唤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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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吸——呼——吸——” “放松身体…想象自己在温暖阳光下的沙滩...” “海风缓缓吹过脸颊……海浪拍打在海岸...” “放松…那里很安全…” … 耳畔回响着陆沉让人心安的声音,渐渐放松身体… 身体轻飘飘的…眼前白光愈发的亮… … 我走在回家的路上,书包里装着满分的试卷和奖状。 mama看到一定会很开心吧,我心想。 嘿嘿,mama开心我就开心。 今天天气可真好啊,我眯眼望着高高挂起的太阳,暖暖的,好开心。 我攥着书包背带,脸上笑意甚浓,蹦蹦跳跳的,想快点回到家。 mama今天会做什么好吃的呢?是糖油粑粑还是我最爱的槐花蜜小圆子呢?哎呀哎呀想想都要流口水了,快快回家回家! 我擦了擦嘴角不存在的口水,痴痴地笑。 今晚一定要喝槐花蜜牛奶,要加三勺槐花蜜,我牙齿好着呢! 嘿嘿… 想着想着我只觉后脑一痛,随后便失去了知觉。 背部的疼痛使我从昏迷中醒来。 我睁开眼,是明晃晃的太阳,刺眼。 太阳在移动。 胳膊好疼,腿也好疼,我努力抬起头试图看清是什么让我疼痛。 嗯? 幕入眼帘的是一个男人的背影,一瘸一拐的,手里拽着我的一只脚,他在拖着我走。 “啊!!!!!”我惊声尖叫,手胡乱抓着四周,想对抗他的力量。 此时我才发现,四周是麦田,一望无际。 男人回头瞟了我一眼,无言,未停。 “求求你…放过我吧…求求你…”我哀求着,双手不停抓着身旁的麦子,我活像个麦客。 “救命啊!救命啊…谁能救救我啊…救救我…”我竭力哭喊,麦梗扎进手心也毫不在意,我用尽浑身力量拼命呼喊着,谁能来救救我…救救我吧…救救我… 可是,没人救我。 男人停下脚步,将我扔到麦田里,我吃痛的叫了一声,头重重砸在土地上。 好疼,好疼,好疼,我的泪卸了闸。 男人蹲下,撕开连衣裙,我连忙捂住身体,用沙哑的嗓音哀求他。 “别…求求你不要这样…求求你放过我吧…求求你” “要怪就怪你不该出现的善心吧”男人说着,手伸向自己的裤带。 什么…?不该出现的善心? 我来不及思考,只见男人解开裤带,露出丑陋的性器,不过…那性器软趴趴地耷拉在胯间,毫无生机。 男人沉默了,我不敢出声。 片刻后,男人系上裤带,正当我以为他要放过我时,下身传来一阵撕裂的疼痛。 他塞进来一颗石头,在我体内。 “啊!!!!”一声惨叫从喉咙喷发。 接着又是一颗,锋利的石头,划破软嫩的内壁,血汩汩流下。 “啊!!!!!!停!!!停!快停下!!”我直起上身想推开他的手,还未靠近,就觉得头脑眩晕,脸颊guntang,他扇了我一巴掌,力道极重。我向后倒去,头重重砸在土地上,目视前方,阳光明媚。 他一颗一颗的塞,我一声一声的叫,叫到失声,叫到咽喉呲血,他还在塞,我不知道他塞了多少颗,我只感觉下身越来越重…越来越沉… 他停下了,我的喉咙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了。 他拿着一块较大的石头走向我。 手起石落,砸我的头。 一下…两下…三… … “醒!” 我猛地睁开眼,没有麦田,没有那个男人,只有陆沉充满担忧的脸。 “肚子…肚子疼…肚子疼…”我大口喘着气,像濒死的鱼,手摸着小腹哭着对陆沉说。 汗水打湿我的头发,脸上纵横交错的泪痕。 陆沉擦着我的汗,掌覆上我的手,揉着小腹。 “还疼不疼了?”陆沉望着我,眼里满是心疼。 “疼…”梦里的疼痛竟一时难缓,我摸着小腹甚至感觉里面有石头… 我摁了摁,软的,没有石头。 “怎么了”陆沉察觉到我的动作,问。 “我在检查里面有没有石头…”说着说着我的眼泪又掉下来了。 陆沉一怔,然后将我拥入怀,抱得很紧,大手安慰似的轻抚后背,小声地说了句对不起。 “嗯?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休息会吧”陆沉声线颤抖。 “好…” 陆沉松开我,和我对视,红眸中除了心疼还有些我读不懂的情绪。 陆沉的手揉着我的小腹。 一下…两下…三… … 我再次睁开眼,在医院,身旁是哭红眼的mama。 头痛欲裂,身体更是痛感加倍。 我没死。 “mama…”我虚弱的唤她。 “mama在!mama在…”mama捧着我的手贴在脸上,眼泪热热的。 “mama…不哭…不哭”我想动动手指为mama擦眼泪,可惜,动不了。 “好,听宝宝的,mama不哭”mama用手背抹去泪水,露出一个并不好看的笑容。 mama不哭了就好…好疼…好疼… 我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模模糊糊听见mama在和别人说话。 “全取出来了,整整26颗。” “26颗…我可怜的孩子啊…” … “失忆?…失忆也好…” … “谁干的?” “是……小姐曾经帮过他…” “是我的疏忽大意害了她,我早该阻止的…都是我…都是我…” “啪!啪!” “夫人您别这样…照他们家的手段,小姐能保住命已是万幸。” … 两个月后出院,我们搬了家换了大房子也转了学。 mama待我比之前上心,不过也更忙碌。 没关系的,我努力学习,考好成绩让mama开心。 mama开心我就开心。 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mama还在工作,我独自在家写题,雨淅淅沥沥的下,白噪音诶,不错不错。 “嗯…”我舒舒服服的伸个懒腰,吧嗒吧嗒嘴。 该喝牛奶了。 我跑进厨房取出牛奶和牛奶碗,还有槐花蜜,嘿嘿mama不在家我要多放几勺,要甜甜的。 搞定啦!酱酱~豪华版槐花蜜牛奶~ 快让我尝尝是不是和想象中一样甜呢~ 我舀起一勺牛奶就要往嘴里送。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打断了我的品尝计划。 是mama吗,我心想。 “mama?”我站在门前询问。 无人应答。 不是mama就没有开门的必要了,我转身离开,甜牛奶还在等我呢。 “咚—咚—咚—”缓慢的三声敲门声,很轻,不像用手指而是用指甲,用指甲敲门。 我打了个寒颤,有点紧张。 寂静,只有雨在慌乱的下。 “是我”门外响起熟悉的声音。 难道是… 我打开门,看见陆沉站在外面,头发湿漉漉的,白衬衫紧贴rou身,上面残留着未被雨水冲刷掉的血迹,脸上也是。 “陆沉哥哥…”我又惊又喜,喜的是再次见到他,惊的是他身上的血。 “我在”陆沉牵起嘴角,只有一下。 “快进来,外面冷”我伸手拉陆沉进来,他有一瞬间的犹豫,随后便进了门。 我取了毛巾热了牛奶,陆沉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我帮你擦擦?” 陆沉点点头。 淋得好湿,在外面站很久了吧。 “他死了”陆沉突然开口,语气平淡。 “谁?”我一头雾水。 “伤害你的人”陆沉看着我,眼睛也湿漉漉的。 “伤害我的人…”我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不记得也好”陆沉笑得牵强。 陆沉今天好奇怪。 陆沉身上的雨水滴落在实木地板上。 一滴…两滴…三… … “醒。” 一记清脆的响指被打响。 催眠结束。 “陆沉…哥哥?”面对等比长大的陆沉,我抱有一丝不确定。 “我在”陆沉眼眶湿漉漉的,和小时候一样。 “哥哥…哥哥…陆沉哥哥…”我抱着陆沉一遍一遍地唤他。 “我在…我在…”陆沉一遍遍地应我,仿佛要弥补这些年缺失的呼唤与感情。 或许是重逢的喜悦太过强势,冲昏头脑,我一时忽略了疑点重重的梦境。 此刻我只想与陆沉相拥,互相擦拭对方的泪水,互相舔舐对方的伤口。 茫茫宇宙,大千世界,嘈杂的出生,静默的离去。孑然一身漂浮在世,生死不过是熵增熵减的循环,从有序到无序再到有序,始于尘土归于尘土。 我们永恒存在。 曾经的我想自己独行世界,我是一颗处于纠缠态的粒子,而现在,陆沉是另一颗粒子,同我纠缠的粒子。 我不再孤身一人。 … 延长催眠是陆沉的私心,第一次催眠女孩没有记起自己,陆沉不甘心,他不想错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好在二次催眠时女孩记起来了自己,不然陆沉也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对女孩进行第三次催眠… 陆沉安静的注视着熟睡的女孩,躺在女孩身侧,描摹女孩恬静的睡颜。 我的小姑娘回来了,陆沉愉悦的想。 陆沉戳戳女孩的脸蛋,软软的。女孩哼唧一声,脑袋埋进陆沉怀里。 