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宅书屋 - 同人小说 - 【谢李】贪欢在线阅读 - 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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胚,放荡狂徒,昔年在东瀛,李重茂与藤原广嗣为了拉拢他,也曾送上美女小绾,然而他只醉心于武道,心中孤愤难平,对权色之事更是厌烦,看了那些美人只觉得晦气,将男男女女全都打发走后才觉心头清爽,然而这心魔竟在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欲对李忘生行那道德沦丧之事,心魔消失前说的话却更让他不安。

    “吾之所为,实则汝之所欲,日后汝必将后悔。”

    谢云流压下心魔残念,李忘生也整理好了道袍,只是嘴唇依旧发肿,谢云流暗自生气,自己竟然又忍不住多看了两眼,真怕道心不稳,那色胚心魔又被引将出来,只得把眼神放向别处,道:“师弟,若以后再遇到此情景,你勿要管我,你灵脉未通,虽有剑阵护法,却不是那心魔对手。”

    李忘生却说:“师兄,若要忘生丢下你独自逃走,是万万做不到的。”

    谢云流知道李忘生的性子,这人虽性格温善,内里却最是坚韧执着,便道:“还是须得早日疏通你的灵脉方为上策。”

    两人调息之后,便开始寻找那柄剑。以两人能为,要探得那剑并非难事,离那剑越近时,谢云流便渐渐突然觉察到一股陌生的灵力,果见前方一白衣文士,站在剑旁,似在等着这剑的主人。

    谢云流心下警觉,将李忘生挡在身后。

    白衣文士道:“在下在此等待两位多时。”眼睛却是看着谢云流,又说:“想必谢兄便是这把剑的主人。”

    谢云流对这种忽然套近乎之人是见多不怪了,冷道:“真是不巧,这剑是我师弟的。”说罢掐了个剑诀,将剑还至李忘生手中。

    那白衣文士也是个修成散仙之人,行至此灵山中,忽察觉到上方有强烈灵气滑过,虚看之下,竟是有人已经修成了御剑之术,后又见山中某处灵力暴涨,便知道又有不世出的高手修仙得道。他听闻前些日子华山有天劫异向,便猜到是谢云流,欲与之相交,没想到谢云流后面还跟了一个毫无灵力的人,而谢云流言语行为之中甚是维护,显然关系甚笃。他再仔细看李忘生,却又觉得诧异,这人灵脉未通,显然是未经天劫,却修成了半仙之体,这仙体未免也得来过于简单,心中便多了一分嫉妒敌视之意。

    李忘生感受到这突如其的隐约的敌意,忽然想到从前,李重茂对自己也是这番,心道怎这诸多想要结识师兄之人均把自己视为眼中钉rou中刺,实在难以理解,又想谢云流天纵奇才,却无端招到小人,暗暗为师兄道不平。

    “剑既已寻到,师弟,我们走。”谢云流不想与这来路不明之人再做纠缠,拉住李忘生便要走。

    “诶,等等。”那白衣文士说道,“谢兄便不想知道自己身体煞气该如何消解吗?”

    “该如何消解?”开口问道的却是李忘生。

    “此煞气缘来于谢兄天劫异常凶猛,数倍于他人,谢兄突破天劫后,自是灵力也数倍多于他人,然而灵脉初通,难以承受,灵力流转不顺,则成反噬煞气之害。”

    这些事,谢云流早已猜到,不耐烦道:“所以?”

    “化解此煞气并非难事,只要寻一人合道双修即可。双修之人可助你将煞气化消为灵气,回复至灵脉之中……只是,”文士意有所指地看着李忘生,“这双修之人还需修为匹配最好,否者只是损耗自身,白白便宜他人。”

    “在下或可为谢兄介绍一二,若不愿意,下月也有论剑大会,届时有许多能人前去,谢兄如此天人之姿,自可寻得良缘,只是煞气反噬迅猛,勿要再拖。”

    那文士自顾说着话,却没料到一股尴尬的气氛弥漫在谢李二人之间,李忘生不着痕迹地挣脱了谢云流的手,更惹得后者脸色阴沉。

    谢云流已全然无视那文士,只对李忘生道:“我谢云流要化消煞气,自有办法,岂需此等下流手段?”见李忘生仍是窘迫,急道:“李忘生,你好生小气,那心魔所行之事,与我谢云流有何干系?”

