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午夜抱抱俱乐部

    三、

    “你是不是累了？我带你去附近的柴犬茶室充电吧！你喜欢狗吧？”

    我在微信上找老板预约了两位。推门进去，铃铛作响。换好鞋套，看到柜台上有一本册子。宫城把头凑到我肩膀后面，看得很认真的样子。

    这些柴犬都是老板去日本留学的时候收养的。自己编写了一个记录它们性格故事关系，以及讨好它们技巧的小书。

    我打算一条条尝试。可是宫城只是打了个响指，柴犬们就都扑倒他身上。

    “狗也会认大哥。这位客人的身材不错呢，很讨狗狗们喜欢呢。”老板笑着说。

    “我是篮球运动员”。他大大方方地说，挺起了胸膛。三个一起约下午茶的长美甲美眉兴奋地问他能不能摸一下胸肌。

    “摸吧，随便。都是艰苦奋战的证明。”

    我有些吃味，没想到宫城反倒主动跑来问我：“你怎么不来摸？瞧不起我的训练痕迹？”

    “啊？干嘛，我又不是变态。”

    “肌rou有什么不能看的，我们男的夏天打球还不穿衣服呢。”

    “你好像不良开猪rou铺一样，强买强卖。”

    他的强迫之下，我的手抵着他的胸肌，闭着眼睛捏了一捏，竟然是硬的。回味着再摸，又变软了，吓了一跳。发出困惑的声音。宫城噗嗤笑了一声。这家伙故意耍我！

    当事人若无其事地坐下来，一通狂摸柴犬的肚皮。

    我向来是猫派的，不知道怎么与狗沟通。就弯着腰拍掌试图融入它们，再汪汪两声。可是那几只狗反而被我吓跑了，都簇拥到宫城脚边摇尾巴。

    他很夸张得直拍大腿：“喂，高材生，你训狗还是狗训你呀！”一边把rou条零食抛进几只狗嘴里。

    “懂哥，别说了，我就快成功了！”我不放弃地蹲下来，试图吸引他脚边那几只不理我的狗。

    “没错没错——给你栓个链子，就跟狗一样了。嘘，趴下！”他俯身撑着膝盖，学着我的样子拍了拍手。用口型无声地说，求你配合。

    我像电视剧里中了飞镖的刺客一样扑在地板软垫上，严肃地嗷嗷嗷嗷几声。

    宫城挑起嘴角，把一片饼干塞进我嘴里，还拍一下我的脸。“狗狗听话，干得好！”

    其他狗都看傻了，逐渐相信我是它们的一员。在我身旁蹲下排队。我们胡闹得过分，好像小时候一样不分男女。别的客人目光复杂地看着我们。

    他的手臂和我的挨在一起，自顾自捶着大腿，憋笑得抖起来。“怎么能发出那种搞笑声音啊，是天赋！啊嗷哇！这是什么声音......”

    意识到社会体系的存在，我的羞耻心回到身体里，默默地丧气了，赶紧拉着他的袖子端起西瓜莫吉托找地方躲。

    柴犬咖二楼是一个可以玩纸牌桌游的空间。十几张桌子，上面空空的只有我们两个人。各种主题类型的盒子摊在桌子上或者架子里。

    宫城依旧一副兴致盎然的样子。没有察觉我的心情变化。

    说来又开始想，到底算什么啊......约出来玩了一天，这样打闹，是什么意思呀。

    正在我自己多愁善感的时候，宫城已经随便抓起一个封面很像原耽二创的真心话大冒险怂恿我玩。

    “哎呀哎呀我输了！选择真心话。”宫城不甘心地轻轻弹了一下我的牌，想从缝隙里找到线索。

    我一敲他的头，像分同桌三八线一样把他的手推回去，清嗓子问：“我的问题是，宫城良田，你是不是觉得我不是女生，是给你解闷的兄弟？

    “为什么这样想？你很漂亮啊，我请求继续dating　with　you。这是美国学校的习惯，回中国是不是要郑重一点......”

