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怀疑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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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怀疑自我
夏追浑身僵硬,只觉得自己要疯了。
他到底带她来干什么,在这里看他杀人吗???
“我要回家……”
“不要急。”温子言帮她将散落的鬓发归至耳后,“礼物不是还没拆完吗?”
“你希望顾其蔷怎么死呢?”
她不希望顾其蔷死!
“不行,她看到了我们,那必须要死的。”温子言摇头,夏追这才发现她将心里话说出了口。
“你觉得不忍心吗?”少年低声劝导,“没什么可不忍心的,杀她而已,像削一个苹果或者踩死一只蜗牛,不会有任何后果。她侮辱你,你就杀了她,这很公平。你甚至可以自己动手,刀和枪这里都有。”
疯子。
木椅上捆着的人如被刮鳞的鱼一样拼命抽动,被身后的大汉面无表情地给了一耳光,在片刻茫然后板动得更失控。她何尝不知道自己多半在劫难逃,可面对死亡,除了挣扎她还能做什么?
十几年作为富家千金的人生里,顾其蔷骄纵又高傲。她不是没犯过错,不是没挨过骂,可不管怎样,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被落到这般田地,被绑架、被恐吓、甚至被杀死。
这一切甚至只因为一个小小的夏追!
夏追沉默了很久,久到身体已经能勉强停止颤抖,她强迫自己尽快冷静下来:“是你决定要杀她,问我干什么,她死不死和我都没有关系。”
温子言愣了一瞬,失笑:“我本来也没想拉你下水,只是让你给她挑个死法开心一下罢了。”
送别人去死会让人开心吗?夏追只是说:“你要杀她是你的事,我该回家了。”
她企图站起来,无奈腰肢被人钳住,只能如个挂件娃娃一样贴在他身上。
温子言不太赞同她急于撇清责任的态度:“就算我今天放过她,她也会像恨我一样恨你,像报复我一样报复你——你看,我们是一起的,别人都会这么认为。”
你也该这么认为。
夏追干脆不说话了。
厂房狭小却空旷,干干净净只有这几把椅子,像天设的行刑场。少年把她往上抱了些,平和地耳语:“不要怕,先把礼物拆完吧。”
还有什么“礼物”?
沉闷的摩擦声,是个男人将后面那个椅子也搬近了。夏追注意到那个黑袋套头的人也是个女性,软绵绵的,对这一切毫无反应。
“猜猜是谁?”
“……孙瑜妍。”她声音干涩。
“真聪明。”温子言没理睬顾其蔷那边愈发大的动静,奖赏般地摸摸夏追头顶,“想把她头套摘了吗?”
“不想。”她拒绝得干脆。
温子言蒙住孙瑜妍的眼耳,说明他起码不一定会弄死她。反之,要是她真的看见了周围,就别想活着回去了。
闻言,他叹了口气:“你太心软了。”
“不过也好,孙家麻烦一些,她的命可以先留着,付出些小代价就行了。”他转头道,“弄醒她。”
一支细细的针剂下去,没到一分钟,瘫软的女人疯了一般扭动起来。或许是因为被蒙蔽了视觉与听觉,她看起来格外惊惧,黑布袋下溢出模糊的尖叫。
“哪只手推的?”温子言问夏追,半晌没得到回答,便好脾气地重复了一遍,“她用的哪只手推你下水?”
怀中的女孩子猛地抬头,死死盯住他。
“不记得了吗?那就两只都砍掉好了。”他安抚般地笑笑,“够吗?”
他一说完,那个打针的男人居然就真的开始给孙瑜妍的手解绑。夏追不想去看,偏偏不能不看,眼睁睁望见他将那女生被麻绳磨红的纤臂用索环固定到木椅两侧的扶手上。
扶手不长,边缘堪堪抵着孙瑜妍的腕部,剩下的手掌则突兀地伸在半空中。绝对的体力压制下,女生的挣扎似螳臂当车,毫无威慑力。
匕首出鞘,往前靠近。夏追看见了,顾其蔷也看见了,眼珠瞪得要脱眶,疯了一般地哭。
“——左手!”她只能说。
总不能真的把人两只手全砍掉吧?!
“好。左手。”温子言饶有兴趣地示意,那匕首便换了方向,靠近那只攥紧的、颤抖的手。
“温子言,我不想看……”
“嘘。”
反射着寒光的刀刃贴近皮肤,与体温相接。真正到了这一秒,看不见也听不着的孙瑜妍反而不敢挣扎了,只是颤抖着低泣,发出一些没人听清楚的求饶声。
时间死去了。
“滴答、滴答……”
空气中倏忽弥漫开淡淡的臊味,心神被拉扯回来,原来是目睹一切的顾其蔷失禁了。
她穿着条裙子,淡黄色的水滴顺着小腿与椅座往下滴。尿液将富家千金寥寥无几的气势冲垮,顾其蔷满脸涕泪,狼狈得堪称荒谬。
“废物。”温子言眉心微收,觉得扫兴。
夏追忽然转头,紧紧搂住他的脖子,头埋在他肩上:“温子言,好脏,我不想看了,我们回去吧……”
她竭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缓些,但其实并没有用:“我们回去吧,求你……”
不知是不是乞求起了作用,暴君总算肯稍作仁慈放开她。
夏追站起来,脚一踏地就发麻,险些没仰面摔下去。温子言见状,轻轻笑了声,将人打横抱起往外走。
身后的房间,椅脚摩擦着地面,夏追像死了一样闭上眼,耳里却精准地钻进了锐器没入皮rou的声音。
强烈的刺激下,她已经生不出救世情节,只是固执地祈盼这场酷刑能在自己离去后再继续。
大门关上的前一秒,隔着大半个平板房,隔着封嘴的胶带与黑布头套,隔着血与尿,破碎的痛吟沉闷又凄厉,惨过她有生以来听过的任何尖叫。
天已经黑了。
现下春意渐褪,初夏匆匆赶来,提溜着零星鸣虫在晚风中报信。
温子言将人放进轿车后座,自己再进去时,便瞧见少女已经僵硬地蜷缩在最远处。
“什么都没看见,这就不行了?”他揶揄道,淡淡瞥了前排的司机一眼,挡板便立马升起。
夏追不大想说话。
什么都没看见?没看见杀人砍手的场面便能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吗?她看见二女被绑架,像个牲畜一般被捆在椅子上静待伤害。她是没亲眼见血,可顾其蔷要死了,是因为她而死的;孙瑜妍要残了,是因为她而残的——她自己明明他妈什么都没想做,却莫名其妙背上了人命。
一直到今天之前,夏追对温子言变态程度的认识都停留在宏观的阴谋诡计上,然而他比她想的疯得多得多,他居然真的杀人!
不说顾其蔷和孙瑜妍的家世,她们再不济也是活生生的两条命啊,这混蛋居然敢虐杀别人!
有那么一瞬间,电影里夸张的血腥镜头闪过眼前,夏追无法自控,立马降下车窗干呕,呕到眼泪直流也吐不出东西,耳中只剩嗡鸣。
身后没有动静,但她真切地知道那儿还坐着个人在冷眼旁观自己的丑态。
那个人是披着人皮的狼,残忍、恶毒、阴险、毫无同理心,他甚至是个罪犯。
夏追没办法想象温子言此刻的表情是满意还是轻蔑,她攥紧手心使自己平静下来,满身冷汗中,她头一次怀疑自己的决定:
她真的能和这种疯子周旋算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