    谢云流招了剑来,一把将李忘生拽上剑去,困于身前,顷刻间御剑飞到空中,李忘生终是无法挣脱,只得随他去了。

    结(4)以后这扳指可得戴好了,莫再随便交给他人

    谢云流御剑行了一阵后,听到有潺潺溪流声,才放开李忘生,收剑步行。心魔之事多少让两人有些狼狈,在溪边清洗了一番后,谢云流才觉浊气散了很多,然后一阵阵乏意袭来。原本他从昆仑飞出时,也没想到目的地,只是御剑叫李忘生开开眼界,结果却遇到诸多事情,先是心魔后又遇到那令人不快的文士的文士,自己与心魔斗法消耗甚大,李忘生的体验应是更好不到哪去,谢云流难得感到一丝挫败。

    李忘生在一旁整好衣袍,偏头温言道:“师兄,此间幽静,不如休息片刻?”

    倒是听不出什么不快的情绪,仿佛方才发生的事全然与他无关,然而李忘生情绪越是平稳,谢云流反越觉得心中难捱,有时恨不得李忘生与他大吵一架才好,这种微妙心思已从前尘往事折磨他到现在,却始终不得缘由,谢云流只得压下心中烦躁。

    两人找了一大树靠着,李忘生连休息时也坐得腰板挺直,谢云流见不得他那副端庄守礼的样子,故意歪着身子就往他肩上靠去,感受到那人身体一僵,却又没将自己推开,方才心情好转。

    闭眼小憩时,谢云流难得想到了少时与李忘生一同在中条山修行的日子,彼时李忘生还是个会扯着衣角躲在自己身后、事事需要自己照拂的孩子,那时的师弟是多么可爱,逗一逗就会哭,哄一哄又喜笑颜开跟在自己屁股后跑,谁知后来越长大越呆板严肃,也不再同幼时那样依赖自己,无甚趣味。

    待谢云流醒来时,林中叶间打下的天光已昏黄不少。他是被身边窸窸窣窣的动静扰醒,侧头去看李忘生,却发现那人身边多了一物。

    一只通体雪白的白色狐狸,显而易见的是腿上受了伤,李忘生正以气劲画符试图治疗。

    谢云流对李忘生的做法已是见怪不怪了,道:“你倒是好心,就不怕又是哪里来的吃人妖怪?”

    李忘生笑道:“它没有恶意。”又解释一番,原来他方才打坐休息时,忽然感受到有一物往自己衣摆中钻,这才发现这只受伤的灵狐。

    谢云流嘴上说着:“哼,你感受不到灵气,难道看这狐狸皮毛油光水滑的,便知它是个好妖?”手上却忍不住撸了一把狐狸皮毛,舒服地叹了口气,惹来那狐狸瞪眼抗议。

    “有些事,不需通了灵脉,也是知道的,况且师兄,你应称它为狐仙。”李忘生说着,拍开谢云流的手,自己轻轻覆在那伤口之上,又用真气催动符阵聚灵,泛着蓝光的灵气从符中流至他手中。

    狐狸的确是被灵力所伤,李忘生灵脉未通,只得借了周围的灵力来行治愈之术,谢云流心中暗暗称赞,不愧是我师弟,竟然能想到此法,然而见那灵气流动缓慢,效果甚微,未多想,将自己的手覆了上去,灵力倾泻而出。

    李忘生的手生得修长白皙,谢云流的手指却是骨节分明,他将手盖上去时尚未想那么多,只想着将自己灵力给他一用,然而看了一眼后便再也挪不开视线,他只需稍稍一扣,便能将李忘生那手抓住,而后十指相扣,一时心猿意马,体内灵气又开始横冲直撞,越发汹涌澎湃。

    李忘生感受到谢云流气息不稳,赶忙将那小狐治好,小狐亦感到不安,“呜呜”对着李忘生叫了几声,表示感激,转身飞也似地从二人掌中逃走。

    “师兄?”李忘生反手拉住谢云流的手腕,急道:“可是那煞气又开始反噬?”

