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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居然又忘了

    前言:

    三百年来天赋最强大的魔女苏醒了。

    在不久前,她发明了世上最邪恶、最可怕的药水——逆转魔药。

    这种魔药可以彻底改变一个生命的情绪与情感。只要喝了这个魔药,越恨一个人,就会越爱戴崇拜一个人。若是放任魔女不管,世界将陷入一片混沌……

    一、

    清晨,睡得脑子发蒙,睁眼周围是完全陌生的景色。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天刚刚亮,床很是舒适,四周还放着一些生活用品,应当是我自己的住所。

    没有记忆。只是这种感觉很熟悉,仿佛我曾经也经历过一样。

    环顾四周,一切都很平常,书桌上放着一本展开的书本,旁边还有一截快要烧到底部的蜡烛,火焰微弱。或许书上会有些什么,我这么想着,坐在了桌旁的椅子上。

    似乎只是一本再普通不过的药物研究入门书籍,里面记载了这个世界上现存的、或曾经拥有的各种植物。

    随意翻了翻,没有看到我想要的东西。或许不在这里,我想,打算将它收回书架,就在合书的时候,一只羽毛2笔却突然从其中飞了出来。

    它从什么地方来的?我不记得刚刚自己有看到过它。就在我疑惑的同时,手里的书也跟着飞到了空中。

    羽毛笔在空中绕着展开的书籍飞舞了几圈,就像是魔法一样,一行金色的字体显示在了空中。

    “如果你看到这段话,说明你再一次失去了记忆。不要慌乱,你的魔力不会因为记忆的丧失产生损伤。”

    “你是这个世界最强大的魔女,没有人可以与你为敌。逆转魔药一旦研制成功,整个世界都将在你的掌控之中。”

    “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

    “魔药可以彻底改变一个生命的情绪与情感,‘世界’认为它干扰了自身原本的秩序,曾多次加以阻拦。”

    “如果你忘记了魔法,想象,这是你与生俱来的本领。”

    “逆转魔药已经成功了,要尽管前往世界树的水晶湖泊。”

    “请销毁这本笔记。”

    写到最后,字迹断断续续,羽毛笔的东西也越来越慢,似乎已经没有力气。伴随最后一行字写完,就像是被点燃了一样,消失在了空中。

    “咚咚咚、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会是谁呢?我看了一眼门口,桌边的烛光已经微弱得快要消失,只是火焰不知为何更加明亮了,稍微靠近就会感受到灼热的温度。

    起身开门前,我用残存的烛光点燃了那本笔记。几乎是一瞬间,火焰就将厚度有我半个手掌的书本完全吞噬,连同蜡烛也一起消失在了我的面前。

    这也是魔法吗?我心想,开门看到了一直漂浮在空中的毛绒布偶。尽管它有着翅膀,甚至还在摆动,不过我并不认为它是靠这对翅膀“飞”起来的。

    它听到我失忆后并不惊讶,很是自然地坐上了我的肩头,说着一些我听不懂的话语:可惜我不记得它口中所说的人、或者是东西具体指的到底是什么了。比如塞壬到底是指草药还是人名。

    只是这个场景很是熟悉,我便没有多想,用平常的语气和眼前的布偶对话。

    没有记忆,因此接下来的谈话几乎都是以我的提问为主,只不过信息量还是少的可怜。

    米奥,魔女所创造的魔物,身体同寻常毛绒布偶没有差别,依靠体内的魔石提供魔力,平日的工作是辅助魔女工作。包括采集魔药材料、售卖成品等等。

    魔女拥有极高的魔法天赋和魔力,几乎没有人可以和她匹敌。

    魔女平时以制药为生,大多数时间都在研制魔药中度过。逆转魔药是魔女最得意的作品,耗尽了魔女上百年的心血。魔药成分复杂,而且有着干扰世界的力量,因此,在研制魔药期间,魔女要对抗的不止是无数次的失败,还有来自“世界”的阻拦。

    魔女需要完成逆转魔药,但目的并没有告知过他人。

    而我就是这个魔女。

    按照米奥的说法,我们是在大概一周前来到这个城镇的,为了寻找一款稀有的植物,可以用来打造最锋利的宝剑。

    我对它所说的事情没有丝毫的印象,按照米奥的说法,宝剑在两天前已经锻造成功,托人送走了。只不过送给谁,送到哪里,这都不是它一个玩偶可以知道的事情。

    换做平时,我现在应当正在研发最新的魔药。此次出行采集到了不少的药材,正是大赚一笔的好时候。

    制药、研究配方,一切都要从头来过。我揉了揉太阳xue,是真的什么都记不起来了。屋子里呆的沉闷,睡裙还没来得及更换,打发米奥离开,我独自一人去了梳洗室。

    洗漱、换装,再平常不过的事情。衣柜里放着平日里出门的衣服,看看天气,适合的也就三两套,再挑一挑颜色,倒也不用花太多时间纠结。

    只是梳妆台前一个镶嵌了翠绿色宝石的扳指引起了我的注意。我戴在手上试了试,不是我的尺寸。

    “米奥,我们出去走走吧。或许能想起来些什么。”

