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驯服往往是双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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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驯服往往是双向的。 八岐和须佐在温泉酒店订了一个月的房间,整日整夜地抵足缠绵,尤觉不够,像是要把世界上所有的快乐都尝尽才能罢休。这天晚上,两人刚刚结束了一场情事,八岐在喘息中躺在床上,有些昏昏欲睡,须佐坐起来,正要起身,八岐突然从背后把他抱住,靠在他身上。 “还想做?”须佐问,八岐摇了摇头。他抱着须佐不说话,须佐顺势跟他躺下,揽着他,亲吻他的头发。 “听说这里晚上的樱花看起来很漂亮,”八岐说,他声音哑哑的,带一点呢喃,听起来像是对须佐的埋怨,“我都还没去看过。” “你是在邀请我赏夜樱吗?” “我走不动了,”八岐闭上眼睛,然后靠近须佐,“明天去看。” 须佐亲了亲他额头说好,两人耳鬓厮磨,温存片刻,须佐听他声音一直沙哑,就说去给他倒杯水。 八岐嗯了一声,须佐起身,去外边给他拿水,八岐躺在床上,翻了个身,听见窗外似有惊雷之声,他睁开眼,忽然在余光里看见了一条白色的蛇。 他转过头又仔细看了一眼,没看见什么,看着窗外,也没有下雨,他以为是幻觉,便又闭上眼睛,却骤然心口一痛,像被什么东西咬了。八岐坐起来,用手抚上心口,发现那里什么伤口都没有,他茫然了几秒,突然头疼欲裂,就在他于剧痛中喘息着闭上眼的一瞬,恍惚像是在黑暗里看见了一条白色大蛇,朝自己张开了噬人之口,将他吞没。 他像是掉入巨蛇之口,瞬间与其相融,他真正的意识陡然苏醒,记忆如野火般席卷而来,他想起了自己的身份——他是匍匐于人世的巨蛇,是创世之理所倾注的万恶罪行,是天地诞生最初的邪神。 须佐端着水走进来的时候看见八岐坐在床上,低着头,看不清表情,他坐到八岐旁边,递水给他,八岐没有接,他摸了摸八岐的脸,以为他是着凉头痛,就走了几步把窗户关了,风声停止的一瞬间,他好像听见了很细微的一声金属链断裂的声音,转过身,看见八岐的手里拿着原本挂在他脖子上的金色吊坠,链子像是断了。 须佐走过去,坐在八岐身边,他拨了下八岐的头发,看到他颈后有一条细细的血痕,然后他扫了一眼八岐拿着的吊坠,问他:“怎么了?” 八岐低头了一阵,隔了一会儿才看了眼自己的手,他望了一眼那个吊坠,然后抬头看须佐,伸手把吊坠递给他:“这次真的还给你。” 须佐拿额头贴了一下八岐的额头,问他是不是不舒服,刚刚做噩梦了吗?他把水杯拿过来,想让八岐喝点水,八岐没有接。 他的记忆尚在翻涌,心中的缭乱思绪还没有平复,他想起了这场幻境是他与须佐之男在决战时他为了杀掉他而设下的陷阱,这个幻境是他用来困住须佐的牢笼,唯有二人相杀才可打破,但他自己并未打算进此幻境,所以这原本是一个可令须佐永陷其中不得脱身的死局。但现在,他也出现在了这里,还和他本想杀掉的敌人在幻境里成了浓情蜜意的热恋情侣,被调教得日日都在他身下辗转求欢,而最不能让他接受的其实是刚才,情事之后,他在须佐起身的时候情不自禁地去抱住他挽留,无关任何rou体情欲,只是因为贪恋他的温存,甚至想要被他温柔对待,这种感觉,违背了他的一切天性和认知,让他几乎以为自己在“爱”。 