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兔子不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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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佗说不清自己对葛洪到底什么情感,这个师傅看起来好猜又难以捉摸,刚拜入葛洪门下时使坏和摆弄是日常,感觉只是随手捡了个小玩意,可以为了试药让他患上相关的病,可以为了研究人体随意打断他的骨头,可以为了背经络图直接把那玩意纹他身上...... 他在葛洪手上吃了大大小小数不清的苦头,可也拿到了实实在在的好处,葛洪的甜头和伤害总是接连着落下来的,像极了训狗,打一棒给个甜枣,如果一直是这样华佗觉得自己应该能很轻松的摆清这个师傅的定位,但是葛洪好像在某一天突然就变了,变得甜滋滋纯然一块上好的糖糕。 他知道葛洪应该是对他有所图,可是不明白图的到底是什么。 曾经平视的人因为容颜永驻逐渐显得娇小,巨大的体型差让这个停滞在少年模样的师傅看起来很方便他拿捏,葛洪喜欢美人,他自己也是美人,人们对美好的事物总是抱有更大的包容心,所以哪怕明知他内里是好色的老妖怪,仍然会因为他娇俏的脸而心生好感,更何况这个妖怪从来都不会吝啬撒娇和甜言蜜语,恩怨分明如华佗,在接二连三的示好与亲昵下也暂且放下了刚入门时的种种恶事。 他俩的相处很奇特,华佗对葛洪向来只是口头上的尊师重道,行动上没有半分为人子弟的谦恭可言,甚至因为葛洪转变后放纵宠溺的态度更趋向于他做主导,他可以随意的步入葛洪的寝殿,插手他的生活起居接人待物,而葛洪大多数时候会摆出宛若菟丝花的假象任他摆弄。 假象,葛洪明面上的甜萌不能掩盖他一肚子坏水的内里,华佗野兽般的直觉时刻提醒他如果葛洪从他这拿到自己想要的,大概率会变回原本小恶魔的模样,所以,暂且不明白葛洪撒娇卖萌到底是图他什么的情况下,不让他尽兴,时不时顶撞一波总没有错。 两人纯纯表面师徒,一个惦记着吃rou黏黏糊糊的凑上去,一个完全接收不到信号却靠本能躲闪又亲近的若即若离,居然也像驴子面前吊着胡萝卜一样拉扯了几年。 华佗这三个月又去山下找了几个症状奇特的病人,医治好了才收拾回隐鸢阁,没有哪个病人感谢他,他也并不需要就是了。 和他一同进入隐鸢阁的张仲景已经是翳部首座了,这人并不承认他治病救人的手段,就像病人看到他的斧子永远想着逃跑,治病难道要什么统一的把式嘛,能医好就行,姓张的,装的嘞。 他觉得自己应该是看张仲景不顺眼的,曾经的身份差距在进入隐鸢阁时已经磨灭了,但新的地位差距又出现,自诩医术正统而鄙夷他的所作所为,年少时的情谊和对他不住的愧疚后来变得不服气居多,认定的对手,想在医术上一较高下? 说不清的,不过平日里念叨姓张的次数多了葛洪倒像是真的讨厌起张仲景来,常打着为徒儿出气的名号去找人麻烦,用些或阴狠或幼稚的手段,也不知道他对张仲景哪来的这么大的怨气。 回山门的路因为海拔增高而逐渐变得寒冷,不过血管里流淌着的巫血让华佗从来都体热高温不惧严寒,长久以来的念叨,小仙向来是疼徒弟的,说得多了华佗都觉得自己快被他那白兔子一样的师傅说信了,流浪的野狗有了家,不再是从狗洞里看别人家的繁华,而是真的有个人在居所里等他。 唉,把我当狗养大的师傅啊,他反枕着手踏着月光回到自家山头,这次配出了新的药,可以开颅的时候让人头脑清醒却感觉不到痛苦哦。 十五的月亮洒下来的光辉像水一样粼粼,明亮且温柔,往常除了干坏事向来早睡晚起的兔子今天不在他大大的木雕拔步床上卷着,华佗自顾自的进他卧房里转一圈后扬了扬眉梢退了出来。 他在葛洪院子里待了会儿,想不通做什么坏事需要兔子晚上三更都不着窝,莫名有些烦躁,每次他想分享的时候总是能轻松的把兔子从窝里扒拉出来。 最后狗狗回自己屋了,嘴上说着宠爱他永远和他一起做坏事的兔子,四更天还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