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卡卡西感觉自己身体上的重量不轻不重,不像是云朵一样悬浮软绵,也不是什么沉重的东西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他躺在自家的床上,枕着自己的手臂,去看佐锦。

    她像是只猫咪一样趴在他的胸前,安静惬意,几乎下一秒就会从嗓子里冒出“呼噜噜”的声响来。

    可是啊,他旗木卡卡西明明应该是狗派才对啊?

    这位平日里慵懒的银发忍者眯起了眼睛,心中又不禁升起了些许后悔的情绪,另外一只手却依旧搂住了佐锦纤细的腰,固定住了她的身体。

    “累了吗?”佐锦抬起眼。

    她将手平平压在卡卡西的胸前,又将自己小巧的下巴放了上去,轻轻歪头,就灵巧地从卡卡西的身上翻了下去,拉扯着被子躺在一边。

    卡卡西没有阻止她,只是随着她的动作侧向一边,黑色的眼眸描摹着佐锦的脸庞。

    他早就知道她青春正好,皮肤富有弹性,又透着雪一样的莹白。若是在奇幻故事中,就是吸血鬼族群的有力后补,可拥她在怀中才会发现她的身体也是温热的。

    像是冬日熨帖的被炉,像是春日温暖的太阳,像是夏日熏然的微风,像是秋日明亮的篝火……

    还有……什么呢?

    卡卡西有些走神,然后才发现佐锦又贴近了他的胸前,抱住了他的腰。

    “怎么了?”他微微低头问。

    佐锦已经闭上了眼睛,嘴角却带着不知所谓的笑,“不知道呀,只觉得或许你需要我这样做?”

    卡卡西一怔,总觉得心跳又加速了一些。

    在最初的时候,佐锦也会这样,但是在这样问询之后,她就会动动脑袋,眼底带着好奇和漠然,低声问“我做的不对吗”。

    现在她可不会这样了,只是自顾自地说着自己想说的,做着自己想做的。

    ‘哎……越来越不客气了啊……’卡卡西又露出苦笑,嘴唇张了张,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说“是啊,是需要你”也太油嘴滑舌,说“嘛,大概是这样”的话,她大概也没法理解,甚至猜到其他方向去。

    尤其……他也还在犹豫。

    身为火影,身为前辈,身为忍者……他依旧有着许许多多的责任,也并不能抛下其中的任何一项。

    得要打起精神,负起责任,完成师父的遗愿,将带土带来的伤害一扫而空,然后再将木叶村好好交到鸣人的手中。

    这个时候,卡卡西就就会觉得‘还好……还好佐锦还年轻。’

    虽然自己不再年轻了,但是一想到将这样的她困在家庭这个牢笼之中,而他其实并不能给她她所需要的陪伴,卡卡西就会觉得可惜。

    他……也不想看到佐锦埋怨的神情。

    或许他也明白吧,一旦那种时候到了,先一步转身离开的,或许是自己这位年轻的后辈才对。

    脸颊摩挲着佐锦的头顶,他闻到了熟悉的洗发水的味道,和自己的一模一样。

    卡卡西隐隐叹了一口气,脑海里也又开始转悠等到白日上班时需要去做出的决定,和将要面对的事务。

    “我今天见到了我的三个队员哦。”

    “嗯。”卡卡西应答着。

    日向裕、藤井直树、佐藤里奈,他方才就已经听到这三个忍者的名字了。

    “我们今天进行了一个趣味游戏,就和卡卡西前辈你当初和鸣人他们进行的抢铃铛游戏一样哦。”佐锦说着,扬起了头。

    她自然注意到了卡卡西没有在认真听,可竟然也不介意,而是依旧兴致勃勃地说着。

    “我之前拜访过他们的家人,他们也都很认可我,所以我想如果之后他们能够通过我的考验,我就让他们成为下忍哦!”

    她忽略了那三人在游戏结束时,得知脸上墨迹至少要一周才能消掉的崩溃神情。

    这对佐锦来说,只是一个小训练——追上对方,然后在用手中的画笔在对方的身体上留下痕迹。

    皮肤上是5,衣服上则是1分,如果能在她的身上留下痕迹,则得分翻倍。但是每隔10分钟,如果无法在她的身上划下痕迹的话,她就会在三个人的脸上画下痕迹。

    很快,三个人就发现在她的身上留下痕迹是几乎不可能的事,哪怕她这位带队老师根本没认真也不行。

    然后,三人就开始了“互相伤害”。

    佐锦也很快分析出了这三个人的性格。

    佐藤里奈很聪明,甚至有些过分聪明了——是她先开始用“假哭”引诱了日向裕,在他的身上留下了痕迹。

    日向裕受到了良好的教育,哪怕在队友身上画线,一开始也只肯在衣服上画。

    藤井直树有些后知后觉,可是却颇为义气,本来准备和日向裕1v1,但是发现佐藤里奈要和他一起“围攻”日向裕之后,又不肯出手了。

    佐锦说着自己的分析,而卡卡西依旧没怎么在意。

    他当然有着更成熟的想法和思路,但那些都不是佐锦的,也没必要在这种时候教导佐锦,只是他察觉了……

    “佐锦,你可不要想着随随便便就让他们通过的事啊……”卡卡西只提了这么一句,就感觉身边的佐锦话语一顿,然后笑了起来,“怎么可能啊?”

