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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日潘寇之伤得气若游丝被救起疗伤,当夜就遭遇了刺杀。 同门的刺杀。 还好潘寇之久为心意宗主,混得也不差,不是孤家寡人。宗门内还是有一批忠诚于他的自己人,很警醒地把他护了下来。从此心意宗就陷入了长期的内部混战中,分了好几个派系天天撕逼,动不动出手打得血流成河。 同时所有附属宗门也无奈大站队,整个沂州境内隔三差五就爆发大火并,乱成了一团。 别人拍手称快的同时,当然也不是看戏玩儿的,多家宗门都派了强势力量进入沂州。包括了交界的自然门、西北荒漠的狂沙门、也有朝廷势力,甚至还有不少二三流的宗门打算浑水摸鱼。 魔门就更别提了,三宗四道大肆入驻,搞风搞雨,影翼亲自带了大量无痕道精英刺客潜伏,其余各宗也都有所行动,其中也包括了星月宗,薛清秋自己没去,但派了多位长老。 还有横行刀君夏文轩这样的洞虚者亲自进了沂州——他儿子跟薛牧说他在闭关,其实早多久之前他都去沂州了。 这个月鹭州鼎盛论武,一片风雨祥和,沂州则是真正的一片乱世景象,行走在外随便碰到个谁说不定都是入道强者,动不动都有人横尸街头。 让心意宗的人最气的是,很多人都不是死于被人砍杀,而是和人争斗中,自己的乾坤戒莫名其妙爆炸了……都不知道纵横道是什么时候开始做的这种伏笔,简直诡异。 之所以心意宗还顶得住,是因为外来者实在太杂,众人倒也知道一个道理,太强的外压会导致心意宗很快又团结起来一致对外,并且也没有人愿意自己成为个入局被别家黄雀在后的,个个都在防着别家。 这便是当初薛牧对薛清秋说的,让别人先啃,我们找准机会再说,不要个下手。 薛牧看得出的,别家自然也不是傻子,没有人去直接攻击心意宗。有些在背后支持心意宗的各个派系争斗,有些唯恐天下不乱的到处杀人放火,有些则是默默潜伏等时机,一个月下来,数千里沂州几成荒土。 继续下去,心意宗不用人打,就能直接毁于一旦。 在一片内外飘摇之中,被自己人护着没死的潘寇之醒了。 顶级强者的可怕就在于,只要他能动了,就有足够的积威和实力收拢局面,哪怕他伤得实力大降,也是一个可怕的主心骨。 “呛!”潘寇之的长剑抹过一名心意宗长老的脖子,在鲜血喷溅之中,潘寇之弯着腰,剧烈地咳嗽。 “砰!”长老的尸体倒地,潘寇之的咳嗽也慢慢止歇,伸手看了一眼咳出来的淤血,轻声道:“还打,还争,争得一片白地,拱手送与不知哪头饿狼享用?” 鸦雀无声。 “鹭州之事,非本座一意孤行,而是众人商议的结果,成败能赖本座一人?若你们不是如此自利,早早团结一致,为本座疗伤,此时本座也不至于燃烧寿元以镇伤体,连个初入洞虚的实力都留不住,还活不过三年。”潘寇之又咳了起来,良久才喘息道:“如今外敌无数,若是薛清秋夏文轩等人强攻而入,本座也无力抵挡,你们满意了?” 有人嗫嚅道:“他们各自牵制,也不敢自己强攻,怕黄雀在后。何况攻下了也守不了。” “是啊,看着还能苟存是不是?可他们肆虐境内,乱局如何收拾?”潘寇之脸上涨起潮红,大怒道:“你去收拾?还是你?你?” 人人都垂下了脑袋。 潘寇之环顾一圈,淡淡道:“如今境内四处战火,缺粮少食,听闻早前外购的粮食半是沙子,你们怎么处理?” 还是一片沉默。 “放弃吧。”潘寇之淡淡道:“整个沂州与我们无关,谁爱吞谁吞去,趁着他们不敢强攻,关了山门顾好自己。所有入道者,全部去镇世鼎边参悟;所有积累的丹药,平均分发,能突破一个是一个,谁洞虚了,宗主就是谁。” “那……你呢?” “我?”