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神

    夜色深沉，一轮孤月高挂城市上空，比人间的霓虹还要夺目。

    车辆川流不息，人群熙熙攘攘。夜神月走下出租车，捧着一束花站在酒店前，眼睛扫视一遍周围，确认无人跟踪后，信步走进了酒店大厅。

    酒店富丽堂皇，不时有结对的情侣进出。夜神月径直走向电梯，前台的服务生见他手捧花束，便识趣地没有叫住他询问身份。

    五楼，506号房。

    他停在门前，再次确认了四周环境，轻轻敲响房门。

    房门立刻打开了一道缝，仿佛里面的人早已等待多时。一只眼睛透过门缝望向夜神月，黑框眼镜后的眸子泛着赤红的光焰：“是谁？”

    “我是上一任房客，我的眼镜似乎落在房间了，能否让我进去找一找呢？”夜神月彬彬有礼地回答。

    那人将房门开至刚够一人出入：“请进。”

    夜神月刚锁上门，那人便将整个身体都迎了上来，抓着他肩膀叫道：“神！”

    他被对方撞得有些吃痛，不由得皱了皱眉，昂首说：“是我，魅上。”

    这人容貌端正，身穿一件黑色西领长风衣，里面是修身的白衬衫、蓝领带和深绿色马甲，加上梳理得一丝不苟的披肩长发，足以表明他一贯的严谨与自律。作为年仅二十七岁的检察官，魅上照当然是严谨的，而此时的他却有着另一重身份，夜神月——或者说是基拉——的代理执行者。

    他如信徒般崇敬地仰望着夜神月，神色是掩不住的兴奋与狂喜。

    夜神月相当年轻，不过二十二三岁年纪，长相俊美、身姿挺拔，一身笔挺的西装更显得气质无可挑剔，一眼看去就是在鲜花与掌声中长大的天之骄子。眼前这个完美的男人与自己一直敬仰的基拉划上了等号，魅上照兴奋得全身颤抖，不自觉念出了对方头顶的名字：“夜神月……神，我终于见到您了。”

    夜神月的语气重了些许：“魅上。”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有些僭越，忙松手退开一步：“请原谅我的失礼，神。我实在太……太激动了。”

    “没关系。”夜神月抚了抚被他抓皱的西装，捧着花束阔步走进里间。

    房内除了他和魅上照，还有一个长着翅膀的怪物——死神琉克。看见夜神月进来，琉克“嘿嘿”怪笑了两声：“好久不见，月。”

    “好久不见，琉克。”夜神月扬起笑容，“既然你也来了，就帮我们去走廊望望风吧。虽然不大可能会有人尾随，小心一点总是好的。”

    “月真会支使别人，我可是死神啊。”琉克嘿笑着飞到夜神月身旁，绕着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苹果呢？月没有给我带苹果吗？”

    “苹果在这里哦，琉克。”夜神月从捧花中抛出一个苹果，琉克高兴地接住，几口咬下了肚，又从他手中抢过捧花，一股脑儿把里面的苹果全倒在掌中，花束扔在一旁，飘在空中狼吞虎咽起来。

    魅上照近前一步，沉下脸说：“吃完苹果就快去走廊，不要妨碍我们，琉克。”

    琉克阴恻恻地怪笑：“你和月都不怕我呢，照。没想到死神的名号在人间界这么不响亮啊。”

    他微微嗤笑一声：“死神算什么？夜神君才是真正的神。能为神提供力量，你应该感到荣幸才是。”

    “好了，魅上。”夜神月止住了他的话头，“现在还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是。”魅上照恭谨地抚胸垂首，对着夜神月微微欠身。

    两人说话间，琉克已经吃掉了最后一个苹果，一边舔指尖一边说：“真好吃啊，苹果。”

    “可以去了吧，琉克？”夜神月说。

    “好好，不打扰月和照了。”琉克说着，拍翅穿墙而去。

    看着死神离开，夜神月将目光转到了魅上照身上：“该说正事了，魅上。那东西带来了吗？”

    “带来了。”魅上照说，“神，您要收回它吗？”

