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中鸟的鸟

    37.

    “主人不在的话也不用担心。”本丸内最早来的那群刀，对后来的刀说，“她经常自己跑出去，想回来的时候就会回来的。”

    新更换的景趣将本丸内的时光停驻在了傍晚，夕阳将海水浸成透亮的橙红，自海天相交处漫漫地染过来，到眼前，就成了灰暗的蓝紫色。

    浪击礁石，涛声浮沉。

    安静地听了一会儿海浪的声音。

    我把周年庆时从万屋打折买的七个御守·极又给塞回了包裹里，转而掏出一沓蓝色御守，挨个给第一编队里的刀们戴上。

    “主人比较穷，只能给你们配上这了。”

    停顿片刻，我继续补充：“咳，这个是轮流用的哈，出阵回来记得上交。”

    38.

    陆奥守说我是个变态。

    嗯，我知道的。

    这座本丸里大概没有刀不觉得我是个变态吧？

    变态就变态。

    当着他的面和同事婶聊天，我说：“我想摸陆奥守的枪，不管哪个枪。”

    她沉思：“左轮吗？”

    我一脸正经：“两个枪都想摸。”

    她：“可是他不是打刀吗？”

    沉思良久，她恍然大悟。

    陆奥守面红耳赤。

    把陆奥守赶出去，换了把刀当近侍，又懒洋洋敲出一行字：“同样的梗，我还可以说……想摸笼中鸟的鸟。”

    39.

    笼中鸟。

    一眼见他，很难想象他是一只纯情的鸟。

    不过他是很少见的，在大家讨厌我时候，还曾说过不讨厌我、喜欢我的刀。

    直到江雪对我说，宗三讨厌我。

    光着脚从缘侧的地板上跑过去，捉住他的衣袖，问他：“可以聊天吗？”

    他有点惊讶，却还是点头。

    我问他喜不喜欢我。

    他说不喜欢。

    真奇怪啊，明明曾经还说过不讨厌我、喜欢我来着。

    刀和人一样，都变心的这么快吗？

    我想了想，问他：“是因为想要得到我的爱，所以这样说吗？”

    他低头看我。

    是太消瘦美丽了吗？连眼神也有一种琉璃似的易碎感。

    “不是。”他说。

    “是因为觉得不管如何努力，也无法从我这里得到你想要的爱吗？”

    他垂着眼帘，慢慢地弯起了唇角，一个柔缓又哀伤的笑。

    “是啊。”

    40.

    我想了想，决定告诉宗三一个道理。

    于是将从网抑云看到的评论翻出来给他看。

    『好想变成雪啊，这样就可以落在先生的肩上了……』

    『若是先生撑了伞呢？』

    『那就落在先生的红伞上，静载一路的月光。』

    『若是先生将雪拂去……』

    『那就任他拂去，能在他的手掌上停留一刻，便足矣。』

    宗三静静地盯着这几行字。

    我问他看懂了吗？

    他点了点头。

    我歪着脑袋看他，轻轻地说：“但是比起雪，我觉得你更可以试着做一把伞。”

    “是因为伞能遮蔽风雪吗？”

    “不。”我摇头，神情严肃，“是因为，做一把伞的话，我就可以握着你的下面了。”

    41.

    宗三表示并不想做我的伞。

    并且冷笑着拂袖而去。

    很长一段时间里，本丸都没有出现过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