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悠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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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三月里,青娘都过得极为舒坦。 励帝闲时,两人同坐西窗下,或联诗作画,或品评佳作,或手谈一局,各有胜负。 于励帝来说,自然惊喜无限,只觉这小人儿身上蕴了无尽深意,像本书似的永远翻不到尾,无时无刻不在自己面前呈现出崭新的、从未有过的面孔。 于青娘而言,自然更是安心落意,简直全副身心都交托与他,只因励帝之前承诺的“你想要什么、做什么,都一一的告诉朕,由朕来帮你”并不是一句空话,而是真真切切在履行的,于细节处还与她一一商量。 譬如此时。 “你知今日袁望在朝上提了什么吗?”晋承批过一本折子,放在一边,抬头对青娘道。 青娘坐在对面,本低头刺绣,闻言挑了挑眉,神态间十足像极了他,连眉毛挑起的弧度和眼尾上扬的角度都似了九成九。 晋承莫名生出一股骄傲,也扬起眉眼,“袁望称国本为重,提议早立太子,还说大皇子乃中宫嫡出,资质甚佳,可堪大任。” 青娘瞪大了眼睛,一时脱口而出,“他怕不是脑子进了水?!” 晋承哈哈大笑,惊得外头侍立的宫人都伸了脖子来看。 青娘嗔他一眼,“妾观袁望推行新政,行事颇为老练,瞧着也不是个傻子,怎的如今出了如此昏招?他亲自上本请陛下立储,做得这般明显,难道不怕招致陛下不快?” 晋承饮了两口茶,道:“一来立储之事,光明正大,朝中上下都十分关心,不是他,也有的是人来提,二来嘛......” “照王朝规矩,大皇子乃嫡长子,储位东宫,理所应当,群臣自然争相应和,余阁老也不能反驳分毫,袁望此举,反能赢得朝堂上下的赞誉。”青娘皱眉续道。 晋承点一点头,握了她手,“之前咱们走的几招棋,怕让袁望和中宫上下都放了心,觉得朕已恼了江家和你,所以如今也不再藏着掖着,就这么赤膊上阵。” “中宫?”青娘想了想,“江探花仕途终结能教袁望得利,这个妾明白,为何他与中宫会据此判断妾已为陛下所弃?” “前日朕做了什么?” 青娘闻言不由眨了眨眼睛,做出一派无辜状,“前日......前日陛下选秀,足足挑了十六个美人充陈六宫,个个都能当陛下闺女了呢!” 晋承似笑非笑,喉间极缓慢地吞咽一下,沉声道:“你给朕过来。” 又极缓慢地抬手指了她,“朕今天是非收拾你不可了。” 青娘笑着躲,银铃似的笑声漾在殿内。 原来,之前某次欢好时,她因不耐插弄,被狠狠训斥了几句,那话说得有些过,语气也凶了些,她不由万分委屈,挣着手脚嚎啕大哭起来。 如此一来励帝也做不成事,在床上足哄了快一个时辰才哄好,最后抱着抽泣的小人儿调侃说,忆起上次这般哄人,还是十几年前初为人父哄女儿时,也算是回味了一把青春岁月。 青娘记在心里,第二日专门打听了励帝第一个女儿——仁康公主的年纪,之后情事上再被训斥了,便拿自己比励帝女儿还小半岁来说事,恨得励帝咬牙切齿,将她绑起来狠狠收拾了几遭。 “你这小嘴儿可越来越了不得了!来,让朕看看,”晋承把手揉在她胸前,“朕看看你这胆子究竟长得多大了......” “嗯~”青娘扭着身子躲,娇糯糯哼唧,“......胆子不是长在这里的呀~~” 晋承不理她,手已经撕开湖水蓝的绫缎曲裾襟口,探进雪青亵衣里。 “陛下~~折子还没批完哪!” 晋承一顿,呼哧呼哧喘着气,撤手放开了她。 “你给朕坐一边去!”转开脸不看她,嫌弃道:“别老在朕眼前晃悠!” 青娘鼓着小嘴儿理好衣襟,下炕远远坐去了黄花梨木的雕花椅上,偏作死地小小声念叨:“您可以去正殿龙椅御案上批折子啊,非在这里,还赖我......” “不想挨收拾就给朕闭嘴!” 晋承远远骂了一句。 青娘害怕似的伸了伸小舌头,低下头去偷偷地笑。 过了大概半个多时辰,眼见励帝批完折子,一撂下就朝自己走来,青娘忙扔了手里的书,扭身就往内殿深处跑。 “啊~~~!” 晋承搂了腰在臀上击了一掌,“还往哪儿跑呢!” 青娘嘻嘻哈哈地求饶,接上方才的话来说,“陛下、陛下!妾知道为什么了!” “哦?” “中宫以为陛下厌弃了妾,是因前日选秀,陛下将江家的枕月赐给了二皇子做正妃。” 晋承伸指敲了她额,“嗯,小脑瓜儿还挺好使,准你给朕仔细说说!” 