八岐把须佐递来的水杯推开,想要起身,他动了一下,被突如其来的腰酸限制了行动,而须佐不久前在他体内烙下的轮廓和温度现在甚至仍让他留有感觉。 他心悸了一下,突然无比讨厌人类的身体。 须佐看着把他的手推开了的八岐,八岐又闭上了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突然八岐感觉到须佐靠了过来,他睁开眼,见须佐凑过来亲他,含了口水,渡给他喝,他的身体先于他的意识自觉地迎合起来,互相交换津液,等八岐反应过来,自己的手已经搭在了须佐的肩膀上,顺从地和他深吻。 他的手很自然地搂住须佐,等到他想推开的时候发现自己完全做不到,他浑身酥麻没有力气,而他竟然非常喜欢这种感觉,他的意识不允许他把须佐推开,甚至想要他抱住他。他的手抵在须佐胸口,力度就像是什么欲迎还拒的情趣。一吻终了,八岐心如擂鼓,什么其他的声音都听不到,什么别的事也想不起来。 须佐把他扯断的吊坠拿过来看了看,然后放到一边,抱着他重新躺下,八岐被他搂在怀里,感受着须佐炽热的体温,他一下子就不想动了,像是想冬眠的蛇。 “怎么突然发脾气?”须佐问,他边说边亲了亲八岐的脸,像是最体贴的完美情人。 八岐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须佐的这副温柔样子,他躺在须佐的怀里没有说话,但心里却有着千头万绪,虽然他自己看起来似乎已经被须佐身心驯服,让他觉得几乎不能忍受,但显然,须佐也没好到哪去,甚至问题更大,因为他感受到了须佐的爱。 须佐应该是疯了,他心想。 八岐枕在须佐的胳膊上,贴着他炽热的胸膛,因为感受到这份爱意,他的心情又重新开始愉悦了,虽然须佐驯服了自己的身心,但他又何尝不是也驯服了须佐?天照创造的“爱”可以说一无是处,但现在至少还有一点可取,那就是她弄巧成拙,反而为自己送了一份大礼——高天原正义的处刑神,最英勇无畏的神将,须佐之男的爱。 “因为没有看樱花?不是说好了明天吗。”须佐的声音从他头顶传来,手在自己身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像是在哄他睡觉,突然让他觉得很有趣。他轻轻嗯了一声,然后躺在须佐怀里,伸手回抱住了须佐,找了个舒服的角度,“我的项链,”他把头埋进须佐的肩膀里,“刚刚不小心弄断了。” “回去送你条新的。”须佐咬了咬他的耳朵,八岐点头,然后听着须佐的心跳声,闭上了眼睛。 这个幻境的结界坚不可破,无任何外力可以干涉,它因一方想杀一方而开始,就必须以一方杀死一方而结束,而这对于他们两人而言,是个非常简单的事情,可蛇神突然想再多玩一玩,于是不想很快打破它了,既然已经身在幻境,那在离开之前,至少要玩得尽兴。 不如让须佐之男更爱自己一点好了。 第二天,八岐从须佐怀里醒来,说饿了要吃早餐,不让酒店送,就要让须佐去拿,须佐去餐厅选了一圈,只要看着八岐爱吃的,基本都端来了,八岐看着餐盘随便拿了块点心咬了一口,很不高兴地放下了。 须佐问:“怎么了?” 八岐回答:“我不吃甜的。” 须佐很奇怪地望了望八岐,八岐做了副理所应当的表情,也把他看着。 “你想吃辣的?” 八岐不说话,朝床上倒过去了,接着睡觉。 须佐出去,很快又拎了个餐盒回来,八岐这次望了一眼,连拿都没拿出来。 然后须佐又让酒店送了份水果拼盘过来,八岐还是不满意,不想起床,须佐倒了杯水放在床头:“喝点热水。” 