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解决(跟智商洼地说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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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珍进了冬园,见过青娘后去了碧桐花楼。 小姑娘怏怏的,临出门时大嫂的喜讯都没能让她开颜。 青娘送走了黎介,转去碧桐花楼看黎珍。 白墙黛瓦,花梁朱柱,飞檐翘角,斗拱重叠。周遭遍植桐木,桐花虽已尽,却也依然是一派郁郁葱葱之景。 内室的四面裙板上镂雕百鹿图,隔扇中心用了双面透绣,处处精雕细琢,令人叹为观止。 黎珍随行的丫鬟婆子一面啧啧称奇,一面收拾着带来的东西。青娘过来见正忙乱着,便携黎珍出楼北行,徐徐攀登东面的一座假山。 “你瞧,那里是春深处,还有个小小的‘曲水流觞’。你们女学哪天休息了,可以请朋友过来玩儿。” 青娘指点着,有意带黎珍放松心情,从山间深谷中慢慢穿行,逛过几个洞窟,方踏上高矮参差的蹬道上山,“这里的石头并不全是太湖石,北面用的都是青石,做了‘一山两面’的效果出来......” 待至山顶,两人过了一座小巧玲珑的天桥,在六角飞檐的寒食亭中坐了。 黎珍再忍不住,哽咽道:“嫂嫂,大哥为什么要这样?” 青娘远远望着底下的待月坐桐轩和柳荫路曲,轻声道:“我也不知道,或许是因为喜欢吧,所以不愿委屈了她,想把她娶回家里去。” “那大哥从前怎么不说呢?”黎珍完全不能理解,“现在大哥都有大嫂了,再这样,不是缺德么......” 青娘失笑,道:“你觉得男人纳妾......嗯,娶平妻不好?” 黎珍点点头,很郑重地道:“我爹说了,那些一有点闲钱什么正事都不干,就先张罗着给自己纳妾的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一字一句复述着父亲的话,用词十分不符合这个年纪的小姑娘,“我爹从前还说过,我们家没有纳妾的规矩,要是我娘实在生不出儿子,大不了养了战友的遗孤就是,都是大宏的好儿郎!” 青娘一怔。 “这些都是我爹说过的话,有些还是我娘告诉我的。”黎珍蹙眉,“我娘以前身子不大好,我大哥出生的时候,他们成婚都七八年了......我娘常说我爹是个大丈夫,是个好人,希望我大哥和我二哥长大了能像我爹一样,可她现在......现在就这样对嫂嫂......” 青娘思索片刻,问道:“这件事,你们没有写信告诉黎大人吗?” 黎珍愣了愣,“好、好像没有......我爹写信让我娘给高jiejie找婆家,第二天我大哥就说要娶高jiejie......我没看见家里人谁写了信的......” 青娘蹙眉,叫了随侍的丹若,让她赶紧去跟期恪禀一声。 “嫂嫂,”黎珍激动道:“我爹不同意家里人纳妾的,是不是这门婚事就不成了?” 青娘道:“现在还不知道。”抚了她的肩安慰,“你是家里最小的,又是女孩子,不能随便插手这些事,这对你以后不好。” 两人携手下得山来,黎珍听着青娘对她的谆谆教诲,一下一下乖乖点头,“嗯,我知道了,我都听嫂嫂的。” 晚间期恪回了小筠园,让青娘放心,他得知黎令闹着要娶平妻之后便给黎崇去了信,另外高复在甘凉也做了些不好的事,正好可以拿过来加以利用。 “从前看黎令,也是痛快爽直的一个人,怎么如今却......”期恪唏嘘着,“也不知黎叔知道了会怎么样。” 青娘道:“人哪有一成不变的,只是是往好的变、还是往不好的变,这就要看自己的选择了。” 夫妻俩聊了几句,彼此相拥着歇下不提。 ...... 几日后,黎家。 “您这是何苦呢!” 