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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 二人,没想到这一扯竟没有扯动。 此时王廷相乌纱已被天魔真气的罡风吹掉,唯有网巾护发,官服不整,看 似狼狈不堪,朴元宗还要大力拉扯,只见王廷相双掌向下虚按,一声大喝。 站立他身后的朴元宗如被重锤击胸,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倒飞而出。 如此声势引得丁、李二人注目,王廷相不理发髻和身上沾染的鲜血,踏步 入场,向着李明淑一拳击出…… 百一十六章异变陡生 夜风忽疾,微云掩月。 王廷相纵声长啸,皎洁如月之人步步后退,情势危急。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王廷相朗朗清 音响彻后苑,踏步上前,袍袖飞拂,平平又是一拳击出。 这一拳看似缓慢,竟直直拍在李明淑三尺青锋剑脊之上,闷哼声中,李明 淑又是倒退数步,嘴角细线般的血丝溢出,身形摇摇欲坠,抬眸望向声色不动 的王廷相,眼神中俱是骇然之色。 她半生浸yin奕剑术,与人对敌彷如国手对弈,「料敌机先」便是她所凭仗 ,适才年轻人武功的确不凡,但其招式虽奇幻诡异,却还未脱套路桎梏,时间 一长便落入她的剑局之中,可如今这个大明使臣出手既无变化,也无后招,偏 偏每次出手似乎都蕴含天地至理,让她避无可避,大明奇人异士何其多也! 她这里心思电转,王廷相却不等她,仰首阔步继续向前,「於人曰浩然, 沛乎塞苍冥。」瞬时间他仿佛融入天地,化为山川日星,无所不至。 李明淑一声娇叱,不理当面王廷相攻势,人随剑走,身剑合一,将几十年 所练奕剑术发挥极致,直如一道闪电向藏身芙蓉亭的李?刺去。 云移月现,当空辉照。 「辛苦遭逢起一经,干戈寥落四周星。」丁寿脚踏天魔迷踪步,倏然飘到 她必经之路上,屠龙匕带起层层乌影,奔雷擎电般迎上李明淑,他可是记仇的 主,出道来还没吃过这种亏,即便她真是天上明月,二爷今日也要摘星拿月。 一声轻哼,倩影陡然转向,自下而上直奔殿顶,同时长剑碎为几十片寒星 ,激射向眼前丁寿,原来这位李朝公主退意已生,行刺李?不过声东击西。 丁寿气急败坏地挥袖震开那些碎刃,再看李明淑因被丁寿阻了一阻,被身 后王廷相拳风扫中,空中喷出一口鲜血,直落殿顶,随后不再停留,兔起鹘落 ,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 *** *** *** 用脚挑起一个条几,一屁股坐下呼呼喘着粗气,丁寿神色复杂地看着负手 而立的王廷相,「子衡兄为何不去追?」 王廷相的回答干净利落,摇头道:「我不会轻功。」 怒极而笑,丁寿调侃道:「王兄适才所用武功高深莫测,小弟闻所未闻, 却说你不会轻功,这功夫莫不是读书读来的?」 王廷相理所当然点头道:「正是。」 「你……」丁寿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见他不信,王廷相急忙解释道:「天地之间唯有气在,日月山川,万物生 灵皆由此生,俱入此灭,为兄钻研此道多年,方悟出这门混元一气。」 「真的?」丁寿表示怀疑,都说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谁听 说书中还有西瓜刀的,看书能悟出砍人的道理,孔夫子还周游列国什么劲,直 接一扫六合得了。 「大道三千,触类旁通。」王廷相一本正经继续道:「贤弟若是不弃,愚 兄也不是敝帚自珍之人。」 「子衡兄,您坐。」在王廷相错愕中,丁寿麻利站起,谄笑着扶着王廷相 坐到他适才的位置,「小弟谢过兄长了,咱何时开始授业?」 见他这副没脸的样子不由王廷相苦笑,刚想随口调笑几句,小长今却凑了 过来,「师父,你肩上有伤?」 「啊?」丁寿才反应过来身上还见了红,不由一阵龇牙咧嘴,徐长今从宫 裙上撕下一块来替这无良师父包扎。 王廷相点头微笑,道:「贤弟,你这小徒弟倒是十分伶俐。」 「那是自然。」丁寿洋洋自得。 四处逃散的朝鲜宫人侍卫慢慢回到场中,李?不理丁寿二人,径直走到躺 在地上的朴元宗身旁,恶狠狠道:「jian贼,寡人要将你挫骨扬灰,方解心头之 恨。」 原本瘫在地上的朴元宗突然睁开双眼,狞笑道:「你没这个机会了。」腿 出如风,接连踢中李?踝、膝、丹田各处,李?迎面倒下,朴元宗翻身将手中 短剑直刺他的胸口。 在宫人一片惊呼中,一道乌光直入朴元宗后心,朴元宗应声倒地,那支短 剑却也插到了李?胸前…… *** *** *** *** 修文堂内,灯火通明。 慎妃焦急地在殿外来回踱步,看着内医院众太医急匆匆地进进出出,心中 五味杂陈,李?为王无道,逼反了自家臣子,连累数子丧命,若说心中对他没 一点怨恨那是假的,可夫妻一场,安危挂念也是真真切切。 丁寿走上前道:「王妃且安心,殿下吉人自有天相,必能化险为夷。」 慎妃强耐心中焦急,敛衽施礼道:「本殿谢过二位天使援手之恩,因夫之 故有损大人贵体,罪何当之。」 「王妃客气了。」说着客气话,丁寿打量着这位朝鲜王妃,眉宇愁容挡不 住天生丽质,与小慎妃虽说是姑侄,却更像姐妹,不知床上风情是否也是一般 ,这货已经彻底想歪了。 「怎么样了?」直到内医院都提调走了出来,慎妃开口询问,丁寿才把思 绪拉了回来。 「娘娘恕罪。」这位老太医跪倒谢罪。 闻言慎妃眼前一阵发黑,身子一晃就要栽倒,丁寿一步抢上,托住玉臂, 帮她稳住身形。 没多想二人此举失仪,慎妃颤声道:「王上可是无救了?」 「王上性命无恙。」白胡子老太医恭敬回道:「朴元宗擅长花郎道,腿力 不凡,王上腿骨断裂,但都一一矫正,胸前一剑刺入不深,幸有天使及时封xue 止血,亦无性命之忧。」 慎妃长出一口气,温言道:「有劳提调,此乃大功,何罪之有。」 「只是……」太医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慎妃的心又提了起来。 这位大喘气的都提调脸上满是不解之色,「王上身上伤势虽无碍,不知何 故昏迷不醒,微臣针灸、推拿各类法子都试过,仍是无用……」 不待他说完,慎妃快步走入后殿,只见那位到处作死的朝鲜国王双目紧闭 ,一声不响地卧在龙床上,胸前包扎的白布内尚有血迹渗出。 看着这个让自己爱恨两难的男人如此下场,慎妃心中五味杂陈,眼泪夺眶 而出。 尾随而至的丁寿、王廷相相视一眼,王廷相劝解道:「请王妃保重贵体, 毕竟殿下性命无忧,苏醒不过是旦夕之间。」 慎妃低头揩净泪水,转身强颜笑道:「借贵使吉言,今夜二位辛苦,请回 太平馆安歇,翌日本殿再行重谢。」 王廷相点头,丁寿却迟疑一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