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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鳗鱼是活烤的,许墨君倒是不避讳,垂涎三尺地看着厨师动作。 孟宴臣就更不必说了,每天在实验室解剖不少动物,只是看到meimei淡定的表情,长眉还是挑了挑,两人相视一笑。 穿着和服跪在桌旁添茶的女服务员笑道:“小meimei,你和你男朋友真有默契呀。” 许墨君愣了一下,偷偷抬眼去看孟宴臣的反应,发现他居然正盯着自己的脸,琥珀色的眸中隐隐有无法言说的情绪。 他怎么不解释? “没有啦,他是我哥哥。”许墨君收回眼神,翘着嘴角笑道。 服务员一呆,又看了一眼孟宴臣,连连道歉道:“小姐对不起对不起,是我认错了,您和这位先生说话这么默契,看起来又登对,我还以为是……” “没关系。”孟宴臣的语气是一如既往地有礼谦和。 “不过这么看来,二位长得还真有些相似呢,不愧是亲兄妹!”服务员松了口气,看到两人心情都不错,顺口说道。 淡淡的雾气氤氲,厨师烤好鳗鱼,又将几盘生的烤物端了上来,这是让客人自己动手烤的,有五花rou、小章鱼、牛舌还有金针菇等蔬菜。 “二位请慢用!” 许墨君津津有味地吃着烤鳗鱼,连连赞赏,又拿起夹子要烤rou,右手不小心碰到了烤炉的边缘。 “啊!” 许墨君痛得瞬间收回手,孟宴臣放下夹子就蹲在许墨君的身边,将她的手腕拉起来。 “怎么了小君?!疼吗?” “嘶──还、还好……” 雪白的指尖很快变得通红,孟宴臣快速地将碗接在地上,用冰水往下浇。 “好些了吗?要不要去医院包扎一下?” 冰凉的液体顺着女孩纤细的手腕滴落,孟宴臣黑色的长裤很快就有了水渍,可他顾不上去擦,眸色焦急地观察着许墨君的表情,又看向她泛红的指尖,轻轻吹着气。 “哥,你怎么大惊小怪的,不就是被烫了下吗?”许墨君心里暖暖的。 就算只是哥哥,她也真的拥有孟宴臣很多的爱。 “呀,我的小章鱼烤焦了……”许墨君遗憾道,“哥,你帮我再烤几只?” 但是,她还想要更多…… 孟宴臣看到meimei哭丧着小脸,立刻就答应了:“好,那你用这个冰水继续给伤口降温。” 说着,就要回到自己的那边,不料衣角却突然被扯住。 “就在这边烤嘛,我用不了筷子,要哥哥喂。”许墨君眼睛圆圆地抬头看,还故意把烫了的右手举到面前。 孟宴臣很踌躇,金丝眼镜后的眼神犹豫不决,但是看到许墨君被烫得通红的无名指,还是应了下来。 “……好。” 半晌,包间里都只有烤rou的滋滋声。 许墨君出神地盯着孟宴臣右手背上的那颗痣,只觉得好刺眼,又有种莫名其妙的蛊惑吸引着她,叫她难以移开视线。 孟宴臣微微低头,就看到meimei专注地看着他烤五花rou的动作,不禁莞尔:“看来是真饿了,你啊,工作再忙也不能忘记吃饭啊。” “知道啦知道啦,我要吃这个!”许墨君一惊,收回视线笑道。 “张嘴,”孟宴臣用筷子夹起烤rou,送到meimei嘴边,“小心烫!” “唔...好吃!哥你也吃啊!”许墨君的手指早就不痛了,这会更是完全忘记,直接拿起筷子也给孟宴臣夹了一块rou。 四目相对,孟宴臣很快就移开眼神,起身坐到自己的位置。 “咳…不痛的话,我们自己夹就好。” 许墨君唇角的笑意有些凝固。 怎么觉得他最近总躲着自己呢?明明以前互相夹菜,甚至还有拥抱过,为什么现在离得稍微近一点都不行呢? “……哦。” 一顿晚餐就这样吃完了,孟宴臣问几句这些天睡得好不好,工作忙不忙,许墨君淡淡地答了几句,两人又在沉闷的气氛中开车去音乐厅,和来时的场景几乎一样。 昏暗的观众席前,金色的曜目穹顶下放着一台黑色的三角钢琴,穿着暗红色天鹅绒礼服裙的钢琴家正在弹奏肖邦的冬风练习曲。 激昂震撼的乐点被演奏者用高超的技巧编织成寒冬的景象,几乎光秃的枝头上挂着枯黄发脆的叶子,呼啸的寒风卷过,枯叶被折断骨架,发出一阵阵令人骨髓发寒的碎裂之声。 真冷啊。 许墨君听着这首钢琴曲,心也一点点沉下去── 或许她想要的东西,永远都不可能得到。 她的感情,也会如同冬日枝头的枯叶一样,落在地上无声地碎裂。 前座是一对情侣,正在交颈耳语,似乎是在讨论这首音乐。 许墨君忍不住侧头去看身边的人,正好撞进孟宴臣的眼底。 “不喜欢这首曲子吗?” 他在她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到的气声问道。 战栗的微麻在一瞬间就从她的耳道传导进脊柱,在全身流转了一圈后回到心脏,随着一声声越来越大的心跳声鼓胀起来。 她没有回答,攥紧了双手。 音乐会散场,观众很快就散去大半,渐渐又只剩下两人。 “小君,没想到你还记得我听音乐会喜欢最后一个再走,”孟宴臣起身,嘴角弯起细微的弧度。 “走吧,我们回家……” 许墨君抬起头,眼眶却早已经变红,蹭地站起身仰视着表情陡然变幻的青年。 “哥,你是真的不知道我的意思,还是假装的?” “我受够了你总是躲开的态度,要是你不愿意接受我的靠近,那我以后都不会来打扰你。” “再这样下去,我真的要疯了!” 倔强的眼神死死地盯着孟宴臣,直到他露出惊慌的表情。 “小君,你说什么呢?” “我们…我们是兄妹!” 许墨君的眼中蓄满泪水,却被她尽数憋了回去,不服输地瞪着孟宴臣。 下一秒,她狠狠撞向哥哥的怀里,却被他铁钳般的手大力地扶住肩膀挡住: “小君……不行!” 女孩通红的眼睛瞪着他,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孟宴臣,你就是个胆小鬼!” 孟宴臣的手凝滞在半空,手背的青筋暴起,修长的骨节被紧紧攥成拳。 为什么…… 为什么偏偏他们是兄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