    “不。我现在的身份不方便使用它，这也正是我把它交给你的原因，”他停在桌前，斜了一眼椅子上的公文包，仿佛在确认“它”的存在。

    “今天约你见面，是为了让你看一个名字。”夜神月抬手看着袖口的手表，脸上露出嘲弄的微笑，“他很警觉，我弄到这张照片可不容易。”

    他连按四次表把，手表的后盖便弹了出来，盖中盛着一张照片——一个二十五六岁的青年，身穿白色T恤和深蓝色牛仔裤，气质古怪颓废，凌乱的黑发与苍白的脸形成鲜明对比，眼下两道深深的黑眼圈，仿佛许久没有睡过一个好觉。青年弓身蹲在椅子上，一边咬着大拇指，一边用另一只手去拿桌上的甜点，眼睛却侧看着镜头，仿佛下一秒就要对拍摄者开口说话。

    魅上照靠近夜神月，低头看着他手中的照片，眉头一皱：“这个人是……L？”

    “L从来没有在电视上露过面，你一眼就能猜出是他，果然很聪明。”他赞许地说着，随手将照片扔在桌上，抬手合上了手表后盖。

    “可是只有基拉事件的特别搜查总部才能接触到L，难道说……神就在搜查总部工作？”

    “没错。”

    “这太危险了，神！”

    “为了及时掌握搜查总部的动作，涉险是必须的。”他说，“之前L怀疑过我就是基拉，后来虽然洗清了嫌疑，但他的怀疑还没有完全消失。只要L活着，总部总有一天会继续调查我——好了，魅上，快告诉我他的名字。”

    魅上照却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有些惊疑：“神……”

    “你应该知道我没有死神之眼吧？区区一条L的命，还不配我用一半寿命来交换。”

    “我当然知道，所以我选择了和死神交易，由我来当您的眼睛。但是——”魅上照语气有些激动，“神是因为被L怀疑才选择了我吗？如果L死了，那么我……”

    夜神月微微一怔，随即笑道：“你在说什么呢，魅上？我选择你不仅仅是为了转移L的视线，更是因为你的理想和信念啊。只有你能完全体察我的想法，要创造一个只有公平和正义的世界，没有你可是不行的啊。”

    他的语气很温和，眼睛也温柔明亮，再加上微微的笑意，使得魅上照神情一恍，心脏异样地跳动了几拍：“真的吗，神？”

    “当然是真的了。我一直在寻找和我有着相同理念的人，而你恰恰能够贯彻这个想法，头脑和能力也相当出色。在我将笔记本交给你的时候，就意味着已经认可了你，你难道不明白吗？”

    “是啊……您已经认可了我，而我只需要贯彻您的旨意就可以了。”魅上照恍惚地说着，喉咙似乎有点干，耳根也热了起来。

    他咽了咽口水，轻轻抬起夜神月的右手，低头在他手背吻了一下：“请原谅我，神。”

    夜神月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讥笑，语气仍旧温柔：“我没有在责怪你，魅上，你有这份心意我很高兴。”

    魅上照抬头望着他，呼吸有些急促：“那么，这个忤逆神的人，就由我来删除。”

    他却脸色一变：“不行！其他人都可以交给你来杀，只有这个人必须由我亲手写上名字。”

    魅上照愣了愣，眼神由疑惑慢慢变为震惊，继而又带了隐隐的嫉妒与愤怒：“为什么，神？为什么他是特别的？”

    “因为他和我很像，也只有他是我唯一认可的对手。”夜神月说着，慢慢恢复了温和的神色，安抚似的拍拍他的肩，“这种希望亲手葬送宿敌的心情，魅上应该能理解吧？”

    “不……我不理解。”魅上照咬着牙说，“宿敌……是吗？那个L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竟敢与神平起平坐？而我、而我……神不是说过，只有我能完全体察您的想法吗？为什么……”

    “魅上。”夜神月微微皱眉，出声制止了他接下来的话。

    ——真是的，没想到魅上对这件事这么在意，再解释下去只会让他情绪更不稳定，可别乱了我的计划才好。嫉妒……吗？看来只能用对付女人的手段来对付他了。

    心里这样想着，夜神月轻哼了一声，说：“你真的了解我的想法吗，魅上？”

    “当然！”魅上照语气狂热，“为了贯彻正义，邪恶必须被删除，神就是为了这个理想才一直用笔记本制裁罪犯吧？而我也有着同样的信念，所以神才选择了我！”

