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遭遇
“在到天石城之前，有些没有女人的商队也会付钱给其她有女人的商队，暂时合并为一队，就为了走天石城这一段。”王沛洋说，“不过我们北兰商会的商队是不会接受这种没有诚意的临时合作的。” 难怪到了月湖城这里，看到的在外面从事各种工作的女人数量，比之前林听在这书里世界去过的任何一个地方都要多得多。而且听说像北兰商会这样全是女人的商会之类的大大小小的组织也有一些（北兰商会是规模最大、最活跃的）。除了西北各部族不像关内一样的受男权礼教严格束缚，多少和天石城女儿国的影响力扩张到了这里也是有关的？林听想。 “沛洋姐！”一个从大堂走过的女人停下来向王沛洋打了个招呼。 王沛洋也向对方挥了挥手，笑着：“阿于，回来了？半年多不见了，这一趟还顺利吗？” 叫阿于的女人也笑着：“顺得很！托天石王保佑！”接着说要赶紧去整理带回来的货物，没说几句话就往后院跑去了。 林听正想问阿于说的“天石王”是不是就是天石城的女王，王沛洋就跟她们解释了：“西北疆一带的很多女人，多多少少都会有一点信奉天石城的女王。所谓中原女娲神，西北天石王，就是这个意思了。为各位准备的行囊里也有一件小的天石女王坠链，祈福旅途顺利的。” 中原女娲神，西北天石王，这还是林听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可能是西北疆这一带流行的说法吧？林听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和感受，一方面，女娲神上的威名也流传到了这里，是意料之外也是意料之中，另一方面，除了她们神女渡这么一个小小的门派之外，现在的中原根本早就不再信仰（真正的创生创死的）女娲神上了。 接着王沛洋又道：“我们北兰商会也有制作售卖一些天石女王和天石女勇士的雕像配饰，用的就是产自天石城的石头。各位如果感兴趣的话，等会儿可以到隔壁的商会商铺里看一看。” 刚好可以给赵宜宇带一件，林听想，决定一会儿就去看看。 吃完饭后，檀玥和王沛洋给她们交代了一些明早出发之前要做的准备事项，接着王沛洋带着她们到了后边的旅舍，将客房的钥匙分给了每个人，然后就是自由活动时间了。 林听抓紧时间去了一趟北兰商会的商铺，买了一件小件的天石女王木雕挂坠，放进了随身的袋子里，等回神女渡的时候送给宜宇。 古代城镇的夜晚是有宵禁的，虽然如此，一直到相当晚的时候，占地相当大的北兰商会的院墙之内依然还是灯火通明、人声不止。月湖城其它一些街巷也还是相当热闹。 林听回到自己的客房，检查整理了一遍行李，有些困了，打开窗户，想着通会儿风，睡意却一下就散了——窗外，只见明月皎皎，城镇灯火点点，城外更远的远处可见与黄沙相接，天地一片清亮。 而脚下的相邻院落之中，女性商人们仍在忙碌着。还真的是和中原的景象完全不同，林听忍不住感慨。 林听是单独一个人的客房。感知起来，殷风和殷羽应该是已经睡了。而檀副掌教不知道去哪里了。王沛洋应该是还在下边忙着商会的事情。梅晨道长应该是在邻近的某个院子，而冷溪道长……嗯，是在屋顶上坐着呢，不知道是看风景还是做什么。 入夜之后即使不刮风，空气也是很冷的，不过她们应该都有真气护体，没有关系。 反正这会儿是一点睡意也没有了，要不下去散步一下好了，林听想着，就下楼去了。 就在院子里走了一会儿，太冷了，林听就又回了屋里。 客楼的大堂里有些热水和糕点，林听端了杯热水，就坐到了窗户边，翻看起了北兰商会给她们准备的那本语言通用小册子（还附了一些简易小地图）。 “林侠士？” 林听听到有人叫自己，抬头一看，是越嵋山的梅晨道长，只见她手里端着一摞书。 “从这里的书馆借到了一些医书，都很有趣。”梅晨笑着说，将书放到了桌上，在林听对面的椅子上坐下了，拿了一本书，翻看了起来。 “……梅道长明天也带着这些书吗？”林听忍不住问。总不会是想在出发之前看完吧？ “须得在出发之前还回去，”梅晨说，“所以想着今晚就多看一些。” 还真是。