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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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泽佞水性并不算好,但比起普通人,他胜在不会溺水,水对他的眼睛也没什么干扰。 他动作因在水中而有些迟缓,逐渐靠近了那团密集缠绕的水草和黑雾。 与水草交缠的黑气并不想轻易让王泽佞抢走它们难得自投罗网的“食物”,然而王泽佞只是伸出手靠近,它们就感觉到一阵刀刮在骨头上似的剧痛,又像是被毫无保护的扯到烈日下暴晒一般,反射性的剧烈收缩。 这一缩,被层层包裹的人就露了出来—— 是一个头发微卷的瘦高青年。 青年双目紧闭,皮肤苍白,穿着一身黑衣,微卷的黑发如周身的水草一般在水中随波飘动。 像是本身就沉寂在这片黑暗中的一部分。 然而在王泽佞面前,阴影只能四散而逃。 见水草和阴气识相躲开,王泽佞便没再追过去把它们完全驱散。 现在的首要任务是救人。 王泽佞抓住已经陷入昏迷,缓缓往下沉的青年的双手,把人拉进怀里,一只手搂住他的腰,另一只手划水,向水上浮。 因为自己速度太慢,他用了一点魂力在身后做推力。 还好这湖不深,王泽佞还算冷静地浮出水面,也没有去抹脸上的水,任由水滴落进眼里眨也不眨。他托着青年,让他靠在自己身上,一只手拍拍他的脸。 “喂?醒醒,听得见吗?” 青年的脸上冰冷,也不知在水中泡了多久,王泽佞一连喊了好几声都没有回应,甚至连呼吸都停了。 见他没有意识,王泽佞也不再迟疑,反手把青年打横抱起,脚下轻点,身体直接腾空而起,一跃跳上岸边。 大脑疯狂运转,王泽佞试图搜索回忆中不知忘到哪个角落的急救方法。 他将青年平放在地上,在旁边单膝跪下,一只手压着对方的前额,一只手提起下颚。 冷静、冷静…… 王泽佞深呼吸一口气,在做出第一个动作后,曾经无意了解过的急救步骤慢慢清晰了起来。 “先清理气道……” 青年的鼻腔里并没有异物,王泽佞捏散里面堵塞的阴气后,用力捏开青年紧闭的嘴,清理出那些钻进去的黑色水草。 随后他又捏住青年的鼻子,一点犹豫都没有的附身下去,含住青年的嘴唇,连着吹了几次气。 青年的嘴唇冰冷,王泽佞甚至能通过紧贴的部位感觉到他下唇上新长出的软rou。 他眼睫毛颤了颤,丝毫没有停顿,又吹几口气,几缕红光顺着气钻进青年的身体。 青年很快咳出了水。 王泽佞又给他做了两次人工呼吸,在感觉到青年的舌头下意识舔上来,又吐出几口水时,他松开嘴,扯着袖子给青年擦了擦下巴,又往下挪了挪手,扯开青年胸口的衣服和包在身上的绷带,开始做胸外按压。 “唔咳……咳咳咳……” 沉重的挤压和眩晕感逐渐消失,青年缓缓睁开了眼睛,一片朦胧之中,他看到一个模糊的长发美人。 美人伸出手,轻轻抚上他的脸。 “回神了吗?” 声音像从很远的水面上传来,青年呆呆地望着他,眨了眨眼睛,发现视线还是模糊不清的,他不由得露出一个恍惚的笑来。 “诶嘿嘿……”青年一边笑一边晃晃悠悠地抬起手:“人鱼小姐……” 被指着的‘人鱼小姐’王泽佞:“……” 王泽佞无情地将手放上青年的额头,红光从他掌心溢出,涌入青年的大脑,将刚刚清醒人又弄晕过去。 他再次将人打横抱起,顺便捞起自己衣服盖在昏睡的青年身上,向前方停着船的湖边小屋走去。 夜晚很快就降临了。 青年一直在昏睡,他眼下有一圈淡淡的青紫,看上去疲惫又可怜。 王泽佞估摸着青年可能是生活压力太大,被阴气影响了一时想不开的可怜人,便没急着吵醒他。 他扫了一圈这间屋子,看着有段时间没用了,家具都绑着防尘布。