八岐一听,把被子一蒙,转过去了。 须佐坐在床头,自己喝了点粥,问八岐:“又不想吃早餐了?” 八岐回道:“没有我爱吃的。” “说得也对,”他把碗放下,掀开八岐的被子,手撑在八岐上方,说:“不爱吃的早餐就别吃了。” 为了让须佐更爱自己一点,八岐本想学人类情侣那样,小作一下给蜜月增添一些调剂,但无奈八岐对爱情里的“作”的理解并不是十分到位,他以他曾经观察人间时偶尔瞄见的一些情侣互动边角料为经验,以及在幻境中看过的为数不多的电视剧做参考,试图扮演一个天真活泼的任性小作精,但显然,他现在暴虐男友须佐完全不能理解他在犯什么病,能三次去拿早餐已经是对八岐这种拙劣的表演容忍到了一定的极限,他捏过八岐的下巴,居高临下地看他,八岐看着须佐的表情,拿出了一个敬业作精的专业素养,躺他身下无辜地眨巴了眨巴眼睛。 须佐看着他:“你确实该吃点别的。” 一番折腾之后,八岐终于吃上了他的早饭,在他和须佐都吃饱后,两人出门赏樱。他和须佐来到了酒店附近一条幽静的樱花小道,并排走着,野风吹拂,令须佐的内心感到了几分宁静,他转头望了眼八岐,八岐抬眼凝视樱花,感慨道:“真是美丽。” “美景如美梦,总会凋零,或终有一醒,就像眼前的樱花一样。”八岐望着眼前如绯雪般四处飘落的细碎花瓣,一边走一边轻声细语地说着。 “何必这么悲观?”须佐回他道:“人每夜入眠,人间四季轮回,所以美梦常在,美景也会重来,一如流水,循环往复,也像火焰,终会复燃。” “可人不会做相同的梦,树也不会再开一样的花,不是此时此刻,就没有意义。” “那如果明年我和你再来此地,再看同样的风景,你也觉得没有意义?” “明年?”八岐伸手抓了一朵落樱,轻笑了一声,“对人类而言,时间总会带走一切美景,终结一切梦境,恰是因为生命,美景,梦境都短暂,所以才能美得如此动人。” 他吹走花瓣,自顾自地往前走,对须佐说:“如此短暂,当然变化万千。所以明年的我和你,又会在何处?” “不如我们打一个赌。” 八岐忽然停住,他没有转身看向须佐,只是站在原地。他沉默片刻,然后问须佐:“有意思,赌什么?” “赌注是你。” “明年今日樱花还会重开,”须佐看着他头上的几片落樱,“我赌到那时,我们还在这里。” 八岐回头朝他一笑,目光流盼,如樱落水中。 “我拭目以待。” 八岐应下了这场一年之约,他想要赢,也知道该怎么赢,但他尚还留恋这幻境人间的假象,所以即便想赢赌约,也打算再流连半年。最绮丽的美景,就该在最绚烂的中途戛然结束,才最是扣人心弦。他在心里给他和须佐定好了死期,觉得他和须佐就像是两个还能再活半年的绝症病人,一有这想法,他顿觉人生苦短,更该及时行乐。 晚上回去,他和须佐在床上对坐,温柔缠绵,他抱住须佐,像条正在蜕皮的蛇磨蹭树杈那样磨蹭他,胯骨扭动,用腰力让须佐在他身体里碾磨。他绞紧他,缠绕他,献媚于他,自己却像是没有意识一样,他把头靠在须佐肩膀上,沉迷,陶醉,贪恋不已,闭着眼睛小声地叫着须佐之男的名字。 须佐的呼吸也有些乱,他怀抱毒蛇,却陷于毒蛇的蛊惑,被迷得神魂颠倒。他的灵魂中蛰伏着只有八岐才能满足的暴虐欲,但此刻竟愿意为了八岐而压抑,他环抱八岐,动作温柔而爱意汹涌,最后化成了一个缠绵深吻。 八岐与他唇齿纠缠,身体相连,难分难舍,如胶似漆,高潮时,他靠在须佐肩头,带着笑意毫不收敛地放荡呻吟,仿佛此刻就是他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候。 “须佐之男,”他喘息着,攀住须佐的腰,轻声在他耳边细语,“你知不知道,在有些地方,人们把做梦和高潮叫做小死一次。” “人类的生命如此脆弱,所以才让他们觉得,连快乐都和死有关,”他伏在须佐的肩膀上笑道,“人生苦短,很多人没有选择,若是最后能够选择,须佐,你想在什么时候,如何死去?” 须佐望向八岐,在床笫之间,正该情意最浓之时,他却犹如诉说蜜语一般地询问自己想要如何死去,他咬吻八岐的侧颈,湿热吐息落在他耳畔,“我虽不惧怕死亡,但也并不向往死亡,如果非我要选,那些都无所谓——”他将八岐压下,进入他的快乐之地,回道:“我会杀了你再死。” 八岐突然笑了起来,他搂上须佐的脖子,热情献吻,像是对他的回答满意极了。 为期一个月的蜜月很快就过去,和樱花的花期一样短暂,离开那日,八岐在回廊等须佐,在等待的间隙中,他闲逛了两步,又在观景台上看见了阿修罗。 八岐虽知幻境不过假象,但幻境却也将原本世界中的人和事转化投射其中,用虚假的幻相,给八岐表演真实的故事,让他更加乐在其中,觉得有趣。 他走到阿修罗背后,见对方在坐着走神,于是笑道:“阿先生真有雅兴。” 阿修罗回头看了他一眼,八岐走到他身边,站着看台下美景,问:“阿先生何故还在此地,你也来度蜜月的?” 阿修罗回他:“这里的温泉本来就是天域的产业。” 他答非所问,但说得很自然,好像是天域的他就理所应当该在这似的。 “这么说天域总裁也还没走了,”八岐在内心嗤笑一声,见阿修罗也穿上了酒店的浴衣,胸口似有挠痕,于是如咏叹般地故作感慨道,“帝老板重逢故人的激动心情,着实让我都自愧不如,这般热情,实在血气方刚。” “你不必在此阴阳怪气,”阿修罗说,“上次你在这里口无遮拦,我没跟你计较,可别得寸进尺。” “无心之失罢了,况且我和你的交易早就结束,钱货两讫,现在可没什么替你保守秘密的义务。” 八岐扫了他一眼:“何况看你眼下春风满面,说不定我反倒是帮了你们一把,成全了一桩美事,难道你们不该谢我吗?” 阿修罗冷笑一声,然后不再回话,像是默认。 八岐心情愉悦,估计须佐也快要从前台过来了,就转身回走,走了两步,他突然想起一件事,于是又向阿修罗开口,“我现在就有一件事想让你作为道谢之礼。” “什么事。” “我听说深渊集团的总部地处边境,”八岐说,“在你的控制区里有一个黑市,是无人管辖的法外之地,我很想去逛逛。” 阿修罗盯他看了一小会儿,最后给了他地址和一个助理的电话,八岐笑着收下,跟他礼貌道别,然后转身,看着须佐拉着箱子从远处朝他走来,迎了上去。 须佐和八岐驾车回家,八岐坐在副驾上,没一会儿就有些昏昏欲睡,须佐放了首交响乐,八岐听着听着就睡着了,八岐不爱坐车,上车就会犯困,等他几次断断续续地睡了又醒后,差不多也到了楼下,须佐去楼下提了寄养的伊吹,两人上楼,开始各自去喂各自的宠物,须佐给伊吹洗了个澡,然后又到伊吹的房间去了,八岐看他一眼,随他了,像是懒得再管他晚上睡哪。 过了大概几天,八岐早上还在睡觉的时候朦朦胧胧感觉须佐进来跟他说了什么,然后出去了,他没睡醒,没怎么认真听,等醒来之后回想了一下,须佐好像说要出个门,晚点回来。 八岐在房间里晃悠了一圈,突发奇想,觉得今日天气不错,值得庆祝,于是就下楼买菜,准备给须佐准备一顿浪漫的烛光晚餐。 须佐晚上回来,他抱了束花,打开门,看见客厅昏暗,八岐点了几根蜡烛坐在餐桌前等他,见他拿花,八岐用眼神询问,须佐说今天天气好,买束花庆祝一下。