乳娘梁氏坐在脚榻上给邓氏按摩着小腿,埋怨道:“我瞧着大公子明显是松动了,我们趁势推出去一了百了罢了,何必非把那个姓高的弄到家里来......您就不怕以后不得安宁?” 邓氏笑笑,轻蔑道:“从前嘛,我倒还担着几分心,现在......呵!” 方才饭桌上,邓氏因有孕,倒不必像从前那样站着服侍,只坐在椅上摆了碗筷,为丈夫和婆婆端汤盛饭。 待饭后,小叔黎介漱过口,突然道:“我在外面打听了一下鹤山书院的事,听说那位顾状元与夫人感情甚笃,最是讨厌那些三妻四妾、宠妾灭妻之事,还因着这个缘故与同门师兄不和......说是那位同门师兄最喜美色,家里蓄了七八房小妾,整日都后宅不宁......” 何氏打断他,“你小小年纪的,打听这些做甚!快住口罢!” 黎介反驳道:“娘,你别不把这些当回事!顾状元的那位同门师兄,最后就是因为内帷不修被弹劾得丢了官!听说他家里的妾侍放肆到能在当家太太、甚至外人面前大放厥词......那人因为这个生生丢了好些朋友,大家都嫌他没规矩,不与他来往!” 黎令一怔。 黎介见自家哥哥脸色一变,再接再励道:“要说人家真正的读书人,最重视的就是规矩了!蒙嫂嫂说,江南的清流世家,虽说各门户的祖训有所差异,但都有‘男人四十无子方可纳妾’这一条......” “说是清流维护国家正道,最看不起的就是那些嫡庶不分、上下不明的事了。所谓‘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若是一个人连自控都做不到,连家事都理不明,还谈什么考科举、中进士、做官呀!” 黎介侃侃而谈,说着从青娘那儿知道的事,“那位顾状元任左都御史时,还曾弹劾过宣宗皇帝,就是因为他太过宠幸当时还不是皇后的刘贵妃。” 话至最后,还拖长了声音,“在顾状元那样的人眼里,只有商贾人家才做得出娶平妻这样没规矩的事,说起来是两头大,好听,实则是尊卑不分,贻笑大方。” 话至此处,黎令已是冷汗涔涔。 邓氏哪里看不出丈夫的异样,当下在心中冷笑。 还以为你们多么情深意笃呢,原来不过如此。 恰此时,黎崇的第二封信送了来。何氏一惊,忙叫儿子读来。 黎令心中惊颤,正懊悔之前要娶高亦铱为平妻,又怕出尔反尔落下不好的名声。此时展信一看,不由长舒口气,对母亲说了父亲的意思。 信中说,高复狐假虎威,在甘凉大肆敛财,假借黎崇的名义入股一家商号,没出一分银子的本钱不说,还强占了人家七八成的利,生生把原来的东家逼得破了产。 那东家不知内情,拼了一条老命把黎崇告到了赵巡抚那里。多亏亲家邓大人与赵巡抚有旧,打了招呼,这才没有过多牵扯,只得了个御下不严的罪名,罚了俸银了事。 最后叫何氏不要自找麻烦,给儿子张罗什么狗屁平妻,赶紧的给高氏女收拾行李,把她送回高家去。还说我们黎家庙小,经不起他们高家折腾,若留了高氏女在家,日后必定不得太平等等。 先不说黎令如何如释重负,又略感失望。邓氏看了看何氏脸色,知道婆婆一时还没转过弯来,毕竟这么多年相处下来,多少还是舍不得的,便道:“爹说得有道理,可我们也不必急着与高小姐撇清。毕竟高小姐是高小姐,她叔叔是她叔叔......” 何氏忙忙点头,黎令也闪烁着眼睛看过来。 邓氏在心底冷笑一声,道:“既然平妻之事被爹否了,那不如还是纳妾吧!” 看看黎令,看看何氏,又看看皱着眉头的黎介。邓氏心平气和,微笑道:“婆婆舍不得高meimei嫁到别家去,公子也与高meimei有青梅竹马的缘分,我何不成人之美呢!我如今有了孩子,没法子好好服侍公子,正打算在丫鬟里选一个来开了脸做通房的......如今也省事了,正好叫高meimei进门!” 何氏自然喜出望外,夸奖了邓氏一番识大体。黎令思考片刻,也肯定了这个提议。 只是纳妾么,应该不至于被那些清流世家嫌弃吧......他们没有妾室,但是一直有通房丫头啊!自己把握好度,不叫他们挑出规矩上的毛病就是了。 黎令来来回回想了一通,站起来长揖一礼,谢过爱妻。 