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宅书屋 - 同人小说 - [剑三谢李]比白开水还无聊的一些爱情故事在线阅读 - 四季春(Ab,双ntr,未成年出没警告)

四季春(Ab,双ntr,未成年出没警告)

    “师兄,客人都送走了吗?”李忘生原本抱着平板电脑在床侧端端正正坐了小半日,他那个年代所谓的智能手机在如今功能花里胡哨的电子快消品面前完全相形见绌,故而深感新奇。自从谢云流大刀阔斧地为他把感兴趣的玩意儿挨个买回来,这几天李忘生在学着跟棋风相近的棋手打谱,正是兴趣最浓的阶段,有时候甚至可以称得上是痴迷,若非他忽然听到卧室门上传来锁被拧开的动静,恐怕还能继续在此扮演一个松柏般的角色。

    李忘生起身之前还不忘把方才在吃的一小包零食用封口夹夹好了,快走几步迎上去时反而没顾得上穿好拖鞋。所幸室内的地毯一直从门口铺到了走廊尽头,但这并不妨碍谢云流盯着玉白的脚踝多看了几秒钟。

    “差不多了,还剩几个自己人有点别的事情要聊,再待一会儿就走。吵到你了?”谢云流的心情愉快起来,“饿不饿?我叫厨房煮碗馄饨过来给你垫一下?”

    地板上歪歪扭扭地斜躺着个红酒瓶,旁边还有一听打开了的雪碧,床头柜上站着只高脚杯,里面剩了一小口浅金色液体。谢云流有些讶然,不动声色四下瞄了两眼,熟悉的牌子,是德国酒庄直供过来的香槟,口感甜美柔滑,度数却不低,玻璃杯里的液体颜色看着倒不太对,当即明白恐怕是被什么人兑了些其他饮料进去。

    李忘生接收到他探究的眼神,脸红得飞快。他现如今尚不算能熟练掩盖某些情绪,故而难免露怯:“我、我就是搜到说红酒兑雪碧比较容易入口。师兄,你新开的那支酒只喝了一口就没动了,不是很浪费吗?”

    “哦,”谢云流故意拖长音,意有所指,“李忘生,你还挺有理的。”

    前一晚两人闹腾到天光大亮才算作罢,未成年人一朝歇息下来就摄入过量的酒精,这显然不是什么值得提倡的行为。放在平时,谢云流根本不会管这么宽,更不会在乎是否有那个必要时刻保持清醒克制。李忘生似有所感,立在一旁愣愣地看他就着剩下的那半瓶给自己斟酒,有点不抵诱惑般朝着谢云流的方向将自己的酒杯又推过去些。杯中还留有几颗尚未完全融化的冰块,泠泠碰在一起撞出清脆的响,李忘生没开口,那双漂亮的眼睛却兀自直愣愣盯着人看,饱含情意地。

    表达意图的方式其实有许多,现下他选择的当然是最昭然若揭的那一种。李忘生甚至都没挪动步子,还是状似不经意地站在距离谢云流一步之遥的位置,仅仅就这样定定地看着他,而已,却不知道怎么仍然被谢云流解读出了一种和眼下窗外不停歇的雨雪相差无几的恳求与渴望。那种一模一样的湿漉漉,简直让人甫一见便明了,生出一丁点拒绝的念头都是莫大的残忍。

    “只可以再喝一点点。”谢云流别无他法,只得主动示好,走过来往他剩的那小半杯雪碧兑红酒里又添进去些自己带过来的香槟。两种酒都是甜水一样似乎浅显易懂的口感,然而暗藏玄机,混在一起却更容易令人醉,或者应该说是令人更容易醉得厉害。

    一时间仿佛房间里所有的声音都被柔和的光线吞噬,只留下了时间的缓慢流逝。谢云流抬起眼睛逡巡了李忘生充满了茫然表情的面孔,又近距离观察了几秒他眼底的情绪,像是在评估对方此刻最新的清醒程度。对面的人脸上有些发红,唇色更红,眼睛差不多是鲜亮的湿润,脸颊上还挂着零星几点刚沐浴完不久残留下来的水珠,光影流转,那些小小的水珠在灯光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宛如镶嵌在肌肤上的珍珠。此刻他自然而然地缓缓朝谢云流靠了过来,如同正在被某种无形的情感引力吸引,身上却无知无觉往外挥发着些刚从浴室里带出来不久的那种诱惑湿润的甜蜜。

