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初征

    睁开眼，疲惫感就袭来，不论是身体上的还是精神上的——这样下去不行。休息如果不充足，迟早有一天我的身体会崩坏，然后提前离开人世，或者说这其实也是恶魔为了挣脱枷锁才这样做的理由？动了动身子，尝试伸个懒腰，即使我不想可是身体的睡意让我还是回笼觉了。

    不出所料又回到了城堡，但恶魔并不在，我迅速随便溜进一个房间，不管这是哪里我都决心躲起来进入深度睡眠。

    很幸运，看起来像是客房，但我没有选择直接上床而是跑进了旁边的衣柜里，反正在梦里，只要在侧面不起眼的地方开点洞透气就不至于憋住我，打开前我甚至想象里面放了一床被子当我的垫子。

    安放好自己，我就迫不及待的把自己送入深度睡眠。

    此刻我所不知道的是，恶魔看着眼前的衣柜，考虑了一会离开了房间。

    按照时间来看，快到天使约定回来的时间了，如果让那个人察觉了梦里的问题就不好了。不过也不清楚，梦真正的主人究竟会怎么选择。

    “好香……”我抽动了两下鼻子，被食物的香气勾醒了，这是田螺姑娘来了吗。

    “哦？你醒了？那起来吃东西，我早早就过来了结果看到你在床上睡大觉。”天使甚至把食物放在我面前煽了两下气味，然后端回了餐厅。

    “啊……是田螺天使。”我迷迷糊糊的说着，挣扎着起了床去洗漱，然后开始了用餐时间。

    “这两天还好吧？”天使看着我一点不剩地吃完他弄好的食物，似乎有一些小满足。

    “……还好。”有些说不出口，和恶魔在梦里干的那些事。

    “那今天难得我来了，要不要做点什么？”天使笑眯眯地询问，虽然知道这个可能只是平常的询问，但是被恶魔荼毒心灵的我一瞬间想歪了，无奈的我捂着脸，深刻的反省自己。

    “嗯……要出去逛逛街吗？或者跟我讲讲你们的事？我还不太了解这些，还想跟你学习一下怎么封印那些……逃离出封印的妖魔鬼怪？”我重振自己的士气，不能忘记正事。“毕竟你经常不在，如果我碰上了得有个反制手段——或者帮助他人之类的。”

    “想和我们抢生意啦？”天使托着下巴，微笑里似乎藏着些危险的意味。

    “不…呃…更多的像是自卫手段之类……的……”我不好反驳，但想想看的确可能会抢了天使的活，这突然让我有些后悔这样仓促的下决定。

    “哈哈哈，开玩笑，你愿意我可高兴的不得了，只不过对于你们人类自己自发去封印的行为的确有些不满。”天使的态度让我又放心了几分，不过看起来也不全然是好事。“毕竟——封印的方式有差别也会有年限问题，甚至有一些半吊子反而会搞砸把事情弄得更糟。”

    “那你教我正规的？”我试探的问出声，天使倒是一挑眉没有回应。

    “出去逛逛街怎么样，你这两天没怎么出门吧。”天使抛出了最开始提议的回应，随后开始动身收拾起桌子上的东西。

    在我想抢先说我来收拾前，天使一挥手就用魔法把餐具们送到了厨房的洗碗池，甚至像看过的影视作品里一样洗碗布自己在洗碗！

    “那我去换身衣服，你呢？准备让别人看见还是看不见？”我自知忘记了魔法这回事有些尴尬，赶紧转移了话题。

    “看见吧，毕竟你一个人自言自语肯定很可怜。”天使这个人，果然带了点毒舌属性吧？

    “那你别穿那么夸张的西装了，我不想引人注目！”白色西装，如果这样去逛街，再加上天使的样貌，回头率我都不敢想。

    “这点常识我还是有的！”天使赌气般的回应，但刻意去说我反而觉得，不会他真的没想到吧？

    “好好，那我去换衣服了，你随意。”我伸展了一下身体，就回房间里准备挑今天出门的衣服。

    「甜蜜蜜的约会不是吗？」恶魔在脑海里突然出声让我吓了一跳，我才想起来自己解除了他在身体里的一些限制。

    「不是约会！」我在镜子前比着衣服，但是不得不说恶魔说了后我才想到这种两个人一起外出的确有约会的感觉。

    「哼，就这套吧，不过我得纠正，并不是两个人，我还在。」我看恶魔选的这套，纯白色系的裙子，颜色上来说会比较搭天使？但我觉得这样刻意去迎合让我起了点小小的叛逆心，于是穿上了另一套日常休闲的长衣长裤，毕竟天气也凉了。