    啊啊啊！？

    扭起来的眉毛放开，我脸红地哑口无言，努力酝酿以后说“明白了，我们可以是有赏味期的春季恋人。话说，宫城很开朗，和人约会应该很受欢迎吧？”

    “我没有三井寿受欢迎。”他忍不住捂脸笑着，认真回答我：

    “其实有四段约会经历。有女生，有男生。有用我的后面，有用前面的。你的脸怎么红成这样，抱歉抱歉。我按照这个卡牌上写的讲的：你是攻还是受。”

    宫城一拍桌子：“哈哈哈，牌运倒转了。你呢，轮到你说真心话了。”

    “都这样不要脸了。非要讲，我有一个尴尬的事情......诶，我还是处女。”

    “还好吧，因为没有喜欢的人吗？”

    我斟酌了一下：“之前有喜欢的人，因为他没有属性，我是sub，sex气场不合拍，就不想答应做了。我很渣吧（笑）主动结束了这段情感。应该说最喜欢自己，所以才一直任性。”

    “你要和我做一下吗？我可以做dom。”他大大方方地问我，我反而没有被冒犯的感觉。

    “让我酝酿一下勇气。”我笑道。虽然意yin了他一天，真的面对邀约，内心已经紧张到爆炸了。

    “这种事情就像高中毕业的衬衫纽扣一样，不是留得越久越好，要在那个特殊的日子里做才好。”

    “对对对，知道你很急了。”

    “喂，上来。”他的手放在把手上，转了转车灯。

    “你有中国的摩托车驾驶证吗？”

    “啊哈哈？这是共享电动车，不需要。”

    我们像电影里一样穿过山坡里的隧道，电动车呼啸而过。

    “诶，在电竞酒店玩飞车游戏？！”我抱着他的后腰大声问。

    “没错，连着大屏幕顶配电脑，一起呐喊奋战，很爽吧！看你这么乖的样子，肯定没有做过离家出走逃课打游戏吧。”

    “然后通宵困了倒头就睡对吗？”

    “很方便吧！想试试吗？”

    “真热血啊，好像融入了男寝的生活。”我忍不住吐槽道。

    “噢，那你凌晨比较喜欢做什么呢。”

    “你听说过午夜抱抱俱乐部吗？”

    “没有。”

    “就是先读一段诗的文字，在午夜的时候在空无一人的街头任何一个地方，拥抱，像游乐场的茶杯一样旋转，有几率能和UFO同频，看到宇宙以外的景象。”

    “我不相信。文艺得脑袋疼了。还是做梦的时候和赛场同频吧。这样多了一倍的训练，还能装出若无其事的轻松。”

    “好吧，大多数时候，我只是自己旋转着。没有目标。我转到哪里，哪里就是游乐园。”

    我给他推荐了一首很酷的歌，叫做《乐园》。把我的一只耳机塞进他耳朵里，手指划过他的耳钉。

    四、

    “到十字路口了，你想去哪里？”宫城大声说。

    最后去了情趣旅店，选的场景是中学体育器材室。

    我们站在自动贩售机的前面。里面可以买卫生用品和道具。

    他注意到我的目光方向：“原来你喜欢这种危险的东西。”

    “通常来说，女孩子应该喜欢可可爱爱的细项圈，粉色的紫色的，打着蝴蝶结。”

    “这个通常来说就说明你不喜欢。”

    良太用粗而带铆钉的狗项圈拴住我的脖子，握住金属链子的抓环。我穿着内衣内裤，发现自己不见日光的前胸腰腹白莹莹的。

    他领着我在房间里爬了三圈。这个感觉很好，我稍微抬头就能看见他的球鞋底，白袜和后脚跟腱肌rou。

    因为我说自己比较迷恋运动男生的脚，宫城就懂了我是什么意思。可能有男生和他说过同样的话。

    我用嘴帮他脱了鞋，猝不及防，被他用鞋底打了两嘴巴。

    说实话，我跪在地上，脑子已经不够用了。手和脚该放哪里，全都没有训练过。幻想中的仪式感都碎了一地。

    躺在仰卧起坐的那种深绿色软垫上，他的白袜脚往我脸上狠狠踩了几下，卷起衣服下摆给我看一眼他的腹肌。我抽泣一声，几乎不能呼吸。抱着他结实的小腿抚摸着。

    “喂，哭什么？”

    “没想到会这么臭啊。宫城的大臭脚。生化武器。幸好以前你在班上不脱鞋。”

    “真的吗，我看你挺享受的啊。”

    “简直是，喜极——而泣。”

