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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奴集中营】(141-145)

    四一章

    走在外面的我,嘴角挂著一抹苦笑,想不到我会被衣给说服,不过也好,虽然我现在不便行动,但自己布下的局不能收入眼里也确实可惜。

    到8栋时并没有见到几个人,这让我有些意外。事後我才知道,集中营里像麒那样地位的人都参与了这次的事件,也就是说剩下的人中除了少数胆大的,基本都躲在房间里了。

    "麒!"楼梯的另一头传来凄厉的尖叫声,我赶紧往树後躲去,不一会从楼梯口滚出来一个人。

    从我的位置能看到那个人正捂著胳膊,而他的胳膊上插著一把小刀。

    听他叫著麒,我以为麒会从他身後出来,但等了一会并没有见到有人出来。而那个受伤的男孩正吃力地爬起来,看他的方向,是往其他栋宿舍走去,看来是要退出战场。

    其实,虽然看不到里面的情形,但里面吵杂的声音早就传开了,我犹豫著要不要进去。找个隐蔽的位置,应该就没事了吧。

    这样想著,我便跑进了8栋。刚上一节楼梯,就有一个人从楼上滚下来了。侧身一退,同时暗叫危险。但那个看见我的人并未理会我,而是爬起来继续往楼上冲去。心里稍稍松口气的下刻,一根鞭子挥到我的跟前。暗暗笑著自己刚才的想法太幼稚了,我现在想出去都很难了吧。

    但那挥向我的鞭子很快就收回去了,我这才发现原来那鞭子并不是挥向我的,而是挥向刚刚那个摔下来的人。

    那人此时正抓著那鞭子,跟站在上一楼的人拼著力气。

    趁著两人在拼力气,我赶紧躲进一间屋子。

    我想我今天的运气真的很不好,刚进一间屋子,就见到一个人了。这个人是当日我被先生关住时,欺凌我的人中的一个。

    "是你!"他双手撑地想要站起来,但失败了,定睛一看,原来他的脚受伤了。心里一阵恶寒,如果没看错的话,他的脚筋是被挑断了。

    "你怎麽会在这里?"果然是8栋的人,见到我这个从疯窝出来的疯子并未像其他人那样惊慌。

    没有回答他,我抽出藏在小腿处的刀直指向他。

    这人见我拿出刀後,脸上才出现惊慌的神色。现在的优势完全倒向我,只要我冲向他,把手中的刀刺进他怀里,他就是死人一个了。

    但握著刀的我犹豫了,真的要把这刀刺进他胸口吗?我的神情很镇定,但我知道我在害怕,真要去杀一个人时,我才发现我根本就做不到。那是一条人命,即使我现在依然清楚地记得当日他是如何的侮辱我,但我还是下不了手。

    杀人,杀人,做不到,做不到。

    还是被他看出我的犹豫了,他正努力爬向浴室。

    一步步地靠近他,我的手终於颤抖起来了,神情也焦急起来了。

    不断回头看著我的他,正手脚并用地拖著身子往浴室爬去。只要往前一扑,我手中的刀子就能刺进他的心脏。伶,快点,他正受伤,这可是最佳的时机。

    他正受伤?脑筋里转过另一个想法,既然他正受伤,也就是不会威胁到我了。继续保持刚才的速度,看著他惊慌地爬进浴室。

    "砰"地浴室门关上的声音终於响起,而我则快速走到一旁,推过一张桌子死死地顶在浴室上。也许在他看来,现在应该是他怕我,但对我来说,真正害怕的是我,不想杀人,不要杀人。心脏砰砰跳著,传达著这样一个讯息。

    知道这个房间不能继续呆下去,不然我的双手迟早要沾上鲜血,杀了人的我肯定会疯的。

    仔细听著外面的声音,感到安静时我才冲出去,进了另外一间屋子,但一进屋子,我就察觉到了,那紧关的浴室门後有人在。

    难道每个房间都有像刚才那样的人。

    我失算了,我不应该进8栋的,就在外面看不就好了吗?