    「不理我吗，那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恶魔威胁着出声，我叹口气只能回应。

    「不是不理你，但是和你说话我会分心，等会我还得想办法从天使那里学技术呢！」我觉得我说的很诚恳了，不知道恶魔是否接受了。

    “好了吗？等你换衣服实在太久了。”天使敲了敲门，我赶紧出去，只是随便逛逛应该用不了太多东西，我就揣着手机和一小包纸出门了。

    天使也换了身休闲服，但无奈外表原因还是会引起一些路人的注意，相较于原本的装扮，我想这已经是在接受范围内的事了。

    “随便走走？还是你有想去的地方？”我问天使，我们俩现在就是闲逛的状态，也没什么想去的地方，所以转头问问对方的需求。

    “没有，我对人类的娱乐活动持保留态度，但此次出行也是为了给你演示，毕竟——你不是想当义工嘛。”天使牵上我的手，我得承认我有些惊讶，甚至有一些奇怪的感情流过心里，应该不是讨厌。

    “我想，应该不是闲逛着就能遇见的才是？”并没有挣脱天使牵着的手，但隐隐察觉到了这个动作的意义。

    “没错。”天使把我领到大众的视野盲区，一瞬间就来到了我并不知道是哪里的地方，但至少应该还在本国。

    “你该跟我说闭眼的……”我强忍住想吐的冲动，这是第几回了？这回没那么强烈的感觉是不是说明我也快适应了？

    “抱歉，我第一次带人类跳跃，没想到你们会身体不适。”天使有些紧张的检查我有没有缺胳膊少腿，看来他的确是第一次这样干。

    “没事，我快习惯了，所以是哪里？我们的目标。”我拍拍天使的肩，这种事迟早有一天要习惯，必要的时候我也要学会这个。

    “问得好，就在前面。”天使的话让我往前面看去。

    这里是某个小区，面前的楼房看起来也就不超过十个年头，属于不新不旧的中间型，我想大概是这个单元的住户有不小心接触到封印的人，还是已经发生悲剧了？而且直接就瞬移到小区里不怕监控不怕路人吗？！

    “我们这样不会已经被发现了吧？我是指普通人。”我甚至有些后怕的问天使，但我觉得身为熟练工的他应该不会犯这种错误吧？

    “放心，只要你和我在一起就没人看得见。”天使牵着我就往楼道里走。

    一进去楼道里我就觉得不对劲，有股奇怪的刺鼻味道充斥着这里，路过的住民似乎也对此没有感觉，但不能排除因为他们都闻习惯了，毕竟人如果长期在一种味道里生活是会闻不到的。

    “是这个味道的来源吗？”我在天使的牵引下来到了楼梯处，看来是要爬楼梯了。旁边的电梯我猜是为了不引起注意才不去坐的。

    “是，这是个小魔，古灵魔，喜欢人类，但这个喜欢也包含在食欲里。”我们走的速度不算快，算是给我这个不经常运动的人一个缓冲期。

    “它们会喜欢和人类接触，甚至会在能力范围里满足人类的各种需求，真心的在帮助人类，同时也会真心的毫不犹豫的吃掉自己觉得喜欢的人类。”天使的话很平静，但我听出了残酷，人就是如此容易被诱惑的生物，不论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他人。如果不知道自己会被吃掉，也许还会和对方产生感情，以为遇见了友善的生物，但其实只是对方菜谱里的一员。

    “味道大概也是一种判断方法，你会下意识的明白这不是自然的，不过这回这么浓烈大概是它已经在调理它喜欢的人类了。”我爬得有些费劲，不过好在似乎已经到了，因为更加强烈的味道冲击让我不敢大口呼吸。

