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走走剧情,少爷的老攻过来认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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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家一夜之间双喜临门,新进门的少君产下一儿一女,张维玉却告了长假,只说家中夫人产子之时凶险异常,如今生死之间离不得人,渐渐地将手里的事情都交给了旁人,待到小儿女满月之时,张维玉已经只剩了个虚衔,手下一分钱过问不了,一个人使唤不动了。 满朝之间都在说,张家是之前铁了心为雁门苍云出头,碰了不该碰的人。 如此这种说法上,张侍郎也只好退避起来,年纪也大了,虚应故事地做做姿态,朝中户部,渐渐改了姓。 今天是他一双儿女的满月酒,只请了世交几家做了家宴,张维玉抱着一双儿女谢了宾客,神色依旧是忧虑异常,堂上不见少君出来。 张公子便端着一杯茶给诸位叔伯辈的人谢了罪,“淇儿入门之后,流言蜚语没有少过,怀着胎的时候就心绪郁结,如今也不瞒诸位......怕是没有几日了,儿父病重,也不敢为他们大cao大办,只请叔伯兄长们见谅。”年轻的父亲怀抱幼儿,累得瘦弱不堪,眼底凹陷,真的像是家中要办白事了。 今日座上都是和他爹一个堂上共议国是的人,小院还坐着当今的皇子,都是混老了的狐狸,自然知道张家这摆宴是假,牵线是真,但看见张维玉脸上悲伤情真意切,也猜到多半他那少君也不是装的,再加方家连夜收拾包袱回了老家,此前诸多猜测和留言,都变成了痴儿女的故事。 张家给李淙单独安排了小席面,张侍郎与夫人陪着,只等儿子带着一对孙儿出去走个仪式,就回来专心伺候皇子。酒过三巡,李淙开始要求要看看孩子,李侍郎马上应允,招手叫儿子赶紧进来,自己和夫人换他,出去应酬。 张维玉做足礼数,下跪、行礼、敬酒,微笑着坐在桌上,将婴儿抱过去,给李淙看,看完,两个人相对坐着,没话了。 “这小女娃怎么倒比她兄弟健壮许多?”李淙伸手去逗弄婴儿,眼睛却一直盯着张维玉,看他的神情疏离得很,便开门见山地说话,“维玉,我来,是告诉你一件事,雁门的官司,父亲已经得到了密报,林相竟瞒着他和太子有染,给出的消息都是筛过的,冤枉了苍云军。” 张维玉不置可否,依旧挂着疏远的微笑,漫不经心地应道,“哦,此间只谈小儿女的家事,我这女儿是有福的孩子,又乖又漂亮,是吧。”张维玉只管低头去看孩子,正眼也不看李淙一眼,他是真的疼爱这个女婴,亲眼看着她从顾淇身体里生出来,那么难,如何不爱,反倒是对自己那个儿子不怎么上心, “......小儿女家事,”李淙一个月来都忍着火,又想到张维玉和自己那些床笫之事,心里到底还是喜欢他,于是耐下性子道,“好,那我就与你谈家事,你那少君生产当夜,我怎么听说,方家来了两趟,回去之后马上就辞了官远远跑路?” 张维玉一派君臣和睦与你无关的样子,多一点功夫都不愿意做,公事公办到地答道,“淇儿怀了双生子,女娃长得大些,那小方大夫粗心大意没诊出来,弄得他产后腹痛不止,又错用了药,弄得难产,大人如今还躺着下不来,那姓方的不跑,还等我闹上门去不成?” 托词!李淙心里只有这一个词,你们两个地坤,还生了双生子,骗外人也就罢了,如今敢拿这种话来骗我。 “维玉!”他做了个手势,马上有人拦在房门外,站起身走到张维玉面前,冷冰冰地注视着他,“你我之间,情分非比寻常,你应该知道,我......”, “殿下,你我之间,有什么不寻常?该不会是银钱往来吧?”张维玉翻起眼,丝毫不惧,冷冷道,“殿下今天来,就该明白我的意思,何必再提什么情分?” 李淙万没想到张维玉会这样顶他,也就不再遮掩,“张维玉,我今天来,就是要弄清楚,你这两个孩子!”他压低声音,凑近张维玉耳边,一边低头看着他怀里的两个婴儿,“......到底怎么来的!” 张维玉马上将孩子护住,自己则和李淙针锋相对,“我喜欢顾淇上了头,怎么,只许天乾到处撒野留情,地坤就不能喜欢另一个地坤?