    原来十几岁时李忘生是这副模样的吗?谢云流心中感叹。这种细节他本以为自己早就遗忘了的。不过,实际上他还刻骨铭心地记得,第一次发现原来师弟也喜欢自己这一事实的当晚,他也曾把自己卷进被子里很是辗转窃喜了一阵。

    李忘生手指最终轻飘飘地点在他脸颊上,几乎没有片刻停顿,开始柔且慢地上下其手起来,举止可谓十分张狂失态。大约延迟到来的醉意总算蓬勃地涌上来,他此刻仿佛整个人彻底被浸泡在酒精编就的迷雾之中,意识快活地在现实与梦境的边缘游荡,连带着视线都被牵绊得颇有几分模糊,因此只能通过触碰间的某种颤动勉强去勾勒出对方的轮廓。

    谢云流实在看不过眼,又或许是嫌弃对方此举一团孩气,索性把神色迷蒙的小朋友往怀里一捞,下一秒李忘生便笨拙而委婉地吻上来。他的身体早被酒精点燃了,热度惊人,偏偏谢云流适才在正门外逗留许久送客归来,沾染上的一身寒气尚未彻底驱褪干净,二人的唇瓣触碰的瞬间便连周围的空气也一并融化了。

    四周的寂静如有实质的一般,将那种暧昧隐秘的水流声牢牢锁在口腔中回响,叫人几乎溺毙在这种暗潮涌动的温柔之中。从谢云流这个角度轻易便可看到李忘生裸露在外的后颈侧,那里的皮肤经由他的一双手被迫染上了暗红的痕,颜色在时间的推移下变得更加深邃,如同凋零在冷风摧残中的一瓣瓣深色玫瑰。李忘生身上的衣服被谢云流随手扯得更开了些,后背流畅的线条因此完全裸露出来,徘徊在青春期尾声的身形虽然纤细,皮rou里藏不住的那种充满柔韧感的力量摸在谢云流手中却显得异常鲜活动人,当真是胶原满满,青春无敌。

    李忘生还在被酒精绑架着感官,无意识中把自己的一张脸完全埋在谢云流的肩侧蹭了蹭。如此紧密,如此亲昵,仿佛两人从这一刻起将和谐地融合为你中有我的整体。

    李忘生的呼吸温热而均匀,唤他的时候声音里带着一种含糊的柔和:“师兄。”

    谢云流总觉得自己的意识不真实到简直如同漂浮在半空中,而且在这种时刻他突然莫名其妙想大笑。

    李忘生猛然间想起什么要紧事,神色紧张地将手放在他的胸口上轻轻推搡了一下:“师兄,还有客人在。”

    谢云流此刻正专心在数他的眼睫毛,故而回应时多少有些心不在焉:“管他们做什么?看不到我他们自己就会走的。”

    然而李忘生只迟疑了一瞬,推拒的态度依然很坚决。谢云流不得已地停下来,正了正神色:“你不如等会叫得大声一点,别人听到动静,知道我们在办事,自然就不会没眼色地乱闯进来。”

    道理似乎的确是这么个道理,但又好像荒诞得经不起半点推敲。李忘生睁大眼睛,还未来得及细想其中的漏洞究竟在哪里,就被谢云流按在怀里细致地揉了一回。李忘生脸色越发红,一路红到耳根,一边为难地低下头,一边轻声说别这样。他这一低头,其实就是把头靠在了谢云流肩上。谢云流最后不怀好意地捏了一把他的臀rou,李忘生紧张的情绪立刻加重了,但很快就被彻头彻尾揉得消散了。

