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欲擒故纵 主唐明bg微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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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羽仔细检查过弩机,方才发现摧山的榫钉已被卸了三四块,几股编作的机栝更是断了彻底。 如今已入了玉门关外,两人因急于摆脱马贼追兵自乱阵脚,同时失去了隐元会与各自门中分舵的联系,而此刻虽找到了一间似是因主人逃沙而了无人烟的房屋落脚,但即便即刻飞鸽传书,一时半会儿却也怕是难取得他这柄弩机的零件,他只得叹了口气,神色郁郁地蹲在窗下。 门扇“咯嗞”响了一声,他的呼吸不由得急促了几分,握着破损弩机的双手骤然青筋暴起,紧贴着墙根踉跄地后靠了一步,进来的却是已从周遭巡视过一圈的阿尔迈蒂。 唐羽立刻浑身紧跟着她进来的脚步瘫软了下来,爬起身后脱力地靠在炕角。 “许是沙暴将来,这附近的村民均逃荒去了,”阿尔迈蒂朝他怀里丢了一条水囊与半块风干得坚硬无比的馕饼,一边摘下面上遮面,一边将双刀从背上卸下,“也便只有这些可吃的东西……莫要嫌弃了。” “……多谢。”唐羽摩挲过水囊的革面,低声道。 作为自幼从内堡训练成长的唐门弟子,唐羽自然是习惯了风餐露宿的生活,一连数天弹尽粮绝的日子也不是未曾经历过,如今有水有饭已是大幸。 他饮了一口水囊中的水,只觉得格外苦涩,却也只能皱着眉连同坚硬的馕饼咀嚼着送入口中。 待到胃里渐渐被填满,身上其他各处的伤痛才隐隐浮现出来,唐羽不禁倒吸几口凉气,这才回想起肋下慌乱之中被兵刃刺入几分的伤口。 逃命的本能模糊了伤口的剧痛,待到确认环境安全后则重新袭来,靛青的布料上已被染成了乌色。 破裂的布帛黏在四周,创口却因为他的这一袭动作再次破裂,流出温热的血。 阿尔迈蒂闻声转身时,唐羽已是面色泛了蜡黄,故而已是由不得阿尔迈蒂再作修整,只得匆忙吐下嘴里另半块饼,将唐羽扶平在床上,又从腰间掏出匕首与火折子,点燃了火炕里的余柴。 去除了黏着在伤口上的衣衫残片,阿尔迈蒂握着锋刃烧得炽烫的匕首,只道:“忍着。”唐羽见状已是了然,沉默地点了点头,便闻到一阵焦糊的皮rou味。 即便努力紧咬牙关,唐羽最终竟还是“啊”的喘叫出声,昏厥了过去。 而再醒时已不知过了多久。 他眼皮略动了几下,回神后立刻试图撑着身子爬起来,一旁守着的阿尔迈蒂便喝止了他。 “一个好消息,那群人许是追不上我们了。”阿尔迈蒂道, 唐羽上半身衣物已被除了干净,身上大小伤口已被撒了金疮药处理过,身上也盖了条不知道从哪里扒拉来的破毛毡,却依旧冷得他打颤。唐羽问道:“……是不是还有坏消息?” 阿尔迈蒂“噗”地笑出了声,却又立刻换回了副略严肃的表情,一双绿色的眼瞳在炉子火光映照下泛着幽幽的光彩:“……不是沙暴,是寒潮。算不算得上是坏消息?” 唐羽道:“如今不也才九月……”话出了口,却又想起“胡天八月即飞雪”的话,只得又叹了口气,百无聊赖地搓弄起手指来。 他本是不赞同出关的。 原先也不过除去几个马贼喽啰的小事,两人却不知碰了什么运气寻到了头目的踪迹,一路随着车队西行,回过神时已近乎出了玉门关。 唐羽优柔寡断,阿尔迈蒂心思却极难撼动。两人最终统一意见后本欲不惊动守卫直取那头目的首级,奈何那头目垂死挣扎之际竟以一己之力震碎了唐羽的摧山,慌乱之际阿尔迈蒂只顾得上拽起唐羽和大半弩机,暗尘弥散隐匿了踪迹,两人这才逃出生天。 