殿下手眼通天,当然知道顾淇进门的时候就怀了胎,我顶冒绿光,做了这便宜爹,如何?” 李淙眯起眼,手里攥紧了拳头,张维玉冷笑一声,“要用信素强压我?天潢贵胄,也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张维玉继续说, “......雁门之事,真的只有林相和太子在其中作梗吗?我怎么却看见,我背着父亲给你开的那条路,有三十万两白银去了边塞,给谁调军用的?半年前开始,你安插了人去城门护军,对今上是怎么解释的,我猜,是为了保护真正的送信之人入京吧,那我请问殿下一句,为什么又要千里迢迢去南疆买凶,在城中设伏?!你真真假假.......你!” 他始终刚刚生产满月,现在心绪激荡据理力争,气息不继,一时头晕眼花,扯着席上桌布就歪了身子,李淙不自觉地伸手去扶,被他一把推开,扶着桌边气喘吁吁,瞪着李淙,“殿下,我知道你的机会来了,我已经上了你的船,下不去的,生生死死,也是一路人,只是以后求殿下不要再与我说情分两字,臣,求求您。” 张维玉忽然挺直了脊背,扑通一声跪下,抱着孩子猛地磕了三个头,额前鲜血直流,顺着脸颊淌下来,在苍白的脸上划出两道骇人的赤红。 李淙脸色一冷,退后一步,耐人寻味地笑了笑,看着张维玉,“你查我。” 张维玉凄然一笑,侧着头反唇相讥,眼里有了泪,“用得着查?我以为,我就是殿下的心腹。” 爹说得对,自己太年轻,信了不该信的人,上了不该上的船,要不是老父亲拼着半辈子的人脉为他奔走查证,他还真的不知道,张家,差点就被他拖进了万丈深渊,送进京城的密信有三路,军中、凌雪、后宫,相互佐证互相补全,其中军中那一封,明明白白地说清了西凉军务奇诡,大额不明军费充入,往上已经追到了户部张家,如果不是送信之人看在顾淇的情面上,私自抹去了一个“张”字,那么皇子争权、权臣夺位,他和雁门十几万苦守边塞的军人,都已经成了案板之上献祭的人。 到时候自己出事,这条线就会被栽到不知道太子,或是林相身上,抄家灭门干干净净,他李淙又是无辜之人一个。 想到这些,张维玉只觉得浑身血凉, “殿下,维玉求求您,那条路,殿下尽可以告诉我要谁来掌管,甚至不告诉我也行,父亲开春后会找机会辞官,张家世代所有的关系都在外面,今日见了面后如数送给殿下,” “......淇儿,他产子之后确实病痛缠身,活不了几天了,他一死,我就上书回乡为他守灵,殿下,”,张维玉再一次跪下去,“张家,只求一条活路。” 李淙一言不发,若有深意地看着张维玉,末了,轻轻说了一句,“我带着太医来,给你那少君看看,没准还有救。” 他要看顾淇的身体,怕张维玉假凤虚凰,让顾淇假孕进门,偷生皇嗣。 张维玉心底彻底凉透,“好,跟我来。” 后院之中,顾淇昏昏沉沉地睡着,整个屋子用门帘挡得严严实实,李淙半点不回避,直接就打起帘子进了臣下的私房之内, 一见顾淇的面,李淙便知道张维玉可能没有撒谎,顾淇气息衰弱,脸白如纸,被扶着还得起一点就稳住身子,怕他头晕,好半天才坐起来,太医把了脉,又说,“少君,可否让我看看身子,产育之伤,不见不能断准。” 李淙转过身去,顾淇见他始终不离开,也只得让张维玉扶着,支起两腿,掀开衣摆,露出产后布满裂伤的身子, 太医微微一皱眉,这......这少君的产口满是狰狞的疤痕,如今两腿一分,有些大口子尚且鲜红,一呼一吸之间,缓缓地张着,甚至满了月都还没完全收起,他又伸手去摸顾淇的腹部,皮肤松弛起皱,一碰之下,人就憋痛呻吟,他看得不忍,又不敢不做足所有查诊,只得违心地下了重手,循着顾淇的肚子去压生殖囊的位置, “嗯呃......”,产后虚弱的少君一阵腹痛,外力直按他的生殖囊,没有收缩完全的囊腔里也有伤口,连着产道被按得发痛,却不敢反抗,只能任由太医摸过整个腹部,忍得冷汗直流,终于等到一句话,“少君产口撕裂,腹内虚软,脉象极弱,五脏俱损,确实......确实,病重。” 李淙点了点头,“既然来了,那好好为少君调配补药吧。”,起身走出房门,头也不回地对张维玉道,“如你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