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好梦难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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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好梦难寻 他们回到龙巢岛,夜色沉沉,所有景物都只有朦胧的影子,只有魔龙的眼睛在夜色中如同燃烧的火焰。 阿修罗把他送回到休息的洞中,正打算离开,帝释天在他身后问他:“你不进来吗?” 他看着阿修罗,眼波微动,竟然有些期待的意味。 阿修罗鬼使神差地走了进去。 他在洞中打了一个响指,黑色的奇异火焰自他手心上方燃起,无所凭依地在半空中翻卷。帝释天好奇地凑近他手掌看了一眼,触须虚虚将他挡了一下,阿修罗在他身边坐下:“烧到你就麻烦了。” “这是深渊业火?我听闻……它极难扑灭,数月数载都无法熄灭。” “当年魔神之王弗栗多即是用它烧穿了忉利天神的神国,导致一半神国连同天人一起坠入了阳界——化作了今日的须弥山和天域。” 帝释天按着那条拦着他的触须,坚硬的骨刺僵住了一般不敢再收紧。他倾着上半身凑近去看阿修罗掌心黑红色的火焰,他伸出手,指尖逐渐靠近这簇奇怪的火团,本以为会感受到将人灼伤的热度,但却只感到了一点温热的火气。 他专注于面前的业火,没发觉自己上半身几乎靠到了阿修罗的怀里。 阿修罗靠在岩壁上,好在夜色晦晦,看不清他脸上的热度,他勉强哼了一声:“算是吧,也可以用来烧穿外面的雾气,所以你……咳咳!” 帝释天这才发觉自己靠到什么地方去了,不由得窘迫起来,坐到一旁去。 那奇异的火焰从对方掌心飞出,在空中凝成几朵莲花般的火焰,围绕在帝释天身边,好似在讨他欢心。 火焰落在圣子的手上,化作一道环绕着他的流光。 帝释天回头看他:“阿修罗的语气,听起来好像知道许多隐秘的细节呢?” 阿修罗侧头和帝释天对视,他的目光看向他的时候总有一丝格外的热切,让帝释天不敢和他对视过长时间。 我很可能和你们厌恶的魔神弗栗多有很深的关系,……不,没有此种可能! 阿修罗潜意识里不太想接受这件事,随口道:“……每个族群都有一些流传的传说,其中总是隐藏着一些隐秘故事。”?他话锋一转,“总是你在问我,我还没问过你事情呢。” 帝释天:“那……阿修罗想知道什么呢?”他微笑,“我们可以交换一些信息。” 阿修罗坐直身体:“你是天人圣子,为何会被送上祭台?偌大天域,只剩你能做祭品?” 帝释天没想到他会问这个,事涉自己的身世,他犹豫片刻,垂下了眼眸:“如果家族从小告知你,为家族牺牲一切即是你的宿命呢?” 阿修罗眉心微蹙:“能被打破的,就不叫宿命。” 帝释天笑了笑,没有赞同也没有反驳。 业火倒映在他眼眸中,火光跳动里他的神情晦暗了起来。有些话藏在心里很多年,除了自己的莲花,也许只有和这与十天众无甚牵连的魔龙说一说了。 “我不是正常诞生的天人,‘父亲’说,我是天神赐予家族和善见城的圣子,理应守护家族和十天众,也理应随时为他们献出一切。” “父亲指望用我这圣子所拥有的神力去抬高自家势力,十天众希望圣子是能战胜一切的战士。可我的灵神体天生力量稀薄,所能做的不过是倾听一些心声、转移一些情绪罢了。” “他们碍于将已经我的圣子身份昭告天域,不好就此放弃,不得不供养着我。” 阿修罗沉默地看着他,他身上的花苞逐渐闭合,蜷缩藏进莲叶之中。 “我去过战场给天域军当过祭司和军师。后来我私自带队去解救被十天众放弃的孤城守军。