八岐听完,觉得心情更好,于是和他拥吻。 两人坐在餐桌前,恢复记忆后的蛇神和原先的八岐,厨艺不可同日而语,须佐望着一桌丰盛美食,问了句:“你订的?” 八岐回道:“我做的。” 须佐又看一眼,表情平静,但眼中隐有几丝错愕,然后他拿起餐具尝了一口,在八岐的注视下,抬头问:“所以上次是故意的?” 八岐不屑于回答这个问题,他不理会须佐的询问,自己也开始优雅用餐,两人吃饭时都不多话,等到快要吃完的时候,须佐才说:“我有礼物给你。” 八岐抬头看他,然后用一只手撑着脑袋,一只手伸过去,摊平在须佐面前,他歪头索要,须佐站起来走到他身后,拿出礼物,给他戴上。 新的项链,或者叫颈环,须佐给八岐扣上,他金色的纹饰坠在黑色的颈环下方,紧贴在八岐的皮肤上,像是个项圈。 “这次不会被扯断了。”须佐对八岐说。 八岐感受到脖子上传来的微弱的束缚感,他看不见,于是伸手摸了摸这个挂坠,他抬头看了眼须佐,望着他的眼睛和额头。 “这个挂坠上属于你的图案,”八岐摸着这个挂坠问,“怎么来的?” “是我的胎记,”须佐回道,“听说出生的时候在我的额头上,但很快就消失了。” 八岐笑了笑,他伸手,像是想要去摸一摸须佐的额头,但没有碰到就又放了下来,转而摸了摸了一下颈间的挂坠。 “会回来的。”他自言自语般轻声道。 “你喜欢吗?”须佐伸手在他脖子上轻轻摩挲了一圈,八岐笑了笑,像是思考了一下,然后对须佐说:“我更喜欢原来那个。” 须佐没说话,他摸了摸八岐的锁骨,然后把桌子上的盘子撤了,等他回来,看见八岐开了瓶红酒,在往杯子里倒,他望着八岐,八岐倒了满满一杯,仰头自己全喝了。 他朝须佐一笑,然后放下杯子,慢悠悠地晃过来,伸手突然把须佐抱住了,他的手圈住须佐的腰,下巴搁他锁骨上,靠了几秒,抬眼望须佐。 须佐吹了周围的蜡烛,只留下一盏,然后不动声色地扯掉了餐桌上的布,抱八岐坐在上面。 他慢慢剥掉八岐的衣服,八岐安静地看着他,等他脱完,八岐凑上前,用嘴唇碰了碰他的额头,然后躺在了餐桌上。 他一丝不挂,须佐拿过了旁边没有吹灭的那个烛台,对着光一寸一寸地看,之前他留下的那些吻痕在八岐身上都已经消退了,温凉的身体比桌面还要莹白如玉,此刻正在为了他发热。须佐抚上他脖子上的颈环,不到一指宽的黑色项圈在他身上形成强烈反差,随着他呼吸的起伏而起伏,格外显眼。 “这个更适合你。”须佐说。 他低头贴上八岐的嘴唇,在餐桌上品尝他,他抚摸他,亲吻他,在他身上留下印记,八岐闭着眼,感受着身体为须佐泛起情潮,须佐把他脱得不着寸缕,自己却还衣冠楚楚,他就这样在餐桌上压住了他,进入他,每一次抽动,八岐都能感觉到须佐袖子上的金属扣,还有他的皮带扣碰撞在自己的皮肤上的冰凉触感,而他的每一次呼吸,也都能感受到脖子上颈环的束缚,犹如一种桎梏,霸道地强调着须佐的存在。 须佐执着地喜欢在他身上留下各种痕迹,吻痕,掐痕,淤痕,牙印,他乐衷于在八岐身上用各种方式体现他的占有,而八岐喜欢,且十分欢迎。 等到八岐身上满是他留下的深浅不一的情痕,脸上也是因情动而为他留下的泪痕,须佐把手覆在他的颈环上,从八岐的身体里抽出自己,射到了八岐身上,看八岐身上戴着他的标记,留着他的印痕,沾满他的jingye。 身上黏腻的感觉让八岐难受地动了动,他用手摸了摸小腹,蹭了一手,然后用手背揉眼睛的时候又不小心擦到了脸上,他不舒服地抱住须佐,把这些东西都蹭回须佐的衣服上,然后附耳到须佐耳边,带着点情事中的糯音问:“你今晚睡哪间房啊?” 