    总算不是十指交叠的姿势,谢云流堪堪回过神,他看了看李忘生,若不是后者脸上担忧神色无疑,又唤他回魂,他真的要怀疑是不是李忘生趁他不备偷偷给他下了蛊?否则他为何总是这般,血气乱涌,心慌意乱?

    谢云流难得在心里默念了三遍静心诀,总算是冷静下来,便想着转移话题,问了李忘生灵气之事。李忘生直言,在昆仑被妖怪纠缠时,他用定身符将那魇妖定住,被心魔困住时情急之下又寄出了剑阵,此时想起,二者缘由一致,皆是借了天地灵力,融会贯通,化为己用。纯阳弟子画符炼丹除魔,方士画符聚灵洗涤冤魂,该是同样道理。

    谢云流心想,心思这般缜密,倒是李忘生的作风,李忘生一向勤奋刻苦,也不是那自怨自艾的心性,他知道自己灵脉不通,便找寻他法自保,总之是不得依附于他人。谢云流对此虽偶有失落,也爱嘲讽李忘生学艺不精,实则喜欢师弟这坚韧的性子,自己的师弟该当如此。忽又觉得技痒难耐,若不是李忘生少了这条灵脉,他真想按剑与他好生切磋一回,想到无法与李忘生对剑,谢云流又隐隐愤怒,他的师弟怎可长困于此,虽可借势天地,终究不是良策,否则方才,李忘生治愈小狐便不需要自己帮忙了。然而李忘生现下状况,却又不得不比从前更依赖自己,想到少时自己想要背李忘生上华山栈道,却被那人温言拒绝说“忘生可以自行前往”的倏然失落,两相比较,谢云流心中又升出了许久未有的愉悦满足。

    李忘生哪里知道谢云流心中如此纠结,还在自顾自说着什么“凡间道士抓鬼用的法器也应是此类,将灵力固着在器物上,便不需再催动法阵或符箓”云云。

    终于是发现了谢云流的走神,李忘生问道:“师兄,你有在听吗?”

    谢云流虽然走神,毕竟悟性远非常人可比,只听到“法器”两字,便灵光乍现,道:“师弟,若我将灵力附在剑上,你便不需再起剑阵。”

    说罢便召出鹿台,将灵力缓缓送入,然而那灵力只附着片刻,便消散开去,谢云流又试了几次,依旧不行。他抬头看着李忘生,见那人摇了摇头,说法器并非如此简单便可制成,又说算了,谢云流却脾气上来,非要再试,李忘生倒也不催他,便在一旁静静看着。

    然而数次之后,谢云流便知道单用蛮力非是可取之法,他抚着剑陷入思索,想着想着便盯着对面李忘生的脸出神了,良久自语道:“师弟,我记得你额间朱砂早就化成一尾阴鱼,为何现在……想必是因为灵脉不通,故又变回了朱砂一点……是了,阴阳相交方可生生不息……原是如此……”

    “此物应可一试。”

    谢云流从怀中拿出那枚扳指,或许我可用此圆造出阴阳太极——便可循环往复,生生不息。他试着用灵气造出太极阴鱼,注入戒中,果见那淡蓝的灵气在环间往复流转,渐渐没入扳指,那戒指外表看来如寻常一般,却暗有气息流转不停。

    李忘生几乎错愕地看着谢云流,后者已拉过他的手,不由分说地将那扳指戴回了他的拇指上,连位置都拿捏得分毫不差——在那个他戴了几十年的位置。

    “师弟,可得戴好了,以后万勿再随意交给他人。”谢云流朝他笑道,一副“师弟快来夸我”、“我不介意你再崇拜我一点”的得意神色,却不知道他此番举动已让李忘生那颗本就不甚牢靠的心,顷刻间山呼海啸,摇摇欲坠。

