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村哥自白
村哥自白“我是谁？”黑暗中有个少年穿着一身绿色的病号服茫然地向着这个没有一点光亮的世界问道。“你是幸村精市。”有个声音回答了他。“幸村精市是谁？”少年的脸上一片茫然，紫罗兰的眼睛里雾霭沉沉。“幸村精市就是你，你就是幸村精市。”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少年的双眉皱了起来，姣好的面孔上也露出了些微痛苦的神色，他想要顺着那个声音想起来，可是记忆却一片空白。“这里是哪儿？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这里是你的世界，因为你想要完成你没有完成的愿望，所以你才会来到这里。”“我没有完成的愿望？那是什么？”“这个以后你自然会知道。”“你又是谁？”“我就是你。”“你是我，那我又是谁？”“……”那个声音沉默了下去，半晌才继续开口道，“时间差不多了，你该去你应该去的地方了，记住，你是幸村精市，幸村精市就是你！”少年眼前的世界忽然变成了白昼，他还没来得及抬手遮住刺目的白光，就失去了意识。等他再次恢复意识，只觉得有根绳子死死地勒住了他的脖子，令他几近窒息，他本能地想伸手解开勒住脖子的绳子，可是手和身体却被紧紧地束缚在一个温暖紧致的甬道内，一阵阵的挤压还在源源不断地传来，他拼命地往外挣，就在他窒息的前一秒，他终于再次呼吸到了新鲜空气。他睁开眼，想要看清楚自己现在究竟在哪里，眼前的世界却是蒙着一层白纱，而后有人在他的屁股上拍了两掌，他被吓了一跳，猝不及防下惊叫了一声，可是叫出来的声音却像小猫崽一样微弱，他还来不及疑惑，一双大手就把他整个儿托了起来，温热的毛巾擦拭着他的身体，连私～处也不放过，他只觉得整个人瞬间都烧了起来，伸手想要挡住那只还在他身上摸来摸去的大手，却被轻易地拨开，他想喊“住手”“停手”，可是舌头却根本不听他指挥，他只听到自己像小猫一样哼哼了几声，然后他被裹了起来，感觉到自己在几双大手里辗转了几次，眼前是影影绰绰的身形，他想多看几眼，眼皮却不由自主地盖了下来，睡去了。这一觉他睡得很沉，也很安稳，这是他自从国二那年得知自己得的是那个病以来，唯一一次睡得这样没有负担的觉。他已经明白自己现在的状况了，他再一次出生了，虽然他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冥冥之中他觉得该是和那个之前出现在过的声音有关，他说“记住，你是幸村精市，幸村精市就是你！”可是再次出生，他还是幸村精市吗？还是那个立海大的神之子吗？他抬手，只看得到两个小小的拳头，甚至连自己的脚都看不到，这样让他怎么去判断现在的自己是否还是原来的自己。如果能换一个身体，是不是就意味着他从此摆脱了那个病，他可以没有任何顾忌地去追求他的网球，他不会再止步关东大赛，不会再错失立海大三连霸，他也不会再因为手术失败永远地只能坐在轮椅上，看到他可怕的萎缩干枯的双脚……可是如果不再是幸村精市，不再是神之子，不再是立海大网球部部长，他又是谁，他还能变成谁？这个身份早就刻进了他的骨血里，他怎么可能将它抹去……那些记忆的画面重又在脑海中闪现，弦一郎严肃的脸，莲二郑重的承诺，仁王狭长的双眼，柳生关切的眼神，文太的哭泣，桑狼的不安，还有赤也湿漉漉的绿眼睛……真的就这样说再见了吗？父亲，母亲，还有meimei，对不起……我不想的，可是这样痛苦的生命，我真的再也坚持不下去了！对不起……育婴箱里的婴儿蜷曲了身体，呼吸变得异常急促，脸上满是痛苦的神色，可是他的哭声却微弱得几乎听不到。巡查的小护士只差一点就错过去了，不会看到角落里的育婴箱，也不会发现这个婴儿一只脚已经踏进了地狱。她手里的本子“啪嗒”一声掉到了地上，脸上满是惊恐的神色，她大声地叫着，慌乱地朝育婴室外跑去……疼痛漫无边际，像潮水一样一*涌来，幸村精市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要选择活着，还是就这样死去，黑暗的岔路口，一边是从前的亲人队友，一边是纯然空白的一切，回去是死亡，另一边是新生，这一个看上去丝毫不需要犹豫的选择，他却无法做出选择。