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庆被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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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花咧……杏花……好看的杏花……” “榾柮……香喷的榾柮……” “叮叮咚!叮咚!卖茶咧……酥油白糖熬的牛奶子……” 东平府清河县,吴家勾栏院廊檐街前,早起货郎一派忙碌,热腾腾人间烟火气,随着灶头雾气飘上二楼,没入雕花窗棂。 南边靠墙榻上,俩男子交颈而卧,一个身子健硕,肌rou孔武有力,露出皮rou有些刀疤,俨然是个功夫厉害的汉子,此刻正搂着身下那人,睡得香甜。 被搂着的那男子身量弱些,皮肤倒是白皙的很,滑溜细腻,照着窗外的光进来,看着竟比之女子还好上几分。 白皮男子先动动手指,睁开眼,侧过脸来,这才看清他面相,端的是副好样貌,整个清河县到底没他俊秀的,看年纪也就二十出头,挑起多情凤眼还略迷糊。 过一阵才彻底醒过神,只觉身子重,像被甚么压着,不禁恼火起来,一下都开身上包袱,回头看向罪魁祸首。 “贼天杀的敢……” 话说一半刹时停住,堵在喉头说不出来,他直勾勾盯着身侧那人,记忆如潮水席卷而来。 西门庆脑袋神识回笼,想起昨日与应伯爵往街上看稀罕,打阳谷县来的武二郎,赤手空拳把城外景阳冈上那只为害多日的吊睛白额虎杀了,一路风光入了县衙领赏。 他在临街大酒楼看得真切,好大一条虫,竟是就这么没了,恁个汉子厉害,他便忍不住生出结交心思,应伯爵素来晓得他心思,一来二去,就这县衙那点子人脉,便把新任巡捕都头武二郎请来吃席。 席面上酒酣耳热,少不了要叫唱的,西门庆素日玩惯了的,又想与武松套近乎,这便打发那些个姐儿可着劲儿给武都头灌酒。 他打死也不敢,把武都头灌到自个儿榻上来,还做cao人屁股的事。 不对。 西门庆动了动身子,低头一看,床榻上干巴巴沾着男人那玩意儿,一坨一坨打着结,乱得不成样子,自个儿两腿屁股眼更是泛着疼。 “嘶……” 西门庆疼得惊呼出声,皱眉骂了句,终日打雁,今日叫雁啄了眼。 他屋里头也偷摸有这点子龙阳好,却还是铁板钉钉爱姐儿的,哪里似这般被男人压? 外头玳安听到响动,忙敲门问:“爹可醒了?小的这就进来?” “等等。” 西门庆躺了会儿,不想让外头人瞧见这副样子,又看看边上武松睡得天地不知,忽而笑出声。 武二郎号称三碗不过岗,不也还是醉倒在他跟前,说不过使点小谋算,用了药罢了。 西门庆来不及细想明明吃了蒙汗药的人,怎的还能在榻上把他折腾得不成样,那边玳安又出声了。 “娘派了人来寻爹,说三姨不大好,央你回去瞧瞧。” 西门庆原续娶了继室吴大娘子,人称月娘,后头又兜揽了几个,这三姨名卓丢儿,身子弱,恐不是有寿的,他倒懒怠心思,一迳往外头寻欢去。 “打热汤来。” 西门庆披着青袍到外间,玳安领着人进来与他梳洗,也不看里头榻上,只说家里如何请大夫下药,总不见好,爹一日不回去,那边担心见不着最后一面。 西门庆皱眉听着,心里想着旁的事,不大自在:“都出去。” 不多会儿人都走了,西门庆半靠木桶,抓着帕子清洗身下,一面思量武松若是醒来,该如何与他讲究。 他定是要报今日被压的仇,可那是打死了大虫的武松,他虽有些拳脚功夫,未必是那人对手,到底得另想法子。 西门庆看着帕子上残留白腻yin液,落在盆里荡出丝丝污浊,一口气堵在胸口出不来,随手将帕子一甩,挪着不知往屏风那处去。 忽而面前一暗,衣裳当头罩脸盖住他,西门庆火了:“老杀才!有什么张致!仔细爷乱棍打死……” 一把扯下衣裳,眼见武松直挺挺站他跟前,黑黢黢双眼瞪得老大,西门庆看他实在像戏台上的黑脸张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