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爱你和我那么像，缺口都一样

    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坤中想了一下，有点耳熟，但记不清了……还是手机百度吧。

    “小怡……”搜索到内容后，坤中举着屏幕给西钊看，他嘴笨，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他们真的忽略了上次对她放手造成的不好印象，可如果不是因为她乱来，搞成那样，他们也从没想过放手，这件事哪理得清啊。

    西钊也挺无奈的，手抚了抚陆佳怡的背，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要说什么。

    “呜……我想通了，一切皆有定数，缘来缘去……花开有时，花落有时……”陆佳怡哽咽着说。

    坤中歪头，似懂非懂，“小怡你说得好有禅机，跟炘南肯定聊得来……不对，还是别跟炘南聊得来。”

    “反正……大不了好聚好散……攥紧的也不是爱，下次分手，不要像上次……那么直接。你们发消息……不要亲口说……”陆佳怡抬头，抽抽搭搭地哭着。

    “说什么呢。”西钊抽纸给她擦脸，轻轻地擦拭，“没有下次了，如果有，就是我们一百零八岁的时候，我先在梦里睡过去了。”

    “那我得多活你两年，不对，三年，总之要小怡比我先去找你，不然她这么怕，肯定承受不了。”坤中去拉陆佳怡的手，把她软软的小手放在掌心摩挲，“小怡，其实我也会拽文，我给你拽一段……吾之意盖谓以汝之弱，必不能禁失吾之悲，吾先死留苦与汝，吾心不忍，故宁请汝先死，吾担悲也……”

    “好了好了，再念下去就不吉利了。”陆佳怡慌忙打断他，泪盈盈的双眸满是感动和臣服，“我投降还不行嘛，我投降了，被你们打败了，我束手就擒了。”

    一个吻去眼角的泪珠，一个吻去脸颊滑落的泪珠。

    “小怡乖喔，我给你倒杯水。”

    “我要纸巾。”陆佳怡一抽一搭的。

    西钊直接把一包纸巾塞给她。

    “慢点喝。”看她大口喝水的样子，西钊又不免提醒她。

    “小怡，你现在好像只兔子。”坤中笑着看她红红的眼睛。

    陆佳怡抬眸凝他一眼，娇娇地哼了一声。

    然后西钊怀里就空了。

    “……诶。”西钊有点委屈地看着他们贴贴，只能换他去拉陆佳怡的手。

    对坤中这种硬拽行为，陆佳怡表示不满，凉凉地说：“你对那些前女友也这样？”

    坤中还真认真地想了，“没有耶，开始还好啦，但后来她们都觉得我更在乎西钊，说我和西钊打球吃饭的时间都比陪她们多，说我们gay里gay气的。”

    陆佳怡看着西钊忍不住轻笑，西钊也只得很无奈地冲她笑，“然后这家伙就把人甩了，不要看我们坤中性格好，其实甩起人蛮果断的。”

    “哎呀她们老说分手，要分就分嘛。”看到陆佳怡的眼神又暗下去，笑意逐渐消失，坤中立刻搂着她贴贴，“又不是我们小怡，小怡要分手我肯定不干。再说了，小怡也看重西钊，还是我们小怡走出了一条不敢设想的道路。”

    “我们家小兔子敢想敢做，敢做敢当，当仁不让。”西钊笑道。

    “给我戴高帽是吧，我也会，你们都不知道你们在我心里有多好，所以我才这么紧张。”陆佳怡这个看一下，那个看一下，“你们是我心里的山川日月，不论多么变幻无常，多么不完美，都出类拔萃，无与伦比。”

    “小怡亲一下！”

    坤中觉得就像进了夸夸群，个个都是人才，说话又好听，他们一定要在一起一辈子，下八百辈子都要在一起。

    “你亲多少下了！”陆佳怡用力把某个毛绒绒的脑袋推开，“那西钊呢？”

