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的李愿简在发廊卖y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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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晚月光柔和，蚊虫无影，是好眠之夜。 陈楚航躺在床上，耳边是五个大学舍友轻轻的呼吸声，四周是深蓝色床帘，世界是宁静、平凡、安全的一小方。 但她睡不着。 怎么可能安得下心去睡觉呢？ ——她四年前丢失的珍宝刚被找到，就又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啊！ ——五天前，她偶然发现了卖yin的李愿简。 陈楚航自上大学以来，一直在一家面馆打工攒学费。面馆坐落在南交巷巷外的大路上。 店里就她和煮面阿姨两个员工，老板是个土著老头子，有着独属于大城市老年人的狡猾，但总体来说也没太欺负她。 只是最近几天，他实在有点欺人太甚，把活都指给她，自己拍拍屁股一溜烟走人了。 煮面大娘神秘兮兮地说:“都是半截入土的人了，还被发廊里边的那什么勾了魂儿了！” 发廊？发廊怎么能勾魂，不就是剪头发的地方嘛？陈楚航虽有点困惑，但不愿去多想。 这个世界在四年前夺走了她的珍宝，她根本不想再深入了解了，越了解会越恶心。 可老板越来越古怪了。他会做贼似的溜到巷口，手探进口袋摩挲着红票子，眼神不自觉往更幽深处飘。一旦陈楚航在这时打开后厨门丢个垃圾，他就会吓一大跳，然后涨红一张老脸骂她个狗血淋头。 严重影响到她的正常工作了，陈楚航只好强打起精神留意起这件事来。 她头一次仔细看周围环境。南交巷很长，弯弯曲曲扭七扭八的，一眼过去只能看见拐弯处的墙壁。 得走很久才能走到底吧，好麻烦。这巷子看起来就令人不舒服，要是遇到奇怪的人就惨了，她懒得去处理人类社会的事啊。 陈楚航扶着墙死气沉沉地想，那就不去了，大不了这个月一结束就换个兼职。 但就在她转身离开的那一刻，有一个念头如刀如斧般凿进大脑里，告诫她、命令她必须要一走到底。 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啊？ 但就是无理由的，无法抗拒地，仿佛有什么无形命运之绳牵引着自己的腿脚，陈楚航一步一步走向里边。 巷子里果然有个发廊。 噢，老巷子里有个充满年代气息的破发廊，这有什么？她受不了发廊里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想立刻离开，但两脚钉在地上动不了了。 她究竟是怎么了？ 细究自己想法的那几秒，完全是突然的，陈楚航像被榔头狠狠砸了一下，模模糊糊摸到某种预感:她很少对外界作出反应，但的确会为一个人产生，那就是李愿简。 ……有没有一种可能，她的异常暗示着—— 立刻有一股力量涌入四肢，陈楚航立刻冲上前去。发廊老板娘一见来者是女的，立刻垮下脸舞着红色美甲赶她走，但她却不知借着哪来的固执劲儿，非要进去。 于是，在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指引下，她把老板娘推了个四脚朝天，像着了魔一样冲进小房间，在粉红色的灯光里，挑起噼啪作响的廉价水晶帘。 ！ 天，床上…… 床上居然是…… 真的是李愿简啊，她的简啊！ 这一刻她才知道，巷子是李愿简敞开的直肠。 他被一条粗如婴儿手臂的黑铁链拴着，玫瑰色的嘴唇合不上，漏出一道晶莹剔透的唾液来，胸口两粒rutou红得吓人，如果能泌乳，泌的一定是血做的红乳。 他大张着双腿，露出熟rou般艳红的肛门，软烂的褶皱一张一翕，便形成一个黑洞洞的卵圆形小口，里面有jingye，浓稠、干涸、挂壁、结块。 为什么简会出现在这里啊！为什么简变成现在这样啊！简过去四年遭遇了什么啊！ 