    还没等我好好懊悔下,"噔噔"的走路声从上面传来,看来有不少人下来了。而其中几个步伐正往我所在的房间走来。无处可夺的我,赶紧钻进床底。

    在钻进床底时,我还在担心著这床底下会不会有人在,但庆幸的没有。

    很快就听到门被踢开的声音,接著就是浴室的门被踢开的声音。

    "果然在这里。"说话的声音很年轻,但也够阴狠。

    "为什麽?为什麽要这样赶尽杀绝。我们已经投降了,以後再也不会跟著先生了,麒为什麽还要杀我们?"这是个冲满了绝望的声音。

    "谁听你废话。"这是另外一个声音,"去怨自己瞎了眼跟错了人吧。"

    这道声音过後便是rou体被划开的嘶嘶的声音,其实rou体被划开的声音很小,几乎听不到,但在生死边缘走过的人,对这声音有著最敏锐的听觉——

    之前呆在那个小小的房间里,只靠著紫与外界联系的伶,虽然参与这场战争了,但似乎与此很遥远,或者说,呆在2栋的伶很安逸,而现在终於走出2栋的他,站到了这场战争的最前线。可是,这也是把他推到死亡的边缘线。

    沉默终於结束,人性开始叫嚣。

    四二章

    随著生命最後一刻的闷哼是身体倒地的声音,那声音沉重得直接压著藏在床底下的我的心脏。

    那个被我用桌子关在浴室里的那个人现在应该也被他们杀死了吧。想起他那双被挑掉脚筋的脚,心里的恐惧更甚了。

    拳头紧握著,我尽量秉著呼吸不让他们发现我。现在可不是单单这两人在,如果我被发现,也许连在其他房间的人都见不到,就直接见阎王了。

    "没有了吧。"个说话的人开口。

    "应该没有了吧。"

    难怪我刚到8栋时,那个冲出来的人嘴里叫著麒的名字。麒实在太狠了,竟要把先生的手下都除掉,即使这些人是跟在先生身边,但在集中营里,他们也不过是为了生存而已。

    此时的我,倒是义愤填膺。

    "走吧。"终於令我安心的话响起。

    可是这声音过後,却一点动静都没有。难道他们?我缩著身子往里面靠。

    "还有一只老鼠啊。"忽然整张床被掀开。

    "是你!"其中一人惊讶地看著我。

    已经站起来的我,手里拿著一把刀对著他们。该死,这些狐狸!

    "麒说得没错,真的会碰上你。"

    什麽意思?难道我的行踪早就在麒的掌握下了。

    "你们想怎样?"我的声音很冷静,身体也悄悄地往後退著。

    "怎麽还没解决完?"

    门外竟走进来几个人,我数著人头,合著屋里的两个有5个,而外面还有人没进来,真是糟糕的局势。

    "喂,我说你们小心点别被他跑了。先前就听说了,他可是能在那个魅的眼下逃走的家伙。"走进来的其中一人正向是靠近。

    "你是说,他从5楼跳下的事。"

    跳下?这谣言传得可真厉害。当日我可是战战兢兢地爬下5楼的。

    不过,我现在的确有想著要从窗户跳下,这里才3楼,难度系数远比那天的低,但现在已经被他们看穿了。

    飞奔向窗户,我闭上眼睛直接往下跳。

    如果给我足够的时间准备,我会像那天那样一步步地爬下去,但这麽多人紧逼著我,我有磨几的时间吗?我唯一能争取的就是摆好姿势跳下去。

    双脚著地的我,还来不及爬起来就在地上滚了好几圈,而我连用手抱住头的时机都还没抓到。

    "妈的,这小子不要命了,赶紧下去追他。"

    倒在地上的我,下肢痛到麻痹,根本就站不起来,而那些人又快要冲下来了。现在的我可以深切体会那个脚筋被挑掉的人四肢爬地的感觉了,四肢爬地的我不比我看见的那个人潇洒几分,一样的狼狈,逃避死亡的狼狈。

