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伴or母爱变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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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平始终没想通沈江宁是怎么在戏校里坚持下来的,江陵的天实在比上京要冷太多了。清晨的冰天雪地里一群穿着小薄棉衣的孩子就在空地上走圆场练功,耍枪弄棍。 她是那群孩子里最小的一个,圆嘟嘟的小脸蛋都被冻得紫红。手上包裹着的纱布换了一个又一个却始终存在,而她的冻疮一直没好。在高墙外目睹着一切的季平从此再也没在清晨去过戏校。 两年的时间足以改变一个人,两年的时间对于某些人来说其实过得也飞快。 “奶奶让我来接你回家吃饭。”这是沈江宁毕业的时候,季平对她说的第一句话。依旧是那个一来送东西就被同学疯狂议论的冷酷季姨。 “好啊。”再次对上那双清澈的眸子,季平心里凝结的冰块骤然破裂消融,真好,沈江宁还是那个沈江宁。 饭菜上桌,剥虾的工作被季平一力承担了下来,沈老太太看着这一幕倒没有太多的稀奇,因为她自己之前就是这么宠溺自己孙女的。沈江宁也没有丝毫的不适应,因为对她来说,剥糖纸和剥虾真的差距不大。 饭后,很快就要返回江陵的沈江宁被季平拽到家里装了一大堆东西。熟悉的记忆被重新唤醒,但沈江宁不明白季平为什么会对自己这么好。她身边也有时常给糖吃的阿姨,可那都是因为她mama的关系。小孩子不会藏心事,沈江宁的性格更不会,所以她索性直接问了。 “季姨,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啊。” “因为你是沈江宁啊。” 不是因为爸爸mama的关系,而只是因为我是我吗? 季平的这一句话仿佛在沈江宁的心里种下了一颗种子。彼时的她还不懂得自己的情感表达,她只知道季平是她遇到的人里最特别的存在。 沈江宁笑了,又变回了那个软软糯糯会撒娇的小姑娘。 沈江宁的第一场戏,季平也第一次踏进了剧场的大门。照明设备自然不会有后世那样先进,但对于这里贫瘠的娱乐方式来说已经足够了。 高高的台子上搭建的布景是传统的中式写意风格。讲究程度上也是足以让人眼前一亮的存在。 一切都很好,但这些都比不上沈江宁。 沈江宁扮的小书童一上场就被季平认出来了。上了妆的粉白团子,比起平常还要更乖巧一些。 其他演员专心致志地在台上接词演戏,而她就一本正经地乖乖站在一边,只是四处转悠的小眼神早就不知道该往哪里看好了。 “问你话呢,你家公子哪里去了。” “公子?公子?啊!蝴蝶!” 不管自家公子死活的书童被一只蝴蝶勾下了台,整个剧场的人轰的一声笑了出来,台上的演员憋笑的差点直不起腰来。这戏险些演不下去了。 可那个罪魁祸首却一点没意识到自己犯了什么错。等到台上的演员下来,告到了她mama那里,沈江宁才知道今天自己在台上闯了祸。 乖乖地做完检讨保证,恢复乖巧摸样的沈江宁在后台等来了那个专门来看自己的季平。季平今天穿了一个深蓝色的大衣,腰带一系,生人勿近的气质越发明显。 “季姨!!”迎面扑上来的小姑娘早就卸好了妆。 季平也亦如初见那般张开胳膊稳稳地接住了她。 季平原来还在想自己要怎么安稳小姑娘,结果见到那恨不得把高兴写在脸上的本尊时就安慰自己有时候没心没肺也挺好的。 当然,沈江宁不是一直这么不靠谱。适应舞台比适应戏校要简单的多,而且以目前小江宁的年纪能演的角色也不多。 天性乐观的小姑娘很快就发掘出了在剧团工作的最大乐趣,在打幻灯的时候免费看戏。 每每这时,季平就买那个离沈江宁最近的位置。时不时地递个帕子擦下额头上的汗啊,悄悄顺过去个奶糖啊。沈江宁虽然原则上想负隅顽抗,但还是抵抗不了糖衣炮弹的攻击。 本来季平觉得自己做得已经足够谨慎小心了,可谁能料到阮大团长闲下来会突然choucha自己女儿工作啊。 被逮个正着的一大一小站在团长立的规矩前面壁思过。 “季姨,你也怕我妈吗?” 憋不住问题的沈江宁虽然强压着语调声音,可那双眼睛里却闪着不同寻常的光芒。是比起有奶糖吃还要更加耀眼的存在。 “怕。”