酩酊醉只为情痴,高楼塌成就良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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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婚约取消,长公主另嫁他人,王漠始终心意不改,多次邀公主听曲玩乐,又搜罗礼物,努力想让公主回心转意。 结婚一年后,长公主与驸马和离。 驸马痛苦放手,王漠欣喜若狂。 王漠官职尚小,无权上书,只能恳请祖父王谚替他再次上书求婚。 王谚自然不肯,多次含糊应付后,王漠如梦初醒,他一直知道祖父和长公主交往过密,但谁能想到祖父竟然有了私心……他不能反抗祖父,踉踉跄跄跑出门去,喝了个酩酊大醉。 长公主听说此事,专程去了天香楼,见他醉眼朦胧也不以为意,从容坐在王漠身边。 王漠从酒杯中抬起脸,凝视着长公主,哑声问道:“……他哪里比我好?” 长公主饶有兴味地看着他,很随意地说:“也许哪里都不比你好,也许哪里都比你好。” 王漠默然。 公主泰然自若,在一旁自斟自饮。 王漠听见这话虽已心如刀割,见公主饮酒,犹怕公主伤胃,又为公主点了一桌菜。自己闷头饮酒,不发一言。 王漠不说话,公主也不开口。 二人从黄昏一直喝到月出,王漠说了见面后的第二句话:“公主今夜可愿来寒舍一赏月色?” 长公主放下酒杯,月光溶溶,映在杯中酒上,银光闪闪,一如王漠银发之色。 公主心醉月光,遂悠然叹道:“水中月何及天上月,天上月何及眼前月?请吧——” 在羽都,邀情人赏月是求云雨之欢的含蓄说法。 王漠尚未成家,自然和父亲祖父住在国公府。 这就是王漠所能做的,最大的抗议了。 长公主鸾驾停在国公府门口。 王漠醉意极深,脸色酡红,从车上下来时还踉跄了一下,却执意伸手要扶公主下车。 公主伸手,却没有搭上王漠的手,而是笼起了他散开的长发。王漠乖乖上前一步,任公主玩弄那柔顺的月光,低低说道: “臣不堪比天上月,却盼公主——” 月光石一样晶莹的蓝眼睛脉脉含情,王漠凝望着长公主停了停,又缓缓说道: “盼公主,怜取眼前人。” 于是公主莞尔一笑,搭着王漠的手,挽着进了门。 长发散了满床,像铺了一地的月光。 王漠赤裸的深色肌体就摆放在亮白的长发上,像银盘里码好的松露。 长公主解开了裙带,将艳丽的衣裙丢到了一旁,就去玩弄那松露上小巧的樱桃。 王漠醉酒后十分钝感,呆呆看了公主片刻。 屋里没有开灯,公主玉体玲珑,在银白的月光下清晰可辨。王漠看着看着,却怀疑自己身在梦中。 他忽然一阵气恼:梦外只能买醉,梦里还不敢一亲芳泽吗? 王漠抬起上半身来吻公主。公主却笑着一拧他的乳尖,后退几步拿出药油,倒在王漠腿根。 “公主……这是何意?” 公主微笑:“你今天除了酒,什么饭菜都没用过,是不是?我喂你吃点儿吧。” 王漠茫然道谢,他喝的都是好酒,现在早已醉了,一时间没听懂公主是什么意思。 公主掀开裙子,略微调整了胯下绑好的玉势,就如虎扑鹿,一下子把王漠按在床上,挺腰在腿间摩擦,另一只手则握着一把茶壶,探进了王漠的谷道,又左右旋转。 药油把王漠腿间弄得一片狼藉,几番摩擦让王漠yinjing又热又痛。茶水更是冰凉难受,王漠用力挣扎,但公主自幼习武,又如何挣脱得开? 王漠受这磋磨,竟是眼中含泪,颤声道:“我一片真心,公主为何如此践踏玩弄!” 公主笑道:“王郎常去清音坊,又怎的如此天真?今日且教你新妇之喜。” 于是公主扔开空空的茶壶,将王漠面对面半抱在怀里,只留xue口朝向床外。公主用膝盖一顶王漠小腹,茶水喷涌而出,洒在地上一片澄澈晶莹。 公主见王漠谷道确实干净,这才把沾满药油的玉势慢慢捣进去。 只见那王漠被公主搂在怀里动弹不得,被玉势捣得yin声大起,腿间除了药油又流下许多滑腻的情液。 王漠魂飞天外,自觉xue里如有火烧蚁爬,软rou被硬生生捣开,又好像羞怯地想要挽留,又酸又麻。yinjing几番摩擦,却因醉酒硬不起来,只是又涨又痛。 公主把王漠抱在怀里。王漠比公主略高,却只能伏在公主肩上呻吟。 王漠抱着公主脊背,几乎意乱神迷,恍恍惚惚记得公主说“新妇”,看见公主身后掉在地上的红裙,于是痴痴伸手,去够那婚服一样艳的红色,“公主……夫人……” 他曾憧憬过在这里迎娶公主,这张床最后却成了王漠破身之处。 王漠醒来时,几乎无力起床,起身时还有黏糊糊的药膏流出来。 公主上完药后已经离去了。 王漠怔怔一会儿,在床边看见了两封信。 王谚和王携之听说公主在王漠处留宿,醋意大发,写给长公主的信。 长公主走了,却有意把信留在了这里。 原来除了祖父,还有父亲。 王漠心灰意冷,既恨公主绝情离去,又恨自己居然还在思考要如何上书求婚。 