辅警X罪犯11

    翌日警方将次鹇传唤到警局，为了避嫌元苘被派出去巡逻。

    逼仄的审讯室没有窗户，墙壁铺满防撞软包，审讯椅前方有一张长桌和两把椅子，后背墙面贴着时间和公安条例。

    次鹇有问必答，墙角监控记录这里发生的一切。

    “本月十六号凌晨两点至五点你在做什么？”

    “在家里睡觉。”

    警察拿出证物，次鹇看透明袋子里的头发蹙眉不解，听完警察的说明急道：“不可能！十六号……不是，我凌晨都在家中睡觉，头发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他下意识提高音量，抬起的上半身好似要凑近确认证物的真实性。

    警察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软硬兼施次鹇还是一口咬定当晚他就在睡觉。

    坐在审讯椅上的阳光少年情绪几经崩溃，双手插进头发猛然想起什么抬头道：“不对，我十号染头发了，袋子里的黑发不可能是我的！”

    他仔细回忆十号当日去理发店的过程，发型很满意他还拍了照片发微博，闭眼有些懊恼，自暴自弃道：“我只记得这些，十六号凌晨我确实在家里睡觉。”

    他偷瞄警察，晃动的眼仁猜测警方是不是故意栽赃陷害，毕竟从古至今都存在冤假错案。

    面对他的怀疑警擦也很无奈，证物是真的，理发店监控证实他说的也是真的，已成过去式的黑发不可能遗留在现场，除非……

    次鹇双手交叉相互搓动，低头不停念着什么，声音越来越大：“我已经从家里搬出来了，jiejie她恨我，我从小就是灾星，错了，全是我的错……好难受……”

    他情绪极度不稳定，并拢的手腕伸向警察期待那副银镯子。

    幸福小区监控显示次鹇十六号傍晚进入单元门之后再也没出来，人证物证不足，傍晚警察允许他离开。

    快到下班时间，元苘执勤结束回所里，身上穿着天蓝色警服，面部表情放松，额头有些杂乱的胎毛，高马尾左右摆动。

    两人在走廊相遇，对望的视线逐渐缩短。

    擦肩而过时次鹇斜眼瞟向她，漂亮的眼睛里有沉迷猫鼠游戏的趣味。

    元苘先被少年的白发吸引，纯白色衬着他莹白的皮肤泛粉，略长的刘海自然分开露出一对儿蓝色魔法球，银耳钉还是最初那款，连帽灰色外套宽大，黑色休闲裤下的帆布鞋干净如新。

    次鹇轻启薄唇无声说了三个字，元苘收回视线单手握拳，上身像被人抽走了脊骨柔软无力。

    张锋是所里从业时间最长的警察，平时大家都尊称他一声张哥。

    他从审讯室出来面色沉重叫住元苘：“你跟我来。”

    两人一起走进没有监控的空房间，张锋将调查结果告诉元苘，转身把透明袋拍在长桌上，抬手桌面留下一个干净掌印：“他的头发为什么会出现在现场！你告诉我！”

    元苘上当了，次鹇邀请她不是心血来潮，即便她不要他的头发，他也计划让她成为新案件的证人。

    还有……

    他刚刚说，狼来了。

    第一次在小树林警察以为她说谎，第二次她偷放证物又被抓到，如果有第三次，所里的人还会相信她吗？

    监控不仅有次鹇的行踪，还记录了元苘的身影，在次鹇的暗示下，张锋稍加联想就猜到这根头发为什么在案发现场。

    他指着元苘恨铁不成钢：“我知道你和师晨感情好，我理解你着急找到凶手，但是案子不能这么查，都像你这样要警察局干什么！退一万步，哪怕次鹇真是凶手，我要证据，真正的证据不是猜测和陷害！”

    张锋吼完缓了缓继续道：“小元，我以为你没当上警察吃亏在体质上，现在……你太让我失望了！没有下一次。”

    元苘独自站在房间里，她不能再做一次预知梦，提前说出下一个杀人地点势必会引来更多怀疑。

    案件扑朔迷离，上面特意调派警力组成全新的调查组。

    身为辅警元苘没办法参与到案件调查中，调查组有许多她不认识的警察，再想拿到线索很难。

    她回家翻找次鹇的卧室，他处理得很干净，指纹、头发和他有关的东西统统没有。

    次鹇杀人时间间隔很短，仿佛对死人这件事没有任何感觉。

    剧情里写得最详细的一桩案件发生在七号下午五点五十分，元苘在这天约同事出来吃饭，本以为能撞到案发现场，没想到当天什么都没发生，剧情的时间线全乱了，意味着她不能在抢占先机。

    放假她又来到观赏鱼店，老板娘坐在椅子上人憔悴不少，之前她总来看鱼，卖鱼时和老板娘闲聊两句，两人也算熟人。

    老板娘看着她艰难扯了下嘴角：“呵呵，之前还说你来的时候总是我在店里，没想到最后真就剩我了。”

    “节哀。”

    老公死亡孩子失踪，接连的打击让老板娘近乎崩溃，她没关掉店面希望小宝有天能找回来。

    “我什么都可以不要，但是不能没有小宝。”

    老板娘泣不成声，元苘不知道怎么安慰，站在她身边轻轻拍她的肩膀，等她哭完试探道：“我可以去楼上看看吗？”

    老板娘分不清辅警和警察，以为她要查案积极带她上楼。

    二层房间采光不好，主人不擅长收拾东西三个房间都很杂乱，卧室和元苘卧室差不多，靠窗左侧墙角堆着三摞书，大部分和医学相关，小部分关于美容、美女。

    “你原来是医生？”

    “外科医生，生孩子时候辞职了，现在职业资格证过期了准备重新考。”

    “继续去医院任职？”

    老板娘笑容苦涩：“你还没结婚吧！”

    元苘应声，她不知道两者有什么关联。

    “呵呵，原来的医院不会再聘请我了，先考证，之后的事走一步看一步，我本来是这么打算的……”

    老板娘突然跪在瓷砖上抓住她的手，像抓住救命稻草：“我求你，求你帮我找到小宝，没有他我活不下去！”

    当初选择结婚生子她放弃太多了，抛弃一切换来的东西再丢了她就什么都没了。

    恐怕找到也是具尸体，次鹇杀人不管性别年纪也从不留活口，假如元苘没有系统死相应该很惨。

    “我男朋友死在我眼前，我知道凶手是谁，但是只有人证不能定罪，何况我们还是情侣，我每天都看着凶手在我眼前晃”，泪水在元苘眼眶里打转，她继续道：“其实我参与不了这次的案件调查，因为你老公的死法和我男朋友的很像，所以我……抱歉和你说些没用的话。”

    两个女人抱在一起互相安慰，之后元苘常来观赏鱼店探望老板娘，现在是老板了。

    一周后小宝的尸体被人发现，死法和他父亲很像，初步判断凶手为同一人。

    搬运小宝尸体时白布下传来低沉的呜咽声，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人群中的老板娘听着儿子的求救声当场晕厥，一天后才从病床上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