“你在犹豫什么？”之前出现过的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这一次他听起来非常的生气，“你在浪费你自己换来的生命！你是幸村精市，你不是一个懦夫！起来，站起来！去你该去的地方，不要让你自己后悔！如果还想拿起网球拍，还想继续你的梦想，你就不要做这种愚蠢的举动，自杀过一次的你没有再自杀一次的资格！”“不——不是这样的！”幸村想要大声地反驳，可是他说不出话来，他匍匐在地上，双腿又变成了那一副让他崩溃的干枯萎缩的模样，瞳孔剧烈地收缩起来，他惊恐之极，想要摆脱这双腿，可是他的身体却在被一点点地拉进原来的世界，他感受到身体里的能量在急剧地流失，再次变成曾经虚弱不堪的模样，他伸手想要爬向白色的那一边，可是那一处白光却在逐渐离他而去，最后变成了一个白色的小点。“不——”他的眼里透出绝望的色彩，想要声嘶力竭地喊，喉咙却像是被人掐住了一样，没法发出一点声音来。他的眼前猛地一黑，终于从这个诡异而痛苦的噩梦中醒来，脖子上却有一只大手掐住了他的呼吸，越来越紧，他睁开眼，想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人想要他死，可是眼前的却只是一个模糊的黑影，他伸手想要推拒这只掐住他脖子的大手，却没有一点作用，他胡乱地蹬起小脚，眼前阵阵发黑，终于想起了大声哭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向着这边奔来，越来越近，那只掐住他脖子的大手终于收了回去。幸村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喉咙很痛，他想要说话，可是发出的却是一阵细弱的哭声。一双温软的双手把他抱了起来，轻轻地摇着他，嘴里哄着“宝宝别哭！”可是他却怎么也停不下来抽泣，无论是梦里的绝望还是刚刚濒死的恐惧都让他忍不住地想要发泄，除了哭泣他没有其他任何途径。那双手抱着他向外走去，急匆匆地不知道奔向何方，最后他被送到了另一个怀抱里，比那双手的怀抱更加温软，带着甜甜的令他安心的气息，他几乎第一时间就确定了这个怀抱的身份，是他现在这具身体的母亲，他伸手紧紧地拽住了母亲的衣襟，把头依偎进她的怀里，他现在不再是立海大的神之子，不再是带领着网球部夺得二连霸的网球部部长，他现在只是一个需要母亲保护的婴儿，没有安全感的孩子。“宝宝怎么了？为什么哭个不停？”母亲的声音响了起来，非常温柔好听，带着毫不掩饰的关心焦急。幸村渐渐止住了哭声，只是还时不时地抽噎着，这是哭得狠了一下子没法止住，他把头埋在母亲的怀里，不愿意出来，心里的恐惧慢慢消散后，升起的是羞赧，他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做出这样让他自己都觉得面红耳赤的事情。温柔的手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头，一下下拍着他的背，他终于又昏昏沉沉地睡去，小手却还一直攥着龙爱爱的衣襟没有放开的意思。这一次他睡得格外的香甜，再次醒来，睁开眼，看到的就是一撮蓝紫色的头发，还有母亲近在眼前的睡颜，虽然看不真切，可是他却从心底里觉得现在的母亲是个很温柔的美人，上一世，他的头发也是这样的颜色，那么这一世，他也希望自己有一头像母亲这样颜色的头发。他不自觉地伸手拽住了近在眼前的长发，紫罗兰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的小手还有小手上的一撮头发。龙爱爱醒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幸村宝宝这副萌呆萌呆的模样，不由得又被戳到了萌点，看着宝宝傻笑起来。小护士看到龙爱爱和幸村宝宝有爱的互动，忽然想起了一个问题，“幸村酱，你还没有给宝宝哺乳过哎！”