    他略带轻蔑地说：“话虽如此，可是你都干了些什么呢？”

    魅上照一怔。

    夜神月打开电视，调到NHN频道，此时正是高田清美主持新闻的时间。只听她说：“晚上好，我是高田清美，为您播报九点新闻……”

    “这个女人……神对我挑选的基拉代言人不满意吗？”魅上照问。

    “不，不管是杀掉出目川还是选择高田清美，我都很满意。但是——”夜神月停顿了一下，等着她继续播报。

    电视中的高田清美吐字珠润：“……基拉不但不容许邪恶的存在，明明有能力却不贡献于社会的人，白白浪费生命也是不被原谅的。……”

    “看出问题了吗，魅上？”夜神月问。

    “难道这有什么不对吗？米虫就应该和邪恶一起被删除，神应该和我怀着同样的想法吧？”魅上照不解地看着他，“还是说，神认为这样的宣讲太过火了？”

    “不对，是太过早了。”他冷冷地说。

    ——幸好来之前和高田清美联系过，知道她今天会向公众传递什么思想。当时因为赶时间并没有阻止她，不过看起来刚好可以利用这一点呢。

    “基拉首先要做的是制裁那些最穷凶极恶的罪犯，之后是次一级的罪犯，再之后是更次一级的罪犯，等到谁也不会做坏事的时候，才轮到这些米虫接受制裁。”夜神月斜视着魅上照，“基拉的旨意，我的旨意，你真的了解吗？”

    “神的旨意……”魅上照愣了愣，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原来……如此。”

    他的眼神仍有些怔忡：“我没能体察到神的旨意，擅自做出了错误的判断……吗？”

    他失意地说着，神色渐渐变为了张皇和恐惧，原本英俊的脸此刻显得有些癫狂和扭曲。他大口喘着气，后退一步跌坐在椅子上，电视中高田清美的声音不断传入耳内，他却听不清一句话，只喃喃道：“我……我没能……”

    “魅上。”

    “我不是那个特别的人，神选择我是错误的……”魅上照抱着头低语，瞪大的双眼布满血丝。

    “魅上！”夜神月按住他的肩大声呼喊。

    他回过神，抬头看着眼前的夜神月，喃喃着说：“神……”

    “没关系，魅上，我不怪你。”夜神月扬起微笑，握住他的手慢慢放下，“还有，不要质疑我的选择，你就是最优秀的人选。”

    “是这样吗，神？”

    “当然是这样。”夜神月的语气分外温柔，“但是不要再擅自突破现有的行动了，乖乖听从我的旨意就好，做得到吗？”

    ——这个模样的魅上照，以后不知道会惹出什么麻烦，看来早点弃掉比较好。

    “做得到！我会按照神的旨意行动！”魅上照欣喜若狂。

    夜神月眼如春水，手指轻轻勾起魅上照的眼镜中梁，俯身与他双目对视：“魅上知道的吧？为了迎接即将到来的新世界，我还不能舍弃自己的寿命。在此之前，成为我的眼睛，可以吗？”

    ——要自然地让他说出L的名字，不能引起他的怀疑。

    “是。我的眼睛……就是献给神的祭品。”魅上照凝望着那双温柔深沉的眼眸，呼吸一促。

    “所以……”他正想说下一句，忽然被两瓣迎面而来的唇堵住了话语。

    魅上照起身得十分突然，当他吻上夜神月的时候，眼镜还留在对方手中。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敢做出这样亵渎的行为，只觉得心内有一团躁火，被神明春风般的低语吹拂得越来越猛烈。

    夜神月双眼圆睁，似没有料到他的动作，一时间竟忘了喝止。

    魅上照忘情地吻着，却不敢深入，竭力忍耐着心中不断涌起的占有欲。他粗重的呼吸喷在夜神月脸上，使得他脸上泛起微微的赤色，仿佛晕染了一抹落花。

    随着唇瓣摩挲，魅上照心中的炽焰越来越盛，手掌不自觉抓紧了夜神月的肩，似乎想借抓握的力道发泄那股莫名的yuhuo。夜神月被他抓得有些疼，本能地推开他后退一步，小腿却被床沿一绊，整个身体几乎仰倒在床上，只勉强凭借手肘撑住身体才不至于太狼狈。