    窗外的风雪始终未歇,这栋建筑并不是谢云流名义上的那个家,在阴沉沉的光线衬托下有种冰冷严峻的肃穆,更远处的云则几乎像是凝固的冰。雪还在继续下,轻柔、晶莹的一小点缓缓落在玻璃上,路灯光线受到反射,泛出黯淡幽微的光。

    世界因此变成一个沉静的、安宁的、永不停止的沙漏,而夜晚还需再等待一会儿才会降临。

    等谢云流大发慈悲终于舍得放过他,李忘生继续窝在床上,安静地听了一会水流的动静从房间另一头淅淅沥沥传过来。尽管身体依旧感觉很沉重,不过头脑里那点挥之不去的倦意总算是彻底退潮了。白天的时候谢云流见他恹恹的,哄他乖乖吃进去两颗复合维生素还是卵磷脂之类的软胶囊,外包装上都是些李忘生看不明白的日文假名。也不知道是那些补剂真起了效用,还是单纯由于心理作用,总之眼下李忘生确实感觉自己稍微恢复了点精力,索性站起身,赤足踩在地毯上翻了翻自己挂在衣架上的双肩包,从里面找出来一册硬壳封面的活页本连带几份卷子,借着壁灯那点微弱的光开始对照着整理错题。

    他这边看得入神,连脚步声由远及近地朝他靠过来了也全没听到。谢云流着急回来见他,因此没空洗头,不过发尾总归无可避免地沾了些水,显得有些润润的潮。此刻他站在那盏并不怎么顶用的壁灯旁,光线投射中发丝间被笼上盈盈一层的幽光。

    谢云流侧过身子,揽着人就往自己的怀里送,这种好像冬天烘干一桶衣物刚抱出来时的那股子温暖柔软正中他的心坎上,实在既舒服又熨帖。李忘生在这个年岁还没彻底长开,身量暂时还模糊地介于未成年人与成年人之间,平日里谢云流倒不觉得有什么,在这种时刻对方整个人却跟被严丝合缝镶嵌进了他的怀抱似的,李忘生头发已经留得有些日子,刚可以扎起来的长度,这会儿用一根细细的橡皮筋勉强绑起来,到底有些过于短的碎发抓不住,毛茸茸地漏出来一小撮,随着动作偶尔会从谢云流脸上轻轻蹭过,弄得他心里也有些痒痒的。

    谢云流从他手里拿过那本笔记,随口问:“这么努力?”

    没等李忘生说话,谢云流拈了几下纸页,出乎意料居然是挺括簇新的手感,他按捺不住往后又翻过去几张纸,不由得大乐:“在我这还要装模作样地用功是不是?李忘生,你学坏了,该罚。”

    “什么呀,”李忘生有些难以接受,稍微解释了几句,“是之前那本不知道落在哪里了,只好重买了本新的。下个月头就要竞赛了,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随后又唉地叹了一大口气。

    依赖着他拥抱着他但又满腹心事的李忘生如今真是难得一见。谢云流先说是么,努力把那句“哪次竞赛你也没赢过我吧”咽回去,转而问道:“什么时候期末考试?”

    李忘生答复说估计还得有一阵。其实他从那个明显的停顿里约摸猜到一点揶揄的味道,不过他是早就打定主意要全力以赴的。说到底过程和结果原本就是两件事。

    单纯如李忘生自然是没能正确领会,他的好师兄心里欲壑难填,眼下所惦记的当然不会是什么劳什子考试,而是考试结束以后漫长的假期。

    这种光线下面还看什么笔记,简直是折磨视力,荼毒青春,浪费辰光。眼看李忘生的目光还依依不舍地黏在那些数字上,谢云流很不以为然,根本没打算让他再看,随意地将之放在了床头柜上不着痕迹地推远了,然后整个人才在床上平躺了下去。

    李忘生殊为自觉地滚进谢云流怀里,窗户当然是不可能没关严实的,所以大概只能是心理作用在暗中作祟,他总感觉有太多寒气透过窗户被灌了进来,以至于被窝之外的空间仿佛四处皆是呼啸而至的冷风,天大地大,全世界最安全的地方唯有师兄的怀抱中央。

    刚沐浴完的那种热与潮此时依然顽固地挂在谢云流身上,李忘生伏在他胸口不经意闻到一点点丝丝缕缕若有若无的香气。他和谢云流都没有使用香水的习惯,一时摸不清香味的来源,李忘生又往对方脖颈处凑得近了些,皱着鼻子神色认真地又仔细闻了闻,淡淡的白茯苓味儿混着一股似是而非的清甜,有些不太确定地猜了一回:“师兄,你换新的沐浴露了?”

