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白手起家

    阿奇不懂为什么她一个地狱王女捉鬼还要开公司，她自己一个魔多花几天就可以搞定的事，有必要这么复杂吗？

    “阿奇，现在世道不一样了，那些小鬼都学会隐藏自己了，你自己捉一百年都不知道够不够一千个。”卡帕多西亚“善意”地提醒了一下已经千年没在人间出现过的阿奇。

    阿奇翻了个白眼：“卡帕多西亚！你又读心！”

    “你可以撑起心灵防护啊。”卡帕多西亚毫不在意地说到。

    “……”阿奇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默默给自己施加了心灵防护，按理说没几个神魔可以探究她的内心想法，而且能侵入她意识的神魔也不会跟她这个小辈计较，她也就不会浪费自己的魔力在这种小事上，但卡帕多西亚不同，她体内流淌着祖神的血脉，真是太久没见，自己都疏忽了这个特殊的存在。

    “那你有什么想法？”阿奇接着问到，她倒要看看这个吸血鬼能说出点什么花来。

    卡帕多西亚推开古堡的门，阳光洒了进来照射在她身上像是圣光一样：“那当然是开个事务所网络接单了。”

    “网络？接单？”阿奇不明白卡帕多西亚在讲什么，不过还没等她再问，一辆跑车凭空出现在了阿奇眼前，阿奇眨了眨眼，决定把所有的问题都咽回去，人类世界好像跟她千年前认识得不一样了，反正卡帕多西亚都会跟她讲。

    卡帕多西亚递给阿奇一部手机：“这个叫手机，你点这个图标，然后这样输入你想知道的东西就行了，它都会告诉你。”

    阿奇将信将疑地学着卡帕多西亚的样子在狗歌查询了网络，海量的信息如海啸一般灌进了阿奇的脑子里：“哇！这群低贱的生物竟然做出了这么方便的东西，嗯？这是什么？”

    卡帕多西亚本来在开车，但眼看着阿奇要点进18禁小网站立刻夺过了手机：“这个无关紧要，现在你知道什么是网络和公司了吧。”

    “嗯，就是不用自己到处跑，注册个公司就可以让人类搜到，然后这群蠢货就会上门求本王除魔了。”阿奇把自己理解的东西说了出来，卡帕多西亚在一旁点头，像极了教会小孩识字的用心良苦的母亲：“我们阿奇还是聪明的啊，没在地狱蹲傻。”

    阿奇狠狠咬着后槽牙嘶了一口气，刚想开口就被刻耳帕洛斯湿漉漉的小鼻子拱了两下手，小狗委屈地小声呜咽，阿奇深吸了一口气，无奈地安慰小狗：“帕帕别怕，我们没有吵架。”随后阿奇强忍着自己暴躁的天性不耐烦地问卡帕多西亚：“所以呢，我一会要去哪？”

    “银行。”卡帕多西亚随手按下了敞篷开关，太阳直直地晒在了她的脸上。

    阿奇疑惑不解：“银行？去做什么？拿你的财宝开公司吗？”

    “瞧你这话说的，想理直气壮吃软饭啊。”卡帕多西亚用手肘撞了一下阿奇，揶揄道。

    阿奇一边深呼吸安慰自己不要跟她一般见识，一边用鼻孔狠狠出气：“哈？！吃软饭？！你当本王是什么？！你快点说，本王耐心是有限的！”

    “去银行贷款啦，不然拿什么钱租场地开公司啊。哦对了，我们不去人类银行，所以你可以放心了。”卡帕多西亚轻描淡写的语气让阿奇更是火大，但她转念就有了一个小小的报复想法，她抱起小狗在它脸上亲了一下：“帕帕，你可别跟你这个后妈学坏了，我的好狗狗，亲亲。”