    原本他意外修得半仙之体后,只打算远远看一看谢云流,便寻自己的道去,或许撇开前尘种种,将目光从那人身上挪开,几十年若不行,数百年后,他总能寻得一方新的天地,就此慢慢放下。然而机缘巧合下,他竟又与谢云流同行,而那人不费吹灰之力便将他这一池春水搅动开去。

    谢云流见李忘生迟迟没有答话,暗想奇怪,他这个师弟最是守礼,这时却没听见他说一个‘谢’字,疑惑地看向李忘生,在那人脸上看到了意料之中的神色,欣喜、惊讶、钦佩、仰慕,却又意外地捕捉到了那一闪而过,如同错觉般的感伤之情,在这向来温和得如一口深不可见的古井、从不展露一丝负面情绪的脸上。

    “师弟,你怎么……”谢云流忽觉心中刺痛,说话竟也变得小心翼翼。

    李忘生那情绪一闪而过,复归平静,将手收到了袖袍中,轻轻摩挲那扳指,面上依旧沉沉无波,只微微勾了嘴角:“师兄为忘生考虑良多,若言谢,反倒是轻了,忘生定会好好保管。”

    “什么呀,谁要听你说这个?”谢云流知他没说真话,但难得有所顾忌,没再追问。

    扳指绕着他的拇指,周围灵气循环不息,更如暖流环绕于身,李忘生忽地想起了自己布在纯阳的剑阵,倘若剑阵中的灵力也是如此流动,循环不息,那是否……他眼神忽地亮了,道:“师兄,忘生忽然记起一事,想要回纯阳确认一番。”

    此话一出口,却见谢云流脸色复杂难明,半晌不语,李忘生这才意识到,师兄那心结怕是还未彻底释怀,只得说:“此地离华山尚远,师兄若不愿……便罢了,届时忘生去去就回,总归不会让师兄等太久。”

    李忘生台阶都给他顺好了,又没逼他上山,谢云流也不好再甩脸拒绝,何况李忘生言语之中似乎已经默认不会与他分开,终归会来寻他,这个认知让谢云流心中微妙愉悦,但此时若表露出来,似乎又像是着了李忘生的道,便假意咳了两声,道:“你又走不快,为兄便勉为其难陪你走一程吧。”

    结(5)你自己好好反省!

    “一,二,三,四,五……啪!”谢云流数到第五声时,身上的蛋壳被气剑击破。

    李忘生收了背后的气剑,颇为无奈地看着他:“师兄,你的坐忘无我已经开到了第十一重,还要继续试吗?”

    李忘生得了那戒指,就试着用灵气凝出气剑,几次之后,果然成功,谢云流嫌走路无聊,便开了坐忘无我要试试气剑威力,李忘生不愿拂了他的兴致,于是,两人便一个背了气剑,一个开了蛋壳,穿行于林间树丛。

    被气剑戳破蛋壳,谢云流却仍觉得不满:“这气剑威力太小了些。”

    李忘生安抚道:“或是忘生还未熟练掌握这借势之法,师兄不必着急。”

    谢云流气道:“我急什么?你自己的事真是一点都不上心。”他又抓了李忘生的手,握着那扳指,再次试图注入灵力。

    “师兄,盈满则溢,莫要再浪费修为了。”

    谢云流又岂会不知,他放开李忘生的手,却在拉扯间,看到那段从袖袍里滑出的素白手腕,忽然戏笑道:“师弟,你这手生得可真好看。若只有圆形物体才能化为太极注入这灵力,待到了集市,师兄去买点手镯环佩,给你戴上,可好?”