    魅上照终于回过神来，带着喘息看着夜神月，呆呆地说：“神……”

    他脸上余热未退，红晕几乎蔓延到了耳根。夜神月抬眼看着他，没有说话，神色晦明不定。

    “神，请惩罚我的不敬。”魅上照在床前跪下，声音微微颤抖。

    夜神月没有回应。

    他又慌乱地唤了一声：“神。”

    夜神月仍然没有说话，只用审视的目光看着他，仿佛在考量着什么。

    他再也支持不住，发狂似的抬手往自己脸上打去。夜神月抓住了他的手腕：“魅上。”

    “神？”魅上照一怔。

    “好了，魅上，不用这样。”夜神月的眼眸温柔如水，“难道我会不知道你是因为敬慕我才这样做的吗？而我对你也……”他低声说着，轻轻抬手勾住了魅上照的下巴，嘴角扬起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

    魅上照的眼镜还搭在他指节上，随着他勾下巴的动作微微摇晃。魅上照小心翼翼地捧起他的手掌，呼吸再度急促：“神，您同意我……”

    “不是同意，是愿意。”夜神月微笑着看着他，“我愿意和你做亲密的事，因为……你是我最重视的人啊。”

    魅上照心口一热，低头吻着夜神月的手腕，轻声念着：“神……”

    夜神月扔掉眼镜，转而抓住他的领带，手腕稍一用力，便牵着他扑在了自己身上。魅上照一只手撑在夜神月身侧，一只手轻抚着他的颈项，痴痴地看了他许久，终于再度吻了下去。

    唇舌交缠，魅上照的长发垂在夜神月脸上，被两人的呼吸轻轻拂动。他闭着眼吻得很投入，又十分小心，生怕力道太大弄疼了夜神月。夜神月一面回应着他的吻，一面半睁着眼观察他的神情，眸中笑意似有些许森冷。

    魅上照的手指慢慢下滑，解开了夜神月的领带，又将衬衫最上的两颗扣子解开，埋头吻在了他颈间。夜神月感受着颈上传来酥酥麻麻的痒意，心中一股无名的冲动也被勾了起来，不自觉抓住了他的头发，又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轻声说：“不要在这里，魅上……会被看见的。”

    “是，神……”他原本吻得很用力，听见夜神月的命令，只好依依不舍地松开唇齿，舌尖留恋地抚了抚他的脖颈，随后往下，再往下，一直探索到他的锁骨，终于肆无忌惮地深深吮吸起来。

    衬衫扣子又被手指解开两颗，再要往下，却被外面的西装挡住了。魅上照一手托起夜神月的腰，一手解开他的西装扣，将西装从他身上褪下，又埋头向下吻着他的腰腹，手指在前开路。

    夜神月身材极好，瘦俏的身上无一分赘rou。魅上照的脸贴在他小腹上，粗重的喘息扫得他皮肤有些痒，而他心里的痒也似被这细细长长的吻勾了起来，呼吸不由得加重了些许。

    或许是酒店房间的空调太热了，这一番动作并没有发泄掉魅上照无处安放的燥热，反而让这yuhuo越来越盛。他的身体开始冒出细细的热汗，口中的喘息也越来越重，脸上氤氲了一片潮红。

    魅上照用手臂撑起身体，低头俯视着他的神，眼神迷离。对方也正微微喘着气，半眯着眼看着自己，神色暧昧温柔，唇边扬着一个意义不明的微笑。

    “魅上。”夜神月轻声唤着他的名字，带着微笑和喘息。

    仿佛有一根弦在魅上照脑中裂开，让他整个身心訇然作响。

    “神……”他喃喃地回应着神的呼唤，低头吻了吻夜神月，反手扯下了自己的风衣，然后是领带、衬衫，露出那具因长年健身而显得十分健硕的身躯。

    两人炽热的身体紧贴在一起，魅上照的手掌依次抚摸过夜神月的脸、颈、肩、胸、腹，最终停留在了他的皮带上。

    松动皮带扣，解开西裤拉链，褪下贴身亵裤，夜神月那被撩拨得早已挺立的物什便出现在魅上照眼前。

    魅上照舔了舔嘴唇，又试探性地舔了舔那物什，见夜神月并没有阻止，终于小心而大胆地含住了它，轻轻吮着这私密之物。

    感受着魅上照的舌头在自己顶部摩挲，夜神月下意识地夹紧了双腿，似想蹭去这微微的痒意。而这微小的动作使得魅上照更为兴奋，唇舌的力道也增大了些许，一阵阵酥麻的感觉随着神经从身下直抵脑后，令夜神月不自觉地轻叫出声，口鼻中的喘息比先前更为炽热。