潘寇之嘲讽地看了一圈:“你们全去闭关了,我若再不在,那也不用薛清秋了,随便来个影翼都能烧了这座山。都去吧,起码本座还能坐镇三年。” 生死存亡的危局里,一代强者终究是显露出了应有的气度与担当。心意宗上下从来没有这么团结过,靠的却是潘寇之燃烧寿元最后的三年。 但潘寇之心中清楚,很有可能,撑不了三年。一旦如今各自提防的外力,也被人牵头达成某种分赃默契的话,那就是心意宗灭亡之时。 看着众人各自去闭关,潘寇之静立良久,忽然招来了一个亲信:“你持我信物,去一趟问剑宗,去见蔺无涯。” “宗主,这是……” “本宗周天剑图,蔺无涯会问一问的,尤其这里面有周天星辰之意,正是他所需。”潘寇之缓缓道:“他也就差这么一点点……” “助蔺无涯合道?” “是让这浑水更乱一些。起码能让薛家那两位……再也不会有谋算我们的闲工夫。” “这是饮鸩止渴啊宗主,一旦蔺无涯合道,镇压一世,我们也得仰其鼻息。” “你不懂……本座心中,真正能颠覆心意宗的人,不是蔺无涯。” 第三百一十章月下独酌 薛牧身在鹭州,也不断通过星罗阵接受消息,把握沂州的状况。 “潘寇之醒了,拖着伤躯眨眼之间平息内乱,倒也是一代人杰。”薛清秋叹气道:“之前心意宗都那德性了,为何始终不让我强行夺鼎而去?如今更难办了。” “我知道各宗都有秘法控鼎,有强烈威能,强夺不可取。所以当初潘寇之才要搞得无咎寺大乱,借助战偶夺鼎。” “可我扛得住啊。” “关键时,夏文轩影翼这些人在后面给你来一下呢?何况还有正道在侧。这时候谁先夺鼎,谁就反而成了众矢之的,为心意宗挡了枪。”薛牧叹道:“再说了,我们基础不牢,正在壮大发展的关键期。即使你能强行拿走了鼎,接下去群狼环伺,可不见得是好事。” “好啦,我知你想要稳健,毕竟我们如今不该是处于风口浪尖的处境。”薛清秋笑道:“现在潘寇之醒了,是不是你等待的转折?” “是,若是心意宗内乱平息,其他各方也会开始考虑合作了,不会让心意宗喘过这口气。我估计这一两天就会有人牵头,很有可能是姬青原的人……说不定是李公公出马?” “姬青原若要牵头,谈不拢的。心意宗也就一个鼎,谁都想要,怎么合作得起来?至于沂州之地,并不在人们眼中。” “这是另一回事了,怎样交换条件,是姬青原头疼的事。”薛牧笑道:“这种时候,谁最着急,谁就吃亏。若真是李公公出马,那我们胜算可比别人高多了。” “是这个理。”薛清秋笑了笑,说起了其他话题:“梦岚二辑已发,反响非常热烈,乃至于里面夹了一首千雪的,也红透灵州。千雪跟合欢宗在筹备进行场歌会,希望能打开局面。” 看似从刀光剑影的江湖谋算,变成了风花雪月的琴歌靡靡,实际上两人都清楚,这两者的重要度不相上下。一个宗门需要立足的根基,对外谋算的同时,夯实自身才是关键。 薛牧便道:“灵州试水,之后主攻京师。京师才是人文荟萃之地,自命雅致的王公大臣纨绔公子也多。各地官府虽然没什么存在感,却很是跟着京师的风。只要打开京师局面,风气很容易传遍天下。” “明白。对了,夏侯荻早就识破了小艾,倒也没说什么,如今让小艾专心去负责记者站了。” “所以夏侯荻对我真不差,该有所报之。” “何必解释这个。”薛清秋失笑,再度换了话题:“和你的传得很疯,这才几天呢,都传到灵州了。你这样为无咎寺布道,可有后着?” “有。真以为纯属为佛门张目?细究起来似是而非。”薛牧笑笑:“到时候随便披几个马甲,在各类日报上写几篇分析,佛门怕是要被黑出血。” 薛清秋乐不可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