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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我觉得……我根本没办法负担……她们的人生。”

    就着这个话题，佐助其实并没有拓展很多，因为他本就不是擅长表露情感的人。

    佐锦这个同样一知半解的人却认真听着。

    直到佐助停了下来，而佐锦的嘴中忍不住蹦出来一句“好可怜”。

    “什么？”佐助不能理解，他方才可并没有说什么悲惨的经历。

    “啊……没什么。”佐锦心虚的转过了眼，顿了顿，试着用另外一个话题遮掩，“只是有点抱歉，我在深红面前说你是‘人渣’什么的。”

    ‘这不是现在应该需要感到抱歉的事吧？’佐助感觉自己的眼角又在跳。

    可他也不想顺着佐锦的话插科打诨，抓住了她的腰，不放她离开，等着她开口。

    这有点艰难，因为他方才说的话。

    他，宇智波佐助，因为是个叛忍，因为不想留在木叶，因为许许多多的纠结与困惑，不能承担一个恋人，一个丈夫的职责，也不能带给任何一个人幸福，因而拒绝了小樱和香燐。

    可是她呢？他为什么偏偏不拒绝她？

    佐锦……和小樱以及香燐有什么区别吗？

    是后两者更高贵一些，前者更廉价一些吗？

    佐助讨厌女性的眼泪，那或许更证明了自己的无能为力。

    可如果佐锦哭泣的话……

    他感觉喉咙有些干涩，嘴巴就像是被针缝住，可他总得要说的。

    要解释清楚或许原本是这样，但是之后就有所不同，或许还需要举出一些例证，她才会相信。

    两个人慢慢走着，周围的树叶沙沙作响，一阵冷风吹过，佐锦忽而打了个冷颤，不自觉地朝他身边依偎了过去，而他也自然地用斗篷盖住了她的肩膀。

    他不知道佐锦因这动作而引发的思绪，只觉得她方才有些僵硬的身体忽而放松了一些，然后笑出了声。

    “怎么了？”佐助习惯性皱起眉，可又觉得自己的动作或许会刺痛佐锦。

    佐锦根本没注意。

    她笑着说：“我只是很高兴，你居然从三个人当中选择了我。”

    若不是佐助的手依旧放在佐锦的腰上，他就差点怔住了。

    而佐锦似乎真的很开心，“你瞧，你做的判断是正确的，我不需要你负责，也不需要你时常回来看我。啊！”

    她顿住了脚步，转头惊奇地看向了佐助，“你真应该早点和我说！幸好我以为这是件隐秘的事，所以没和小樱、香燐开口说，不然……我可能会死在小樱的拳头下吧？”

    她抖了一下，像是抖去了什么脏东西，又继续脚步轻快地走了起来。

    “……你不生气吗？”佐助追问道。

    “不生气，这都是朋友应该做的嘛！”佐锦笑眯眯地说，却分明看到了佐助脸上的不满，才抿了抿唇，细细解释。

    “我其实能明白你的意思。”夜色下，她的声音又变得极轻，“我也想要礼物，想要别人和我一起吃饭，想要大家一起过生日，但是……我也很害怕。”

    ‘害怕？’佐助没有出声。

    佐锦看着脚下的路，像是说给自己，“一旦想象主角是我，我就觉得恐惧。我好像……还没有办法承载别人对我的期盼。＂

    佐锦想到了鸣人，他也曾经说要给自己送生日礼物，或者一起过生日，可一旦焦点变成了自己，她就只会觉得浑身不对劲。

    “我是根组织出身的忍者，是兄长的性命才让我活了下来，然后……经过不懈的努力，还有一些机缘巧合，又遇见了鸣人，才成为了现在的自己。过上了那样普通的日子，然后变得普通……这难道真是我想要的吗？

    “我其实很努力想要融入大家，可是……一旦我变得普通，那就不再是我，我也什么都没有了。”

    佐助张了张嘴。他不知道这是不是佐锦想要的，可身为一个男人，他可以确信，那种普通……或许就是佐锦的兄长所期望的，而她也不会变得什么都没有。

    佐锦忽而沉默，而他本可以不提，任由她向着错的方向想。

    可半晌之后，他还是说：“或许……你的兄长让你活下来，就是为了让你过上那样的生活，佐锦……”

    身为一个不回家的忍者，他颇有些别扭地讲述着大家心中的“幸福”。

    佐锦笑呵呵地听着，却在最后反驳了他，“不哦！佐助，不要犯傻啊。我们的兄长想让我们过得幸福，可是是否幸福得要由我们来定义。就像你选择去流浪，就像我选择过我这样的生活。”

    佐锦停了下来，紧紧握住了佐助的双手，眼中跳动着明亮的火光，声音却比影的演讲还要激动人心。

    “告诉我，你觉得你幸福吗？佐助？”