    “调理……是什么意思……”我只能小口小口的喘气调整着自己的状态，看来以后得多锻炼锻炼，不然万一有逃命或者追逐的时候，这可就完蛋了。

    “满足人类的需求，然后逐渐让人类变成自己喜欢的样子，不只是物理上，还有心理上，精神上，最后人会被它们喜欢的方式吃掉——当然我也见过那种一见钟情直接就吃了的古灵魔。”天使敲了敲503的门，当然没有回应。

    “记得你的护盾要随时开着，至少要抵抗住致命伤害或者导致你无法行动的攻击。”天使准备开门前，一本正经的教学。“我们天使有穿越物质的能力，但人类没有，所以我才带着你慢慢走上来，也同时你们会少很多突袭的机会，正面应对的情况会更多，所以加强护盾的魔力输出，准备进去了。”

    “如果实在遇见紧急情况，要么你放出恶魔要么你在心里找到天使权能的部分呼唤我。”天使推开门，我还没消化完他的话就被面前的场景震撼到了。

    整个屋子的内壁都被血与rou涂抹着，刺鼻的味道可能包含了人类的血腥味吗？不，那样应该谁都能闻见才对。

    “小心，屋里的人类还活着，古灵魔正在进食。”天使把我护在身后，一只手上悬浮了一个小型的法阵。“这是探知法阵，可以等下教给你。”

    “人类……还活着？”我看向墙上的rou浆，好像的确在蠕动？！

    我们踩上那些……“活着的人类”慢慢走了进去，粘稠又黏人的脚感让人心里直犯恶心，最后在一个房间里发现了正在舔舐着这些东西的小孩，或者说他正在吃着这些rou浆，因为在他的身后的确有不少地方已经没有了这些东西的覆盖。

    “古灵魔会以人类小孩的形象出现，有些会选择扮演成年人类的孩子，但目的都是一样的。”天使介绍着，而正主舔舔嘴唇无辜地看向我们，在发现我这个人类时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眼里瞬间充满了欣喜的光芒。

    “大jiejie！你喜欢什么？想要什么？或者有什么愿望吗？”小孩欢快地跑过来想抱住我，但天使一个侧身把我搂在怀里避开了他的飞扑，随后我离开了天使并道了声谢。

    “她没有，还有你，这个房子的主人就是这些吗？是他／她把你放出来的？”天使似乎只是例行公事的询问，手上不知何时抽出了一把剑，暂时没有攻击过去的迹象。

    “为什么大jiejie的身边有天使？我不喜欢被关起来的感觉，帮帮我好不好，我会永远记住大jiejie永远喜欢你的！”小孩眼睛里蓄满了泪水，乖巧的样子看得人甚至有些心疼，但我明白它必须得封印起来，人类只是他们最喜欢的玩具而已，看看周围的墙壁地面，甚至是天花板，都是这个古灵魔的杰作。

    “你有编号吗？还是说是逃逸者？”天使依旧在例行公事，双方目前都没有动手的意思。

    “大jiejie……我真的一眼就喜欢上你了，我们真的不能在一起吗？”古灵魔压根不理会天使，注意力都在我这。

    “告诉我们关于你的事好吗？大jiejie看情况才能决定对不对？”我尽量用对小孩最温柔的语气说着，既然他只在意我，那我就得做点什么让事情发展下去。

    天使没有阻止我的行动，或许这样并不算太危险？

    “那好吧……其实这是我第二个朋友了，是第一个朋友帮助我离开那个黑黑的闷闷的地方，不过我还没来的及和第一个朋友交朋友就被送到这里了——但是第二个朋友很好哦！仅仅让我和他睡觉就可以交朋友了！还会给我各种衣服和人类的食物，虽然我对人类的食物没什么兴趣，但他看我吃的高兴会开心所以我就努力吃了！”古灵魔说话的时候真的就像一个五六岁刚刚懂点事的孩子，再加上比一般人类幼崽可爱一些的外貌，我想可能……这个家的主人更多的是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孩子来看待吧，希望。

