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大师，为什么人生这么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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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无梦，这是一个好觉。 陆佳怡rua了几下海绵宝宝和史迪仔，有些不舍地坐起来，拿过放在床头桌上的手机，一看显示屏，已经早上九点半了。 复仇者联盟群里，都是珊珊他们吐槽她被男色诱惑夜不归宿的消息，看了让人忍俊不禁。 跟他们道了早安聊了几句，陆佳怡下床，想吃东西了。 客厅里坐着的两个男人，一个玩游戏，一个逛美食论坛，敏锐地感觉到房门打开，都抬头望向出来的陆佳怡。 虽然不是第一次了，但陆佳怡看到他俩这么和谐地在一起，还是觉得尴尬，自己多余似的，“……早上好。” “哈，小怡早上好。”坤中坤中看她的眼睛，忍不住笑道。 “早上好。”西钊也有点憋笑的样子，站起走到陆佳怡身边，“我给你买了洗漱用品，还煮了壶热水，去刷牙洗脸吧。” “喔……”陆佳怡觉得他们笑得怪怪的，直到在卫生间照了镜子，看到自己跟悲伤蛙似的眼睛，才知道他们笑什么。 陆佳怡不由垂头丧气，余光一瞥镜子里，好家伙，更像悲伤蛙了。 “没事啦，很快就会好的。”西钊揉揉她的头，用梳子梳好她睡乱的头发。 “嗯……”陆佳怡透过镜子看身后高大的男人，感受他手上轻柔的动作，心里犹如小鹿乱撞，连忙低下头，使劲刷牙转移注意。 西钊注意到她害羞的神情，嘴角忍不住扬起微笑，情不自禁就伸手圈住她，“真可爱。” 陆佳怡一愣，嘴里全是泡沫，傻乎乎地对着镜子。 白色的泡沫，红色的脸颊，黑色的细发…… 早上就这么五彩斑斓的，不太好吧……陆佳怡心里想着，却很喜欢这样的怀抱，一点也不抗拒。 “乖。”西钊满足地笑笑，松开她，出去了。 陆佳怡一脸就这？好吧。 “咋啦，小怡掉厕所里了？”也不知道在卫生间里干嘛，磨蹭半天才出来了西钊，坤中不由问。 “没有。”西钊道，眼里的笑还没褪去。 不一会儿，陆佳怡出来了，坤中端着碗八宝粥放在桌上，“我们都吃过了，就剩你啦。” “好甜啊，不过我喜欢。”陆佳怡舀了几勺咀嚼，看向一旁的西钊。 “我看他就是烧白开水你都喜欢吧。”坤中酸溜溜地说。 “你烧白开水我也喜欢啊。”陆佳怡毫不犹豫道。 坤中看她鼓着腮帮子吃粥还说话，鬓角的碎发又因低头落下，伸手将她的发丝拨到耳后，笑意盈盈道：“青蛙王子在动画片里倒是经常看到，现在第一次看到青蛙公主了。” “你讨厌……”陆佳怡微抬眸，娇嗔了一句，随即把脸埋得更低。 “好了好了我们别看她了，不然她得钻到地下了。”话是这么说，西钊含笑的眼里还是她。 不看她不看她，不看昙花看着她。 吃饱了，陆佳怡去洗碗，本来不用她洗，但她实在觉得需要做点什么，来缓解一下自己的尴尬不自在，还有nongnong的愧疚。 两个人四目相对的时候，总有一个人的目光要落空。 太贪心了吧……低头看到金晶石项链还在自己脖子上挂着，陆佳怡心情更复杂了。 “还给你，这个对我没用。” 暗影大帝直呼住手，被陆佳怡强行摁休眠。 西钊没有接，看着她，她的敏感多思似乎也感染到他，让他觉得她不太对劲，“你是不想要项链，还是不想要……” 坤中连忙把陆佳怡拉到他们中间坐下，“你给我乖乖的，别想那么多矫情的事。” “我真不需要这个。”陆佳怡干脆把项链放在桌上。 “我做错什么了吗……”西钊不明白，一脸茫然又受伤。 “我看你还不如照着天灵盖给他一拳，你老是这样我们都会很崩溃的，小怡求你了，不要有负担，不要……” “好好好我错了我错了。”陆佳怡觉得自己就是在带俩倒霉孩子，一看他们委屈巴巴的，自己就缴械投降。 拿起金晶石项链，陆佳怡给西钊戴回去，“你听我说，我的意思真的是比起我它对你更有用更重要，我不是说你送的没用我就不要，你就是给我剪掉的指甲我都收着。但这个是你召唤铠甲用的嘛，你可是雪獒侠啊，我心里唯一的雪獒侠。” 西钊的脸色这才缓和，眼神回暖，露出了温润的笑容，“我知道了。” 