    她顿了一下,又说:“卡卡西前辈,你说日向家会不会给日向裕提示呢?如果他通不过这次测试的话,恐怕也不行吧。”

    卡卡西依旧半闭着眼,“日向家是不会做这种事的啊。”如果连一开始的测试都没有通过,那么还不如多等一段时间。

    或许有的家族会偷偷提示有天分的弟子,但是日向家那样不缺人手的家族并不会那样做。

    “是吗?”

    卡卡西竟然从佐锦的声音中听出一点失望,心里不禁有些发笑。

    他想起了鸣人、佐助和小樱。

    就在最初经受考验的傍晚时分,他们三个到底想明白了要精诚合作,成为一个小队,想必这三个孩子也……

    “唉,如果之前雏田没有说什么‘交往’‘结婚’之类的事情就好了,那我就能拜托他给日向裕一点小小提示了吧?”

    或许是太过放松,佐锦竟然将自己的“小算盘”说了出来,而旗木卡卡西……猛然睁开了眼睛。

    “什、什么?什么交往的事?”

    佐锦讶然地看着卡卡西前辈翻身起来,肩膀也被按住。

    “呃……没什么啊?只是说了想要‘交往’之类的。”佐锦有些不明所以,却瞬间明白了卡卡西前辈的“担忧”——他一定是怕自己走近了“婚姻”的殿堂,然后就不会再理会这些“朋友”了吧?

    想到这里,佐锦一脸很懂的样子,笑着宽慰道,“不过,因为觉得太麻烦,所以我就拒绝了。”

    卡卡西看着佐锦像是只遇见了一件小事一般的笑脸,张了张嘴,却不知道应该问什么。

    说是拒绝,究竟是怎样拒绝的?

    他怎么会提出和你交往?

    什么时候?为什么会讲到结婚?

    还有,又为什么会觉得麻烦?

    明明很灵巧的舌头,此刻却像是纠结在了一起,不知道要怎么来诉说。

    佐锦却没有注意到卡卡西的心思,继续道:“我都不知道之后要怎样和他见面了。呃?卡卡西前辈?”

    佐锦轻轻推了一下卡卡西的肩膀,发现他还未回神,终于察觉了有些不对。

    白净的脸上就也露出了苦笑,“难道他向我告白就是这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吗?”

    她有点不高兴了。

    卡卡西的大脑依旧有些混乱,一部分是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冲击,另外一面则是根本想不明白佐锦和日向雏田有什么交集。

    ‘任务当中吗?还是平时?’他思考着,却发现自己当然不知道,火影的日常事务已经占用了他太多时间了。

    按了按自己紧蹙的眉头,卡卡西终于将带着些烦躁的目光落在了佐锦的脸上。

    她也隐隐蹙着眉,注意到了他的目光,下撇的嘴角又带上了纯真而疏离的笑。

    他开始解释,用探究的目光看着佐锦,“不,我只是在想,为什么……不是,怎么……唔……”

    卡卡西叹息着,却知道自己的应对并不算好。

    如果他此刻有着足够的精力,那么他自然能够应对得当。

    这已经是深夜,甚至快到凌晨,结束了一天繁忙的工作,大脑已经疲惫地发出警告了。

    而在佐锦的身边,他或许确实太过放松了,就像是枕在云彩里,或者沉浸在《亲热天堂》之中,一不小心,平日里敏锐的大脑就会忽略时间和空间,变得醺然。

    佐锦歪了歪头,眼珠微转就像是发现了他的想法。

    方才的不满很快被隐藏起来,她很是体贴地将手按在了他的胸前,苦笑着说:“我也不知道啊,大概……是因为我们是朋友,所以觉得告白成功的可能性就会很高?”

    她思索着,脸上的神情更像是走在路上,被完全不了解的人突然告白。

    会惊吓,会困扰,可转头就会忘掉。

    卡卡西看着她,听见她继续说着:“虽然是朋友,但他也不算了解我嘛,偏偏提了交往的事。按照游戏来说,就是好感度不够,隐藏条件也都没有触发,那么自然就会走向了bad end了。太可惜了,身为大家族的忍者,却没有敏锐地发现这一点呢,现在说不定连朋友也没得做……”

    她语气柔软,话语里的内容却透着一股冷漠,最后也学着卡卡西一般叹息了一声,又抬起那双明亮的眼睛,好奇地看着卡卡西。

    “卡卡西前辈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吗?明明是个大帅哥啊。”

    她没有得到回应,却像是自己的猜测像是被证实一样,挺起了身体,自以为体贴地拥抱住了卡卡西。

    “别想这些无聊的事了啊,卡卡西前辈,你不是很想休息吗?不要生气呀,这可是今晚的最后一个话题了哦。”

    她的声音里带着不知来源的笑意,卡卡西仿佛被嘲笑了一般,却只能感受到她在他耳边吹拂的热气。

    她说:“晚安哦,亲爱的前辈,明天……不是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