    ——不行……太失态了。

    夜神月一边感受着源源不绝的快意，一边又被羞耻感牵制着不愿尽情享受。他轻喘着说：“魅上……”

    魅上照没有回答，只埋头吮着他的物什。

    夜神月眉头微皱，一只手微微撑起上半身，一只手抓住魅上照的头发迫使他抬头：“够了，魅上。”

    魅上照毫无准备地被他扯起头发，唇上还淌着晶润的丝液，嘴唇微张，似有些疑惑。

    他的神情竟比夜神月更为狂乱和迷离，半睁的双眸泛着水光，似想掩盖其中的狂热与亢奋；脸颊像喝醉了酒般呈现出一片酡红，又在其中夹杂了早樱的粉调；他的呼吸也重而乱，胸膛不住地起伏着，似乎吐出的不是气，而是喷薄的yuhuo；他的下身贴着夜神月的大腿内侧，可以很明显地感觉出已经硬如磐石，此刻却因没有得到神的旨意而不敢妄动。

    夜神月眯眼看着他的脸，手指松开了他的头发，慢慢划过他的后颈，最后轻轻挑起他的下颌，拇指按在他的唇上，带着玩味的笑意审视着他。

    “神……”他带着祈求的眼光看着夜神月，轻声说，“请允许我……”

    “我宽恕。”他轻声回答。

    魅上照心神一颤，仅剩的理智终于被汹涌而来的情欲淹没。他长长地呵了一声，低头去咬夜神月的手指，一手托起他的腰身，一手褪去他的西裤和亵裤，接着脱下自己的裤和袜，与其他衣服一起扔在床角。

    他把头埋在夜神月胸口，轻咬着他的一点嫣红，而后慢慢撑开他的后庭，轻柔地进入他的身体。

    起初自然是有些紧涩的，他轻柔地摩挲，小心地挺进，动作十分克制，像是害怕弄伤了他的神。夜神月也尽可能放松地迎接着他，除了最初被撑开时微微的胀痛外，更深处那层舒爽的痒意渐渐占据上风，而后又变成了隐约的渴望，将那痒意放大为了更直白的快感，不断刺激着神经。

    魅上照开始移送腰身，随着压抑的情欲慢慢纾解，那过分的谨慎也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肆意的温柔，以及隐藏在其中的深深的占有欲。

    “神，神啊……”魅上照一边抽动身体，一边痴痴地叫着夜神月，口内喘息不止，似被无上的幸福包裹着。

    夜神月躺在他身下，感受着一浪又一浪的拍撞，以及那浪潮带来的阵阵快感，也不由自主地轻叫出声：“魅上……”

    像是一粒种子被春雨浸润后发了芽，根系迅速扎进那名为四肢百骸的土壤中，将不可名状的愉悦传递到了身体的每一处。夜神月一手抓着床单，一手与魅上照十指相扣，头部因汹涌的快意而不自觉地后仰，似想往上探索什么、吻住什么。

    身下越来越激烈，夜神月微微张口，被惊涛冲撞得不住轻声呻吟。他再一次觉得自己有些失态，于是发狠地挠了挠魅上照的后背，侧头咬住他的耳朵，终于堪堪抚慰了寂寞的双唇。

    “神……”魅上照撑起身体，含情脉脉地看着夜神月，低头深深吻了下去。

    他的吻带着与先时略显不同的淡淡腥味，夜神月却不觉得讨厌。他一边索取着魅上照的吻，一边挺迎腰身配合他的动作，似在催促他再快一点。魅上照心领神会，腰上动作更为激烈，又担心唇齿碰伤了夜神月，只好恋恋不舍地结束了这个吻，转而吻上了他的脖颈。