一个真诚的回答换来了沈江宁小朋友的疯狂好感度。彼时的沈江宁恨不得拉季平像戏里演的兄弟结拜那样直接磕一个。 “季平是吧,你跟我来。”幻想的泡沫被阮君华无情戳破。一脸严肃的冷美人让季平心里也有了些紧张,毕竟要拐走的是人家女儿,对着沈江宁如今的年龄,季平在阮君华面前自然而然的有一种负罪感。 “系统,不要装死。出来一起挨骂!” 阮君华开口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动之以理。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季平在心里默默感叹不愧是团长啊,听听人家这口才。 阮君华一边说着一边暗暗打量着这个一直围着自家女儿转的年轻人。其实她早就从老太太那里听说了这么个人。高挑的个子,身上还有着几分学生气,可怎么看怎么不靠谱。 “阮团长,是这样。比起江宁,我觉得我们还有一件事情可以先谈一谈。”在系统查过自己的银行账户之后,季平突然开口,她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就这么,季平被阮君华笑着请出来的时候,沈江宁张开的下巴一直就没合上。季平满意地完美接受了小姑娘崇拜的目光,表面上还是保持着原先又冷又高深莫测的模样,只有意识里的系统才能接收到某人心底的狂笑。 有了生意上的往来,季平出入阮君华的剧团就成了一件很稀松平常的事情。她定时去沈江宁那里刷一刷存在感,但依然在众人面前维持着高冷的人设,演御姐演上瘾了。 可后面的日子就没那么好过了,任务清单上突然出现的政界人士让季平成功皱起了眉。从幼年模式一下转到了成年难度,不过幸亏现在季平最不缺的就是时间和钱。 一晃就是几年时间,十八岁的沈江宁迎来了她成人后的第一个生日。奇怪的是往常无论如何都会赶回来陪沈江宁过生日的阮君华缺席了。季平眼睁睁看着往日里活力四射的小姑娘一点点失去颜色,说不出来的郁闷。 草草吃过生日宴,她牵着小姑娘出去呼吸新鲜空气。阴天衬得灰蒙蒙的,倒是挺贴沈江宁现在的心境。季平没有开口,她看着她一点点长大。自然知道沈江宁生闷气的时候都需要她自己先想开,才能听得进别人说话。 果然,再走过第二座小桥之后,沈江宁长呼了一口气。 每次沈江宁都喜欢把信号设置的这么明显,她真的很好哄,也很善于安慰自己。因为至少季平还在她身边。 季平停下脚步,身边的女孩也跟着停下来。 季平手上的戒指换了新主人,从食指到另一个食指。小姑娘的手指上饱满的rou,大小却也刚好合适。 “季姨?” “以后叫季平也行。” 没大没小的小姑娘觉得改了称呼要比戒指来得惊喜的多!回去的时候叽叽喳喳的叫个不行,“季平!季平?”。即便是漫天的乌云也不能阻止她高声歌唱。 一直送到楼下,两人的嘴角都没有落下。 “上去吧。” “谢谢你,季平。”小姑娘抱上来的时候,季平反而有些措手不及。虚掩着的手在半空中完成这一次相拥。看着小姑娘慌忙逃走的背影,她的心跳也应景得错漏了一拍。 真的长大了,那个撞到她腰上的小姑娘长大了。 “宿主!紧急任务通知!紧急任务通知!” 情感还没来得及被缠绵理顺,大衣的衣角就随着主人地飞快跑动而在半空中一闪而过。 自行车轮好像被季平蹬出了火星子,黑云压顶的天空和无人的街道简直寂静得可怕。气都没喘匀的季平凭借着这些年的人脉和之前一些说不清的关系终于在大厅里见到了开完会下楼的阮君华。 还是晚了一步,写着阮君华意见的小纸条已经被递上去了。季平不懂阮君华的坚持就像当初她不懂沈江宁的坚持那样。她们明明不一样,但她们又是那么的相像。 她不想再去质问阮君华的想法了,于事无补而且她们都清楚她是在说真话说实话,可没有人会信的。 季平没有跟着阮君华回去,她曾经做过的一些闲职在今天还能起点作用,她轻车熟路得开始和身边人递起了话。 阮君华也只是看着季平远去的背影微微愣了一下,随即迈步向前走去。出了大楼,一抬头就是不见天日的黑暗。 局势进一步恶化,阮君华没有戏演了,沈江宁和沈宴安都被送到了沈老太太身边。季平昔日里接触的那位大人物也开始多少透露出一点意思,叮嘱季平最近能不露面就不露面。 终于,在沈江宁哭着跑进季平家里的时候,季平知道那段时期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