仆人端着养身的粥进来:“太师早晨请公主过去用膳,公主说不耐烦见他们,吩咐给公子做了粥就走了。” 王漠心一软,旋即自嘲似的笑了一声,说:“知道了,你去取酒来。” 王漠此时心里又喜又悲,王家却有两人更加五味杂陈。 卞陵公世子王携之其实有权直接上书求婚,但婚姻素来是父母之命,结两姓之好,没有王氏家主的许可,他不能自专。而且公主婚事论理本就由三公主持,于是也向太师王谚恳请上书求婚。自然,王谚也含糊过去了。王携之是王氏宗子,却也不能忤逆家主,猜出端倪后在家里独酌,大醉一场。 他不敢恨父亲,不忍恨公主,最大的失态也不过是当初公主另嫁,他冲去质问:驸马哪里比我好? 如果公主爱少年英杰,也许王携之不会太痛苦,他确实年纪大了。但是父亲王谚……父亲他是谷原大长公主的驸马,是长公主的姑祖啊!父亲年老体迈,又凭什么和他争抢? 王携之郁郁不平,等到听说长公主留宿王漠处,更是怒从心头起,第二天也约公主赏月。 那日长公主勒马挥鞭救人,王携之就此宿寐不忘,不料也做了长公主胯下马驹。他性格刚正,不愿屈从,无奈从来不习武,怎样扑腾挣扎也无用,被公主用鞭子驯马一样训到在地上绕着圈跪爬。如此种种,实在不堪回首,又有鞭伤又是羞怒,第二天王携之就卧床不起。 王漠捧着药瓶来看望父亲,关心中又有一种阴阳怪气:“听说父亲昨夜赏月偶感风寒,美景虽好,还需保重身体。” 王漠的兄长王希达同样在此,听见弟弟这样说,也一起来劝王携之注意养生。王希达一直以为长公主和弟弟王漠有缘无分,倒真的不知道长公主昨夜究竟宿在哪里。 王携之知道王漠心如明镜,有心想问那天长公主对王漠是否也是鸾凤在上、连消带打,但看见儿子今日行动自如,而自己卧床不起,颇觉丢人,于是并不吭声。 王漠听哥哥关怀父亲,忽然想:“我和哥哥如此相像,如果哥哥不曾娶妻,公主会不会看上哥哥?”又想:“即使娶妻,若嫂嫂病故,公主会不会让我兄弟仿效娥皇女英之事?” 王漠越想越觉得大有可能,看望完父亲,就让仆人给嫂嫂送去许多药材。 王希达夫妇不明所以,自谢过王漠不提。 这边厢,王漠、王携之为情所困,酩酊大醉,诉苦无门,情痴自有情欲解。 那边厢,王谚屡妨子孙姻缘,自是有心与长公主玉成好事,却不料机关算尽,顾此失彼。 且说王谚权势滔天,对公主心意十分自信,公主和离后不久,即上书求婚。 太后谢曼虽深恨王谚,但对女儿是第一等的疼爱,于是唤女儿来问,假若长公主同意,她排除万难也要让女儿称心如意。 长公主并不直接回答,而说道:“母后,我如果喜欢一匹野马,一定要用鞭子抽打它,直到它心甘情愿任我驱使。我如果喜欢一头饿狼,一定要用陷阱摔断它的腿骨,直到它像狗一样摇尾乞怜。” 谢太后其实不太赞同,但还是说:“既然你是我的女儿,想做什么就做吧,只要你开心就好。” 长公主同意了王谚的求婚。 王谚知道儿孙和公主的故事,即使再爱慕公主,也难免觉得公主是有意玩弄王家,上书不过求一个晚年恣意。可公主居然真的肯嫁给一个垂垂老矣的他。 他随时可能死去,不像王漠王携之至少还能陪公主几十年。 王携之早已接手了大部分家族和朝政事务,王谚也不可能留给公主一个可爱的孩子,长公主不能通过这个婚姻接触王家的权力。 这场婚礼绝不可能得到公主家人的支持,所以,这甚至不叫联姻…… 也就是说,和王谚结婚,是长公主一个人的心意。 如果这不是爱,那什么才是? 王携之听说订婚消息以后一夜未眠,几乎崩溃,红着眼质问公主。公主冷笑,说:“卞陵公世子好大威风!为何不敢去问太师呢?” 王谚听说后,管教了自己的儿子。 王漠伤心抚摸着自己买了很久的簪子。簪子并不名贵,只是簪体银白如月,又镶了和他眼睛一模一样的月光石。他在见公主之前犹豫了很久,簪子都被摩挲得温热,好不容易送给公主时,想说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公主善解人意,把它别在发髻里,说:“此后见它如见君,多谢了。” 长公主明眸善睐,与人友善。时人爱之,皆以为王谚老而无德,晚节不保,对长公主却是且怨且怜,少有臧否公主流连花丛之举,只愿公主再觅佳婿。 旁人如何评价,长公主一概不理。 王家覆灭前,长公主嫁给了王谚。 王谚欣喜之时,却不知大厦将倾。 婚后不久,谢家弹劾王谚叛国,皇帝判革职夺爵。 除了长公主驸马,王谚再无其他官职品级。 时隔多年,王谚又一次穿上了长公主驸马的礼服。 在长公主眼里,王谚穿上它就像戴上她的项圈。 年老体弱的王谚,会裹着这席华美的裹尸布,从生到死,这个念头几乎让她激动战栗。 若王家不倒,她是绝不肯嫁给王谚的。 只有高楼倾覆,她才能握住他的缰绳。 这正是: 酩酊醉只为情痴,高楼塌竟成良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