听到小护士的这话，无论是抱着村哥的龙爱爱还是被龙爱爱抱在怀里逗弄的村哥全都僵住了身形。小护士却犹自叽叽喳喳地说着与哺乳相关的事情，完全没有感受到投射到她身上的目光都快化成利剑了。龙爱爱脸上的色彩五颜六色，看着村哥的眼神说不出的纠结怪异，幸运的是现在的村哥视力发育还不完全，还不能看清楚自家母上大人奇怪的眼神，不然一定会被吓一跳，心目中对于母亲温柔美丽的形象认识也会被轰成渣滓。龙爱爱几乎本能地开口拒绝“不行！”小护士愣了一下，还以为龙爱爱是想要保持身材这才拒绝的，在她看来年轻女孩子为了保持身材，拒绝给孩子哺乳的情况很多，更何况幸村酱还是一个女艺人，她有些为难地看着龙爱爱，斟酌着开口对她讲母乳喂养对宝宝的好处，还有，因为当初难产，村哥的身体有些孱弱，如果能够母乳喂养的话，村哥会更健康。龙爱爱当然不是为了保持身材这种奇怪的理由才拒绝的，她的理由若告诉眼前的小护士那才叫一个荒谬，但事实就是如此，她眼神复杂地看着村哥，那么小一只，抱在手里几乎没什么重量，想起那时生产的痛楚，她这才视死如归地点了点头，她连孩子都生了，还有什么不能忍受的。小护士很欣慰，笑眯眯地跟龙爱爱说着哺乳的注意事项，龙爱爱虽然浑身僵硬，却还是认真地记下小护士的话，只是到了实践的阶段，她把小护士请了出去，虽然她一大老爷们没什么好害羞的，这具身体也不是她的，但是，这并不就意味着她能忍受当着别人的面给孩子哺乳，无论从哪种角度来说，这都极伤她大老爷们的自尊心。等到小护士出了房间之后，龙爱爱才僵硬着手捋起了上衣，胸前这对并不小巧的白包子，平日里她是连碰都不敢碰，然而现在她却需要握着她们塞到宝宝的嘴巴里，只是想想她就想一头撞死在墙上，可是这不可能。面对哺乳这件事儿，村哥也是极不情愿的，他咿咿呀呀了几句想要拒绝，可是说的是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很快一个软软ＱＱ的东西就被塞到了他的嘴里，意识到塞到他嘴里的是什么东西后，他立马整个身子都红成了虾子状，蜷缩起来，撇过头去不愿意吃，他宁可把自己闷死在母亲白白胖胖的包子前，也不愿意去吃～奶。龙爱爱摆弄来摆弄去都不能让村哥把豆豆含进嘴里，反是起了性子，硬是要把豆豆塞进村哥嘴里。村哥人小力气更小，哪拗得过龙爱爱的暴政，最后实在是没有办法只好干嚎了起来。听到了村哥的哭声，在门外等了许久的小护士终于再也忍不住破门而入了。面对村哥死活不肯吃奶的行为，最后龙爱爱和小护士只好使出了绝招，让村哥饿着肚子，直到他实在忍受不了看他自己选择。村哥最后也还是屈服了，闭着眼睛如同龙爱爱一样，视死如归地把大白包子上的豆豆叼进了嘴里去，然后猛力一吸，却听得自家母亲大人一声尖叫，“好痛！他咬我！”村哥霎时被吓了一大跳，忙松开嘴，愧疚又小心翼翼地去看自家母上大人。小护士连忙在一旁解释，这个是正常现象，第一哺乳的mama都会很痛的，以后习惯了就好。龙爱爱被小护士一番话安抚了下来，自觉自己一个大老爷们如果连这点痛都忍受不了，以后还怎么有脸活在这个世上，男人就该对自己狠一点，她这样告诉自己，咬了咬牙接着让村哥吸～奶。村哥知道自家母上大人很疼，也不敢再很用力地吸，可是轻轻地却根本吸不出一点奶来，肚子实在是很饿，不知不觉中就用上了力道。龙爱爱疼得咬牙切齿，就是忍着没叫出来。最后的结果是吸了整整一天，村哥都没吃到奶，肚子却饿得咕咕叫，因为小护士说，孩子吃～奶第一天确实很可能吸不出来，但多吸几次就好了，如此，村哥被饿了两天，吸得他觉得腮帮子都痛起来，只想装睡——因为只有装着睡着自家母上大人才不会再折腾他——才终于吃到了他这辈子的第一顿母乳。这样深刻的记忆，幸村精市觉得自己这辈子也不可能忘记了，或许下辈子下下辈子……会一直记得。还有，他更会记住母亲对他的恩德，这辈子他比任何人都要早地感受到了母亲的伟大。他会好好地活着，为了这一世的母亲，也为了他这得来不易的新生，他一定会好好去实现自己的梦想，走到更高更远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