    “那你还记得自己的编号吗？或者第一个朋友的样貌。”天使在听完古灵魔讲述的话后，面色变得更加严肃，似乎有些隐情在“第一个朋友”那里。

    “都不记得……”古灵魔委屈的攥着衣角，要不是周围的场景依然震撼，我想我可能会上前去安慰他。

    “那没办法了，只能重新封印了。”天使终于开始了动作，整个人散发着淡淡的荧光，没有握着剑的另一只手在凝聚着什么，光团越发的变大随后变成了一个透明的册子？

    “纵使你的本性并不坏，但残忍虐杀的天真也是不可饶恕的罪孽。”天使剑指着那个已经哭出来的小孩，小孩大哭着朝我跑了过来，并不算远的距离并且天使两只手都没有空闲的情况下，他轻易抱住了我。

    “等……”我有些慌乱无措，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办？被他抱住会有危险吗？他抱着的时候天使能进行封印吗？

    “虽然我说不出吃人类一定就是错的，但我想至少和你做朋友的人并不想被变成这样吃掉。”我下意识的摸着他的小脑袋，说的话我不知道他能不能理解，毕竟对于生物来说，进食是最寻常不过的事。“互相付出感情的时候，这就不再是仅仅的捕食关系了。”

    “所以……大jiejie是想说人类不想被吃掉，只想单纯的当朋友吗？”古灵魔抬起脑袋看向我，我不知道有没有告诉过他这是不对的人或者天使，如果古灵魔能找到除了人类以外的有效进食，也许能和平相处？

    “差不多吧，因为朋友就是不会互相进食的关系，而是想一起玩耍一起开心一起悲伤，想分享世间所有美好的一个关系。”感觉似乎快劝说成功了？不过一个活的时间可能是我几倍的古灵魔会没有听过这些话吗？

    “我知道……我知道啊……呜……可是我们一族就是这样，喜欢什么生物后，就会想吃了对方，这是控制不住的！尤其是人类，又喜欢又好吃——”古灵魔哭花的脸此刻只剩麻木，随后他松开了我后退了一步，天使的剑就正正刺中穿过了古灵魔的脖子，然后就能看到古灵魔的样子逐渐分解流向了那个透明的册子里。“再见了大jiejie，下次要做朋友。”

    古灵魔最后是带着笑容被封印的，可是我从中除了期待还看到了些许无奈，就像人饿了也忍不住进食冲动一样，食欲的威力我不能轻易的说拒绝，只能期望之后会出现能满足这些冲动的其它食物。

    “你说的关系，一般朋友到不了吧？”天使翻查了一下册子，不知何时那个册子不再透明了，随后合上了它，看似随手加了个封印，就成了一本平平无奇的书。

    “关系特别好的朋友应该会，不过我想古灵魔应该对每一个朋友都是真心的，只是种族的进食习惯导致没有一个长久的朋友吧？”我又指了指那本书，“这个，有必要用这些伪装吗？不是更容易丢吗？”

    “哼大概吧，至于这个伪装是因为人间界没办法长时间存在不符合常理的物品，所以为了封印长久伪装是必要的。”天使抬头看了看这依旧狼藉的四周，“就像这些……人类，也无法长久存在，估计过一阵就会变成某一处缺失一块的尸体吧，能活着是因为古灵魔的魔力，而他被封印的现在这个人类已经死了。”

    “什么？！那为什么不先让古灵魔把人类恢复原状？！”我不可置信，难道天使是故意的？！

    “你真的觉得这种情况下能恢复原状吗？”天使严肃地看向我，一时间我软了下去，是啊，我的心底深处已经隐隐觉得这是不可复原的状态了——但至少死了后还能有个人形吧。

    “不知道算不算我多嘴，但一个这种进食习惯的古灵魔，我劝你不要多想，你的感情不如留给我。”天使的话让我心跳一时漏了一拍，对于他们非人类来说这些话都是能随便说出口的吗！

    “……明白，既然今后还要面对各种各样的魔，我得收收这种心态了。”不改一改，这些终究会击垮我，想以此为生就更难了。

    “没错，所以我们回去吧？”天使收起了翅膀，走到我面前伸出了手。“这回要记得闭眼哦。”