    他还记得夜神月一开始不让他吻这里，于是只轻轻地舔舐，并不敢像吻他的胸膛和腰身一般深吮；然后一路往下，轻轻含住他另一点嫣红，舌尖不住撩拨，配合着下身的动作，一面倾泻yuhuo，一面为神奉上最温柔的爱慕。

    夜神月的白衬衫还未褪去，只松松地罩在肩臂上，被细汗浸润得微微潮湿，贴在皮肤上却觉得有些热。他整个身心都放松下来，手指插进魅上照的头发，嘴唇微张，眼睛迷离地望着头顶的灯光，肆意享受着一浪浪遍布全身的快意。

    电视中高田清美的声音仍在继续，却像是远在天外，唯一可以听到的只有两人彼此的喘息。

    正当渐入佳境之时，几个关键词却忽然落入了夜神月耳中。

    “……嫌犯山口俊一郎……抢劫并杀害了……受害人数已达3人……”

    夜神月一瞬间收起了所有情态，冷声说：“魅上。”

    魅上照在同一时间也停下了动作：“是。”

    他从夜神月体内抽身而出，起身走到桌椅前，打开公文包，拿出了一个黑色的笔记本。

    夜神月也已经半坐起身，魅上照回来跪在他腿间，低头将笔记本和笔双手奉上，又弓身匍匐在他身前。夜神月将笔记本搁在他肩上，见他似乎想抬头看自己，便说：“别让我看见你的脸，魅上。”

    “是，神。”他虔诚地低下头，眼神竟比缠绵时还要狂热几分。

    夜神月看着电视中关于嫌犯的报道，双眼泛着诡异的红光——属于死神，不，属于基拉的红光。他脑中浮现出嫌犯的脸，提笔写下了与之对应的名字：山口俊一郎。

    与此同时，魅上照的死神之眼也迸射出血红的光芒，口中低声念道：“删除。”

    40秒，再过40秒，山口俊一郎就会死于心脏麻痹。

    夜神月脸上浮起一个凶狠的微笑，手腕勾着魅上照的脖颈，一面与他耳鬓厮磨，一面数着时间，粗重的喘息伴着手表的指针声传入耳内。

    嘀嗒，嘀嗒……

    40秒后，高田清美的耳机闪烁了两下，似乎接到了临时通知。她听了听，继续对着镜头说：“就在刚才，嫌犯山口俊一郎于看守所内死亡，基拉又一次制裁了邪恶。接下来继续播报……”

    夜神月知道接下来的内容全都是近期的罪犯，且会占据下个节目的一半时间，于是说：“魅上。”

    “是，神。”魅上照心领神会，将笔记本放在床尾，又抱着夜神月换了个方向，使他能够一边看电视一边在笔记本上写下名字，继而跪在他身后，褪去仍挂在他臂上的衬衫，双手攀住他的腰身，再度挺入。

    情潮再度袭来，夜神月一边感受着汹涌的浪花，一边紧紧盯着电视，将罪犯们的名字一一写在笔记本上。每当他写下一个名字，身后的魅上照就会狂热地念道：“删除……”

    身体和精神的双重享受让他们获得了比先前更为美妙的、无与伦比的快感。他们缠绵着，喘息着，呻吟着，一次次拍撞伴随着一次次制裁，一步步地靠近着他们期冀的新世界。

    “删除，删除，删除……删除。”

    这样的快感不知持续了多久，久到新闻终于播报结束，两人还没有从汹涌的欲望中释放出来。魅上照抓起遥控器关掉电视，一边在夜神月身后动作，一边喘道：“神，我的神……和我一起……”

    夜神月张着嘴呻吟出声，却迟迟找不到抵达云端的那一点，只低喘道：“还不够，还不够……”

    他反手抓住魅上照的头发，回头命令道：“给我。”

    “……神？”魅上照一时没有明白过来。

    “告诉我……L的……名字。”夜神月凶狠地瞪着他，狰狞的神情竟因脸上的红潮显出几分温柔。

    “是。”他此刻已将全身心都给了夜神月，再没有其他顾虑，于是借着拍撞的动作贴近他耳边，低声道，“L……”

    再一次拍撞：“L……”

    又一次拍撞：“a……”

