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花苗。

    6.

    我和宋陽媛的相處方式沒變。但她似乎不再抗拒我的好意了。

    我認識王允她爸——王軍。隔三差五也能看見他來接女兒。我經常會湊上前去套近乎。久而久之。我倆成了廉價的“老相好”。自從王允那次無理取鬧的霸凌之后。我就在王允出校門之前找上了王軍。

    找了個無人的地、讓他暫時把接王允撂在一旁。我開始告狀偶爾誇大事實便把他耍的團團轉。我看著王允家是對家教極其看中的。我看著王軍隨我的話逐漸皺起的眉峰就知道了、我這番忌諱的話大概率會成今晚王允家的導火索。

    「姑且就說這麽多。」

    我瞥見王軍臉色已經變得極差的時候。就秘密一般閉上了嘴。作為這場談話的結束語。剩下的事就等他父女倆好好掰扯明白。

    直到目送王軍陰沉到嚇人的背影。我就歡歡喜喜的回家了。

    沒有動機。單純看王允那個神經病不爽而已。

    ————

    「林梧！。你他/媽什麼意思！。你和我爸到底說什麼了?！。」

    不出所料。隔日一大早王允像潑婦一般找來了我的班級。她健步走來上前來扯住我半開的衣領二話不說就粗魯地搡了一把。

    她推人的力度很大。我一個趔趄、扶住桌子才堪堪站好。周圍同學被這變故驚呆了。有識趣的人出來勸架。卻被王允一個眼神瞪了回去。

    「你知不知道我爸把我的卡給停了?。你是不是沒事閑的?。」

    「這可不能賴我。我不知道啊。反正是你先欺負同學的。順道看到你爸才和他隨口提了一句。唉——都怪你爸求知慾太強了。反正他那麽寵你。停卡就停唄。哈哈。」

    我那故意揚起的賤調果然引怒了王允。沒了平時伶牙俐齒的模樣。她臉憋的通紅。嘴里支支吾吾卻說不出來話。王允在原地不動了有幾十秒。不甘心般跺了跺腳。羞憤地轉身離去。

    我轉頭不經意去看宋陽媛反應。女孩沒抬頭。不知道她現在會不會好受一點呢。

    正因為這個契機。我倆的關係只能說勉強破了冰。她有時候會接過我的話茬說一些簡短的話。若有若無地對我廠露些許心思。

    7.

    「我媽。是賣身的。我爸和別人跑了。我很討厭我媽。因為她會用東西砸我。還會罵我。我不想回家、也不想去學校....。我討厭被打。我討厭所有人。」

    我一言不發。靜靜的聽她說著。感嘆果然小女孩的牢騷很多。陽光灑落。她唇齒張閉間。用“我去學校了”一般平常的語氣平靜的和我說。接著她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林梧。」

    「嗯?。」

    我悶悶應了一聲。低頭朝她看去。——女孩纖弱。比我矮了許多。她與我眼神相覷。烏黑的眸流轉間似乎蘊上了一絲不經多察人情味。這讓她看起來更像鮮活的人類了。

    「雖然、我至今還不知道你的目的是什麼...。但是。還是要謝謝你。欠的人情等我以后再還你吧。」

    女孩第一次向我揶揄地表達出感謝。

    晨露咬彎了麥叶。時間垂掛著身體。

    宋陽媛是寬闊綿亙的麥田。逆風掀起輕波翻滾的淺輕的麥浪。那片浪潮不再是頑固的脆黃色、而是溢出了些青燦。像極了青春的蔥蘢。

    看著宋陽媛的臉。我竟被夏風的熱浪吹紅了頰。連著脖梗整個燒燙了起來。我不知道我在害羞什麼。像個羞赧的懵懂小姑娘。心中的念想慫恿著岌岌可危的自尊心。

    話語和想法抽離。像歡樂簇擁的水花。鬼使神差間。濺起我和女孩的第一片漣漪。

    「就是...。你要不要去我家住一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