满脑子都是尖叫、质问，巨大的冲击造成头部思绪混乱，头痛得快要四分五裂，陈楚航根本想不明白啊，她只是一条失败的龙啊。 但一片狼藉后，唯有一个念头越来越清晰: 没关系的，其他的一切都先放在一边，最重要的是简出现了。 他的出现为她带来无穷无尽的气力，所以这次，她一定带李愿简走。陈楚航晃了晃身体，猩红眼睛喃喃自语。 随后的事，她记不大清细节，只知道大概是一拳把发廊店主揍趴在地连哭都哭不出来，然后是找衣服给李愿简披上，再然后，她已经走在了朗朗白日之下。 脑子彻底回过神时，她已经抱着昏迷的李愿简站在宾馆前台。 宾馆工作人员用古怪的眼神看了客人一眼，从来没见过女人抱着男人来的：“您好，您和这位先生是要开房吗？” “不是开房！”陈楚航下意识惊呼，话说出口，她才后知后觉自己反应过大了。 “抱歉客人，我刚刚走神了，实在是对不起。您是想要休息对吧？”前台意识到自己发懵间说错了话，重新问了一遍。 对，是休息。陈楚航紧绷的面部肌rou松弛下去，道：“要有浴缸的房间” 得给李愿简好好洗澡，他说过他很爱干净。 前台给她开了个豪华总统套房。她刷了房卡，进了浴室，把李愿简放进浴缸里。 她跪在瓷砖上，刚好高出浴缸半个上身，方便清洗李愿简。 陈楚航将沐浴露涂满他每一寸肌肤，再用食指和中指拨开两瓣白色rou团，探进温热的xue道，用指甲轻轻扣去凝固的浆白色jingye、干涸结痂的血块，再勾手做掏弄的姿势，未干的新鲜体液便汩汩泄出。 陈楚航不带一丝感情盯着那道涓涓小流，确认其中没有血后，才重重吐了一口气 不幸中的万幸，屁股只是有些红肿，但并没有内出血。 李愿简睡得很沉，陈楚航把他抱进被窝里时，他一点儿要醒的迹象都没有。于是，她得空喘口气，坐在床边整理起自己乱得要崩溃的脑子。 等他醒了，她要问哪些内容？ 这些得尽快想好，不然，一直视李愿简漂亮的眼睛，她的猪脑一定宕机，更何况两人重逢在这样尴尬的时机··· 首先得问，中考最后一科结束当天，他为什么没有等自己出考场，而是独自回家？在回家路上，他经历了什么？为什么时隔四年，突然出现在离故乡相隔几个省的首都？ 再问他，是否能原谅她没有及时看到求救短信，没有及时出现…… 最后，得问他愿不愿意让她帮忙摆脱被迫卖yin的困境。 陈楚航知道，李愿简不会做娼妓的。 “李愿简的妈每晚都会蹬着高跟鞋站在电线杆下面抽烟，给过路的老男人打手势。谈好价格后就去钻被窝了。”同学们都说。 “钻哪儿的被窝？”有人偷偷笑。 “平时应该是进小宾馆啊。不过，据说也能带回家，只要多加钱。”有见多识广的同学插嘴到。 “那李愿简睡哪？” “一起睡咯！要不然，为啥人家愿意多花钱去他家的破屋睡，这钱是花给李愿简的屁股的！” 嘭！ 这时候，李愿简就会瞄准说话者的额角，把厚实语文书掷去，让书角最硬处给那人开个口子，红艳艳，湿漉漉。 紧接着，他会像豹子一样无声无息扑上去，高高挥起拳头，挥到直至总有一人倒地。 有时，是他先倒地。那人是混混留级生，长得人高马大，心黑手狠。李愿简被反殴至大出血。 但出院第二天，他把自己淋满菜油，拿着打火机走上讲台，甜蜜蜜环顾台下一周，微笑着说，如果有谁再敢说他是男妓，他就拉着谁点火自焚。 “大家还没闻过烤人rou的香味吧。听说既腥臊，又有异香呢。嗯，人油跟菜油比，哪个颜色更漂亮呢？” 他身上的菜油流了满地，一片金黄。 鸦雀无声中，所有人向最狼狈的李愿简献上屈服。 所以，李愿简一定是被迫的。 即使他可能因怨恨自己而拒绝接受帮助，但绝不会放弃逃跑，所以她仍可以偷偷地帮他。 但是——陈楚航转念一想 但是像她这样做人做龙都失败的玩意儿，能帮李愿简什么忙呢？ 不过，有李愿简在身旁，她得使劲支棱起来啊。 幸好，今天是个好开端！今天，她不就成功逼迫发廊店主打开铁链，救出他了吗？想到这儿，陈楚航稍感宽慰。 在胡乱思索间，时间过得飞快。 辅导员突然打电话过来，严肃告知她旷晚课被纪检部查到了，由于辅导员刚刚提出要严抓学习作风，恰好逮她个典型，所以她会被通知到班级群里，还要交检讨。 陈楚航愣愣挂掉电话，看着屏幕上的时间，如梦初醒，原来已经晚上七点了？也就是说，李愿简已经睡了足足五个小时。 可李愿简最是浅眠易醒。 