须佐亲了亲八岐的脸,抱他到了旁边客厅,在沙发上继续,两人死去活来一晚,第二天八岐睁眼,在沙发上有些不舒服地醒来,发现几乎是躺在须佐身上,被须佐半抱抵着另一边的沙发垫,他勉强转头看了眼,见伊吹甚至还找了个间隙,窝在须佐的另一边肩膀上。 虽然他的沙发很宽,但眼下还是太拥挤了点,他挣扎着想伸个懒腰,须佐在他的动作中醒来,感受到八岐想动,就抬了下手。 他半坐起来,打了个哈欠,怀里两团活物都在动,左手是他的猫,右手是他的美人,他摸一摸伊吹的脑袋,然后又拥住八岐,打算睡个回笼觉。 “我家房间明明这么多。”八岐幽幽道,然后他隔一会儿就在须佐怀里扭来扭去,好像怎么也调整不出个舒服的姿势。“我要去洗澡。”他动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受不了躺在沙发,须佐问:“要我抱你去吗?” “不用。”他自己从须佐怀里起来,亲了须佐一口,然后从旁边捞了件衣服,光着脚走到楼上卧室去了。 他路过卧室的穿衣镜,忽然站住,他走近镜子,脱掉披着的衣服,望着镜子里的自己,他浑身都是须佐昨晚留下的印记,脖子上挂着他给的颈环,他凑近看了看,挂坠上的金色纹饰随着他的动作在发光。八岐笑了笑,他看着镜中自己的身体,知道须佐喜欢,于是突然想要送须佐一份回礼,让自己在幻境中剩下的半年,再玩得更尽兴一些。 又过了两天,八岐跟须佐说自己要出差,去挑选自己音乐会的举办场地,因为须佐到时候也要作为观众欣赏,所以也需要对他保密,须佐问他多久,他说一个星期,须佐就由他去了。 他预定了家感觉还不错的纹身馆,提前发了图案,和纹身师约了时间。纹的时候,他趴在床上,枕着自己的胳膊,偏头望着纹身师笑,看起来很惬意,纹身师看着他衣服下的纤细腰肢和莹白皮肤,感慨有些无从下手,八岐笑了笑,说不用在意。 “这个图案有什么寓意吗?”为了转移顾客的注意力,纹身师大多都会和客人聊聊天,八岐回道,“是我男朋友的……”他想了想,用了个词,“标记图案。” 在暧昧的部位纹上男友的标记,借此向对方表达我只为你所有,纹身师以前也见过不少这样深陷爱河,无法自拔的热恋情人。 “啊,很漂亮啊,像太阳一样。”纹身师说。 太阳。八岐突然笑了起来,他的身体微微抖动,纹身师不得已被迫停了动作,看着他,八岐笑道:“说不定确实是太阳。” 他恢复了平静,示意纹身师继续,偏头继续枕在胳膊上,无所谓地说道:“这有可能是我男朋友的jiejie,或者说是老板给他的,不一定,他的家族情况有些复杂。” “您和他的jiejie,或者说老板,关系也很好吗?” “我们不太对付,打过架。” “那您难道不介意吗?这个图案,还是说你想借此机会跟您男朋友示好,表示您已经完全放下芥蒂了?” “示好?” 八岐有点疑惑,“怎么会这么说?” “这个图案既然和您男朋友的家族颇有渊源,您现在又愿意纹在身上,难道不代表您认可了吗?” 八岐差点又笑起来,但这次他忍住了,纹身师以为把他弄疼了,连忙道歉,八岐摆了摆手。“认可?你不如说是挑衅。”他笑道,“这个图案是属于谁的我并不在意,但我知道,它现在确实是我男朋友的标记。” “如果真的是太阳,不是更好?” 他偏头让自己更放松了一点,闭上眼睛颇愉悦地自语道:“你说以后当我男朋友每夜都能在我身上看到这个图案,那他再在阳光下抬头,心里想到的是他白天的效忠之人,还是晚上的我呢?”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