    之前他俩用的那罐沐浴露是杏仁味的,其实两种味道都接近于无香,单从沐浴露液体本身的气味来说,其实并不能十分明显地区别开。不过李忘生越是仔细分辨,越能肯定前后的差别果然是很明确清晰的。大概是对彼此熟悉到某种程度后,哪怕只是一丁点极其细微的变化都会让人立刻察觉出来。

    嗯?谢云流愣了一下,也学着他的样子嗅了嗅自己的领口,解释道:“刚才没看到平时常用的那瓶,所以去柜子里拆了瓶新的。有什么变化吗?我闻不出来。”

    变化自然是有的,但很微妙,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李忘生想了想,终究只能是模棱两可地答道:“都挺好闻的。”

    还真是小孩儿,会在意这些无所谓的东西,谢云流笑起来,十分大方地敞开怀抱:“那你多闻闻。”

    李忘生凑过来,小狗一样耸了耸鼻尖,旋即靠过来用双手环过他的肩膀,头发也蹭过他的脖颈,谢云流从容地低下头,嘴唇就顺利碰上对方的嘴唇。

    亲了不知道多久,让李忘生第一次感受到“吻”这个字的具像化。亲吻竟然可以是这样温柔不含情欲的,微暗的灯光在眼前止不住地晃,阖上眼也能清晰度感知到光源的游移。谢云流明明正在朝他靠过来,李忘生眼里他的五官却越来越模糊。嘴唇的热度很烫,呼吸的热度更烫,舌尖被师兄叼过去一些吮得发麻,脸颊rou体都在随之飞速升温。有那么好几个瞬间,李忘生都快能听到自己血液奔腾不息的声音,心脏,血脉,喘息,仿佛统统都被串连在一起,真恨不得就此融在对方身上生长。

    李忘生被亲得晕头转向,谢云流趁机稍微往后撤开些距离,凝视面前这张尚且还稚嫩的脸,刘海被拨开,露出白皙而光洁的皮肤,李忘生的瞳孔还有些散焦,并且湿润得厉害。额间的一点像夜色中被风吹散的樱花,带着点冷的鲜艳,人却是毫无防备那么一个人,好像在谢云流面前,他的那些悸动和情潮从来没有藏得住过。他喜欢他的时候就是他的心在诚实地喜欢他这个人,再没别的东西了。

    还是小时候的李忘生比较可爱。谢云流满意地又下了一回定论,高高兴兴探出半个身子去关了床头灯,重新缩回被子里去。有他在的时候李忘生一向不喜欢开暖气,毕竟太干燥的空气对脆弱的鼻腔黏膜而言总归是一种折磨,这个习惯也因此一直被谢云流保留下来。刚才上半身在冷空气中也就裸露了不过十几秒的功夫,但也足够令皮肤表层变得凉透,棉织品依附上来谢云流忍不住喟叹一回,那瞬间的温暖简直给人感觉像是重回人间一样。

    李忘生把他这副模样全看在眼里,抿着唇笑了起来:“师兄,原来你也怕冷呀。”

    “我又不是机器人,”谢云流一时没跟上他的逻辑,“当然会冷。”

    “师兄,你忘啦?十几岁的时候你最爱耍酷,天气最冷的时候也只肯穿卫衣,顶多外面再套一件很薄的冲锋衣。有时候我说你几句,你还要嫌我话多,”李忘生小声嘀咕,讲起这些旧事的样子却仿佛它们都是上辈子发生过的事似的,“原来都是装的呀?”