王泽佞在进屋前用魂力烘干了两人身上的衣物和头发,把沙发上的白布拆了下来,让青年躺在上面休息。 在守着沉睡的青年时,巡逻的保安转过这边两次,王泽佞还听到他在嘀嘀咕咕是不是有人下了水,估摸着是地上的水迹还没有干被发现了,顿时有些头疼。 他不知道这儿的保安怎么这么负责,难道一晚上都要来来回回巡逻吗? 王泽佞本来是点燃了屋子里烧水用的小火炉,想青年醒来后万一询问,就假装一下衣服是自己烤干的,结果保安来一次他就要灭一次火,他不烦炉子都要烦了。 少年摁了摁突突跳的额角,思考了一圈,想从脑子里找出有没有什么比把人打晕更好的方式。 突然,他想到上个月在咒术高专短暂的任教期间,跟学生去做外派任务时,看到那些辅助监督用的一种名为“帐”的咒术式。 是一种能干涉普通人感知,让他们察觉不了结界中发生的事情的咒术。 王泽佞想了想,抬起一只手,掌心向上摊开五指。 「由暗而生,暗中至暗;污浊残秽,尽数拔除」 一团暗红的火焰从他掌心窜出,直直飞到天空上,落下一道暗红的帘幕。 再次回到值班室的保安打了个哈欠,又看了眼安静的公园,揉了揉眼睛。 “嗯……希望不要再有人来搞什么练胆试炼了啊。”他念叨着,“后半夜就把门口守好吧。” 看结界罩住了湖泊一圈儿,王泽佞终于放下心点火,搬来几个有靠背的椅子,将从青年身上扒下来的衣物挂上去,凑近火炉开始烤。 现在因为“帐”的缘故,保安应该是不会往这边来了。接下来只要等这个人醒来,问他之前都干了些什么,再把他送出去就好了。 王泽佞拿着火钳戳了戳炉子里滚滚燃烧的木头,开始翘着腿发呆。 等待是一件漫长的事,但王泽佞早已习惯了这样漫无目的的等待,他很擅长用发呆打发时间。 放空大脑,王泽佞用魂力卷着意识开始探查周边。 奇异的红光蒙上他深棕色的眼。王泽佞“看”见了一枚落在船角落里染着血迹的樱花发卡;“看”见水里悠闲划水的乌龟纷纷爬上岸,背壳上也浮现出扭曲皱巴的婴儿脸;“看”见了一辆破烂的婴儿车,滚轮吱呀作响,缓缓滑到了喷池旁,啪叽一下撞上去,又因为反作用力退了回去。 王泽佞:“……” 这是什么怪异的群体夜间运动吗? 好久没看过怪异如此大胆的搞夜间散步活动,在人面前大鹏展翅的北白大家长心情复杂。 不过仔细想想,这不也算是在人面前,毕竟大晚上的,很少有人会到外边来遛弯儿吧?更何况还有规定不让晚上入园。 通常来说出这样的强制规定,应该是因为发生了什么,一会儿一起问问这个人好了。 想到这里,王泽佞把分出去的意识收了回来,刚想起身去看看沙发上青年的状况,就对上了一双鸢色的眼睛。 “!” 王泽佞下意识向后仰直了身体,想要远离这张凑近的脸。 他有些吃惊于这人居然能隐蔽气息,无声靠近自己,然而还没等他站起身来,青年就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啊……真没想到,居然会被这么一位美丽的女士所救。”他喟叹着,如吟诗一般含情脉脉道,“这一定是命运的安排吧,今天一定是我不幸人生中最幸运的一天。” 说着他又拉起了王泽佞无处躲藏的另一只手,仗着自己比少年高出半个头,体格也要大一些,轻易地将那双手牢牢锁在掌心,细细地抚摸。 体温有些低,但这双手无疑是好看的,像玉一样莹润,没有什么茧子,摸上去又嫩又软。 他来来回回摸了好几把,摸得王泽佞毛骨悚然的,头发都快炸起来了。 他满脑袋都是问号,又不知道这人到底想干嘛,一时间打也不是收也不是,直挺挺的僵在了原地。 青年还在感叹:“连手都是这样完美,如果能死在这双手下,那我也不会有遗憾了吧。” 他靠得太近,说话时连呼吸都快贴到王泽佞脸上来了。 王泽佞有些无所适从,他已经几十年没跟人挨这么近过了,然而这个青年,他今天不仅抱了对方,还亲了他,虽说是当时情况为了急救,但说不定对方还是初吻。 