    “他被人甩，不过是我找那些女人要求的，小怡你都不知道，她们一个个太可怕了。别看我们西钊长得帅，可要钱没钱，要学历没学历，脾气又太好，只会被人拿捏。最离谱的是有一个跟监控犯人似的，吃什么喝什么在干什么，花了多少钱，几点睡觉和谁在一起，上班看了什么女人都要报备，还嫌和我住一块，要他搬家……真的太气人了！但都这样了他还不会提分手，我就替他说了，好不容易把那女的逼走，她还放狠话说就让西钊跟我过一辈子，那没问题啊，养西钊一辈子都可以，谁怕谁啊。”

    “谁要你养了，少占我便宜，而且我都在赚钱了你还在读书，就个寒暑假回去，谁养谁啊。”

    “呜，钊钊亲一个。”

    “你都亲多少个了！”坤中把某只捧着西钊的脸啄似的“兔子”抱离了一点。

    “所以我们都不完美，你真的不用怕，实在不行的话……坤中，这个我想……”西钊捏住脖子上的晶石项链，“说了吧？”

    “那就一起说。”坤中毫不犹豫，“小怡，额……还真有点不好意思，毕竟铠甲不是单我们能召唤，殿南他们还专门上电视，虽然被博士让相关部门停播掐掉了。”

    “简单来说就是我们能召唤铠甲，我戴的是金晶石项链，用这个加上召唤器，就能拥有雪獒铠甲，不过必须是五行村有战斗体质的后人才能召唤。坤中的召唤器和项链都藏在家了，我的召唤器也收起来了，但我习惯了戴金石项链，你要摸一下项链吗？这个我没给别的女生碰过。”

    “……”陆佳怡眨眨眼，愣住。她真没想到他们会把老底揭了。

    “说起来真有点尴尬，我就是那个橘色铠甲，杂志上很少刊登的那个哈哈。”坤中挠头傻笑。

    “你不信吗，那我变一下？”

    “不用了！”

    陆佳怡连忙拉住西钊，“我相信你们，你们……不像我会撒谎。”

    最后一句她说得细若蚊吟，现在她更难受了。

    “那就好，你要是和我回D市，我还可以把召唤器给你看，我的朋友们也是铠甲勇士，炎龙侠风鹰侠都在，还有我在D市工作的汉堡店，里面就是我们的秘密基地。你现在有我们的‘把柄’了，就不用怕自己没份量了。”

    “西钊你太聪明了，有‘把柄’在手，完全可以曝光我们嘛，诶，小怡怎么又哭了？”

    “你们知不知道……你们这叫……缺心眼……卖队友……”陆佳怡哭着吐槽，“我要是坏人怎么办……嗝……”

    “哪个坏人这么会哭啊。”坤中头又大了，抽了好几张纸给怀里的泪人拭泪，“别哭了，不是什么都跟你说了，我们也相信你嘛。”

    “别哭了，再哭眼睛就哭坏了，简直跟美真三岁的小侄女差不多，真是个女魔头。”西钊说着，又去给陆佳怡倒白开水，话语间略有指摘，眼里却满是疼惜。

    “呜……你们难道不知道……不要轻信别人吗……呜呜呜……”陆佳怡抽噎着，哭声越发大了。

    “你不是别人啊。”坤中又搂又拍她的背，只能把她当个娃儿哄了，“你是我的小怡，不，现在是小祖宗了，别哭了，再哭就把我们淹了。”

    西钊吹了吹水，捧着玻璃杯觉得水温差不多了，去揉揉陆佳怡的头，“喝水吧，再不喝水就没眼泪可以哭了。”

    陆佳怡嚎得更大声了。

    “好了好了不劝你了，你就哭吧，拿你没辙了。”坤中满脸无奈，搂着她甚至像哄小孩似的左右摇摆。

    “得让她喝点水，先别晃了。”西钊也很头疼，真是幸亏他们有带美真的侄女的经历。

    “对对，小怡喝水。”坤中接过玻璃杯，把杯子凑到陆佳怡嘴边。

    陆佳怡摇摇头，抽了抽鼻子，“纸……”