    言下之意是在调侃让李忘生佩戴女子饰物了,李忘生知道谢云流有意取笑自己,却还是微微红了面皮:“师兄,这大可不必。”

    谢云流见他红了脸,突觉心情大好。

    两人又走了一段,树荫渐渐少了,视野逐渐开阔,便看见一片黄沙,原是到了龙门地界。谢云流招了剑来,拉住李忘生御剑向东而行。行至一半,风沙越来越大,颇有迷眼的趋势,竟然是遇到了沙尘暴,鹿台剑渐渐在风中失了方向,谢云流稳住气息对抗着风沙,李忘生便开了坐忘无我护盾,将两人罩住,免于风沙侵害。两人虽修为功力早已高出常人一大截,然而荒漠戈壁气候恶劣非常,颇花了些力气,才抵达了龙门客栈,好巧不巧,客栈只剩一间房了。

    那么今晚又不可避免的要与李忘生同榻而眠,谢云流想到心魔之事,担心李忘生别扭,他已想好,若李忘生抗拒自己,他便去睡地上,然而李忘生神色自若,看不出丝毫介怀,仿佛心魔袭击的不是他,而是别的无关之人,谢云流在高兴之余又多了点失落。高兴的是李忘生对他的不介怀,然而失落,亦是为此。

    谢云流压下心中纠结,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情绪又在李忘生的话中土崩瓦解,那人在一踏进屋内看见浴桶后,便说:“师兄,忘生想要沐浴。”

    折腾了一天,两人风尘仆仆,连发丝缝里都夹着沙子,李忘生素白的道袍已快成黄色,抖一抖,便落下一尘灰。李忘生平素爱整洁,赶路时不在意,这时有了条件,便想要打整一番。

    谢云流几乎暴起,心道,李忘生,你知道我那心魔是个色胚,莫不是故意要将他勾引出来?终是觉得这话说出来不妥,气道:“你要洗便洗,何必问我!”

    谢云流这气来的莫名其妙,李忘生对他这脾气也习惯了,没太在意,喊了小二打来水后,便拉了屏风,径自更衣去了。谢云流隔着屏风看着那若隐若现的身影,又听到哗啦一声,知道那人是下水了,登时觉得气血乱涌,灵脉胀痛,不敢多想,但水声不绝于耳,谢云流在屋内坐立难安,只得出门透气。

    谢云流在龙门集市乱转,见到有西域小贩,便停下脚步。那摊上皆是西域好物,有金丝银镯,色彩光艳,谢云流却觉得艳俗了些,又见到旁有和田羊脂玉镯,通体光泽温润,放在手心便觉微凉,倒有些像那个人。谢云流将玉镯拿在手中把玩了一番,还是放回了原处,他白日调侃要送李忘生玉镯环佩,不过调笑之举,于修道人而言,这些不过身外之物,徒增束缚罢了,李忘生性子清淡朴素,一件道袍都缝缝补补穿了许多年,自是不需要这些的。

    谢云流看到那镯子旁又放了一块饼状物,一问之下,原是茶饼,然而和中原茶叶又有不同,是出自西域的香茶。谢云流想着李忘生是好茶之人,便买了茶饼揣入怀中。他算了算时间,心想李忘生再磨蹭,也应该是洗完了。

    回到房前,谢云流忽又想到在东瀛时,李重茂给自己送上的美女,也常是这般,隔着屏风沐浴,穿衣时整个人影都投在了屏风之上,实则根本不把衣服穿好,袒胸露乳地出来便要歪倒在自己怀中——结果当然是被自己毫不怜香惜玉地丢出屋外。

    哼,若是李忘生也敢这般勾引他,他定要叫他好看!

    然而事实证明是谢云流想多了,李忘生已沐浴完,正安安静静盘腿坐在床边闭目打坐,他体质偏寒,便是此时没穿外袍,也比常人穿得多了些,什么好风光都给遮了个严严实实,谢云流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觉失望,啧,还真是可惜。

    李忘生听见门响,知道是谢云流回来了,睁眼问道:“师兄可要沐浴?忘生已让小二备好热水。”

    谢云流心想这人还真是一点防备心都没有,徒留自己一人心烦意乱,心中气结,咬着牙道:“好啊,”便赌气似地从怀里掏出那茶饼,扔给李忘生,“刚在外面闲逛,随手买的。”

    李忘生捧着那茶饼,心中一阵暖意,刚道了个谢,却见谢云流已将衣物脱去,露出精壮上身,倏然红了脸,见谢云流正要解腰带,忙道:“师兄,你可否……可否去屏风后面再……再脱裤子?”