林听点点头，也不打扰对方了，低头接着翻看手里的小册子。过了一会儿，感到有些困了，便和梅晨道长说了声明早见，上楼休息去了。 一夜无事，早上太阳快要出来的时候，林听就醒了。 收拾了一下，下楼去，和众人集合，一起吃了早饭，就跟着商队一起，进行启程之前最后的检查。 这不是林听第一次见到骆驼，她在书外世界里曾在旅游的时候骑过一次骆驼，印象最深的就是骆驼的脚真的特别大。而一次见到这么多脚特别大的骆驼们，这回在月湖城是第一次了，西北疆的商贸繁盛，要超过她之前的想象。 出入月湖城的商队之中有不少全是女子的商队（不止北兰商会），林听再一次感慨这个与中原截然不同的景象。 林听她们跟着的北兰商会商队是一个十多人的商队，运的货物以茶叶和一些瓷器为主。商队里的每个人都佩刀和袖箭，上面有统一的北兰商会标识。（北兰商会为她们准备的行囊上也有商会的标识。） 听王沛洋说，北兰商会里每一个走商的女人，都接受过严格的体术、刀法等等的训练。林听挺感兴趣的，不过时间紧迫，并没能参观她们的训练场。 她们的第一站，是距离这里最近的沙鸣丘古城遗址。商队会经过古城遗址附近的一个聚落，在那里做休整，而林听她们则会从那里前往古城遗址。商队不会等她们，到了时间就会出发，所以除非商队临时有事耽搁，在那里分开之后，就是她们自己行动了。 行走三日，到了距离沙鸣丘古城很近的那个绿洲聚落。聚落一共不到十户人家，此外就是一些比较大的商会，比如北兰商会，建的一些歇脚的简易院落。因为歇脚的商队相当多，还挺热闹的。 到达聚落的时候已经黄昏了，林听她们也就和商队一起歇息一晚。 晚饭后，林听在篝火边坐着，听着身边的人讲话。这还是她第一次长时间在戈壁沙漠之中行走，疲惫感慢慢席卷上来，她感到有些困了。 忽然她一个激灵，整个人瞬间就清醒了过来——她感觉不太妙，感知不出具体原因，犹豫了几秒，还是立即起来，叫住了正在往屋里走的檀玥。 “有危险。”林听立即对檀玥说，指了一个大概的方向，“小心些。” 檀玥没有问为什么，动作十分迅速地跳上了屋顶，本来也在篝火边坐着的冷溪注意到这边，立即也跟着跳上了院墙。 林听仔细感知着四周的动静，在她反应过来的瞬间，那个方位就闪过来了一个人影，看方向是冲着檀玥去的，但立即就被迅速移动过去的冷溪拦在了半空。 不及眨眼的瞬间，那人影就撞在了冷溪的剑上，两方剑锋数度相交，一时间只见火花飞溅——是真的火花，由冷溪的双剑剑锋带出，像是细小的箭簇一样，直直飞向对方的几处身体要害部位。 看得出来对方是勉强躲过那些火花的，动作慢了不少。 最终冷溪手握的双剑剑锋交叉抵在了对方的脖子上，而对方的剑则慢了半拍还停滞在半空中。 林听和其她所有人一样（可能不包括檀副掌教和梅晨道长两位），都被刚才冷溪道长的表现给震惊得呆住了。不是说来者太差，来者绝对是林听所见过或听过的所有那些高手之中的高手，只不过冷溪要比对方还要更厉害罢了。 “‘银花舞’，真好看。”站在林听不远处的梅晨道长带着些笑意地低声说了一句。 “银花舞”，应该是说刚才冷溪使双剑在高速之中所带出的那些瞄准对方各处身体要害的火花？林听想，不知道是不是火树银花的意思，好看是真的非常好看，而且杀伤力十足。如果有摄像机就好了，林听刚才甚至有一瞬冒出了这个想法，因为真的太厉害了。 檀玥从屋顶上跳了下来，走到了被冷溪双剑指着脖子的男人面前，示意冷溪放下了剑，接着对男人道：“白眉，你主子让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 林听一听“白眉”这两个字，就觉得很熟悉，再一想，应该是九皇子李长苑的一个手下，江湖人称白眉的一个男剑客。今天一看，确实眉毛是白色的，不知道是天生如此还是画上去的（也都无所谓了，就是画成五彩斑斓的黑，她都不care～）。 白眉冷哼一声：“九皇子殿下是在担心，为何檀副掌教不好好待在越嵋山，要和一群女人一起跑到这关外来？” 檀玥抬头看了一眼月亮，道：“我是为南大将军出关寻药，九皇子殿下何必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