    脚步声越来越近了,可我还没爬起来。可越是著急这腿越是抬不起来。

    谁来救救我,忍不住这样想著。好想,好想有人来救我,就像当日被痴、狂二人捉住时,能出现一个从天而降的英雄。可是那个英雄,可是育已经走了,没人可以救我了。

    暗淡地想著的我,却未放弃过求生,还在拼命地支起双腿。

    只是现在的我要认清一点,不会再有像育那样的人来救我,属於我的英雄已经永远不在了。

    就像之前所说的,辛苦走到这里的我,如果最终的下场是死亡,那是绝对不能原谅的。我怎麽可以死呢?我要活下去,不仅活给已经死去的那些人看,更要活给那些还活著的人看。

    毅力支持rou体,踉跄站起来的我,嘴角挂著胜利的微笑。拖著步子往外跑,我要用力跑,跑得越远越好。

    "咻",耳边飞过银色的东西,我定睛看著地上,一把刀正躺在地上。惊恐地回头,其中一人手上正拿著几把小刀。

    天要亡我吗?不,我绝不认输。继续往前拖著步子的我,绝不能有放弃的念头的我。可是啊,那些人离我越来越近了,我都已经听到他们阴狠的笑声。

    不要死在这里,绝对不要死在这里。

    我还可以祈祷吧。

    "什麽!"这声惊呼不只出於那些人的口中,还出於我的口中。

    一根鞭子甩向我,但并没使我受伤,我看向鞭子的来源处,是生!赶紧抓住那鞭子,我整个人被生甩到跟8栋有一定距离的小道上。

    把我甩到安全地方的生,并没有朝那些人攻击去,而是很快就消失在刚刚站的地方。

    爬起来,我朝四周看看,现在回宿舍已经不安全了,我往草丛那边跑去。

    我要跑到墓地,那里才是唯一安全的地方。

    奔跑向墓地的我,以为後面的那些人不会追进来,但没想到他们竟追上来了。

    很快我就知道原因了。

    墓地外的树林,是这场战争的战场。

    刚刚急著出去的我,来不及与紫交谈就出来了,也因而失去了手资料,真是失策。不过现在也没功夫想这了。

    还好这边树木多,我很快就站在一棵隐蔽的树後。

    "麒,伶在这里!"後面追上来的人朝混战中的一人喊道。我探出头,很快就找到正跟先生打斗的麒。

    麒并没有应他手下的话,依旧认真的与先生对打著。

    谢谢!——

    曾经的朋友,如今的敌人。看似一招一式很有看头的打斗,其实说来也只是打架二字,难道还有帅气那种优美的字眼存在?

    四三章

    我站的位置虽隐蔽,但并不是绝对安全的。老实讲,我今天算是开了眼界,原来这性奴集中营有这麽多武器啊。

    我必须小心翼翼地避开挥到我这边的鞭子,还有偶尔飞过来的刀子,甚至地上的任何一块石头。

    这是一场混战,我根本就不知道在对打的他们,谁是先生的手下,谁是麒的手下,而麒找来的帮手又是哪些人。我只能看著他们一个又一个地倒下。

    我在想,如果麒真的找来了帮手,那先生应该马上就会被他给干掉,但先生却还能支持这麽久。

    眼前这一幕,有著熟悉的味道,我想起了那日与育在厨房外的树林里逃命时的情景。这里面有阴谋,我的直觉告诉我。

    "麒!"忽然传来一道惊叫,我再次探出头,原来先生手上的刀划过麒的胳膊,鲜豔的血液染红被划开的衣服,如同一滩水渍,少了那份脏乱,多了一份鲜红。

    即使跟他们有一定距离,也知道麒正咬著牙齿,被那样划开身体很痛吧。只是麒不是普通人,他的反击很快,受伤的胳膊没有任何退缩,凶狠地撞向先生,一下打落先生手中的刀。这样两人手中都没凶器了。

    今天的我,好怕见到刀子这样可以在时间致人於死地的武器,用拳头解决就足够了,不是吗?

    失去武器的先生跟麒,用拳头解决最後的战斗。

    两人都不是一般角色,无论是力道还是速度,那拳头都比一般人来得迅猛。不过此时场中,像他们这样的人不止两个,我注意到在不远处打斗的两人,水平也是相当高,而且那功夫并不比麒跟先生逊色多少。

    刚刚跑进战场慌乱的我,没有辨认出哪些是麒找找出的人。现在我虽然还是不知道,但至少知道有多少个像麒这样的人加入这场战争。

    粗略数过去,大概有8个人。

    像麒那样的人应该都在这里了吧。

    "喂!"

    我大意了,脑子不过被在这些人抓去注意的短短时间呢,就被人发现我的行踪了。

    飞快地从站的地方跑出去,却已经避不开那人要踢向我胸部的一脚,不过庆幸的是,这一脚没有踢到我的胸口,而是偏过踢到我的手臂。

    该死!竟然是惯用的右手被踢到,我咬牙用力按住开始叫疼的胳膊,人却转到另一棵树後。但很快就发现,这个举动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脑筋一转,看来只能加入战斗了。