    谢云流完全想不起自己十几岁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了,大约那个年纪的小年轻都差不多,像某种生命力旺盛但横冲直撞的小兽。但被人揭短始终是一件令人尴尬的事情,他摸摸鼻子,把人往怀里搂紧了些:“行了,睡觉。”

    李忘生于是听话地没再继续说什么,只是紧紧挨着对方,甚至是把头靠在谢云流的前胸上。

    两人就这么依偎着,但又都没法入睡。

    过了一会儿,李忘生先投降了,迟疑地唤了一声:“师兄。”

    谢云流还是闭着眼:“怎么?”

    “不知道为什么,有点睡不着。”

    “睡不着?”谢云流故作不懂,“那我数羊给你听?”

    随后他当真从“一只羊”开始数了起来。整间卧室满是谢云流数羊的声音。

    李忘生没有去纠正他诸如sheep和sleep、水饺和睡觉之间正确的匹配关系,只是安静地靠在谢云流怀里听他一直数到第三百多只羊,再开口的时候李忘生的声音几乎要低进黑夜里:“师兄……不做吗?”

    这下谢云流是真笑出声了,他对这个师弟的坦诚很满意,把人捉过来奖励似的亲了两口。当真好玩得很,生闷气也像撒娇一样,一些谢云流小时候觉得稀松平常的时刻,如今看来才知道这一切原来多么难得。李忘生大约察觉这笑声不怀好意,往他腰上轻轻推了一把,又有些犹豫地开口:“师兄明知道我都做好准备了。”

    “什么准备?”谢云流故意逗他,“心理准备?”

    李忘生难以回应,做这种事他本就不太好意思,何况即便他再迟钝,这时候也终于意识到师兄和师兄本质上是很有一些不同的。李忘生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脸上是不正常的绯红,头发刚才已经在枕头上蹭得很乱,就算是有火气也是隐忍而克制的。

    逗得太过火了就不好了,谢云流如今已经能熟练掌握其中分寸,此刻就是那些临界点。他把人重新搂过来,捋了捋他的刘海,把几根有点翘起来的头发压下去:“今天晚上只能做一次,不然你真的要不舒服了。”

    于是两个人又开始接吻。谢云流发现这种真枪实战前的过渡环节永远最能让李忘生放松,或者不如说对方好像很喜欢这种肢体连同灵魂一起纠缠不清的时刻。他们购置床具的时候一向喜欢往大里挑,其中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便是让两个人睡在一起时也能保留充分的自由,现在它却变成一张真正的温床,被褥被卷起推到一旁,床垫沉沉地陷下去,柔软而温暖,为滋养出的无数个美梦慷慨提供养分。它是冷风冷雨中不会倾覆的船,载着他们永远不会偏离航向。

    一被他搂着亲,腰就失去自控般的软得不行,李忘生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体温反倒升上来些,在这晦暗不明的深夜里,像一块被烘暖乎起来的白玉无辜横陈在那里。他没有带睡衣过来,谁家好学生上学前会把睡衣装进书包里?于是只好将就穿着谢云流日常穿用的一件短袖衬衣,快拖到膝盖的长度,此刻被人无比顺畅地完全推上去堆在锁骨附近,白皙光洁的腰腹完全被露出来。再往下的那一双腿,看着还挺饱满,握在手里却是那种很空虚的手感,轻得太不真实,不知道是因为骨架子天生纤细还是因为尚未完全发育好。也就是在这种时候,谢云流才会重新深刻认识一回自己在和未成年zuoai这种不可言说的事实,自我谴责的情绪转瞬即逝,埋在心底的那股子诡秘的情潮却来得又凶又猛。

    他难免地又想到他们的第一次,真就是稀里糊涂地就在车上抱着做了,至少在双方的视角都是这样。那天晚上他原本都已经开过去两个红绿灯,又忍不住折返回来,停在马路对面按下大半车窗默不作声听了一会,沉湎于坏情绪的一颗心完全被那道被人围住的身影牵绊住了,根本无法装作没看到。正所谓看热闹不嫌事大,李忘生那么聪明的一个人,压轴的大题咬着笔琢磨个几分钟他就能行云流水地写出正确答案,当那些挑衅的混混试图伸手去抚摸李忘生的脸,谢云流看着他皱了皱眉机敏地往后一闪躲开了,差点没忍住当场给他鼓掌喝彩。