    阿奇一边阴阳怪气，一边用余光观察卡帕多西亚的表情，只见卡帕多西亚虽然脸上没有表情，但她的瞳孔收缩了一下，阿奇在心里欢呼，有效攻击，这下扳回一城了！

    两人在车上不再言语，以一种诡异的默契沉默着从郊区开进了城市，现代城市的繁华让阿奇瞠目结舌，她双手搭在车门上看着城市，心里一刻不停地狂骂自己的撒旦老爹：“难怪这老头一直把我们约束在地狱，这是想独占所有的好处啊！这些城堡好高！这就是一千年以后的人类文明吗？这些变色的灯又是什么？好烦！全部毁掉！别挡本王的路！”

    “阿奇，阿奇！”卡帕多西亚的声音轰隆一声传到阿奇耳里，给阿奇吓了一跳，她立刻抱怨到：“吵死了！”

    “我叫你很多遍了！你跟聋了一样！快收起你那土包子的眼神，太丢我面子了！”卡帕多西亚把阿奇的表现全都看在了眼里，满头黑线已经不足以表达她的尴尬了，一路上很多人类都在指指点点了，太没面子了，早知道就直接传送来了。

    “知道了知道了，就你时髦！”阿奇自知理亏，气呼呼地抱着手坐在车上，但内心依旧激动不已，她已经领略过了网络的便利，现在她想把这千年里落下的东西都补上。

    车子缓缓驶入一座巍峨高楼的地下车库，阿奇这回魔如其名变成了一个好奇宝宝：“卡帕，我们不是不去人类银行吗？怎么现在进了人类的城堡？”

    “大隐隐于市你知不知道？格瑞德银行就在这里的13层，12层是安吉拉金融，18层是天地银行。”卡帕多西亚听到阿奇叫自己的昵称有些恍惚，但还是装作镇定给她介绍了这里。

    “天堂和地狱竟然可以楼上下开公司？还有天地银行是我想的那个，东方地狱开的吗？”阿奇十分震惊，他们这些撒旦子女被父亲钳制得太久了，已经跟不上现在的神魔发展了。

    卡帕多西亚有些怜悯地看向阿奇：“是啊，大家都要信徒都要吃饭嘛，就维持一下表面和平咯。至于天地银行为什么开在这里，因为哪里都有东方人啊。”

    “原来如此，那人类会来这里地银行办事吗？”阿奇牵着刻耳帕洛斯跟在卡帕多西亚身后，这里只有绕来绕去的大柱子，她根本认不得路。

    “很少，但还是会有的，比如各教的教宗，虔诚的信徒。你看前面那个四翼天使，就是安吉拉金融的打工仔。”卡帕多西亚给阿奇指了一下一个正在停车的普通中年男人。

    “那我们的格瑞德银行就是那个玛门开的啊。”阿奇很快就明白了各家银行背后的老板，地狱是玛门，天堂就是那几个大天使主管了。

    “bingo，但玛门只是董事之一，我该怎么跟你解释呢，就像我们之后要开公司一样，不止一个老板。”卡帕多西亚只能简单地跟阿奇说，她怕这个断档千年的魔王跟不上基于现代人类构建的社会框架。

    阿奇眯了眯眼：“大概明白了，那么我要飞上了去吗？”

    “文明点，坐电梯。”卡帕多西亚带着阿奇停在了一个奇怪的金属门前，阿奇好奇地看着卡帕多西亚按下了一个向上的箭头，然后等待了一会门就开了，她瞪大了眼睛，心里默念一定要装作见怪不怪的样子，但下一刻她就原形毕露了。

    “卡帕！我还要坐！这个好帅！”阿奇趴在透明的电梯外墙上，一脸兴奋地看着自己平稳又快速地离开地面，视野逐渐开阔，城市尽在自己脚下的感觉让她有种成为下一任地狱之主的错觉。