    他一个字母一个字母地念着，夜神月一个字母一个字母地写着，脑海中浮现出那个有着苍白面容和深深黑眼圈的青年，同时感受着身下传来的无边汹涌的浪潮，身心的愉悦几乎快要达到顶峰。

    “t。”

    最后一个字母落下，笔记本上终于出现了那个人的全名：L.Lawliet。夜神月迅速看了看手表，21点48分整。

    在他写完名字的同时，魅上照念出了最后一声癫狂的低语：“删除。”

    魅上照已经到了最后关头，正用着比先前更为猛烈的力道索要着夜神月的身体。夜神月被他的动作搅得狂喘不止，却竭力逼迫着自己不要触及云端，嘴角因忍耐快意而不断抽搐。

    ——不，不行，还不能……我要忍住。

    35秒。

    【L蹲在椅子上盯着桌面的电脑屏幕，似乎在分析数据。他咬了咬大拇指，伸手去拿桌上的甜点，耳朵却听见了一道脚步声，于是眼睛转向左边进门处：“月君？”

    夜神月站在门口，神态柔和：“龙崎，我要出去一趟。”

    “有什么事要做吗？”

    “约会。”

    “说得也是，好不容易才重获自由呢。是和海砂小姐吗？”

    “谁知道呢。”

    L脸上露出会意的笑容：“月君这样做，海砂小姐可是会伤心的哦。”

    夜神月微笑着说：“只要龙崎不说，海砂就不会伤心。”

    “这样啊。”L看了他一会儿，又问，“那么，是和谁约会呢？”

    “龙崎没必要知道我的私人活动吧？还是说，你想恢复之前对我的监视？”

    L目光回到身前的电脑屏幕上：“不。月君已经洗清嫌疑，我没有理由再监视你了。”

    “那我先走了，龙崎。”】

    猛烈的冲击让他全身颤抖，不仅是身下，胸口的两点也被情欲包裹，渴求着得到纾解。他抓起魅上照的手放在自己胸前，肆意享受着他指尖的摩挲，口里轻唤出声。

    25秒。

    【“等等。”L叫住了夜神月。

    他回过头问：“还有什么事吗，龙崎？”

    “你的手表，”L盯着他右腕的手表，说，“是不是和之前不一样了？”

    夜神月抬手看了看手表，微笑着说：“你看出来了啊，龙崎。这个手表前几天摔坏了，我拿去店里修理了一下，虽然还能用，但和之前确实有一点差别。”

    “好像厚了点。”

    “是的呢。”

    L的眼睛还在盯着手表，夜神月把右手举到身前，问：“龙崎想要看看吗？”

    L看了看手表，又看了看他的脸，说：“不了。”

    “那么，再见，龙崎。”

    “再见，月君。”】

    体内那处仿佛被一道冷光包裹，与身体的燥热截然相反，又带着绵绵不绝的痒意传递到身体的每一处，而后通过密密的神经将那绝妙的快感汇集在了脑海。他被冲撞得浑身无力，只能低头抵在笔记本上大口喘息。

    15秒。

    【“月君。”L再次叫住了他。

    “这次又是什么事，龙崎？”

    L沉默了一会儿，低沉地说：“有些寂寞呢，我们就要分开了。”

    夜神月微微惊讶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没什么。去吧，月君。”】

    凉意又转为了燥热，仿佛下一刻就会燃起熊熊大火。他半眯着被情欲遮掩的眼眸，双腿夹紧，希望以此延后那热浪的到来。

    10秒。

    【L蹲在椅子上，手持勺子，眼睛看着面前的咖啡，却没有要喝的意思。

    那块手表……果然有问题吧？他想。】

    十指都在打颤，竟然有种想要剥开皮肤、撕裂那一处的冲动。他鼻中哼出轻微的呻吟，转头想要吻着什么，魅上照适时将唇递了过来，他却在他唇上狠狠地咬了一口，唇齿交碰处，两声低低的呻唤流泻而出。

    5秒。

    【L拿起手机，拨出了一个号码。】

    仿佛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他在这一瞬间竟似失去了所有知觉，只静静等待着最高浪潮的袭来。他扔开魅上照的唇，低头直勾勾地看着笔记本上的名字，口中发出两声沉沉的讥笑，而后又被那浪潮逼得无法出声，宛若窒息。