听他这么絮絮叨叨地说了一通,王泽佞越发觉得心虚。 比起被自己人工呼吸,扒掉衣服,普通人肯定更希望是一位心仪的女性吧。 王泽佞深知自己外貌的欺骗性,毕竟是遗传自母亲的美丽,没有人会不喜欢这张脸。 然而只是披在他身上的皮囊而已。 他对这个被迷惑的青年露出了怜悯的眼神。 “抱歉,”王泽佞打断他,表情有些凝重地说道:“我是男人,并不是你期待的那位女士。” 青年愣了一下。 王泽佞继续解释:“当时你情况很危险,我担心打急救电话来不及,所以擅自给你做了人工呼吸。” 青年闻言,缓缓低下了头,略长的黑色头发遮住了他的表情,但王泽佞能清楚地看到他在颤抖。 王泽佞更加愧疚了,连忙顺着青年的背脊上下安抚,时不时拍拍他的肩膀。 他一拍,青年就跟漏气儿了似的,泄出“噗噗”的声音。 很像是在憋笑。 王泽佞:“……” 王泽佞实在没忍住,问他:“你是在笑吗?” 青年连忙揉巴揉巴自己的脸,把憋笑憋得近乎扭曲的五官揉回端正的样子,抬起头认真地说: “没有啦……对不起,噗——果然还是觉得你好像mama哦。” “……?” “害!你看,虽然是被男人夺走了初吻,但我不觉得你有哪里对不起我的哦?”青年正色道,“我的初衷是想投湖自杀没错啦,但是没想到一入水就被奇怪的水草缠住了,一个人沉入冰冷的水底这个死法不错,但是被触手play就完全不行!” 说着,青年露出清爽的微笑:“所以说到底,还是得我感谢你呀。” 他的语调缱绻又温柔,明明是很平易近人的模样,却让王泽佞有些头皮发麻。 像是与天敌对上的视线的小动物一样,即使对方可能没有要动手的意思,他还是不受控制地拉满了警惕。 王泽佞不信邪的把青年上上下下再次打量了个遍,在他的注视下又理直气壮地后退几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你先去把衣服穿好。”他指着火炉边搭在椅背上的衣物。 “好的哦。” 青年极其配合,像是察觉到王泽佞的不安,他也后退了几步,拿起手边最近的椅子上的裤子,安静地穿起来。 侧过身的王泽佞听着他穿衣服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一时间也没有再说话。 在诡异的沉寂中,小屋门锁被转动的声音尤为明显。 王泽佞还以为自己的“帐”失效引来了保安或是附近的居民。刚转过头去,就见一个眼神凶恶的短发少年拉开了门。 黑色短发的少年看了看抱着手站立在一旁的王泽佞,又看了看正在系衬衣扣子的青年,在两人的注视下默默又关上了门。 一边关他还一边说:“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 王泽佞还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啊?” 什么打扰了? 青年捏着自己的下巴想了想,说:“嗯……我们这样确实很像夜深人静出来野战,刚做完事后处理准备分道扬镳的地下情侣呢!” 王泽佞:“……为什么你可以这么平静地说出这么不知廉耻的话?” 他刚吐槽完,就猛地一个转头冲向屋门,去抓那个刚走出没几步的少年。 “他妈的小鬼你给我站住,不准乱想!!” 青年慢悠悠地穿好衬衣,套上外套。不急不忙地跟在他后面走出了屋子。 他抬头看了看天空皎洁的满月,缓缓扯出一个笑容来。 “原来如此,真是有意思的夜晚啊。” 视线落到那个追着人训斥的长发少年身上,青年俊秀的脸上笑意更深。 “就让我看看,你能带给我多少惊喜吧,人鱼小姐。” 他轻声的话语被夜风卷入微凉的初夏夜中,像消逝的萤火一样,很快没了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