    知道以我的能力,跟他们硬拼的话,赢的机会不是没有,但很难。而且目前我只有一个人,别到时两方人马都把我当成是敌人。

    这样想著,我只能借力打力了。闯进正打斗的一组人中。我偏头侧身避过其中一人向另一人挥去的拳头。

    "找死!"挥拳头的是个男孩,见被我打扰了气得一脚往我身上踢去。

    已经有所准备的我,自是没有被他踢到,反而是後面直追过来的人,因为来不及後退,男孩的这一脚便结结实实地踢到他身上。

    计谋成功,我赶紧逃去。却在凄厉地一声尖叫後,惊愕地回头。

    "呕。"猛地捂住嘴巴,刚刚还在追著我的人,此时正捂著眼睛,全身萎缩地在地上。

    "竟然敢打扰我。"挥拳的男孩,手里正拿著一把小刀。那把刀非常小但很细长,看上去有点类似削铅笔的小刀,只是它比那种小刀要长很多。握柄大概有10厘米长,而刀身则有15厘米长。

    此时这把小刀正从那追我的人眼中快速地抽出,再快速地插进他的心脏。那是在我回头的秒的时间内完成。

    "你还真敢啊,杀戒可是不允许的。"说话的是跟男孩对打的人,他的年龄跟男孩差不多,也只有17、18的样子。不过,这个说话的男孩听似在谴责杀人的男孩,但他口气可一点谴责的意思,的是罔顾生死的戏谑。

    "把你们都杀了,还有谁知道呢?"男孩阴沉沉地笑起来。

    站在一旁的我,冷汗直流,他竟把我也算进去了。快速後退,却在身後传来的一对一答後愣住,"你以为你能跑得掉吗?""很好认的样子嘛。"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这张脸就长在我身上,我能把他给毁掉吗?

    只是稍稍愣住的我继续往前冲,不能回头,不敢回头,不敢看那两人宛若逗弄老鼠的戏谑之笑,还有就是那具眼睛与心脏一起流泪的尸体。

    太恐怖了,少了夜晚那分阴深的掩饰,却使杀戮透明化。光天化日之下的杀戮,清晰得让心脏直绷。

    带著被一条缰绳绷得紧紧的心脏,我踉跄却未减速的脚步再次带我躲到一棵树後,不敢继续呆下去的我,朝树林更深处跑去,我要跑进墓地!

    "麒!"一声大喊划破嚣张的战场,正跑向树林深处的我,也被这声音给吸引过来。

    四四章

    入眼的便是先生一脚踢向麒的腹部。被高高踢起再重重摔在地上的麒,正努力著要爬起来。

    "你不会天真的以为你能打得过我吧,你可别忘了,你会的可都是我教给你。"阴狠说话的先生,再次冲向麒,给麒狠狠补上一脚。

    正要爬起来的麒被先生这一踢再次趴在地上。

    "麒?"有人冲到麒身边要把他扶起来。

    "滚开!"用力挥掉手下伸来的援助之手的麒,终於凭著自己的力量站了起来,但他站起来的身子并不是那麽平衡。

    有些踉跄站著的麒,伸手打落沾上身体的杂草,"谁都不准过来!"狠狠喊出这句话的麒望向先生眼中的是全然的愤怒,"先生,还真是好听的名字。我今天会让你倒在我的脚下,我发誓!"

    十足的气势从麒身上发出,而站在他对面的先生,显然被这气势镇得有些发呆,但他很快就恢复过来了。

    也许正如他所说的,麒是他教出来,所以对这个学生,他并不能产生多少惧意。

    还未稳住身子,麒便冲向先生。抓住先生肩膀的他,显然是要以力气跟先生比。在技巧上要略输先生一筹的他,选择新的战斗方式。

    "你的脑袋还是跟以前一样好使啊,这招不行,就想别的。"单脚插进麒的双腿间的先生,漫不经心地笑著,膝盖却快速地要往麒的下身顶去。

    "卑鄙。"急急後退的麒有些狼狈。m

    "是啊,你高尚。"反讽过去,先生已经再次向麒进攻过来了。

    我看场中的局势对麒并不利,先生这只狐狸打斗经验明显比麒要丰富得多。

    再次被逼退的麒,到後面只能被先生逮在那狠踢狠揍。

    "麒!"旁边又有人要冲过来帮麒了。

    "妈的,没听到老子说的话吗?谁过来,到时我叫他自己提著头来见我!"