    等他出面亮出一把手枪将一干闲杂人等都轰走,板着面孔严肃地问李忘生这么晚了还在路边游荡究竟是在等谁,找谁,想谁。夜风微凉,唯有他捏着李忘生手腕的手掌是guntang而温度逼人的,这些问题李忘生一概不应,只是眼神中有点迷茫,最后才不太确定地唤了他一声。

    他还是只肯唤他:“师兄。”

    在狭小的车内空间里抚摸着李忘生依然明亮而光滑的肌肤,终究叫人难以心如止水。谢云流从李忘生的书包侧边口袋里摸出一支红色水笔,说不出是什么心情地往对方锁骨上写自己的联系方式时,李忘生难免惊讶了一两秒,脸上虽然仍在发燥,但旋即反应过来,乖乖把脖颈偏过去些,让他能更顺畅地写下剩余的数字。谢云流让他一个人到帮派来见自己,李忘生也真就那么孤身过来了,还背着书包,里面鼓鼓囊囊地塞满试卷和课本,也不知道是为了给自己壮胆还是这么怕赶不上第二天准时上课。

    因为是李忘生,谢云流很快发觉他果然在什么事上都一如既往地很好学,就连接吻也是。一开始,谢云流只是开玩笑说要教会他,谁料李忘生学得无比认真投入,颤抖着手指在他唇上抚了一圈,真如小猫一样,一丝不苟地模仿谢云流含着自己嘴唇的力度,也含羞般的轻轻舔过来。谢云流一边喘息着与他奋力缠斗,一边忍不住去想,李忘生到底是要成为他的共犯,还是要做他的受害人?

    不管是第几次做那种事情,李忘生总是害羞得很明显,呻吟声憋得十分辛苦,有时候几乎快闭过气去,却还是听从他的命令乖乖抱着自己大腿根,最脆弱最私密的地方都完整地袒露出来。谢云流看了于心不忍,低下头去给他口了一回,本意的一小半是想缓解他的紧张,更多的则是为了一会儿进入得更顺利。谁知道李忘生坚持礼尚往来,哪怕没什么无师自通的天分,也要捧着他的那根吃棒冰一样一口一口地舔,神情既用心又真挚,像还在解那道运算过程过于复杂的压轴题。待到最后终于被人掰开大腿顶了进去,眼泪分明已经淌了整张脸,李忘生也不知道抵抗,乖乖吞咽着他的一切,整个身体都被弄得一团糟,还不忘执着地和他接吻。

    谢云流把脑海中那些令人浮想联翩的回忆甩出去,低下头去专心地对付眼前的这一切,李忘生在这件事上仍然无法习以为常,这实属正常,在学校里时他本来也接触不到这些。十几岁的时候,他总觉得李忘生其实是一座陪伴在他身边的高塔,这座高塔虽然造型瑰丽,但从底座到云端都被封闭得严严实实的。等到他后来发现这座高塔内原来盛开着成片成片的铃兰花,而且每一朵花都深爱着他,虽不能算是太迟,但也不能说是很早。不知道一切回归正轨后那边的自己发现他对李忘生做的一切后会是什么反应,谢云流想想就觉得既下流又刺激。

    谢云流的手滑下去,一边揉捏对方的大腿,一边又出其不意地向上,揉过腿根与臀rou,慢慢地把李忘生的两条腿分开,后xue居然已经是湿软的,谢云流脸上终于有了些掩饰不住的讶色。之前都是他替李忘生做这些事,结局往往是对方被折腾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简直像又经历了一场完整的强jian,要不是他心肠够硬,几乎很难再往后继续下去。

    李忘生仿佛看出他的疑问,揪起一角被面方才吞吞吐吐地解释道:“我在网上搜过学了一下……”

