这劳什子的天亁地坤。 谢云流听他说完,思忖片刻道:“是不是说我很厉害的意思?” 李忘生怔怔片刻,泪光还含在眼里,便看谢云流又凑近了道:“所以,是不是说你也很厉害的意思?” 李忘生登时红透了脸,没想到这当口谢云流还口无遮拦,尚有心情打趣,下一刻谢云流却揽了他的肩头将他搂进怀里,柔声道:“别怕……” “天塌了也有谢云流顶着。”他一边说着一边去抚他的发,“我……我其实很高兴,就算被师父打了,也高兴得不得了,我想让所有人知道你是我的,可是忘生,我能感觉到你不是很高兴。” “倘若你愿意将他留下,我必将我毕生所学尽数传授于他,教他大丈夫合该顶天立地于世,尽我一生护你二人安好,无忧无扰,无恙无虞,倘若……倘若……你不……” 说到后来他竟难以为继,师父有一点说得不错,他与李忘生自己都是孩子,转眼竟要做人家父母,即使他心中已有觉悟,可怀胎十月哪有那么简单,这rou可不曾长在他身上,他拿不准李忘生是怎么想的。 待要说下去,一只手却已遮住了他的唇,李忘生破涕为笑,“师兄……”他一笑便好似有花开花谢,春风拂面,“还不知道是男是女,若是女孩要怎么做大丈夫?” 谢云流一时心潮澎湃,捉了他的手按在胸口,“女孩儿怎么不能做大丈夫了,我谢云流的女儿也必定巾帼不让须眉,叫世间众男子都望尘莫及。” “好。”李忘生一口应下。 谢云流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他心之所向,当即牵了李忘生的手来到师父跟前,二人齐齐跪下,谢云流率先开口道:“弟子与忘生私定终身,本来就打算开春禀明师父,如今师父晓得了也好,若得师父首肯,从此我二人自当相濡以沫,携手并进,若师父不允,生米已煮成熟饭,也是不成的,要杀要剐,全凭师父发落。” “臭小子!”师父被他这振振有词,不管不顾的模样惹得人又想给他一脚,简直又好气又好笑,目光往旁一放,问的却是李忘生,“为师做不了你二人的主,以后前路漫漫,还须你二人自己走,可都想好了?” 但见李忘生点了点头,珍而重之地一拜到底,谢云流见状也赶忙有样学样,结结实实地叩首下去。 如此拜了两拜,只听师父打断道:“这最后一拜,便拜你们自己吧。” 二人具是一愣,想来二人若是真心,师父哪有不成全的道理,这前两拜算是是拜过天地,师父如他们如父如母,业亦算拜过高堂,二人若在此互拜,从此便可说是结为夫妻了。 二人互看一眼,心有灵犀般,深深互拜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