    谢云流正和自己较着劲,无处排解那股郁气,连脱衣服都不痛快,听了李忘生的话,更是烦躁:“你这人怎这般麻烦?又不是我看你脱裤子!”

    说完却见李忘生面色羞赧,已从耳根红到了脖子。一种奇异的感觉窜到了他的脑中,抚平了方才的郁气,却又好似羽毛一般,一点一点挠得他心发痒,他看着李忘生躲闪的神色,忽然像是找到了那人完美表象中的一丝裂痕。

    谢云流耐着性子洗了澡,随意批了中衣便走到了床前,见李忘生又在打坐,面色已恢复如初,他便坐在李忘生旁边,凑到他的脸旁,以一个几乎快要贴上的距离,好暇以整地看着他——果真便看见那人的脸慢慢变红。

    “师兄……”李忘生终于不堪忍受,挪了挪身体想要离谢云流远一些,却被谢云流抓住了肩膀。

    “好师弟,”谢云流嘴角挂着一抹邪笑,好不容易发现了这么不得了的事情,哪里还会放过李忘生,“你脸红什么?”说完连身体也贴了过来。

    李忘生心中警铃大作,入眼就看见谢云流那平坦结实的胸膛,显然谢云流并没有擦干身体,胸口还淌着水迹,冒着热气。李忘生伸手想要将谢云流推开一些,然而甫一摸到他胸口,湿滑的触感和灼热的温度便让他缩回了手,这下连脖子也红透了。

    “想摸便摸,你怕什么?”谢云流心情更是愉悦,抓住他的手便按在自己胸口。

    李忘生又急又羞,赶忙收手往后躲去,他本盘腿坐着,这一下重心不稳,见要倒下,情急中下意识去抓谢云流的身体,然而对方胸口肌rou结实,实在无处可抓,那手顺着对方胸口一路下滑到腹部,最后握住了一个不可明说的部位。

    “李忘生,你是在找死吗?”谢云流暴躁的怒吼还未消散,体内已邪火四窜,暗红的煞气汹涌而出,眼睛顷刻之间变得血红,那心魔又出来了。李忘生本就倒在床上,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手脚便被心魔给制住,如同一只待宰的羔羊。心魔桀桀笑着,又一次咬住了李忘生的唇。

    “呜……”李忘生凝出气剑,心魔已有所料,开了坐忘无我,只是趁着这当会,李忘生屈起腿踢将过去,心魔伸手抓住,已有不耐,便要脱他裤子,李忘生的手趁机脱了束缚,霎时掐了个剑诀,凝出五枚气剑,直击心魔,将那坐忘护盾击碎。

    护盾碎时,谢云流吐了口血,脸上青筋暴起,眉头蹙成一团,周身煞气汹涌奔走,又在与心魔天人交战。李忘生见自己伤了谢云流,赶忙上前查看,却见谢云流眼中赤红之色已然褪去,然而眼神微黯,似有暗波翻涌,那目光竟比心魔更加灼人,李忘生不敢直视,垂眼道:“师兄,都怪忘生莽撞,先是孟浪行事,后又错手伤到你,抱歉……”

    谢云流抬起李忘生的下巴,强迫他看着自己:“好师弟,道歉总得拿出点诚意。”

    李忘生觉得眼前的谢云流有些陌生,他稍稍偏过头,避开了谢云流的视线,强作镇定地把衣服穿好,才慢慢说:“师兄但说无妨。”

    谢云流意有所指地瞟了瞟自己的身下,原来心魔虽已褪去,但腿间那物却依旧昂扬挺立。

    “好师弟,你便救救师兄,帮师兄把火xiele吧。”

    “师兄,”李忘生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谢云流,终是失了镇静,“修道之人怎可如此行事……可是那心魔……还……”

    谢云流见李忘生白玉一般的脸上浮出红晕,平素的端方持重换成这般失了方寸,更觉得心神荡漾,恨不得立刻将他拿在手中搓扁揉圆好生欺负一番。他抓住李忘生的手,只觉得这手长得真是好看,因李忘生惯用北冥剑气,手上少有剑茧,手指生得修长白皙,却又不似女人那般柔弱无骨,若真要形容,更像方才摸过的玉石,干净温润。