    感觉到手上的热度，佐助感觉自己的心脏又被重重一击。这种感觉他早就有过，却再次感受到那种被打倒了一般的无奈与松弛。

    即便如此，让他在这样的夜晚大声回答“幸福”也太过为难，尤其他很清楚，佐锦只是突发奇想，想要来个煽情的结尾。

    “……无聊。”他冷下脸道，再次用斗篷包裹住佐锦的肩，拉着她向前走去。

    佐锦张了张嘴，还想要问，却在看着佐助的脸时忍不住抿起嘴笑了。

    晚风徐徐吹拂，夜好像也不那么冷了，他们靠在一起，这场问询还没有结束。

    “那么我算是朋友？”佐助问。

    “对。”

    “鸣人也是？”

    “当然！”

    “那么还有……算了。”

    “嗯？啊，对了，小樱恋爱了哦，如果怀抱着这样的心思，果然还是不要去找她比较好。”

    “我·不·会。……你也不会吗？”

    “嗯？”

    “和某个人成为恋人？那个时候，就需要放弃所有的‘朋友’了吧？”

    “当然，但是……当恋人这种事还是太深奥了。就像你说的一样，没有做好觉悟之前，果然……还是做不好这样的事的吧？”

    “……是。”佐助的声音顿了一下，继而再次在黑沉的夜中响起。

    “如果，你真的想要成为某个人的恋人，一定……要提前当面和我说。”

    “嗯？”

    “答应我。”

    “好啊。”

    “……重复一遍。”

    “嗯？佐助，这样的约定我还是能记得的呀？……好吧。”

    感受到腰间的力道，佐锦清了清嗓子，柔声说：“如果……我佐锦想要成为某个人的恋人，一定会提前当面和宇智波佐助说。”

    ‘这样可以了吗？’佐锦想问，可她看着佐助的侧颜，感受着腰间的力道，忽而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她也不再说话，不知怎么得，这原本很妨碍走路的姿势，似乎也不那么讨厌了。

    两人就这样回到了佐锦的家中。

    “你要先洗澡吗？”

    “你先吧。”

    “好～”

    听着浴室传来的哗啦啦水声，佐助坐在桌前，扶住了额头。

    他不知道自己将这件事匆匆放过，到底是对是错，可他相信自己看到的，也相信自己感受到的。

    至少……他确信佐锦并没有像是宇智波鼬一样欺骗自己。她只是思路和想法有点奇怪，这并不算什么特殊——在音忍基地里，他见过更“疯”的。

    而他不得不说，或许佐锦对他没有那样沉重的爱恋才令他松了一口气。

    只是鸣人那里……

    他蹙了蹙眉，却没想着躲避。

    明天早上，他就去找鸣人。佐锦不必去，她的迟钝和鸣人有的一拼，想法恐怕也不会被鸣人接受。

    做下了这样的决定，佐助抬眼看向了桌面。

    长长的桌子上，无论是颜料还是画纸，都摆放的十分整齐。他迟疑了一瞬，抽出了其中一张，正待查看，就听见“嘭”的一声，门被猛然打开。

    “哈！哈……”鸣人喘着粗气，目光在房间里转过一圈，对上了他诧异的双眼，“佐、佐……”

    佐助站起了身，张了张嘴，方想要说话，就听见身后也传来了声音。

    “额？鸣人？你怎么……”裹着浴巾的佐锦探出了头。

    鸣人的眼睛立马被吸引住了，上下一扫，伸出的手指都有些颤抖，“你、你们上床了？”

    佐锦干脆道：“还没呀。”

    佐助的眼角又跳动了一下。

    ‘好吧……’他想着，暗暗戒备可能需要面临的冲突，却见眼前的鸣人忽然像是松了口气。

    不，说是松了口气也不像。

    他双手飞快结印，使出了影分身之术，又冲上来拉住了自己的手，扭头对佐锦说：“我……我还是觉得佐助睡我家比较好！对吧？！佐助！”

    佐助看着鸣人瞪圆了的眼睛，沉默着点了点头。

    身后依旧是佐锦犹豫的声音：“可……”

    “没什么可是的！”鸣人扭过头冲着佐锦喊道，很快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你、你不是还要指导学生吗？”

    “但……”

    “好了好了！我把行李都带走了！你锁好门！好好休息！什么也不要想！”

    “我……”“嘭”的一声，佐锦再次被吓了一跳，迟疑地走过去，她摸了摸门锁，才发现鸣人居然还帮她反锁了。

    “刚刚……到底是怎么回事？”

    脑海里转悠着鸣人拉扯着佐助的景象，她茫然地坐在了椅子上，紧了紧自己身上的浴巾，目光却不经意地落在了那张抽出的画纸上。

    上面，两个与鸣人和佐助有几分相似的男子正交叠在一起。

    佐锦一怔，轻轻捂住了自己的嘴，眼睛却越来越亮。

    ‘难道……是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