    “给！”西钊现在觉得应该随身携带一包纸巾。

    整包纸没几下就被用了一大半，陆佳怡又喝了几口水，才稍微平静了一下，“我一点也不好，我也有很强的控制欲……”

    “如果你要细数自己的缺点来劝退，那你还是继续哭吧。”

    “我同意，养个瞎子也没什么。”

    两个人直接开摆，谁还不会摆烂了这是。

    “你们大爷的……”陆佳怡哭笑不得，心里既感觉温暖，又觉得十分愧疚。暗影大帝的事现在还不是跟他们说的时候，得等到合适的时机，得等到处理完一些事情。

    “你们真的……不介意吗……”陆佳怡低着头，悲伤委屈挣扎怨恨全在脸上一一划过。

    “其实我一点也不阳光不温柔，我内心阴暗……遇到事情也总想逃避……我不喜欢这个世界……时常觉得活着好难……小时候还被……还被自己的表哥猥亵过……我真的很怕，我难过的时候喜欢坐在黑暗里，看不到一点光，我不怕鬼不怕怪物……我怕人……我知道感情是有条件有理由的，总要去维持……可我以后要是做不到怎么办……”

    她的心里藏了太多的东西，压抑了太多不能消化的东西，真的倾倒出来将会成为一个癫狂的疯子，暗影大帝并没有选错人。

    “没事了没事了，谁欺负你我帮你报仇，谁伤害你我就打谁，不管是谁我都帮你。”西钊握住陆佳怡的双肩，看她依旧哭得伤心，真想亲亲她的眼睛，可又怕冒犯了她，想起上次她那么激动，心就疼得厉害。

    她和过去的自己真的有好些像，一开始以为她是一只孤高的小鸟，后来又觉得是火红的长毛狐狸，现在才发现俨然是一只雪白的兔子。

    忧郁悲伤，敏感古怪，眼睛红彤彤的，着实是一只可怜的白兔。

    “我不要，”陆佳怡摇头，疯狂地摇头，“我不相信，我一点也不相信，我要自己动手，不要寄希望于别人，谁打我我打回去，谁骂我我骂回去，谁让我受委屈我让他全家都委屈！人都冷酷又自顾不暇，我只能自己来……我什么都得自己来……”

    西钊看她这样心疼极了，人都乱了，情不自禁把晶石项链摘下，给她戴上，“好，你自己动手，你自己解决，我不干扰。但你要知道，我的力量就是你的力量，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小怡求你别哭了，两个小时多了，真的会哭坏的。”坤中的心都要碎成饺子馅了，也不敢太亲近，又手足无措，只能一个劲地给她拭泪。

    “谁欺负你，男的我就阉了他，女的我就阉了他家男的，你说好不好，好不好啊小祖宗？”坤中的声音越来越软，透着nongnong的讨好和宠爱。

    陆佳怡吸了吸鼻子，又抽搭一下，“呜……你是给东厂做人才引进嘛……”

    得，还会吐槽，很好。坤中摸了摸她的脸，拇指指腹轻抚掉她的泪痕，“只要你开心，不管东厂西厂南厂北厂电子厂冰工厂伐木场，都给他们引进。”

    “别哭了，我们什么都不介意，”西钊揉了揉陆佳怡的脑袋，目光温柔如水，“上次你打我是应该的，你要是乐意，我们谈一辈子阿拉伯式恋爱。”

    “西钊，是柏拉图。”坤中忍不住微笑纠正。

    “对对，柏拉图恋爱。”西钊尴尬道。

    陆佳怡也被逗笑了，想了想，还是希望能有一个“免罪金牌”，于是试探道：“如果有一天，你们发现我做错了一点事情，隐瞒了一点事情，你们不要骂我好不好？”

    坤中下意识反应道：“你不会还有一个男人吧？”

    “说什么呢！”陆佳怡急道，“我又不是时间管理大师，你们两个就让我哭成这样了，再一个不得彻底瞎了，想什么啊，我就是希望……”

    “没有别的男人就好，”西钊也松了口气，心里眼里满是爱怜，“你的自尊心这么强，我们怎么舍得骂你，不会骂你的。不管以后发生什么，我都会站在你的角度考虑，你想怎么样我就怎么做。”