王觉得我不服管教,又挂着一个圣子名头,白得善见城民众礼赞,影响他宝座安稳……于是我被强行召回善见城,说是保护,实则被软禁在善见塔上。” “曾和我一起行动的兵团成员潜伏到善见塔下,想带救我出去——当然他们失败了。那些参与过解救孤城的、以及参与救我的士兵都被王用各种罪名处罚流放……我翻过善见城所有的流放名单,记住了他们名字……希望我还有机会解救他们。” 阿修罗越听脸色绷得越紧。 “正巧近来灾祸频频,他们终于找到了让我合理消失的法子——让我‘回归’天神身边,给天神传达天域的祈愿。” 帝释天说到这自然而然地在唇边带了一丝微笑,“他们应该都觉得我已经被龙杀死了,怕是正在感谢你随了他们的愿呢。” “你的家族就这么放任你被‘处置’?” “一个不能给家族带来强大战力的孩子,加上王的压力,放弃也是……意料之中。” 帝释天拍了拍那些在他身边游走的黑色触须:“哈哈,那天在祭台上,我原本是想请下神罚劈了十天众的。反正这些脑满肠肥的贵族根本不知道咒语的意思。” “只是他们和我都没想到,从天而降的是你。” “我原以为,善法天王靠这仪式除掉我之后,能上点心解决一下善见城的烂摊子。不曾想这么多天过去了,还是这般模样。”帝释天想到方才听到的,善法天的心音,眼神里带了一丝嫌恶,“他也真是够了。” “你既然得民众礼赞,他这么处置你,也不怕在天人中失信。” 帝释天双手抱膝,柔软的金发落在膝头:“怎么会?圣子‘自愿’以血为祭,再冠冕堂皇不过。我死后他们再随便想些说辞,或许没多久后,我的事迹就能在天域书册里变个样子了,也许会和善法天的事迹反过来,呵呵。” “嘭”地一声传来,帝释天停了说话朝声响来处看去,阿修罗的那些可怖的触须猛地往地上一甩,把地面砸出一道裂缝。 “可笑的蛀虫。”阿修罗脸色很不好看,“昏庸,愚蠢,居然这样对你和作战的士兵,也配做王?” “十天众是世袭罔替……”帝释天正要往下说,眼见那些漂浮着的,业火所化的光球突然大盛,几乎把整个山洞照得亮如白昼,阿修罗脸上有蓬勃的怒气,颈处的龙鳞几乎透过化形的皮肤显现出来。 帝释天心道不好,担心阿修罗再次失控,他虽不知道发生何事,已经下意识地心念微动,金莲自身后生长舒展,悄悄安抚起了愤怒边缘的巨龙。 “没什么,都是过去的事……谢谢你担心我。” 龙鳞凸显的过程慢了下来,魔龙也意识到了自己又一次险些出现了失控的症状,有些懊恼。 帝释天适时地转移掉前面的话题:“你的失控,我想总能控制住的,慢慢来吧,我会帮你的。” 阿修罗:“我记忆的空洞太多,想不起来是为何如此。” 帝释天检索起自己的脑海:“小时候教令官告诉过我,灵神体越强,自身的精神力也越强,心魂也越坚韧,越不易失去对理智的控制……” “阿修罗也有灵神体,应该和我们有许多相似之处……” 帝释天灵光一现,对阿修罗道:“会不会是你的心魂……你有检视过自己的心魂么?” 魔龙沉默片刻,触须当着帝释天的面刺入自己心口,过了一小会,他手上逐渐投射出一个表面流动着火焰纹路的虚影,不过,是个裂开的半圆形。 一人一龙相顾无言。 阿修罗抬手将这虚影移到眼前:“这算什么?少了一块?” 帝释天惊讶道:“原来龙也有心魂缺失症啊?” 魔龙将心魂的投影挥散:“天人里也有这样的存在么?” 他心中暗想的却是:忉利天所说的填补我心,难道是说这个?天神说话真是怎么也改不了打哑谜! 帝释天似是做出了决断:“我还是得回去,你的心魂缺失……我得回去找找可有医治的法子,十天众的事,我也不能置之不理。” 魔龙听闻回去二字,面色已是不豫,又听得十天众三字,他血红的双眼灼灼望向对面的圣子。 帝释天在那双眼中见到了从未见过的凶狠:“你想回敬他们吗?