    “谢谢。”谢谢你愿意教我，也愿意考虑我的心情。

    我搭上天使的手，并没有闭眼，我觉得我差不多能习惯了——还早，哕！

    “其实这回没有发生意外，对方并没有反抗到底的意思，所以封印也就很快结束了，所以不要以为自己观看了全程就信心满满地跑去自己尝试封印。”天使拍拍我的背，给我顺顺气，而我要不是没什么力气真的要和他辩论一番，你压根还啥都没教我我怎么敢！真以为我是看一遍就能无师自通的天才吗？！

    “咳咳……咳，我也得学会封印的手段才能这么自信吧。”我摆摆手表示已经不需要帮助了，跑到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水一饮而尽。

    “咳——说的对，所以你有什么想学的？”天使不自然的红着脸，假装并不是经我提醒才察觉到这件事。

    “先从最根本的，你是怎么封印的吧？”我走到客厅往沙发里一躺，说实话没什么学生样，但毕竟人生第一次遇见那种场面，虽然当时尽力淡定了，但松口气后还是有疲劳感涌上来，精神高度紧张的后果吗？

    “嗯——首先封印的容器物，就是这个，是天使被赋予权能的一种，你也可以试试召唤，就在你身体里属于我力量的一部分里想象着召唤一个能封魔的容器。”天使伸出手，那个透明的小册子又出现在了他的手中，果然是它当载体。

    我闭上眼，耳边就传来了恶魔扰乱心智的低语，我无可奈何的在心里叫他别那么幼稚，这是正事！为了能养活自己保护自己将来的正事！在恶魔哼哼两声后，终于不再闹别扭了，我这才越过他去寻找另一个力量。

    我仿佛沉到了一篇不透光的海洋里，液体包裹着我的意识前进，在这里徘徊着各种情感，在我快被各种感情压垮前，光芒透了过来——找到了！

    我集中着注意力尝试在自己手里具现化那个容器，因为天使召唤出的是册子的样子，我以为就是册子，可是当我睁开眼时，手里躺着一个透明的玻璃珠。

    “这是成功了？失败了？”我有些复杂的拿起它，说它透明，更多的是……物理意义上的，而天使的那边明显是不一定存在这里的物质，有一种随时会消失的感觉，更像是薄雾。

    “嗯？这个……好像更适合你。”天使思考了一下，决定解释。“这个像是临时强力封印道具，比起我们用武器刺入魔物身体部位输送魔力来分解他们的行为来说，这个只要被他们的真身碰到，就能吸收魔力直到他们整个人都被吸进去。”

    “不过相对的，这个维持期也就一两年左右吧，但只要我在你身边帮你回收，这也不成问题。”天使兴奋起来，我猜想他是不是已经为自己将来可能平白增添的业绩而开心。

    “我可不是给你打白工的哦？”我挑眉，天使瞬间收了收态度，重新严肃起来。

    “当然，天界福利你肯定用不上，我会搞点人间货币给你当报酬的。”天使坐到我旁边，和我一起躺下。

    “谢谢，帮大忙了。”我呼出一口气，把弹珠收进自己的小包里，这就像个护身符，还蛮有安全感的。

    “那……”天使看我收好重新躺回到沙发上时，一只手有些无措地伸了过来，握住了我的胳膊。

    “嗯？什么？”我看向天使，他此刻红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我下意识的反应是他难道想上厕所？

    「今天还埋怨我荼毒你的心灵，现在连这么明显的暗示都看不懂？他那是想和你zuoai了。」zuoai两个字被刻意咬重音，恶魔的话让我一瞬间和天使一个脸红基准了，老天，我竟然觉得他是尿急！还好没说出口！不然得多丢人！

    “这……这么突然？”我倒不是讨厌和天使做这个……只是为什么？上一秒不是还在聊工作吗？

    “其实封印完那个古灵魔后一直都处于亢奋状态，我也不清楚为什么，以前明明不会这样的……再加上你就在身边，我就会想起上回的事。”天使松开了握住我胳膊的手，翻身笼罩住了还躺在沙发背上的我，眼睛此刻充满了期盼地看向我。“不行吗？”