    “我看我们要担心被你骂还差不多，你生气起来多凶啊，但谁让我们乐意被你凶。小怡，看在我们不大聪明的份上，你只管开心地安心地享受我们对你的爱。”坤中望着她的双眸，眼里充满坚定的光芒。

    西钊也看着她，目光灼灼。

    陆佳怡终于安下心不哭不闹，又是喝水，又是用热毛巾擦脸，没一会儿，在坤中怀里睡着了。

    坤中开始想把陆佳怡抱到自己房间，然而想了下，还是西钊的房间通风好，她之前又睡过了，怕她认床。

    西钊给陆佳怡掖好被角，抚了抚她的鬓角。

    坤中伸了个懒腰，也有些累了，“这个小祖宗可算睡着了。”

    “小声点，我们出去吧。”西钊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哦好，等等。”坤中又把海绵宝宝抱过来，放在陆佳怡身边，“她睡觉要么把自己卷成虾米，要么总得抱着被子，我妈说我小时候就是这样睡。”

    “小怡晚安。”想亲亲她，又不敢，只能摸了摸她的脸。

    小心翼翼地关上门，坤中感叹：“我觉得我们不太正常。”

    西钊笑了，“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对一个女人用了一百二十万分的耐心，还是这样一个复杂的女人，相当不正常了。

    “那还有得治吗？”坤中苦笑。

    “不知道，我也不想管，不正常就不正常吧，我只要她在就行。”西钊微笑。

    明明是我先……坤中在心里叹息一声，用很轻松的语气，“其实我以为，我们会一起变成不恋爱不结婚的酷老头，因为你每一次都会遇到很不幸的女人，我每一次都会很厌倦。”

    “如果没有她，我想很有可能。其实她第一次出现在球场时我就注意到了，她很适合红色，又很适合黑色，可她却是白色，清冷瑟缩，像冬天的一场小雪，比‘小雪’还要小雪。”西钊的眼里闪烁着迷醉的神采，又簇满了温柔的笑意。

    “你搁这念散文呢，”坤中有一点点不悦，又有些忧虑，“其实不止她怕，我也怕，我们有的是残缺不全的灵魂。即使从过去走出来，但还是被影响了很多，那些细碎的看不到的东西，才足够致命，才让我们变成现在的样子。”

    “炘南对钢琴的执着，来源于他父母的期望，也是他父母留给他最重要的东西，他只有和钢琴在一起，才能和父母在一起。东杉小时候经常被送来送去，就像风一吹，树木就得摇摆，所以他更看人脸色，不敢有什么主见。北淼小时候为了水影石丢下冰儿，那种无力感恐怕已经刻在了骨子里，让他特别想掌控，做什么他都要控制。”西钊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笑。

    “而你呢，从来都不懂保护自己，从小就强出头，想救冰儿却被界王一起抓走，结果在影界当工具人。现在也把自己搞得跟工具人似的，你说你真的喜欢以前那些女人吗？没有，你就是想帮她们，你会爱吗？你都没被爱过，你怎么会爱，你只是想通过当工具人被关注被需求被爱，不幸又缺爱的不是以前那些女人，是你。”

    “那你又好到哪里去，你妈不能生育才收养你，谁知道你爸在外面和别的女人生了儿子，明明都没什么感情了，还在维持虚假和谐。从小就要哄着你妈，从小就得做大人，你不累吗？东杉是不敢有主见，你就是不敢有自我，你不是厌倦那些女人，你是怕被发现你那渺小虚弱的自我，不仅普通还要装作毫不在意，你可悲！”

    他们一直就这样，打起来互相放大招以示敬意，当然也包括互相揭伤疤以示恨意。

    “好了，别吵到她了。”

    “你还知道吵，说话那么大声干嘛。”

    “你还不是一样。你说，我们能不能抱着她睡一个素觉？”

    “素觉……等明天起床问问，关键是床真的太小了。”

    于是两人睡觉时在讨论以后买多大的床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