我可以帮你烧了那些十天众,只要你想。” 一旦如此,魔龙会与天人亲近的事必将暴露在十天众面前,到时候阿修罗的处境会十分危险——何况他还是一只心魂缺失的龙。 圣子摇了摇头,拒绝了对方要帮他复仇的意愿。 “不,阿修罗……不要帮我复仇,别出现在他们面前。” 阿修罗眉头大皱,总觉得这话好生熟悉,并且是句他很不喜欢的话。 “我不喜欢你这么说。”他反手紧紧握住了帝释天修长的手臂,愤怒和不甘在灼烧他的神志,“我……你心里想的事,不要什么都不和我说。” 帝释天的手臂被他握得发红,他不明白是什么让魔龙如此不甘不愿,只好轻轻抚摸他因为鳞片生长而变得坚硬的脸颊。 龙鳞逐渐蔓延到他周身,发间穿出刀锋般的龙角,帝释天深感不对,释放了更多的金莲去安抚暴怒边缘的魔龙,却收效甚微。对方的灵神体将地面又砸出几道裂痕后,原本清明的眼神逐渐混沌,魔龙没有看他,失神的眼瞳望向虚空中的一点。 那颗缺失了一半的龙心催动起业火在四周迅猛地燃烧! 不,不能让他变回之前那样! 情急之下帝释天朝他靠过去,抱住了他,新生的,更为金光璀璨的莲花从自己背后生长,蔓延,带着一股帝释天都未曾察觉的新生力量缠绕到对方身上,因着动作的缘故他几乎贴在阿修罗身上,他听到了龙心疯狂地跳动。莲花绕着触须,他依旧看不清魔龙心魂所想,只在愤怒的火流中捕捉到一点转瞬即逝的画面。 “没关系,没关系……哪怕你再陷进怒火,我都会带你出来的,你不是恶龙,是我的龙……” 帝释天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说出了这么直白的话,太混乱了,往日的谨慎斟酌早已被他抛之脑后,只想尽快把对方安抚下来。 他感觉到那颗龙心平静了些许。他倾斜了一下身体让阿修罗躺到他腿上,借机转移话题道:“好啦,我的事差不多都告诉你了,你也该告诉我,你们魔龙的隐秘故事了吧?” 阿修罗感觉自己的神智被浸染在一片氤氲柔软的雾气中:“我在记忆的碎片里看到过,他的业火的确造成了天域坠落阳界,但那不是他的目的,只是结果。” “他的目的是……连同当时的十天众一起烧死,为了那位天神。” 这真是和天域完全不一致的说法,帝释天的双眼微微睁大:“天人的传说里,天神的躯体和弗……和那位魔神之王同归于尽了。” “不完全是——”他感觉自己来到了一片纯白的胜境中,神智逐渐模糊,动摇。一股新生的柔和又压制的力量潜入他的心中,他隐约看到一个金色长发的影子走到自己面前,朝自己伸出了手—— 将要喷发的业火归于平静,魔龙感受到了一片安宁。 山洞变为了白色的幻境,水流中偶尔飘过几朵莲花。 帝释天半抱着陷入安宁幻境中的,停止狂化的阿修罗,他最后深深看了他一眼,轻声说:“做个好梦。” …… 深夜,帝释天来到了海边,那艘船前段时候被修复了大半。他头顶传来几声“咕唔咕”,那只几日未见的金翅乌落在他附近。 帝释天居然从它眼中读出了不赞同。 迦楼罗:咕咕咕! 你要逃跑!!他会很生气的!! 帝释天很耐心地和金翅乌解释:他不该被牵扯到十天众的事情里,在幻境中他还能睡很久,别叫醒他。 迦楼罗:咕唔咕!! 你以为我会让你走吗!!(若他知道我就要小命难保!!) 帝释天朝它笑了笑,手中莲花光华流转,沙滩上突然蹿出无数金丝,将迦楼罗困锁其中。 天人的圣子看着这挣扎不开一脸惊恐的金翅乌:“你就当没见过我吧,没见过我,他又怎么怪你呢?” 迦楼罗突然感觉颈后被刺了一下,失去意识前它脑中只剩一句话: 前几天在那头龙面前不是还柔弱不堪吗! 你们天人……果然和老金翅乌说的一样,没几个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