    “可以是可以……但因为太突然了，我可能还没完全准备好……”天使在这方面无比的坦诚直白，反而是我害羞到了。而且这回天使因为穿的是比较宽松的裤子所以勃起并不明显，这也导致了我竟然一直没发现！

    “你不用一定要配合我，我自己来！”天使俯下身，急切地封住了我的唇，两只手也马不停蹄地脱着我的衣服，我在惊叹他比上次进步很多的吻技时，上半身已经只剩一个内衣了。

    我推开他的头拉开两人的距离给自己喘口气的机会，偶然看向天使时，从他不正常潮红的脸色中意外发现他的眼睛竟然变成了金色——他们这些恶魔天使一激动眼睛都会变色的吗？！

    “别光脱我的！你自己先脱了！”这样一个人脱光一个人还穿着衣服的样子属实让我不平衡。

    “好。”天使虽然想保持优雅的脱衣服，但急切的内心显然让他乱了手脚，笨挫地脱完了上衣，等他脱完裤子想把内裤都脱了的时候我脚比手快的制止了他。

    “这样就行了。”看天使可怜兮兮望向我的样子，突然玩心大起，一脚就踩上他早就隐藏不住的欲望。

    用脚趾头细细的磨蹭着每个角落，看天使极力忍耐的样子甚至有点让我上瘾——糟糕，我是不是养成了奇怪的兴趣！

    及时反省了一下，我松开了脚。在我想离开时天使一把握住了我的脚踝往上拉扯。

    “你干什么？！”我惊呼，难不成玩过了？但下一秒我就觉得，可能……是真的玩过了。

    天使亲吻了一下我的脚心，痒痒的触感让我下意识想躲开，但握住的力量大到我无法轻易抽离，随后我就感受到某种温热的湿漉漉和痒感同时来临，意识到发生什么的时候我一时间大脑宕机了。

    天使非常认真地舔舐着整个脚心，然后是脚趾，在我大喊脏别舔了还一直努力挣扎的时候，天使吹了口气边舔着指缝边暧昧地说用魔法都清洁过了。

    “不是这个意思！”我的脸肯定爆红成一个烧透的锅底，这个体验超过认知范围了！而且天使认真舔舐的脸庞，闪耀着和他头发一样金色的充满欲望和占有欲的眼睛时不时盯着我，让原本毫无性质的秘密花园掀起了欲望的浪潮。

    天使一只手伸进了裤子里，顺着我同样宽松的裤腿来到了禁地大胆地逗弄。我咬着嘴唇让自己不能出声，可是哼唧却躲不掉，画面冲击和身体的快感让我竟然轻易的被推上了高潮。

    “停……啊唔……”湿濡的手指离开了，天使吻了吻我的脚背后帮我脱下了裤子，想到我竟然被一个只做过一次的家伙逼到这个份上内心里的小火苗借着欲望的火焰燃烧了起来。

    “不许动。”我喝住天使想重新扑上来的动作，已经脱离他掌控的我怎么能让他轻易得逞。

    天使真的停在原地，但看他内裤的样子，好像也自己偷偷射过一次了。

    “没有碰过就自己偷偷高潮了？”我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想逗弄一下他，可是声音里的颤抖也暴露了我自己都还没完全平静。

    “你不也是我随便碰了一下就去了？”天使赌气的样子意外的可爱。

    “哦？那看来就可以到此结束了，反正你我都爽过了。”我作势要穿衣服，天使一看就急了，跑过来强吻上来。

    我想推开他，但他纹丝不动，嘴上的动作满是讨好的挽留。我为了不被他牵着鼻子走加强护盾的魔力输出，结结实实地弹了他一下。

    “还不够……”天使仅仅是面上吃痛了一下，就马上凑过来有些委屈地央求。

    “那你想怎么样？”我一只手抬着他的下巴，一只手拒绝了他想乱动的手。

    “我想进去……”天使垂下眼睛，此刻虔诚得成为了欲望的奴隶。

    “说得好，但要有诚意。”让天使成为忠于欲望的存在——话出口的这一瞬间我意识到自己是不是无意识的有些偏向恶魔的属性了？这代表我被影响了？但是内心的愉悦和下体的不满足让我一时间顾不得这个考虑，更专注于天使。