    "果然是你啊,都这样了,还有气力。"一个手臂曲起,手肘从上往下直顶向麒的腹部。

    鲜血被先生这一顶直接从嘴里喷出。

    来不及避开的先生被麒喷了一脸的血。并未懊恼,先生反而伸出舌头把那从脸上淌下的属於麒的鲜血舔入嘴中。

    "变态。"麒这一声的气势显然比刚才差多了,看来先生的这一顶,让他的伤势加重不少。

    对於麒的挑衅,先生非但不生气,还用手指划过自己的脸,把那沾满血迹的手指在麒脸上划著。

    "早知道你会这样了。"笑著收回差点就要被麒咬进嘴里的手,先生眼中尽是狡猾的得意。

    "王八蛋!"大吼一声,麒开始凭蛮力要推开先生了。

    四肢蹬起,麒整个人倒向先生,却很快被先生制住,无从下手的他,竟用头去撞先生。

    这一撞真的很猛,因为只一下,他跟先生的额头都流出血来了。

    "你这只蛮牛。"低咒一声,先生空出一只手来要把麒的脑袋固定住,这也使得他对麒的双手的控制减轻了。

    利用这一机会,麒迅速地挣开先生,但挣开先生挟制的他,并没有跳开身子,而是双膝压上先生的下肢,而手也捏住先生脖子。

    "该……死……"脸色开始涨红的先生,当然是要把麒的手拿开。

    "去死吧你,去死吧你,给我去死,你这个王八蛋,王八蛋。"一下又一下用脑袋撞击先生的麒,声音有些变调了。

    场中只有已经停下战斗的人,才有心思看他们两个的打架,其他人依旧沉浸於自己的打斗中。

    被麒与先生吸引住的我,已经站到一个暂时安全的位置,说暂时,是因为只要我还站在这场争斗中,任何时刻被人发现都不奇怪。

    刚刚那两个说要杀我的男孩已经停止打斗了,胜利的是那个持有小刀的男孩,但他并不是完胜。一条胳膊成诡异的姿势地耷拉在肩膀下的他,正侧躺在地上,此时只要有人给他一刀,相信他能够反抗的几率很小。

    而被他打败的男孩,凸著一双眼睛,直挺挺地躺在地上,他的身下有一滩血水正慢慢淌出。如果仅是如此,我也不会在强忍呕吐。血rou模糊的手掌,要不是还连在那手臂下,还能看得出那是手掌吗?

    眼睛转过躺在他旁边的男孩,那男孩放在一旁的刀子上有著一条条似乎正在蠕动的虫子。是rou!终於受不住恶心,我猛地坐在了地上。而那团rou中还有几片白色的东西,是指甲吗?

    已经看不出连在手臂底下的东西是手掌的一个重要原因,便是在上面看不到任何指甲的踪迹。

    不行了,不行了。太残忍了,太残忍了。

    眼眶开始湿润,是被这一幕残像给吓到的。胡乱摇著头却看进不远处不比此温柔几分的残局。

    把拳头塞进自己的嘴中,堵住喷发的出口,那是不发泄就会崩溃的情绪。但我不敢闭上眼睛,因为我怕一闭上眼睛,躺在地上的尸体就会变成我。

    明明是万里无云的好天气,却是血气冲天。血色染红天际,伴随著死亡的美丽。

    跨过死亡之线的天空的确很美丽,但有几个人的心脏能承受得起。除了他们,除了那些虽然倒下却是活著的人们,他们是性奴集中营的居民。

    像个未满周岁的孩子一样坐在地上的我,紧绷的神经还未舒缓,却继续掉进生死之渊的恐怖悬崖下。

    "先生?麒?"

    那边的战斗已经进入白热化的地步了——

    这场被命名为复仇的战斗是否是另一场大屠杀?战战兢兢看著这一切的伶,我开始觉得你有些可怜了。

    四五章

    我不知这个树林有曾如此热闹过,但我敢肯定,这场热闹绝对不亚於过去将来的任何一场热闹。

    深秋季节的落叶枯黄得只剩下几分文人强制赋上的美丽,而这份美丽除了金黄色的收获喜悦,我想的是一份惆怅。

    秋愁,凉意,绝佳意境,再配上比深红还要豔丽的血红,几许惆怅是冲淡还是加深?