她斗胆触了触李愿简的额头，没发烧，是正常体温。 她想了想，打开外卖软件点了双人份的清淡小粥，特意备注一定要送到房间门口，不能放宾馆大厅。 等骑手发消息说已经送到房门口，她便说：“简，起来吃点东西吧。” 李愿简没醒。 她背对着李愿简，像鸡崽子一样缩起脖子，深吸一口气，再惶恐地呼出：“我不会离开这个房间的。因为我知道···” “你在装睡。你想走。” 簌簌—— 是被子被掀开的声音。 毫无防备间，一阵强烈的锐痛从脖颈处传来，爬上神经直捣脑部，她的意识随之模糊。 好疼！ 是李愿简肘击了她的颈部！ ——李愿简的身手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利落！ ——李愿简想要从她身边逃走！ 又惊又痛间，意识流逝得飞快。 彻底昏迷之前，她听见李愿简说： “妈的都怪你多管闲事，现在麻烦大了！今天你何必搅和进来呢，装作没发现卖yin窝点要你命吗？我告诉你，我早当你死了！” 胸口好痛，像是有一只无形大手猛然发力碾碎了心脏。 李愿简埋怨她多管闲事，李愿简想让她滚，李愿简恨她。 ——他要是真如表面这样决绝就好了。 可是啊愿简，你忘了我深知你的心口不一吗？你忘了你不擅长演戏吗？ 说这几句狠话时， ——你的哭腔止都止不住啊。 心都要碎了啊，龙这次不会再无能了。 但陈楚航再也支撑不住，视线彻底一黑，任脖颈处的痛楚拽她堕入深渊。 完了，完了。 刚立下的拯救宣言又要失败了。 是电话铃声把她重拉回人间来的。 又是辅导员。 手机屏幕显示此时是晚上十二点，辅导员肯定是来问她为何夜不归宿的。 趴久了，腿完全麻掉了。 陈楚航掐掉电话，摇摇晃晃站起身来，甩开房门，两份外卖规规矩矩放在门中央，没有被出门的人踢得乱七八糟。 李愿简离开得很从容。 她又折回浴室，发现抱回李愿简时给他披上的大衣，并未被穿走。不仅如此，宾馆自带的浴袍和拖鞋也没有少。 那就是有人给他送了衣服。 不难猜出她昏迷之后的情景。李愿简等待那个人，然后跟那人走了，无比配合顺从。 就像是自愿回去卖yin。 自愿！ 陈楚航的心直直下坠。 她颤抖着手指拨出110三个数字，这是她第二次拨打这个电话，第二次满怀期待，迫求回应。 等那边接通后，她哀求道：“帮帮我，我的朋友被卖yin组织深度控制了。” 控制的程度是——足以让那个少年变得心甘情愿，甚至主动配合。 报警之后呢？ 警方来到宾馆，却告知她，三楼、大厅、停车场的监控都坏了，所以李愿简是被什么人带走了，查不出来。 警方来到发廊，那个小房间早已变得规整极了，口头警醒一下浓妆艳抹的女店主别失足悔下海，就完了。 陈楚航问：“能不能再查查宾馆附近几条街的街头监控？或者是便利店监控？或者看看行车记录仪有没有拍到？” 凌晨三四点的街头很冷，警察搓了搓手，叼着烟摇摇头，没说话，但意思是没门儿。 “为什么？哦哦，是不是因为指控为卖yin窝点的证据不足？那，那我可以重新报案，报成人口失踪！我这个朋友他从四年前就消失不见了，那时候就立案了！”陈楚航抓住警察的领口，那里有红金色的警徽。 警察把烟屁股摁灭，丢进垃圾桶，“你要干什么，袭警？我没说你报假警就不错的啦！” 警察跑掉了，跑得飞快，临走前嘀咕着：“当老子傻逼是吧？失踪那人怎么可能是普通卖yin的！能量大到让三个监控齐齐坏了，还有人专门通风报信给一小破发廊！莫不是有钱人闲出屁来，瞎整着玩玩？算了，老子才不蹚浑水！” 陈楚航去找了前台，前台就是帮她登记开房的那个，上的是一通宵的晚班，她肯定见到了李愿简，李愿简是那么的美，没有人会注意不到他。 但前台看见她像看见鬼一样，死扣着嘴巴，望向角落的监控，神情崩溃，只念叨着：“求你别问，别问好不好，求你了，我不想失去工作！” 陈楚航回了宾馆房间。 警察有些时候是没用的，小事不想管，大事管不上。人类因为有复杂的社会关系，所以也是软弱的。她早在四年前李愿简失踪的时候就意识到了这一点。 控制李愿简的人，很厉害。 她再一次失去了李愿简。 妈的，她还是那条最愚蠢最无能最cao蛋的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