陆沉抚摸着女孩的脑袋,心底泛起一种名为“幸福”的涟漪。 幸福…吗? 陆沉对幸福的陌生程度不亚于对爱。 何为幸福?是现在这样吗?如果是,那的确很幸福。 可陆沉又觉得,他配不上这样的幸福,这幸福承载着女孩痛苦的回忆,他在女孩的痛苦上欢愉。自己是多么的肮脏鄙陋。 陆沉苦笑,阖上眼,忆往昔,忆无能懦弱的自己。 陆沉与女孩的初遇是在上大提琴课的路上。 大提琴课是陆沉为数不多的自由时刻。 “同学,你琴谱掉了”陆沉闻声回头,是位女孩子,穿着白色连衣裙,向他递来琴谱。 “谢谢”陆沉接过琴谱,和女孩对视,女孩眼睛很漂亮,女孩皮肤白皙甚至可以看见皮下浅紫色的血管。 陆沉目送女孩离开,女孩蹦蹦跳跳的,像只小兔子。 陆沉回过神,为自己有这个想法而感后怕。 他应该远离女孩,因为越是珍贵的东西越要远离。他的靠近会让女孩受到伤害,就像他死去的兔子一样。 可知行难合一,知其不可为而为之。 陆沉无法抗拒的接近女孩,了解女孩。 他喜欢和女孩都在一起,哪怕是沉默,他都觉得无比有趣。 他比女孩大三岁,女孩十三他十六。 他唤女孩叫小姑娘,女孩唤他叫哥哥。 他的脸不再是长年累月的面无表情,他会笑了。 他会在小姑娘算不出数学题时递上大白兔奶糖,点明小姑娘的思路,小姑娘很聪明,别人都称他是天才,可他觉得小姑娘才是天才。 他要保护好他的小姑娘。 但尽管陆沉再小心翼翼,他的小姑娘仍逃不脱被家主发现的命运。 那天阳光很好,陆沉坐上前往上大提琴课的车。 今天没有遇见小姑娘,心里涨涨的。 一路上陆沉一直在想念小姑娘,没有注意窗外异常的景象。 车停了,却没有开门。 陆沉疑惑的看向窗外,是一片麦田。 “这是哪…”陆沉话音未落,就听见一声惨叫。 陆沉脑子嗡的一声,是小姑娘的声音。 陆沉去拉车门,车门锁了。 “开门!!”陆沉双眸腥红紧盯着后视镜中的司机。 司机眼神闪躲,不做回答。 “我叫你开门你没听到吗!”陆沉一拳砸在车窗上,砰的一声巨响,吓得车里的周严与司机为之一震。 依旧无人应答。 陆沉觉得自己要被这无尽的沉默逼疯了。 他一拳一拳不要命的砸着车窗,骨裂也不在意,他要出去,他要去救他的小姑娘,小姑娘需要他。 “少爷…这都是老爷的吩咐…您别砸了…”周严颤颤巍巍的说。 家主? 果然是他。 陆沉停下,手已是血rou模糊,他感觉不到痛,他的小姑娘比他还痛。 陆沉静了下来。 “走吧”陆沉想逃离这里,他恨无能的自己。 车丝毫未动,车窗反倒换成了透明的。 窗外发生的一切都清晰可见。 “少爷…我们还不能离开,老爷说…让你目睹…全程…”周严低着头不敢看陆沉,他从未见过陆沉如此疯狂的模样。 让我目睹小姑娘受非人虐待,自己像个懦夫一样躲藏? 陆沉深吸一口气,压制心脏剧烈的疼痛,身体抑制不住的颤抖,小姑娘的哭喊与求救一字不漏的传进耳朵里,扎进心脏里。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陆沉扯着头皮,嘴里不停的道歉,现在的他除了道歉,什么都做不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度过这难挨的三小时。他知道女孩的声音愈来愈小,小到自己都听不到了。 临走时,陆沉用几乎祈求的眼神看着周严说:“一定要送她去医院,一定,一定…” 周严迟钝的点点头“少爷,我一定会做的” … “怎么样了” “救回来了” “救回来就好,救回来就好” “但有些记忆丢失了” “丢失了?痛苦的记忆甚好,快乐的记忆无妨,她只要活着就好,我只想她活着…” … 伤害小姑娘的是家里的一个下人。 陆沉用石头砸烂他胯间的赃物,砸碎他的头颅,直至脑浆流出,他又用螺丝刀捣烂他的双眼。 做完一切,陆沉站在雨下,感受雨的洗礼。 陆沉不知不觉的走到了小姑娘家门前。小姑娘搬家了,没关系,我能找到。 不过…小姑娘会给他开门吗… … “陆沉…”女孩醒了“你怎么还不睡…” 陆沉亲亲女孩的额头说“我想看看你” “嗯…还没看够啊…”女孩用小拳捶捶自己的胸膛,痒痒的。 “没看够”陆沉抓起女孩的小手摩挲着,亲了亲“这辈子都看不够” “坏蛋…”女孩说着说着便又睡了过去。 这辈子都看不够,永远都看不够。 小姑娘不会再有人伤害你了,不会再有人阻挠我们了。 陆沉抱紧女孩,嗅着女孩的体香。 我的,小姑娘是我的,永远都是我的,永远…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