    这个时候不可以笑出声,谢云流绷着脸严正告诫了自己一回,还是怕对方不够湿,又抬手从床头柜里拿了瓶润滑油出来,挤在手心稍微用体温暖了暖,才抹在他的腿根。水性质地的,是那种闻起来很清冷的草木香,李忘生被那种暖意熏得又有些走神,原来以后的自己是喜欢这种风格的吗?师兄做这些事好熟练……不知道自己长大以后在床上会是什么表现,真希望可以不落下风。

    他还在胡思乱想,谢云流的手指已经挤了进来,大概扩张的确做得十分到位,那两根手指很顺利就被吞进去了,甬道湿软痴缠地含弄着入侵者,黏膜层的褶皱里全是湿滑的液体,也不知道是刚才弄的润滑油还是谁的体液。李忘生难以自抑地呻吟了一声,两三秒后又反应过来,觉得难为情似的,全部声音都憋在嗓子里,几乎连同呼吸都一起屏住了,整个人颤抖得厉害,谢云流把距离略微拉开些,腾出一只手安抚性地拍拍他的胸口,半哄半劝道:“可以叫出来的,除了我又没别人。”

    李忘生整张脸都深深地埋在他的肩颈,汗水和混在一起,可能还有他无意识间落下的眼泪,全都融为一体湿漉漉地发烫,喘息声被他的皮rou阻隔着变成另一种意味不明的闷哼。这具身体还在成长,故而还维持着某些青涩的舒展,譬如春雨中还在努力抽芽的竹子,但凡来个人稍微用点力都能轻易摧毁它。谢云流握住他的腰,抵着已经吞下了三根手指的入口慢慢顶进去,紧闭着的黏膜层含着那根东西,被一点点推开,开拓的体感鲜明得不像话,甚至能隐约感觉到腔体那种未发育完全就被外物闯入的痕迹,很紧,又湿又滑,顶到的每一处都有种蓬松的稚嫩脆弱,让人根本不敢用全力,毕竟初春时枝头抽出来的那种嫩芽,只需要轻轻一折就能断了。

    李忘生却还在努力适应他的性器,慢慢回想着白天在平板电脑上看到的那些令人面红耳赤的学习资料,男人都喜欢做这些事吗……他到底能给师兄带来多少快乐?这样的快乐是只有他能给,还是所有人都可以?如果是所有人都可以,那为什么师兄一定要非他不可?李忘生喘口气,尝试着调整自己的呼吸,想要把那根东西含得更紧些。谢云流没有戴套,虽然过后的清理过程会有些麻烦,但说实话,他其实最喜欢的也是这种完全赤裸贴近师兄的感觉,性器上的每一处脉络血管的跳动他都能用自己的内壁肌rou感知到,好像亘古以来,他们就不曾分开。

    床被撞得发出一下下闷响合着谢云流活动的频率,撞得他灵魂和rou体一齐荡漾。那种被刻在最深处的销魂蚀骨的滋味,真让人想把身心都心甘情愿地付与他。有一次亲吻的时候,李忘生犹豫着终于把心事说出口,他会为沉迷在这种甜蜜之中而苦恼,却又因为无法抵御它的诱惑再一次沉迷其中。他终于说出来,谢云流英俊的脸上却没有什么表情,依然让人欲亲近却也心生敬畏。当时他忐忑地想师兄或许会无视他的心思,又或许这话会惹得师兄不高兴,谁知谢云流别出心裁翻出一张结婚证书给他看那一对并排写在一起的姓名:“年纪到了,总不好还用易拉罐的拉环套牢你。

    李忘生愣了愣:“师兄还记得?”

    谢云流却反问道:“你的事我怎么会忘?”