青娘“唧”一声笑,将自己依在他怀中,“二皇子与大皇子年岁相仿,只差了月份,说来应该是中宫最大的威胁。但因生母出身卑微,又多年不得宠,所以并不被看在眼里。” “如今陛下赐婚,若给二皇子寻一个得力的妻族,中宫怕是要寝食难安,偏对象是他们以为已惹了陛下厌弃的江家,在中宫看来,这等于陛下同时放弃了二皇子和江家,自己便可高枕无忧了!” “那你呢?”晋承笑问。 “妾?”青娘翻一个漂亮的白眼,“琼林宴的算计,本就冲着妾从前的经历去的,在他们眼中,江家都已成了这般,妾还能落得什么好?” “想来妾如今还能在紫宸殿里喘气,不过是陛下......还贪图些许美色,没有舍得即刻‘收拾’妾罢了!”说到最后,又开始作死。 晋承失笑,若换做任何一个时刻,她这般主动招惹,他都会立刻、马上、毫不客气地下手。 只此时,听她毫无芥蒂地提起江家,提起枕流,提起从前那些经历,虽是自己费了心血达成的,也不由得百感交集。 这么些日子,他宠着她,教着她,自信可以引她挣脱旧日泥淖,走出那段过往,可如今果然如此了,自己胸中却是控制不住地起起伏伏,涌出万千柔情,脉脉流淌。 “陛下?”青娘仰了脸来看他。 晋承揽了纤腰,徐徐夸赞:“好孩子,你这样很好,很好。” 水汪汪的大眼睛有些懵,浓密的睫上下扑扇着。 这样很好,是指......这样作死很好嘛? 陛下......是不是觉得这样子是情趣啊? 青娘将小脸儿拱在他胸膛,蹙眉细细的思考。 ............ 云收雨歇,两人甜腻腻抱在一处。 “朕与中宫......说来还要感谢父皇当年随手一指婚,才让我初至西北时没有丧命在他的好皇后手中!” 青娘娇娇嘘喘,深埋了头在他脖颈间,“昔年,皇后殿下......也帮过陛下良多吧,陛下......与她有情吗?” “唉......朕有些说不清......” 晋承叹气,想起旧事又有些发笑,“她虽在静惠眼中不是什么大家出身,但在西北也是当地望族,郁氏一族多在军中效力,实力不浅,当年......呵,当年还是人家瞧不上我这个落魄王爷呢!” 蝶翼般的睫垂覆下来,青娘默默握了枕边人的手,意在抚慰,“坐井观天,居功自傲,他们常年偏居,不见京中繁华,不识龙驹凤雏,这也是人之常情,陛下不必与那等鼠目寸光的人计较。” 晋承笑起来,“朕计较什么,不过跳梁小丑耳,早被收拾得服服帖帖了!” 青娘顺着他,笑眯眯讨好道:“是呢,陛下何等英明,哪会囿于这一些些小人小事!” 晋承抚她清艳脸颊,长长叹气,“其实,朕还是在意的!” “彼时期恪才只十五,还未在军中独当一面,王府几个亲信郎将虽入了军营,却无一不在郁家人手下听令......另一边又有京城虎视眈眈,我当时身家性命,全托系于旁人一念之间,可谓日日枕戈,不敢安眠。” 青娘闻言,半伏于他身上,面带怜惜,忽见晋承眉头一搐,面色突转冷峻,“这些便也罢了,你知朕多年耿耿于怀,所之为何?” 他冷笑一声,“朕的皇后,我的发妻,她并不与朕同心同德,相濡以沫!” “昔年王府中,她以郁氏女为傲,镇日言及自家功勋,不是拱卫西北的成效,就是护守封地的劳绩,动辄便道朕这个秦王是他们郁家所保,否则早便是个空架子,任人践踏......” 眼见怀里小人儿双眼湿漉,就快落下泪来,晋承突生出一种久违的、被人心疼的感觉,顿时心绪万千,摸着她头发缓下面容,“都过去了......朕如今想想,愤懑之余,又觉一些好笑。” “好笑?” “嗯,秦地毗邻西胡,但凡对战有胜,为抚郁家父兄,朕便得携珍宝去后院逗郁氏高兴,活像个讨好恩客的小倌儿,哼......”尾音已是一声嗤笑。 青娘睁着一双明润大眼,有些惑惑然,“小倌儿是什么?” 晋承一窒,突然举她到自己腰上,面上一本正经的徐徐教导,“小倌儿,便像朕现在这样,被人压在下面......” 正说着,他嘴咬上来,手也滑去要命的地方,捻住了摩弄。 呜,陛下又要来这般由她在上的姿势了,呃......青娘小小蹙眉,身下被硬挺挺一根满满插入了。 “小倌儿就得是这样的,”晋承掐着一把小细腰,缓缓摇晃,“小倌儿自己啊,是不能随意动的,得由上头来动,由着人家怎么舒服怎么来......” 青娘哀鸣,那你倒是教我自己来嘛......啊!被攥住狠狠摇了一下! “嘶!小东西,别咬这么紧!” “啊......呜......” 许久许久。 钗横鬓乱,香汗淋漓。 某人哼哼唧唧地呻吟,“陛下......还是不、不做小倌儿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