哄吧你就哄吧，陆佳怡的嘴骗人的鬼，可谁不喜欢甜言蜜语，我……也喜欢……我也想听！ 坤中戳戳陆佳怡，“那你说，那么多铠甲勇士谁最厉害？” “额……”陆佳怡一时语塞，稍稍思索了一下，自信又肯定道：“当然是我最厉害！在我之下，一切同等，我这么弱小，只是一个普通的地球人，就算是帝皇侠也要保护我。老子说过，不是我，是写《道德经》的那个老子，‘强大处下，柔弱处上’，‘天下之至柔，驰骋天下之至坚’，所以我最厉害啦！” 两个人听得一愣一愣的，还以为她最高情商的发言也就是帝皇侠最厉害，结果玩这么一出。 “那你最喜欢哪个铠甲勇士？”西钊问。 好家伙，问完客观题又问主观题，考研呢这是，不干了，开摆了。 陆佳怡这次不拽了，躺平，闭眼，摊手，“我摆烂了，我最喜欢我自己，问就是我自己！” “让你摆烂！”两道异口同声的话响起，陆佳怡的额头顺带挨了两个爆栗。 什么都回答是自己的女朋友是屑！ “哎哟好疼！”陆佳怡双手捂头，一脸痛苦。 两个人都着急起来。 “很疼吗？我看看。” “都红了，你下手那么重干嘛。” “你还不是一样，对不起啊丫头，我揉揉。” “小怡对不起，我吹吹。” 陆佳怡忍不住嘴角一弯，抓住他们的手，甜滋滋的，“没事没事。” “拿你没办法。”西钊用另一只手摸摸她的头，笑得宠溺又无奈。 “一点也不乖。”坤中反握住她的手，摇头失笑。 “我对铠甲真没什么了解，也不感兴趣，还是对召唤人比较有兴趣，”陆佳怡抓着他们的手看，“我看人很准的，一看你们就不一般，我就知道，我的意中人是个盖世英雄，有一天他会身披金甲圣衣，脚踏七彩祥云来娶我。” “啊这题我会！”坤中唰地一下站起来，四十五度角仰望状，“曾经有一份真挚的爱情放在我面前，我没有珍惜，等我失去的时候我才后悔莫及，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 如果上天能够给我一个再来一次的机会，我会对那个女孩子说三个字：我爱你。 如果非要在这份爱上加上一个期限，我希望是…… 一万年。” “卧槽，你记得好熟啊！”陆佳怡双手相扣置于侧脸，歪着头一脸崇拜，仿佛是那情不自禁被打动，手一松，剑掉下去的紫霞仙子。 “他这个还不够全，来，你假装拿剑指着我。”西钊也站起来，和坤中隔开一些距离。 坤中非常配合地拿着不存在的剑指向他，他们的身高刚刚好。 “你再往前半步，我就把你给杀了！” 西钊侧头， “你应该这么做，我也应该死。曾经有一份真挚的爱情放在我面前，我没有珍惜，等我失去的时候我才后悔莫及。” 西钊闭目，“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 西钊睁眼，微微仰头，“你的剑在我的咽喉上割下去吧！不用再犹豫了！如果上天能够给我一个再来一次的机会，我会对那个女孩子说三个字:我爱你。如果非要在这份爱上加上一个期限，我希望是……一万年！” “演得太好了，你简直就像明星演员！”坤中一拍西钊的肩，赞叹道。 “好厉害啊！”陆佳怡也是一脸仰慕。 “没有啦，只是这一段记忆比较深刻而已。”西钊不好意思地笑笑，“中午了，我去做饭。” 陆佳怡伸手拉他，“诶，别去了，我们去外面吃吧，做饭挺累的，咱也不是没钱。其实吧，我之前买彩票中了一千万，所以才能这么潇洒做自由职业，反正有存款，我买单。” 陆佳怡想，被暗影大帝逮上，和买彩票中一千万应该差不多，虽然她常年连五块钱都没中过。 “怪不得，原来你是小富婆啊，来，富婆贴贴。”坤中坐下，借机揽住陆佳怡。 “外面的东西哪有自己做的好，而且你不是也喜欢我做的吗，还是在家吃吧，不累的，乖。”西钊俯身，手指轻刮陆佳怡的鼻尖。 “嗯。”陆佳怡望着他，轻轻地应。 “小没良心，我干活的时候你有这么看着我吗？”坤中像吃了柠檬似的，稍稍地发酸了一下。 陆佳怡慢慢转过头，眉目平和柔顺，“其实也有，只不过你不知道。” 她看着他，坤中忽然就问：“至尊宝到底爱白晶晶还是紫霞？” “他爱白晶晶时是真的爱，他爱紫霞时也是真的爱，有时候感情不分先来后到，只分深浅，还有最终的选择，他只是更爱紫霞。”陆佳怡顿了一下，目光和他隔开。 “其实至尊宝很早就喜欢紫霞了，他对紫霞撒了那么多那么动心的谎话，要知道骗子从某种角度上也有真心真诚，骗子是真心骗人的。” 坤中苦笑，“你太懂男人了。” “不，我只懂我自己。” “那你真是一个可怕的人，幸好你喜欢我。” “不，应该是，幸好你喜欢我。” 她的眼神有点复杂，坤中只想把她抱在怀里，什么话也不说了。 吃饭的时候，两个男人犹如老年得女的老父亲，夹菜的夹菜，盛汤的盛汤，她吃得慢，就一起陪着她慢。 倒也此心安处，岁月静好。 饭后，坤中收拾桌子洗碗，西钊带陆佳怡出去散步，清风从两人牵手的指缝滑过，漫无目的地走着，两人都很安静。 陆佳怡本来不想出来，就是懒得动，吃饱了发困，可觉得西钊似乎有话要说，就跟他走了。 “坐着的时候吧，有几个瞬间像回到小学，我小学就经常左右为男，两边都是男同桌，真是三岁看大七岁看老啊呵呵呵……”陆佳怡想打破沉默，只是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尬聊尬笑，她本来就不是会活跃气氛的人。 “那你从小就很受欢迎啊。”西钊说。 “没有的事，座位都是老师安排的，和学生没什么关系，要不是你们坐我旁边，我都忘记我小学的时候了，而且现在一个小学同学我都不记得。” 两个人不知不觉来到附近的公园，坐在长椅上，陆佳怡看着前方，眼神深邃，“我一点也不受欢迎，小时候特别孤僻不合群，长大了也一样。你知道吗，我最喜欢两个神话人物，一个是孙悟空，一个是哪吒，他们在东方环境里简直是西式的人物。尤其是哪吒，剔骨还父削rou还母，极端叛逆，狠戾决绝，这哪是阳光少年呢，这就是个又倔又孤独，还很倨傲的死小孩。宁愿剔骨削rou也不想和任何人产生联系，在他的世界里只有自己一个人，一个人夜雨听荷，一个人抽龙筋，一个人保住陈塘关。” “你懂的好多，但你好像，不太懂我。”西钊看着她的脸，轻轻地说，“我也经常不懂自己。” 做饭的时候还听他们说话，心里发酸，也不像坤中会直接说出来。 “我……”陆佳怡张口欲言，可要说什么呢？ 她想了想，还是说了，“其实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吧，毕竟谁都想要完整的喜欢，你更是一个男人，男人都会受不了……” “够了！”西钊第一次失态，猛地站起来打断她的话，“你不喜欢我为什么要来招惹我，现在说这些想把我推开，又要拿为我好替我着想的借口，你是张北淼派来再整我一次的吗！” “我不是，对不起……我只是……”陆佳怡第一次看他这么生气，不由得慌乱无措，微张了嘴却一时语塞，只能低下头用一只手捂脸。 “道歉有用要铠甲干什么！” “……”陆佳怡摇摇头，声音委屈，“那我总不能和你打架吧，也不能挨打吧，关键是你一拳下去都能要命了，我现在还不能死。” 果然比起有盖世英雄来娶我，还是有盖世英雄来取我狗命更现实……陆佳怡双手捂住脸，痛苦地想。 “……”西钊真的是被气笑了，又无奈又好笑又生气，“你真是……真是……” 真是让人词穷，说笨吧，偏又聪慧过人，让他不能不爱；说精明吧，偏又糊涂透顶，让他又气又恨。 “我不是不喜欢你，我是……” “你是没那么喜欢我。” 至尊宝昏迷的时候念了白晶晶98次，却念了紫霞784次。爱情不分先来后到甚至可以同时喜欢，但人心总是偏的，听过心脏偏向右边的，独独没有听过心脏跟对称轴似的长在正中间。 不被爱也就算了，偏偏是爱那么一些，说少真少，说多也少。 “对不起……” “为什么？” “和你没关系，和你们都没关系，是我自己的问题。”陆佳怡心里慢慢清楚，她确实更偏爱坤中，理由很简单，因为西钊长得就是不缺人喜欢的样子。 暗影大帝的力量确实没有腐蚀她的心灵，但还是让她膨胀了一段时间，没膨胀在物质，自然就膨胀在精神，才做出了朝秦暮楚的行为。 可真特么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膨胀一段时间后，还是缩回去了，她本性就是缺乏安全感又清高还矫情。虽然她会偏爱谁，但一旦有人要和她抢或者有人要放手，不管是谁，她又会非常平等地拱手让人，或者及时转身。 “对不起……我……”我才是烂橘子。 陆佳怡悲伤地想。 