    在那个灯光昏黄柔和的房间里,李忘生的心像黄油一般融化了,真情实感觉得世界上不会再有比这更好的瞬间了。因为他喜欢师兄,而师兄果然也喜欢他。他种瓜得瓜,种果得果,求仁得仁。

    此时李忘生眼角眉梢俱都被淋漓汗意浸透了,眼睫毛像积雨云一般湿漉漉的,神志都已被体内肆意插捣的那根roubang给cao得溃散,内里的甬道温情热切地包裹着他,简直要被捅成谢云流的形状。除了他,好像没有任何人可以再从这里经过。他的性启蒙,性关系,性高潮,所有和性有关的一切都是师兄带给他的。不会再有第二个人给他这样的体验了。xue口被捣弄得软熟,动作间更深一些的黏膜层翻出来一点点的鲜红色,上面凝着滩半风干的白色浊液,组合在一起带给人漫长到无止境的快感。

    枕头下压着数学错题集,床边扶手椅上还搭着校服外套,身份证上实实在在的未满十八岁,李忘生却这样诚恳被他翻来覆去地弄,并不做任何抵抗。谢云流第一次明白什么叫清醒地堕落,这样安静的深夜,不会有任何人介入他们之间。李忘生自己按捺不住地射了两次还是三次,初尝情事不久,根本谈不上有什么自制力,身体好像都不受自己控制,灵魂也跟着他跑远,小腹黏腻的一摊,失神地望过来时神色楚楚的模样哪里还有半点平日里的那种自持沉稳。

    李忘生的大腿被挤压得有点发麻,谢云流又有点没控制好力度,钳着他的腰的手握得紧了,交错的红痕看得人眼热,李忘生昏昏沉沉地在想,这些到了明天估计又要变成很深很深的淤青。

    但那都是天亮之后的事了。

    天亮之前他只需要接受这一切。

    谢云流抵到最深处,人体构造是何其奥妙的东西,他自己都不知道进到李忘生的哪里了,里面有个腔体正在承载着他凶狠的性器,几乎让他生出里面是不是也长着一个zigong的幻觉。感受到对方快要到了的前奏,李忘生主动夹了夹腿,yinjing凶悍地捅到很深的地方,抵住那一小块凸起的rou壁终于射了出来。李忘生的眼泪也随之淌下来。因为躺下的姿势,那一股稠热的液体大半都被留在他的里面,甚至能隐约察觉到那种液体色情而张狂地流淌出去的感觉。

    李忘生整个人看起来糟透了,春江花月夜,梦里也落花,正是会出现在每个男性春夜恶念的那种主角。谢云流见李忘生抿起嘴唇在看他,切实感受到对方那种没有说出口的心情,于是俯下身子凑过去又同李忘生亲吻了一回。

    谢云流抬手,抽了两张床头柜的抽纸,替他擦了擦眼泪:“要不要洗澡?”

    “歇会儿……”李忘生摇摇头,说话还有些喘,有气无力的。

    “行。”谢云流扯过一旁的薄珊瑚绒毯垫在两个人身下,勉强隔开被弄得一塌糊涂的床单,“下次我还是戴套吧。”

    “为什么?”

    李忘生说这话时侧过身来,微微仰起一点头看他,神态何其单纯明亮。

    谢云流猛一眼对上那两颗莹润璨然的玻璃珠,还真不知道说什么好,咳了一声之后只得浑不在意似的抬手蒙住对方的眼睛:“因为你暂时还不可以怀小宝宝。”

    李忘生默了默,忍了两下才把他的手搬开了,直视着对方轻声说:“师兄,我哪有那个功能?”

    “谁说的,”谢云流又压低了声音逗他,“知道现在科技多发达吗?”

    “真的假的?”李忘生不免睁大眼睛,表情可以称得上是惊异。

    这是又信了。

    “……”谢云流定了定神,还是没忍住笑了出来,又挨了一记推搡。

    “师兄!”李忘生像是终于发现师兄已经在不知不觉中长成了非常坏的大人,“你就知道欺负我,下次不来了。”

    这话说出来,两个人都愣了一下,李忘生先反应过来,结结巴巴地解释:“我,我……最近不是要忙竞赛么?而且本来这也是……你们的世界,我应该不能呆太久。”

    谢云流根本听不进去,只是把人捉过来,搓了两把头发问道:“下次不来,下下次来不来?”

    李忘生转过来,手还被他握着,他盯着对方认真看了会儿,像是在下什么决心。

    “要来的。”李忘生闭着眼睛慢慢靠在谢云流胸前,神情里是说不出的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