    他便抓着这样的手,探进自己的裤子,按在了那坚硬之上,哄道:“好忘生,若是心魔,可不仅仅用手这般简单了。”

    李忘生只觉得手中似握住了一根烙铁,烧得他浑身都发烫了,而谢云流已将他圈在怀中,凑到他耳边发出恬不知耻的舒服喟叹。这不是心魔,这是师兄,李忘生很清楚,闭上眼睛脑海里便出现了师兄近在咫尺的俊逸脸颊,深渊yuhuo般的沉眸星目,于是他也被谢云流这yuhuo烧得神智昏聩,何况他向来无法拒绝谢云流的要求。

    这火的确是自己失手挑起,师兄的要求并不过分,李忘生终于是做好了自我开导,慢慢撸动手中的物什,换来谢云流一声舒服的喟叹,对方又贴着他耳朵催促道:“好师弟,你且快些。”自从谢云流离开纯阳,李忘生便埋心于处理纯阳事务和潜心修行,再也没做过自渎之事,更何沦帮他人纾解欲望,难得又羞又恼,道:“忘生学艺不精,怕是伺候不好师兄了。”

    谢云流笑道:“咦,师兄也不谙于此道,正好与师弟一同探索。”他的确不好此道,倒不是如同李忘生那般清心寡欲,只是在东瀛时,接近他的多是不怀好意,况且比起练这下半身的剑,他还是更爱练手中的剑。但此时,他却挺腰将自己的大宝剑插入李忘生的手中,上下搅动,只觉得通体舒爽,比在空中御剑而行更觉快活。

    谢云流嫌李忘生手慢,便牢牢圈住他,掌握了主动权,怎么舒服怎么来,但见对方羞得两眼微红,眼中波光潋滟,心中升起了更多旖旎心思,他向来心随意动,便凑过头去亲吻对方那眉间朱砂,又似不够,顺着脸颊一路向下,终于是吻住了那片薄唇。唇上残留着的血腥味,勾起了谢云流久违的凌虐欲,他便得寸进尺地顶开李忘生的牙关,在他口中放肆翻搅,末了又叼了对方的喉结,在他脖颈处留下一片青紫咬痕,终是逼出了那人急促的喘息。喘息声如同催情药一般,让谢云流那坚硬又大了一圈,李忘生却苦不堪言,他已被谢云流啃得迷迷糊糊,手也酸涩不堪,苦道:“师兄,你行行好,可快些出来吧。”

    谢云流忽然明白为何这一次心魔退得那么快了,并非是因为李忘生的气剑,也不是因为自己有了更为坚定的意志,而是恰恰相反——原来他竟与心魔抱有同样的欲望。想看那人衣衫褪尽的模样,或许该由自己亲手将那衣衫退去,一点一点打碎剥落他禁欲的外壳,然后在他身上御剑驰骋,更得趣味。

    然而现在还不是时候,谢云流呼吸渐渐粗重,按住李忘生又是一番抽插,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将一股热流射入了对方掌中。李忘生伸出手,见手掌皮肤已被摩红,还沾了一股浊液,那浊液顺着手指,往下滴在了自己的内袍上,谢云流见状,漫不经心地拿过他的手,用内袍擦拭了一番,李忘生已羞得无地自容。

    良久,李忘生终于找回了自己的镇定,推开正翘着腿一脸满足地躺在床上的谢云流,重新找了件袍子换上,洗了手后,见谢云流依旧没有解释的意思,方觉得心中空空落落,试探道:“师兄,你是否该考虑一下那白衣文士所说的双修之道,如此放任心魔反噬,实非良策。”

    这句话大煞风景,让谢云流的好心情顷刻之间灰飞烟灭,李忘生总能精准让他败兴,实在可恶。

    “那文士说的什么屁话你也放在心上,即使真有此法,我总不会为了除去那煞气去求人双修,简直奇耻大辱。”

    “师兄误会了,忘生并非要师兄去求人,只是修行前路漫漫,若能借此机缘寻得一知心体己之人合道同修,总好过一人……”

    “李忘生,少来管我闲事!”谢云流几乎咬牙切齿地打断他,心中怒火暴涨,“你若再多说一个字,我现在便与你双修,来泄泄我心中煞气。”

    李忘生心中微苦,不再说话,谢云流见了更气,将他扔到床上,自己却摔门而走,临走前道:“我念你今日辛苦,不与你计较,你且躺着好生反省吧!”

