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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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信期一结束,随之而来的就是凶猛睡意,挡都挡不住,就连符申都整整睡了半日才醒。他轻手轻脚起身在破庙外转了一圈,所幸附近就有河流,他取了水为两人清洁,把还在沉睡的杨善抱回马车上去,对着那件被全程压在最底下的大氅犯了难。 大氅上已经星星点点沾染了不少液体,加上破庙里的泥土灰尘,光靠那点水是洗不干净的了,得拿回京城再处理,而且也不知杨善肯不肯穿了,怕是得再做一件。他有些心疼那张狐皮,叹着气将大氅表面那些显眼的液体先擦去,收起来单独放好,然后驾着车慢慢赶路,平稳第一。 对方的信息素又恢复了一如既然的清甜,不带任何特殊意味的自然飘散在他周围,当它出现一些小小的波动然后逐渐减弱收敛时,符申便知道对方醒了。 他停了车取了水壶进去,杨善身上盖着条软毛披风,浑身酸软尚有些愣神,符申揉了揉他柔软发顶,将水壶打开递过去,“喝点水,我们已经在路上了,不会耽搁的。” “嗯,还有多久?”信期期间确实是没空饮水,他口干舌燥,声音也有些哑,一口气闷了快半壶才堪堪停下,又想起什么似的皱着眉在自己身上来回摸索,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符申微微挑眉,从自己怀里摸出个小瓷瓶,拿到杨善面前无奈道:“是在找这个吗?太医说了你不能乱吃药了啊。” “那你也不能随便就拿。”杨善手一顿,停下动作不服气嘀咕,符申有些哭笑不得,把瓶子塞回他手里解释着,“我没拿,是之前做的时候它自己掉出来的……但是你也别乱吃了,真的不好。” 啧,确实,他当时顺着本能只顾着缠符申了,好像是没来得及把身上东西先拿掉……他有些尴尬,又不想符申担心,只得解释着,“没,不是那些抑制药,是之前问宫里人拿的避子药,太医开的应该没问题,而且也不是给我的,说是给天乾用的……”所以他才一直没拿出来过,不想要孩子的又不是符申,没必要让他跟着自己吃药。 符申愣了一瞬,将瓶子抢回挑眉理所当然道,“那不是正好,怎么不给我,你留着也没用。” “你都说了乱吃药不好,你自己又瞎吃什么。”杨善白了他一眼伸手去抢,但这种时候他身手哪里使得上,起身一动就泛起一股子酸软,符申手里还捏着药瓶,边搂住他腰将人摁回去,边将瓶子收到自己袖里。 “不碍事,这样我也方便些,”他咬着对方耳垂轻轻厮磨,低声挪揄,“每次都抽出来挺费劲的,容易忘,就让我用呗,下次让我留在里面好不好。” 杨善被他惹得耳根通红,他向来受不住这种有些私密的亲热话,撇撇嘴拗不过只得把人往外推。“再说,下次还早呢,还赶不赶路了快点赶车去。” 他语气看似淡然,其实带着股下命令般的强硬,符申已经差不多摸透了他性子,知道只是害羞了,也不再多闹,帮他加了几个软垫又将披风重新盖好,“好,不远了就一两天了,你好好歇会儿的。” 埋在披风里的杨善看上去格外乖顺,他没忍住又揉了一把对方脑袋,把原本就已凌乱的发型弄得更加松散,眼看对方眼刀丢过来又要发作,这才赶紧出了车厢,安安分分地当起了称职车夫。 25. 京城里繁华依旧,只是多了几分肃然,城门口的守卫比平常多了两倍不止,盘查力度也rou眼可见的加大,刀剑之类的更是严格管制不许携带进城。 好在符申随身带着皇上亲赐的腰牌,那守卫没有对他们多加阻拦,只是多瞄了杨善几眼便给予放行。 杨善自然知道原因,他现在身份敏感,都尉一职虽未被撤,假死之事也没传开,但他随符申回乡,这段时日真正做事的都是那皇上亲派的右都尉,加上他父亲已被打入大牢,在大部分人看来,他现在离被降旨获罪陪他父亲一同去天牢待着,也就差皇上一句话的事了。 他抿着唇视若无睹,懒得去管那些目光里都含着些什么意味,也不愿躲在马车里,坚持要与符申一道坐在外边,打量着有些日子没见的京城景象。符申拦不住也不想拦他,便侧头一个个把那些目光顶回去。杨善没做错什么,轮不到那些人当面评头论足肆意指点。 回府路上会途经杨玉林宅邸,那里曾经有多热闹现在就有多衰败,红木大门紧闭,盖着官印的封条牢牢贴在门上,门口还有卫兵把守不许任何人靠近。 杨善默默看着自己从小长大的地方,面无表情也没有言语,倒是有几个士兵显然是认出了他,一脸警惕握紧了身侧剑柄。 杨善轻嗤一声,支着下颚转过脸去。府里估计早就被抄空了,他就算有什么异心也该是去劫狱,而不是对着空无一物的府邸下手,这些人真的是相当多此一举、草木皆兵。 符申看在眼里,蹙着眉头挥动缰绳,加快速度通过了这段路口。 “什么时候问斩,你有消息了么。”杨善突然问到,他从进京开始就一路无话,这时发问声音也很轻,目光仍停留在路边并没有分给符申半分,仿佛他说的只是一句并不需要回答的随意闲聊。 “还没有,应该没那么快。”符申转头看他,见杨善没有看他的意思,他小心翼翼伸出手去握住对方搭在车板上的手,“还在收尾,大概要等全部了结才会一同判审。” 手背上传来温暖触感,杨善愣了一下,像是突然回神了似的,终于扭过头来注视着符申。目光相接,谁都没有收回手,两人就这么无声对视着,谁也没移开目光。 直到无人引导的马儿跑偏了方向,符申才舍得把视线挪开。他不好意思地笑着,向受惊的路人道着歉,拉着缰绳将马儿和马车都引回原位。 面对此情此景,杨善没忍住噗一声笑出来,他立刻又耷下嘴角掩饰失态,清了清嗓子说道,“嗯,还是先回府再议吧。” 他二人的府邸名义上是全权属于符申的,再加上皇上的暗中授意,这里并没有受到什么波及,他俩离开时管家和小厮丫鬟们也还照旧住着帮忙打理,因此他们基本什么都不用费心,甚至刚到府就能吃上精致新鲜的糕点点心。 这糕点是管家专门去找大厨订做的,符申提前传了信告知了回府时间,他们自然是将一切都准备妥当。桂花糕、软香糕、豌豆黄、茯苓夹饼,还有些杨善甚至叫不出名字的,一块块摞在小瓷碟里放在桌上,光是看着就能闻到甜甜的香气,让人心情不由自主就愉快起来。 符申什么时候这么奢侈了,不过这些在风镇确实挺难尝到。杨善默默算了算这一桌糕点的花销,感叹了一句又觉得反正花的也不是他的银子,便毫无负担地挑挑拣拣尝了起来。 趁着杨善注意力全在糕点上,符申悄悄将那大氅交给管家,让他找个细心的帮忙清洗了,越干净越好,最好别让杨善瞧见。交代完了他才来到桌边,跟着吃了几块。 “这是你的意思还是他们自作主张?也太多了些吧。”杨善每种都尝了一块才停下,这量对他们两个人而言实在是有些多,怕是晚膳都可以不用了。 “这不是在风镇没机会尝,我就叫他们买了些……”符申挠挠脑袋有些心虚,本意只是想着终于回京了该让杨善吃些不一样的,这一下子这么多确实怎么看怎么浪费。 “……算了,反正味道确实不错,多的找些冰桶还能存一阵子。”毕竟是一片心意,杨善没责怪他的意思,放软了语调反过来劝慰道。 “嗯,其实……有些是御厨做的,龙先生送过来的。”符申叹口气还是说了实情。他也不明白皇上从何得知他要买糕点的事儿,又为何要差人专门来送一食盒的名贵糕点,虽然他和皇上是朋友没错,但这个节骨眼跑来送东西实在是让人没法不多想。 杨善瞪大了眼看他,又扫了那些糕点一眼,突然觉得有些味同嚼蜡。“皇上送这个做什么?”他声音冷淡下来,也没心思再去动糕点了。 符申有些无奈地扶着额头,“圣意难测,也可能只是单纯想送……送糕点的李公公还说让我明天入宫,带上你一起,龙先生那边就不专门下圣旨召见了。” “……行吧。”杨善静默半晌回应道。也只能同意,圣上口谕和圣旨也没什么差别了。明天入宫,等他的也不知是株连天牢还是仁慈特赦,一切都只在那个九五之尊的一念之下了。说是要回来见父亲,若是落了个一齐下狱于牢房中相见的结果,倒也十分好笑了。 他莫名的悲观,心情彻底低落下来,用过糕点更是没有胃口,晚膳丝毫未动便回房待着去了。这事情没有结果他也无心做别的,就干脆愣愣地坐在桌前发着呆。 符申端着粥进来找他。他虽然早已和龙先生要了承诺,但也悬着颗心不敢放下,好在明天就能进宫了,再熬两天将这事儿彻底了结,他和杨善就可以从这一系列事情里彻底脱身了。 “放心,龙先生答应过我的,你没参与进叛乱之事,不会被牵连。”他轻声说着,将粥往人面前推了推,“毕竟九五之尊,不至于食言。而见你爹的事情,也只能明天进了宫见机行事了。” “我知道。”但是就是克制不住负面情绪。杨善话说了一半没再继续,垂着眸子盯着粥碗终归还是接了过来。但他确实没什么心情吃东西,漫不经心搅着粥没喝两口就停了下来,忽然就眨着眼看向符申,心血来潮似的说道,“今晚睡这儿吧。” “诶、什、什么?”符申被他突兀话语惊得一愣,有那么一瞬没理解他在说些什么。 “我说,今晚陪我睡这儿。不乐意就算。”他撇撇嘴显然懒得再说更多,语气已经带上了不耐,大有对方再问一遍他就直接赶人的架势。 “没不乐意,真没。你再吃点,我去再拿床被褥枕头的来……”符申回过神几乎立刻就理解了他的言下之意,马上起身回他屋去取寝具。 都说天乾的信息素是可以起安抚作用的,他以前不习惯那些,向来持抗拒态度,倒是差点忘了这点了。他躺在符申身边,任由对方清淡的雪松味儿包围,神经总算舒缓下来,糟糕消极的情绪被暂时驱逐一空。 “真的没事了?”倒是那人还有些不放心,对他反常举动有些疑惑诧异,手都犹豫了几回还是规规矩矩没敢乱放。 “没了,有也明天再说。”精神一旦舒缓,被忽略的疲惫感便一股脑涌了上来,他干脆抓了符申的手搭在自己身上,帮他完成了犹豫半天没敢做的事儿,然后便不管不顾的闭了眼,在令他心安的味道里昏昏沉沉睡去。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