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妾
chapter 1 纳妾 吴府门口停下一辆马车。 车上人还未下来，私语已经四起。 “吴老爷又纳妾了？” 疑惑。 “真是个色鬼，那把年纪了，还能在床上折腾出什么花样来？” 鄙视中带着一丝羡慕。 “这次又是什么样的姿色？” 好奇。 众人伸长脖子，马车门帘后伸出一双素手。 一双十指玉纤纤，不说风流物不沾。 可这样一双手，若是放在女子身上，又过于宽厚了。 只是这样的遗憾马上就被打破。 那马车上的人已探出半个身子。 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这样一双手，的确该配这样一张脸。 议论声渐渐消失，却涌现出另一句响亮的惊讶：“男人，这是个男人！” 吴老爷新纳的妾，是个男人。 大汝城内，论起有头有脸的人家，吴家排第二，无人敢称第一。 吴老爷年轻时仪表堂堂，保养得好，虽已快知天命，看起来却自有一股成熟的风流。 只可惜实在好色。 年轻女子娶了一个又一个，这一次干脆脸面也不要了。 男人，抬个男人进家门！ 这吴家的脸算是给丢尽了。 轿上的男子，一只脚刚踏上地，吴老爷已经领着家眷从那朱门口迎了出来。 “云熙，来了？” 那被叫做云熙的男子并不说话，只微笑着向吴老爷点头。 吴磊站在几个姨娘后面，看着那沉默不语的男子，被自己的父亲握住了双手。 他望过去时，那人已低下头，顺从地走在他父亲的身边，只留下一片莹白修长的颈。 云熙，云熙。 白云向空尽，月来照熙影。 真是个好名字，可惜。 今日是吴老爷的大喜之日，虽只是纳妾，排场却摆得很足。 宴席之间，觥筹交错，只是那男子却似个哑巴，只端坐在吴老爷身边，半句话也没有。人家来敬酒，他只微笑，多喝了两杯，吴老爷已经心疼，余下的酒，也统统帮他挡掉了。 吴磊亦斟满了酒上前祝贺。 对着父亲，实在说不出百年好合这样的话，憋出两句干巴巴的祝福： “恭喜父亲，恭喜小娘。” 吴老爷红光满面，身旁的那个男子，却只是抬起一双含情目，深深看了吴磊两眼。 月上中天，宴席进了尾声。 八分醉的吴老爷，拥着那男子，往野客院去了。 那野客院，也是吴老爷专门叫人收拾出来给自己的新小妾的，因着他叫云熙，特意自己题了“野客”二字，高高挂在院门上。 是夜，吴磊辗转反侧。 还是冬季，天气却似乎热得反常。 他心里焦躁难耐，白日里喝下的酒，此刻起了作用。吴磊索性起床出门，散散酒意。 不知不觉，竟到了野客院。 父亲洞房花烛，院里却没一个伺候的人。刚转身往回走，却叫一个声音止住了脚步。 “云熙，你真是我的菩萨……” 父亲的声音令吴磊作呕，可他却仿佛被精怪附身，继续向那穿出声音的厢房走去。 厢房内，烛火未熄，摇曳的影子投在了窗户上，像一只手在抓吴磊的五脏六腑。 走得近些，那压抑的呻吟声便断断续续的传进耳朵里。 门并未关严，鬼使神差的，吴磊将自己的眼睛递到门缝中去。 父亲正背对着自己躺在床上，那戴着玉扳指的手，揉着一具柔白的身体。起先还是温柔地抚摸，突然间就发狠下了力道，那如玉般的身体上立刻浮起一道红痕，鲜艳得夺目。 云熙侧躺着，床笫之间亦是沉默，吴老爷揉得狠了，他才泄出几句呻吟。 吴老爷似在欣赏一尊佛像，这厢手从那人单薄的肩颈上抚过，那厢嘴唇已印在他蝴蝶般的锁骨上。 “云熙……” 吴老爷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老爷……” 吴磊终于听到这人说话。 如玉珠落盘，让吴磊的心泛起一阵阵涟漪。 他再抬眼，心脏却吓得漏了一拍。 云熙在看他。 他发现他了，但他什么也不说，只是看着他，一双眼睛里装着轻蔑和自弃。 他又叫了一声“老爷”，眼睛却没有从吴磊身上移开。 “美人乡，英雄冢，心肝，快给我弄弄。” 吴老爷脱了衣物，往云熙眼前凑了凑。 吴磊看云熙低下头，紧接着，yin靡的水渍声传出来，他父亲的背绷直了。 吴老爷到底年纪大了，给云熙这么一弄，很快xiele出来。 那老去的男人瘫在床上，只一味喘着气，手还在云熙的背上揉着。 “老爷，夜深了，睡吧。” 云熙跪在吴老爷身边，并不理会那从肩上滑落的衣裳，拿着一把纸扇，一下一下地给吴老爷扇着风。 只是那双美目，总时不时流转到吴磊身上。 吴磊逃也似的离开野客院。 只是，一夜无眠，一闭眼，便是那具质盈盈而性澹澹的身体，跟父亲戴着的那玉扳指一般，坚白能虚受，清寒得自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