只好在那头目中了唐羽几箭毒针,头颈也被阿尔迈蒂奋力之下砍断大半,即便有天降神医也命不久矣,更何况是人迹罕至的戈壁荒漠,如此想来这才算不上亏。 此时暂且脱离了危险,唐羽心中不免因未能取下什么信物向隐元会上交以换取赏金而忧虑起来。 阿尔迈蒂却是仿佛是他肚里的蛔虫,听到他的叹气声,竟然从褡裢里取出一块铭牌:“这是从那人腰上取下来的。先前讲好的,等入了肃州,这趟的酬劳一人一半。” 唐羽这才整个人长舒了口气。 关外的夜里格外无趣,除了听声响仿佛要吹翻屋顶似的北风和打在木窗上的阵阵雪花,便是炉子里噼噼啪啪的烧柴声。 阿尔迈蒂待雪下得更大前搜遍了整个村庄,找到了可勉强度过月余的牛粪和枯枝,另有些少量不方便携带而遗留的粟麦豆饼和烤馕,背回他们傍身的这处房屋后便已累得昏睡过去。 唐羽小心地将毯子往阿尔迈蒂身上盖了一些,却摸到露在护臂外头一截温热的手臂,忙不迭收回了手。 曾在长安时他也见过来往的粟特等族人,其中外域女子不仅美艳得不可方物,身形也如同汉人男人一般高大,给他留下了极深的印象。 两人自陇州隐元会分舵相遇,唐羽见阿尔迈蒂刻意穿着明教男弟子所穿的服制,露在袍帽外的长发如同闪耀的碎金,便是一双绿宝石般的眼睛上的睫毛也尽是淡金色的,便令他不由得想起更幼时还不曾入内堡时,他随阿耶采买物资,在长安西市遇见的舞姬。 然阿尔迈蒂汉话说得极好,出手也丝毫不逊于男子,两人于任务中配合极为默契,唐羽无意也觉得不必戳穿她。阿尔迈蒂似乎也察觉出他的一些退让,反倒有些令他难以理解的举动来。 譬如此刻……他方以为阿尔迈蒂睡得熟了收回手,却又被她一把拉住了手腕。 手心却是烫得厉害了。 阿尔迈蒂道:“……你到底在羞些什么?” 唐羽无语凝噎,半天不知道说些什么,只好道:“你发烧了。” “唔……”阿尔迈蒂自己摸了摸额头,“许是吧。算不得碍事。你是断袖吗?” “……”唐羽闻言竟仔细思考了一番,“应当不是……”出口却又觉得莫名其妙,血气跟着上涌起来,“你怎的……你这在烧着,怎的净想些这些……” 阿尔迈蒂不再理他,自己翻过身去呼呼大睡起来。 第二日醒来时,反倒换唐羽自己发起热来。 唐羽昏昏沉沉里被阿尔迈蒂翻来覆去换药。她唤着唐羽的名字,唐羽有心回答,喉咙里却堵得说不出话。 往他嘴里灌进来的雪水里还掺着沙砾,他想说不喝了,阿尔迈蒂却以为他仍旧唤着渴,继续往他嘴里送着…… 待到两个人你来我往地都病了一番,这暴雪才将将有了要停下的影子。 这些日子百无聊赖得紧,唐羽白日忙于试着用小刀削出可放于摧山弩上的榫钉,夜里也比往日睡得早。 阿尔迈蒂出去探路,到了夜里回来时往往从头冰到了脚,唐羽只好睡得挨她近些。 男女之间挨得近些,则是多半要出事的。 唐羽睡得迷迷糊糊里被阿尔迈蒂捏了一把手臂,嘴角口水还未来得及擦一把,便听得阿尔迈蒂道:“戳着我了。” 唐羽还不等反应过来是怎的一回事,阿尔迈蒂已将手贴到他裆上弹了一下,他当即痛得呲牙咧嘴起来。 阿尔迈蒂转过身来时,唐羽一条胳膊已被她枕得麻木了,正是动弹不得时。那只举止轻薄的手已又顺着腹部挤进了裤里,握住了半勃的欲根,唐羽立时头脑一片空白,偏生那双手细长灵巧,掌心里一层略粗糙的茧子,几番捋动下,唐羽便匆匆忙忙交代了出来。 “这么快的?”阿尔迈蒂小声嘟囔着,五指间濡湿粘腻,顺手往毯子上蹭了一把。 唐羽已是羞愤交加起来,一边嗫嚅道:“你怎的……”一边只恨不得将她从毯子里踢出去,却又被阿尔迈蒂用温热濡湿的嘴唇亲了上去,渐渐地失了反抗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