    结(6)他有心上人了!!

    李忘生躺在床上,无言地看着自己的手,一只手带着谢云流送的扳指,另一只手刚刚又做了那样难堪的事,也许是因为这些状似亲密的意外,才让他多了一些本不该出现的想法。他已习惯谢云流与他说话的夹枪带棒,本以为解开误会后这种情况会有所好转,但现在看来,他的三言两语依旧能轻易激怒谢云流,即使他本意并非如此。

    师兄人如其名,性直洒脱,应是不喜欢自己这样思虑深重的人,两人的性格南辕北辙,或许没有李重茂那件事,日后也未必能保持少时那般亲密,何况少时,他努力修道练剑,为的是想要与师兄比肩同行,然而结果却是渐行渐远。再往后,他的每一次解释和挽留,似乎都只能让误会变得更深,将对方推得更远,不提也罢。

    放眼当世,与谢云流交好的,若不是剑圣拓跋思南这样心思纯净醉心于剑道之人,便是方乾那样潇洒非凡不拘礼数的奇男子。然而他既没有剑圣方乾等人的天资卓绝能得谢云流的青眼,又无法像少时的李重茂那样为了讨好谢云流矫情作态。

    心性不同终是无法强求,罢了,李忘生艰难止住了心中的晦涩苦意,总算是安抚好了自己。

    也不知道师兄什么时候回来,要不要出门去找他呢?然而李忘生又很快打消了这个想法,这时出去寻人怕只会火上浇油,以师兄那个性子,想回来自然会回来,总归不会委屈了自己,于是李忘生往床里边靠了靠,留出了半边空位,他身心俱疲,没多久便沉沉睡去。

    他不知道,谢云流生了一晚上的闷气。

    谢云流刚出门时,自然是气到头上,向老板娘要了一壶酒便在屋顶喝闷酒,心里等着看李忘生何时出来与自己道歉,才与自己做了那样亲密的事便急着将自己推出去寻人双修,真是好不气人,然而酒喝到一半,见李忘生迟迟不来,心道,难得真的让师弟生气了?谢云流难得检讨了一下自己的所作所为,好像的确有那么一些混蛋,既然已经对李忘生产生了某种难言之欲,便不应该再向从前那样冷言相向,需得想点办法把人哄好,然而一时又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便懊恼起先前随随便便就把茶叶送了出去。

    谢云流好不容易决定放下身段去哄人开心,回到房内却发现对方早已睡着,只留下一个安静的背影对着自己,又是一阵气结,随之而来的还有一种无力的失落感,甚至还有些委屈。谢云流闷闷地地爬上床,看到李忘生露在衣领外的颈项上还留着自己啃出来的青紫痕迹,又气不出来了,只不管不顾地把人贴着搂住。

    李忘生被他一搂也醒了,知道是谢云流,便没挣脱,睡意朦胧中轻声问道:“师兄回来了?”

    “嗯。”

    “不生气了?”

    “嗯。”

    “那师兄也快些休息吧。”说完李忘生又陷入梦乡。

    谢云流抱着李忘生,却觉得委屈更甚,难怪妖怪那么轻易地就能把他推倒,他到底有没有防备心,若又有谁装成自己的模样,岂不是轻易就能摸上床将他吃干抹净。好不容易捱到入睡,谢云流又做了个非常混蛋的梦,梦见自己回到了第四次名剑大会前,他前去抢剑贴,李忘生明明已将剑贴送给他,他却连人一并打伤掳走,然后一边骂李忘生卑鄙小人设计陷害自己,一边强迫对方把衣服脱了同自己做了好些有悖伦常的事,直做得他求饶为止。

    醒来后连自己都愣住了,梦里的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