    “……求你了，我想进去，进去你的身体，支配我的欲望，让你成为我的主人——天，我到底怎么了？”天使像意识到自己糟糕的发言一般苦恼挣扎了一下，但还是忠于自己的欲求亲吻着我的手背，时不时抬眼用金色充满水光的眼睛恳求。

    我沉默地看着天使的举动，显然没有回应的我让他更加积极的尝试取悦我，吻完手臂后试探性的吻了吻胸脯，看我没有拒绝后便放开了肆意地舔食，很快这本该是取悦我的动作反而成为了他的乐趣。

    我抱住他的脑袋从我的胸前抬出来，从他现在的表情来看，也许已经成功驯化了天使也说不定？满面潮红甚至有些糟糕，下身更是以为我不知道一样时轻时重地摩擦我的小腿。

    “发情期嘛你……算了，就当养了条不懂事的狗，自己把内裤脱了。”我把他推开，让他站在我面前脱掉最后的底裤，随着精神的小兄弟第二次露面跟我打招呼的同时，我再度用脚踩上了它。

    “呃啊……你别折磨我了……”天使双手有些无措的在两边不知道该干什么，但很显然这样的接触方式他并不讨厌。

    “不知道刚才谁擅自给我安了个什么身份啊～”我拿开已经成功黏黏糊糊的脚，坏笑着看向天使。

    “……主人，我快忍不住了，求求您了！”天使扑向我，脸瞬间放大了几倍在我面前，认真又隐忍的眼神有点让人心动。

    “呼……真不知道你竟然是这样的性癖，不过算了，来吧来吧，我也想要了。”我用腿环绕上天使的腰，一个用劲把他往下压了压，就感觉到他的呼吸急促起来，真好搞定。

    “那我就不客气了！”解除了禁忌，天使迫不及待的冲向向往的地方，和上次相比更加深刻又刺激的体验深深地刻在了他的心里——或者说性癖里？

    当然，不得不说天使在这方面和恶魔一样都是不知满足的欲望无底洞，一时的放纵吃亏的是事后在床上生无可恋腰痛的我。

    “主人～人家拿了饭菜过来～”不知道天使是故意地还是乐在其中，但那一副贤夫良父的娇羞样子让我没忍住推开了他想凑过来的脑袋。

    “你正常点，床上床下不一样——当然很感谢你愿意照顾我。”现在回想起来当时自己顺着气氛做了很多羞耻的事啊！捂脸，而且这种纵欲过度后只有我一个人身体出问题，好不公平啊！

    “我忘了人类的身体是脆弱的，这回是我不好，下回就知道节制了——大概。”天使把饭菜放到床上撑起的小桌子上——他特地为我找来的，做着明显不一定能做到的检讨，果然初尝禁果后对天使的刺激太大了吗？或者……其实天使恶魔本质上哪里其实是一样的？

    “唉，下回不能由着你们的性子来了，遭罪的每次都是我。”我勉强坐起来，享受着事后服务，毕竟是对方造成的嘛。

    “果然你和恶魔也会做这些事啊……毕竟你们也签了契约，这是必然的，但还是有些不爽。”天使给我倒了杯热牛奶，然后放下手里的东西上床和我贴在一起坐下。

    “你这样我很难吃饭……”半边身子都被他压住了，天使这莫名的好胜心唉。

    「以为我在身体里看你们亲热就会很爽？？要不是被限制了外出，我早就对着天使一个灵魂冲撞了！」恶魔和天使隔空吵架，我只能尽量无视着吃自己的午饭。当然我觉得在事后这方面还是田螺天使更好，有热乎乎的饭菜，还有温柔的按摩，最主要的是基本不会性sao扰！就算想做什么也会先问我的意愿——当然面对那样可怜又可爱的请求很难说出拒绝的话。

    「晚上见。」恶魔撂下这句话就没了声音，我则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的恶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