    3秒。

    【电话接通。L对着手机说：“渡，帮我查一件事。”

    “什么事，龙崎？”

    “这几天——”】

    只差一点。他微微张口，不再压抑那滔天的快意。yuhuo与浪潮交融在一起，变为了一片熊熊燃烧的汪洋，而他在热浪中随波逐流，尽情享受着那无法控制的猛烈情欲。最后一道巨浪拍来，他乘着浪涌上高空，与云层只隔一触。

    0秒。

    【L猛地止住了话语，双眼圆睁，勺子从手中落下。

    心脏麻痹。

    他从椅子上缓缓倒下，呆呆地盯着天花板。

    眼前突然浮现出夜神月的脸，他一贯温文谦和，此刻却凶相毕露，狰狞地笑看着自己。

    夜神月，你果然……

    L瞬间明白了一切，可他再也无法亲手将基拉——将夜神月送上断头台了。

    “龙崎，你怎么了，龙崎？”电话那头，渡焦急地喊着。

    L慢慢闭上双眼，永远沉入了那最深的黑暗。】

    夜神月终于支持不住，被那道猛浪送上了最高的云端。那是比之前还要快意无数倍的舒爽，仿佛探入肢体的根系一瞬间迸散开来，化作耀眼的光芒将身体的每一寸都密密填满；又似一股温热的泉水自身下向四肢迅速扩散，热流漾起的涟漪一圈圈冲击着身体各处，连指尖也被涤荡得快要融化。

    ——碍事的家伙终于消失了，我将成为新世界的神。

    夜神月在无边的快意中扬起头颅，嘴角扯出一个狰狞的恶笑，笑声出口时却化作了一声长长的吟叹。魅上照也猛地停下动作，身体一阵颤抖，将欲望尽情倾洒在夜神月体内，深情地唤道：“神……”

    情潮退去，夜神月靠在魅上照怀中，头颅和手臂无力地垂下，胸膛不住起伏，神色是近乎无欲无求的平静。魅上照仍然跪在他身后，身体后仰，双臂下垂，被汗水打湿的长发凌乱地披在颈后，肩膀因猛烈的喘息而颤动不已。

    手机铃声响起。

    夜神月调整好呼吸，接通电话：“松田，是我，怎么了？”

    “不好了，月！龙崎，龙崎他……”电话那头的松田桃太带着哭腔说道。

    “什么？我马上就回去！”夜神月的语气充满惊惧。

    挂断电话，他的神色立刻变为了平静，又轻轻扬起嘴角，转头对魅上照温柔地笑了笑：“魅上，你做得很好。”

    “神……”魅上照用吻来回应了这个夸奖。

    ?

    夜神月从房间出来时，琉克还在走廊望风，看见他便嘿嘿笑道：“月，事情办完了吗？”

    “办完了，琉克。”夜神月目不斜视地走着，说话时嘴唇也几乎看不见动作。他可不想被人看见和空气说话。

    “这就走了吗？”

    “是啊，总部有大事发生呢。”

    “这么说果然是……”

    “你没有猜错，琉克。”

    琉克又“嘿嘿”地笑了两声，问：“照呢？你会考虑杀了照吗？”

    “这个嘛……”他沉默了一会儿，微笑道，“谁知道呢。”

    琉克又笑了：“人类果然很有意思。”

    夜神月边走边说：“不要再跟着我了，你那本笔记现在的主人是魅上吧？”

    “可是照不给我苹果吃啊。”

    “没办法，下次也给你带好了。”

    琉克高兴地在空中翻了好几转，嘿笑着说：“说定了，月，不要忘了哦。”

    “不会忘的。”

    琉克欢欣地回去了房间，夜神月独自走出酒店，左手在右腕的手表上按了几下，取出一个微型摄影机，路过垃圾桶时随手扔了进去。

    他双手揣兜走在路边，嘴角仍在微微抽搐。

    ——L已死，其他人不足为惧。

    ——至于魅上，果然还是要杀的，只不过……是在新世界来临之后了。

    他这样想着，忽然抬手碰了碰被魅上照吻过的锁骨，不自觉轻轻笑了一笑。

    ——希望那一天不会太快到来呢。

    深夜寂静，孤月高照，他在夜月中独自漫步，走向那即将奉自己为神的新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