    “先把正事做了！”卡帕多西亚揪着扒在电梯上的阿奇一脸无奈地向外拖。

    “做完就坐电梯！”此刻的阿奇哪有一点魔王的样子，她甩着卡帕多西亚纤细的胳膊像个小孩在撒娇。

    卡帕多西亚只能答应阿奇，毕竟力量上来说，她绝对不是阿奇的对手。

    “啊，尊贵的卡帕多西亚公主，请问您莅临格瑞德银行是要办理什么业务？”门口迎宾的魅魔看到卡帕多西亚立刻满脸笑容小跑上前，她注意到了拉着卡帕多西亚胳膊的生面孔阿奇，她习惯性地探查了一下阿奇的气息，炽热强大的邪恶气息瞬间压得小小魅魔喘不过气来，但她不愧是专业的业务员，立刻收拾好了自己失态的表情，扬起笑容向阿奇介绍银行业务：“这位尊贵的大人，请恕卑贱的小魔无礼，格瑞德银行要求我们每个新顾客都要探查一遍，请问大人是与卡帕多西亚公主同行的吗？”

    阿奇看门口有魅魔看到了自己出格的举动，立刻慌乱地站好，拿起了自己一贯的腔调：“起身吧，孤王恕你无罪。”

    “原来是魔王大人，小魔有眼无珠，小魔这就迎您和卡帕多西亚公主殿下前往超级VIP会客室。”魅魔听到阿奇自称孤王之后鞠躬更加快了。

    阿奇跟着魅魔穿过银行大厅，出乎她意料的是大厅里熙熙攘攘挤满了各式脱下人类外衣的恶魔，有的很明显是跟她一样刚到人间，有些手忙脚乱地阅读着须知手册，大厅里还在循环播放今日的地狱金价和理财产品广告。

    “请两位上座，我们经理马上就到。”魅魔毕恭毕敬地为阿奇和卡帕多西亚斟了上好的地狱岩红茶，深深鞠躬后倒退着出了门，门一关上冷汗就顺着她的脸上如瀑布一样流了下来，阿奇身上的气息是她这几百年恶魔生命里见过最强的，跟普通的小魔王完全不是一个层级的。

    “梅尔，做得好，你先去工作吧。”迷人的男性嗓音让小魅魔梅尔不自觉抬头，她感激地点头：“多谢拜蒙经理，小魔这就继续工作。”

    拜蒙整理了一下精致高档的西装推门而入：“尊敬的客人，请问有什么是小魔可以帮忙的？”

    “拜蒙？！”阿奇看到眼前盯着美丽女性脸庞，说话却是男性嗓音的恶魔后，腾一下站了起来。

    拜蒙看到阿奇也是一愣，随后仰头大笑：“原来是我们阿奇啊，怎么有闲心屈尊来我们这小小银行了？”

    “拜蒙，我们要合伙开公司，来贷款。”卡帕多西亚直切话题，她不想浪费时间在寒暄上。

    “好啊，请问用什么做抵押呢？房产还是财宝还是信徒？”拜蒙也不多废话了，直接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贷款申请表。

    抵押？阿奇听到后顿觉不妙，她在人间什么都没有，拿头来抵钱吗？她余光看到卡帕多西亚十分平静，心中警铃大作，不会吧，不会吧，这个女人不会要拿我做抵押物吧，卡帕多西亚感觉到了阿奇的目光，她对上了阿奇的眼神笑得很灿烂。

    糟糕！我要完了！这是阿奇最后一个想法。

    “拜蒙，我们都是白手起家的年轻人，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可以抵押，我就用底下停车场的跑车抵吧，至于阿奇，你可怜可怜她，借她两块钱坐公交车算了。”卡帕多西亚的话就像锤子砸在了阿奇脆弱的自尊上，可怜、两块钱、公交车，阿奇rou眼可见地窝在沙发里失去了颜色。

    “哦哦，那辆跑车是吧，我见过，折旧下来差不多50万吧，经营贷款利率是这样的，你们要贷几年？我个魔建议采取我们的A方案，这样对你们的压力小点……”拜蒙不愧是素质过硬的经理人，短短几句就捋清了贷款思路，阿奇听着拜蒙和卡帕多西亚嘴里都是些自己听不懂的金融词汇，脑子都成浆糊了，需要她做的也就是在每一页需要签字的地方签上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