    “我都勃起了，像个女孩子一点好吗？求你了。”他说，隔着短裤抓住胀成硬物的rou柱。

    我只好细声细气讲话，不要吓坏他。今天约好了无性。可能是因为我吃了他的脚，被脏污神污染了，他并不想用我的嘴射。

    他捏着假吊在我眼前晃荡，用看垃圾的眼神看我。我像狗一样吐出舌头。宫城扪着我的脖颈，我喘不上气，断断续续地说：“请赏赐给我，想舔，我会好好的服侍大萝卜。”

    我是不懂说日文的，我们的交流就是只能中杂英加上日语口头禅。但是因为宫城的中文口音很像闽南方言，太过亲切，调教的时候干脆请他说英文。可是我高估了自己，遇到讲不出的词简直是灾难。

    “萝卜是什么鬼？”他抓着我的头发摇晃，用假吊的guitou捅我的舌头，拇指掐进我流口水的齿间，拉扯我的脸颊。

    “对不起，是，水枪。”

    “笨蛋，说，dildo。”

    “你的日式发音好像也不太标准吧。”我第一反应是请他放我下来，去掏包里的手机看翻译软件。

    他抓抓头发怀疑地凑过脑袋和我一起看。

    dildo是阳痿男人的救星。英语示范句子自动播放起来。

    我没忍住噗地笑出来。他以为我是故意的，把我的腿拖回来，一巴掌就拍到屁股上。

    “错在哪里了？”

    “对不起，我不应该忘记dildo的用法。”

    “叫主人。用敬语！”他又抽下去。手劲特别特别大。

    “对不起，主人，dildo　不是你的救星。”

    他气鼓鼓的时候会狂气地笑得呲牙，直接把我抓到大腿上，脱掉自己的上衣，拿起40厘米的木戒尺打我。这下子是真的惩罚，我涌出眼泪来。宫城的手上戴着一枚戒指，凹凸不平的表面蹭着我的逼。酷刑。不可忍受。

    他打人的时候冷冷的，也不说脏话，感觉是本来的性格暴露出来了。良太其实并不是一个大大咧咧的人，有着思虑很重的一面，只是超会装。我也咬住枕头，闷声沉默地挨打。他把一些压抑的感觉尽情发泄出来，我也泪流满面了。

    我不记得是在什么时候的时候高潮的。但是记得我打的喷嚏，他还停下来给我扯纸巾，又起身把脏纸团扔掉，给我喂点水，取笑一下。

    “豌豆公主，鼻炎还没好？还以为你跑步才会哼哧哼哧的。”

    “天生会打喷嚏，一连十个，阿秋，你做不到吧？激动的时候，就会阿丘啊糗——”

    屁股被打得很融洽。不约而同问彼此的屁股/手疼不疼的时候，开始不好意思地发笑。我们都从那种颤栗的兴奋中出戏了。我眼中的他比实际的年龄变得更小。我们好像在儿童乐园里打闹。我趴在床上哼唧。他也坐在床边伸懒腰。

    宫城突然吓道：“嘘，别动。你的后腿上有一个东西。”

    “诶？虫子吗？”

    他蹲下来，手指搔弄了一下我膝窝的皮肤：“这个。”

    “是胎记。很神奇吧，长在自己看不到，只有两个人在一起才会发现的位置。”

    我往后摸到了他的手，他把我的手一拍摁在床上。我又抽回来，无聊的胜负欲趋势着。我们的手追逐着。他从床上一跃而起，我用毛巾抽他的屁股。

    最后变成抢浴室洗澡，他非要锁门，说男生浴室女生免进。我猜他在里面打飞机。然后一起在床上休息。他躺着，把毛巾盖在眼睛上。我趴着，屁股上是凉滋滋的药膏。

    良太。

    嗯。

    没什么，就是叫一下你。

    我在刷手机，向经常找我分享性生活的女网友胡说八道，说今天用软件找来一个体育生约炮。没有说因为我的发小沦陷了，不知如何自处。

    “良亲，我和朋友说我今天和猛男约会呢，她问你猛在哪里，我要怎么描述你？”

    “就是一个平凡的男人。但是服务精神很好。”他回答。

    “你怎么这么谦逊？简直不像21岁。”

    【手指灵活，力气很大，扣得很痛。

    被摸了胸部。

    水都要流干了。】

    最后我这样回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