    一个人出门不是一个好选择,或许应该带上一只宠物。

    我们来到了一条陌生城镇的街道上。

    听他说,扳指的主人就住在此处。

    而在这条道路尽头的山顶,是一座被白雾笼罩的古堡。毫无印象,那人便是住在此处的吗?我似乎应该去古堡那边看看。

    我向前走去,顺着盘旋的山道,走入那片阴冷的迷雾之中。

    山间没有看到其他人的身影,想来这么冷清的地方也不会有什么人来闲逛,我一边想着,心里不经对尽头的景色产生了怀疑。为什么要住在这么偏僻的地方?只是等来到古堡门口,我才讶异地发现,在古堡空旷破败的门口,居然聚集了不少人。

    在这之中还有几个人手中举着火把,却无人敢再靠近城堡半步。

    看来并不是像我一样来闲逛的。

    他们也看到了我,自动的为我让出了一条空道,向我表达了他们的敬意。我点点头,听着米奥的解释。

    这是一座吸血鬼肆虐的城镇。

    作为魔女的我,曾经帮镇民们净化了城镇中所有的吸血鬼。唯一独剩下现在仍被我囚禁于古堡内的,法力最强大的吸血鬼始祖。人们前往这里,是为了消灭最后一只吸血鬼,以保证镇子的安全。

    我没有和他们交流,径直走进了城堡。相比外表的破败,这座城堡里可以算得上是华丽,只不过看起来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人打扫了。

    “他们已经敬我,为何还要让他们恨我?”

    我问向米奥,他提议让我和吸血鬼联盟,到底是他的想法,还是曾经的我?米奥的回答倒没有出乎我的意料,恨比任何感情都要持久,他们这会儿敬我是因着我帮他们消灭了吸血鬼,往后呢?

    “我为何要和他联手?一个败在我手下的,吸血鬼始祖?他叫什么名字?”

    艾因?我听到这个名字,又听着米奥说了一些过去的事情,原是我灭了他的族人,导致他入了我的圈套,这才被我困死在这里,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我看他不想死。”好老套的情节,我回了米奥一句。

    血族,只要有一人活着便可发展眷属,寻常方法根本无法将其杀死,眷属之间似乎可以通过血液进行联系,很难缠的种族。

    艾因被我禁锢在地下室中,那里常年不见光,确实挺适合吸血鬼。从古堡正门距离地下室还有很长的距离,感觉今天总是在走路,身体很累,想着也没有特别着急的事,干脆找了个地方坐着歇息。

    坐着无聊,又询问了米奥一些关于血族的事情:除了不能见光以外,亲近的血族之间还可以共享情感。喜悦,悲伤,或是死亡。正因为如此,血族之间的联系非常密切,是非常难对付的种族。

    我曾经以此为灵感,还研制出了可以共享感情的魔药。自然,没有留下配方。我也没有任何记忆。

    艾因,你的眷属死在我手下的时候,你在想什么?

    “带路吧米奥,我去看看他。”歇够了,继续动身。那枚扳指被我一同带了过来,虚虚的套在左手的大拇指上,翠绿色的宝石在黑暗中额外的漂亮。

    长廊的尽头就是关押艾因的房间,一路都是黑的,我不知道怎么开灯,在来之前还拿了烛台,当做照明。

    推开门,屋内瞬间变得明亮起来。

    艾因领口散乱,手腕被束缚于身后。他躺在铺满花瓣的地上,模样仿若沉眠。领口下白皙的皮肤上印着几道血痕,像是什么伤的,鞭子?而且看起来,像是我的手法。

    我发现我不是什么都不记得,比如眼前这张脸,我太熟悉了。

    听到我的脚步声,他微微睁开双眼,一抹虚弱的冷笑出现在他苍白的脸上。

    “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

    我走到他的身边,俯下身看向他。身旁微弱的蜡烛被风吹的险些熄灭,灯影摇曳,恍惚间我的手已经抚上了他的脸,像极了丝绸的质感,我不明白他所说的是什么意思,也就不说话,只是静静观察他的状态。

    这是城堡深处的地下室,阴森寒冷、光线昏暗,玫瑰本该有的芬芳也被血腥气息盖住,只剩血一般的红。好重的血腥味,我靠近他嗅了嗅,却只闻得到玫瑰的芬芳,他似是厌恶极了,却又无法动作,只能任着我处置,胸口上的伤口还在流血,地板染上了滴滴血迹。

    原来是这样。

    我将那遍地的玫瑰用手扫开了些,成片的血迹就暴露了出来。血腥味扑面而来,我看向艾因,他正在盯着我的动作。

    “米奥,去帮我拿些新鲜玫瑰回来。”

    米奥离开后,我将艾因那件黑色的里衣褪下,他的后背早已被血浸透,不过是因着黑色看不太出来罢了。密密麻麻的鞭痕,新的旧的交织在一起,深的都可看到里面的rou翻出来。

    我不由得将手覆了上去,开始施放简单的治疗魔法。虽说失去了记忆,但有些东西还是像本能一样被保留了下来。艾因似是对我这一做法感到恐惧,拽着锁链拼命的挣脱,也有可能是别的原因,比如我施放的根本不是治疗魔法。只不过他的伤口确实在愈合,我也没有再多想。

    正好米奥也回来了,我叫它将玫瑰放下出去守着,告诉门口那些人,吸血鬼醒了,我一人应付足够,让他们早些离开。

    更多的玫瑰铺在了地上,可这里太暗了,我又点亮了一些蜡烛,这下清楚些。

    “艾因,告诉我,你为什么在这里?”

    他睁开眼睛看了我一眼,随即笑了几声,这一笑又扯到各处的伤口,嗓子里咳出几口血,被我用手指擦去。

    “你居然又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