西钊看着她，慢慢在她身前蹲下，“我不生气了，气完了。” 他伸手拉下陆佳怡的双手，“看着我，告诉我，你有什么问题？我们一起解决。你能看懂那么多东西，就是看不懂我多喜欢你，你闹多少次我都觉得你很可爱，真想让你也多喜欢我一些。” 陆佳怡怔怔地看着他，他的双眸黑幽幽的，却印着两个好像会发光的她，她没头没脑说了句，“想哭又哭不出来。” “因为你昨天晚上把一年的眼泪都哭完了。”西钊温柔地说。 陆佳怡傻傻地点头，西钊笑着揉揉她的脑袋。 “谢谢你愿意对我这么好，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也不是应该的。我也想回馈你，但我也没有安全感，你长得太好看了。” “啊？那坤中长得很丑吗？”西钊还挺乐。 “额，倒不是，就是……就是我对你，对自己都没有信心，对别人倒挺有信心的……可是这也很正常啊，一天天的自信放光芒，感觉像智商不足缺根筋的二傻子。人就是会有不自信也不信任别人的时候，这不代表你不好，这是我的状态不好，对不起。” 西钊无奈地笑了，坐回去，“我对你，对我自己都挺有信心的，我把我的信心给你。所以你能不能，把最后三个字换成别的三个字？” “别的三个字？什么三个字啊……” 陆佳怡迷惑，西钊就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看得她脸红心跳，眼睫慌乱地抖动，想逃离又想靠近。 呼吸一滞，脑袋放空，反应过来的时候陆佳怡的手已经搂住西钊的脖颈。 她的唇瓣温软，西钊心神一颤，忍不住用力将她拥紧，两颗头颅紧密地靠在一起，唇与唇的亲吻，舌与舌的纠缠，一寸一寸地探索，一遍一遍地吮吸，一点一点地深入。 两人的身体越来越热，呼吸急促，陆佳怡感觉到西钊身体的变化，脸颊guntang。她赶忙让理智回笼，手抵上他的胸膛退开了些，羞涩地说：“这是在外面......” “嗯。”西钊看着她，眼神灼热，喉咙干燥，像被火烧过，声音沙哑低沉。 “咳咳……”陆佳怡清了清嗓子，不自在地转转头，悄悄掐了下自己发麻发软的腿。 西钊继续搂紧她，让她靠着自己，“刚才有点冲动了，你没事吧？” “你何止有点冲动，你还凶我，吼我，凶我你能得到什么，凶我，哼，你对别的女人也凶过吗？”陆佳怡一被他搂住就想撒娇，不满地瘪嘴，说着说着还小拳头捶了两下他的胸膛，不轻不重的，却让他心里痒痒的。 西钊握住陆佳怡的手，轻柔地摩擦，实诚道：“没有，没对别的女人凶过。” “那我没事了。”陆佳怡欢快道。 “你啊。”西钊笑着刮了下她的鼻子，“以后不许有一点风吹草动就想把我推出去，就许你吃醋，不许我吃醋，你怎么这么霸道。” “不是的，我是觉得愧疚，亏欠……”陆佳怡的心里还是有一种挥之不去的愧疚感，“跟谁在一起都觉得欠了另一个人，三个人在一起吧，又觉得全欠了，一开始以为自己能够承受，可是……” 西钊温柔地看着她，满目深情，“欠了就欠了，有亏欠才有来往，你知道亏欠，才能一直对我有念想。炘南说，就是那个炎龙侠的召唤人，若无相欠怎会相见，人要是两不相欠……难道你也想一个人夜雨听荷，一个人抽龙筋？我可不准。” “可是亏欠感太重，也很难受啊，承受不住的。”陆佳怡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 “那你只要有差不多的亏欠感就行，不用太多，只要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只想着我念着我，就够了，其他的不用理会。”西钊的话说得温柔而坚定。 “嗯……” “我觉得感情就是这样，不需要计较什么，计较多了，感情就少了。炘南的女朋友小时候不小心害他父母出车祸，让他成了孤儿，这要计较，炘南应该给他女朋友一个封魔斩。还有北淼……” 坤中一个人烦闷地在客厅刷手机，那两个人是跑出国了吗，这都多久了，就留他一个人。 “你们可算回来了，干嘛去了，说什么呢？”听到开门声，他连忙跑过去。 “跟丫头说北淼的黑历史呢。” “北淼的黑历史我熟啊，小怡你听我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