    应该是疯狂吧。

    这是个疯狂的秋天,疯狂的树林,疯狂的性奴集中营。

    所有所有的人,都是疯子,都疯了。谁都陷入这场疯狂的杀戮中,而这当中,是否有人站在高高的树枝顶端,舒展著优美的身姿,嘴角嗪笑,俯视著眼下的闹剧。

    蹒跚爬起来的我,靠在树干上,眼睛不敢乱瞟,开始只专注麒与先生的战斗。

    以为麒会居於下风,但现在看来,与先生是平风秋色。

    不过,麒早就失了分寸了,只是用蛮力跟先生拼著。而在刚才还能保持几分姿态的先生,现在头发跟麒一样凌乱了。

    到底跟先生是什麽样的关系让麒要用这麽公平的方式跟先生决斗呢。应该说错了,到底是什麽样的仇恨,让麒不屑於暗算、集结这样在集中营属於最正当的方式来解决呢。

    "王八蛋。"狠狠咒駡一声的麒,再次用头往先生脑袋撞去。现在他跟先生两人,额头上都血流不止。这样用生命在打斗的他们,让人深深觉得,这两人当中,就在今天,有一个绝对会死去。

    对於这两人,我明显是更讨厌先生,如果这两人只能留下一个,我当然是希望先生死掉的。但此时,我却不希望先生死,但我也不希望麒死,可不可以谁都不要死!今天死掉的人难道还不够多吗?放眼望去,地上躺著一半的尸体,那是与活著的人一样的数目。

    太残忍了。

    "我还真没想到你还这麽天真,你是今天才进性奴集中营的吗?"双手抱住麒的头的先生,正把麒逼到一棵树前,这样使得麒的四肢不便伸展开来。

    "是吗?"嘲讽似地扬起嘴角,麒用力地想要挣脱先生的钳制。"你不觉得你侮辱了天真这个词吗?我真怀疑你还懂得写这两个字吗?"

    对於麒的继续嘲讽,先生只是凉凉一笑,"是啊,你高尚。不过也亏了你高尚,不然我还坐不到现在的位置。"

    "无耻。我当你是朋友,你竟陷害我。"声音放轻的麒,让我以为他是不是受伤了,但下一刻他的声音猛地拔高,"我恨你,我狠你!如果不是你,我现在早就出去了,还会在这里,在这里……"那是从喉咙发出的声音,嘶哑,尽透人心。但包括先生吗?

    "哼,如果你出去了,我也就当不了先生。"一点羞愧意思都没有的先生说出这话时,麒的眼神明显变了。

    暗叫糟糕。

    果然麒竟不顾自己的形象张嘴就咬住先生按住他脑袋的手。趁著先生吃痛收手,麒迅速地把膝盖往上一顶。

    比杀猪还要凄厉的声音响起,被麒顶住命根子的先生,还来不及用手捂住下身,就被麒压倒在地上狠狠地揍起来。

    那真的是不要命地揍人,先生一双漂亮的脸蛋很快就被麒揍得变形了。实在难看。

    "我狠你,我狠你,我狠你……"一直说著恨你的麒,嘶哑的声音慢慢变成哽咽。"我不要在这里……不要在这里……我恨你……我恨你……你把我毁了……把我毁了……"

    "你变了啊,以前是绝对不会用这麽损人的招数的。"一边咳嗽地吐出淤血的先生,一边艰难地出口。

    "是啊,我不是你教出来的吗。"拼命把拳头送到先生身上的麒终於累得瘫在地上,而被他揍得早就看不出人样的先生,已经只有出的气了。

    "麒?"有人走到麒身边。

    正胡乱擦著脸上泪水的麒恶声声地问对方"干嘛?"

    "接下来怎麽办?"那人指著倒地的尸体和受伤者。

    "杀。"明明刚刚还一点面子都没有哭出来的麒,这会脸上哪有刚才的半分悲痛。

    其实场上能站得起来的没几个了,而看情形站起来的这四、五个人都是麒的人。先生的人危险了!

    还在这样想的我,下刻就被赤裸裸的刺杀给怔在原处。毫不脱离带水地把刀刺进躺著的对手的心脏中,那真是利索的动作。那些已经筋疲力尽的人,只是稍稍反抗几下,就一命呜呼了。

    那麽恐怖的事情就在眼前发生,我却没有任何时间去害怕,因为我更要做的是不让他们发现我。小心翼翼地把身体贴在树上,屏著一口气,终於躲过那几个寻找活口的性奴。

    "麒,好了。"几道声音过後,是身体落地的声音。心里一惊,难道麒把那几个人都杀了。

    悄悄回头,我宁愿自己没有猜中。不是已经受了很重的伤了吗?他为什麽还能把那几个人给杀死。

    "怎麽可以让你们活著。"说著这话的麒出乎意料地一点都不凶狠。

    "你还真狠,就因为被他们看见你哭,就要把他们杀了。"先生的声音有点力气了,但他还站不起来。

    "闭嘴,你没资格说这话。"还在巡视著有没有活口的麒,转了一圈才走到先生旁边。

    庆幸刚才那几人没发现我,这也使得我避开麒的巡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