打发了人去告诉高亦铱,满屋子都喜气洋洋的,只黎介摸不着头脑。 恰此时,外院小厮来报。 “太太,官府来人,说是京郊一个莲花庵被查封了,里面的尼姑师太贩卖假药,还收钱给一些人家扎小人,行巫蛊之术......我们府里前段日子常去那莲花庵,所以官府的人要进来问话!” ...... “你这是何苦呢?” 一切尘埃落定,青娘来看邓氏时,说得也是这句话。 邓氏淡淡一笑,“不瞒夫人,我从前在家时看着jiejie出嫁,也曾满怀期待,偷偷幻想,盼望日后能嫁得良人,读书泼茶,相濡以沫,白头偕老......” 青娘听了,不由想起从前的自己。 这般心情,何其相似。 “可是,从我知道我的婚事是为了什么而结时,我便断了念想。”邓氏轻轻抚摸青花瓷的杯沿,笑道:“或许还有一丝丝的期待吧,也不过在嫁后的几天内就迅速消磨光了!” “我的名字叫邓知,是母亲取的。她只得了我们姐妹三人,所以不得不忍受父亲纳妾。” “我自小在家中也算看惯了妻妾相争,有时也疑惑,这争来争去的,又有什么意思?后来才知道,这世道就是这样,女子没有出头之日,只能在后宅里待着,由不得你不争。不争,只能落得个被人欺负的下场。” “母亲说我从小便看得深,看得远,遇事比旁人知道得早,明白得多......这是益处,只怕也是害处,容易累心。” 邓知摇摇头,笑道:“若说他闹着要娶高亦铱对我来说是伤害,也不过是‘平妻’二字伤了我的面子罢了,其他的,他还不够格!” 话至此处,邓知面上浮起嘲弄之色,“不经了这件事我还不知道,呵,本以为他对她的情有多深呢,原来也不过如此......也叫我真正明白了,我的丈夫究竟是个什么货色!” “所以夫人不必为我担忧,既知道了他命门所在,日后我拿捏他们,也不过轻而易举罢了。何况那日翻出莲花庵的事,又从她屋里搜出那些东西......不必我出手,她就已经半辈子趴在地下动弹不得了!” 青娘听下来,只觉她对未来已经心如死灰,再无所求,不由激道:“你的要求就这样低?宁愿一生都这样和他们陷在泥沼之中,也不愿努力一把?!” “努力什么呢?” 邓知笑着反问,“努力让他拒绝纳妾,心里有我?还是努力让他懂得尊重我?抑或是怜惜、爱护?不,我不要,这些东西,本就是做丈夫应该做到的,需要我努力才能得到的‘应该’,太寒酸,我一点儿也不要!” 邓知轻轻摸着小腹,“这辈子做不到相夫,我还不能教子么。我的孩子,我自会教得他不肖他父亲那般。” ...... 回到家,青娘的心情无比复杂。 期恪抱着她劝慰,“甲之蜜糖,乙之砒霜。你的种种担心,对黎家大少奶奶来说,说不定还是多余。” 青娘倚靠着期恪,喃喃道:“费了这许多功夫,到底还是叫外人介入了她的家......” “这也是没法子的事,黎叔特意遣了亲信回来处理这件事,结果反被大少奶奶说服了。” 期恪哄孩子一样拍着她背,“黎叔交待婶婶,纳妾后就叫大公子去鹤山书院,由那妾室跟着照顾日常。婶婶回西北去照顾他,介哥儿留在京中,由我管教着,珍妹子就跟在大少奶奶身边教养。” “这样也好,烦心的人都走了,她也清静些。”青娘将头埋入期恪颈间,低低叹息,“她最后说,我的运气很好,不是谁都能有我这样的好运气......我听了都不晓得该哭还是该笑。” 期恪皱眉,唯恐她想起那些不愉快的过往,便转了话题道:“对了,入了八月就要去乌梁海那边秋狝。我要随侍,咱们一块儿去,如今也该预备着了。” “叫丹姝她们收拾了衣物便是,还要预备什么?”青娘兴致缺缺。 期恪箍了她腰,抱坐到自己身上,面对面分腿而坐,“吾妻的骑术练得如何了?到时候女眷可是要赛马的!” 故意往上顶了顶,咬着耳朵说悄悄话,“那几日在香山上跟我学骑马,到底会了没有?” 青娘被他意有所指的话说得满面通红,又听他说起“骑马”,当下咬着牙掐了期恪腋下的软rou拧个不住,不依不饶的,直青紫了才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