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宅书屋 - 言情小说 - 女法医古代探案录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54

分卷阅读54

    武安侯世子的案子到现在都没有头绪呢,谁想揽这种糟心的瓷器活儿。

不过,司岂似乎是个例外。

纪婵见他似笑非笑地点了点头,在小厮的尸体旁站下了。

她赶紧放下勘察箱,取出手套,给尸表做初步勘验。

尸体是俯卧的姿态,没有被动过。

颅后窝骨折,创口有生活反应。

死者口鼻处有污血,面前有吹溅状血迹,这说明死者头部遭到打击后,没有立刻死亡。

尸僵即将完全缓解,眼睑覆盖的一部分角膜肿胀,乳白色斑块已经形成,但还不曾**外翻,凭经验看,死者确实死于二月八日夜。

纪婵一边验尸一边给司岂解释以上的尸体现象。

“小人见过司大人,纪大人。”牛仵作恭敬地跪下磕了两个头,他早就从厢房迎出来了,等纪婵初步勘验完才敢出声打扰。

“有纪博士在,小人踏实多了。”

他这一声喊出来,李成明吓了一跳,赶紧拱了拱手,“请恕在下眼拙,竟然没能认出纪大人,久仰大名,久仰大名。”

圣旨下到大理寺,当天就轰动了整个京城。

一个仵作不经科举就做了从六品,简直闻所未闻。

京城官员有羡慕的,有嫉妒的,还有在底层摸爬滚打,总也爬不上去,因而愤恨不已的。

骂声、讽刺声、揶揄声很多。

但维护的声音也有,顺天府,都察院,刑部,以及礼部,都有人为其说好话。

任飞羽一案发生时,李成明正在查另一桩案子,不曾与纪婵谋面,但耳闻极多,那一句“久仰大名”算是真心实意。

纪婵还礼,“李大人客气了,纪某初来乍到,还请前辈多多关照。”

李成明摆了摆手,“不敢当不敢当,听说纪大人要在国子监开课,在下可是期盼已久了,届时还请纪大人多多提点。”

……

两人客气寒暄的时候,老董引着司岂去了西厢。

纪婵不敢多耽搁,摘下手套,取出一只自制铅笔和一个自制笔记本,合上勘察箱,同李大人一同追了上去。

死者死在书房。

书案上摆着文房四宝,一壶茶,一套茶杯,和一根门栓。

砚台里的墨汁挥发了,只剩一层墨皮,毛笔架在笔架上,又干又硬,笔毛还保持着书写时的状态。

镇纸放在应该摆着宣纸的地方,但纸张不见了。

司岂道:“凶手把死者写的东西拿走了。”

纪婵刷刷记录下来,“会是文章吗?”

老董道:“纪大人,为何是文章?”

纪婵道:“要考试了,考生们压几道题,买几篇文章,临阵磨枪不快也光,这不是很正常吗?”

李大人道:“有道理。”

司岂点点头,吩咐一直跟在后面的老郑,“你带人去附近的茶楼、饭庄探访一下,看看死者都跟什么人往来过,查仔细些。”

老郑拱手道:“是。”

“且慢。”老董拉住转身要走的老郑,对李成明说道:“李大人,小的也派几个人走一趟吧。”案子是顺天府的,司岂不好吩咐他们,他们却不好在一旁看热闹。

“去安排吧。”李成明同意了。

两人正要出发,司岂又开了口,“这桩案子难度大,还请诸位务必保密,尽量不要讲与外人。”

老董道:“为何?”

司岂道:“凶手冷静缜密,家境优渥,定然不是寻常人,如果案情进展落于凶手之口,我们的难度将会越来越大。”

李成明闻言连连颔首,“司大人所言极是,下官马上吩咐下去,让大家伙儿务必谨言慎行。”

李成明同两个捕头一起出去了。

司岂点点书案上的两只茶杯,一只茶杯里有残茶,另一只茶杯是空的。

他自语道:“茶杯也许是给约好的客人准备的,客人也许是凶手,也许不是凶手……”

纪婵进门后,正在忙着用速写的方式将整间屋子的原貌呈现出来,闻言手上顿了顿,扭头问牛仵作,“死者的棍棒伤在哪里,跟外面的小厮一致吗?”

牛仵作道:“一致。”

纪婵道:“颅后窝骨折,凶手从后面动的手。”

司岂道:“伤在后脑上,说明凶手趁着死者转身时下的手。死者对凶手没有戒备,他或许是死者约好的客人,或许凶手找的借口让死者放下了戒心。”

牛仵作不解:“凶手提着门栓进来,死者又岂会没有戒备?”

这家的门栓并不长。

纪婵拿起书案上的门栓,藏在身后,笑眯眯地说道:“牛仵作,文章写好了吧,明儿就考试了,快拿来给我看看。”

微笑中,暗藏杀机。

牛仵作领会到其中的凶残之意,登时打了个寒颤,“小人明白了。”

凶手若像纪婵这般说话,又哪里会有戒心,定当转身去拿文章,或者张罗着请凶手喝茶。

他一转身,凶手就挥着门栓把人打昏,随即从背后割断死者脖颈,从容掩门离去。

纪婵画完图,放下笔记,仔细勘验这一具尸体。

死者穿着半新不旧的家常袍子,倒地的姿态与任飞羽一模一样。

喉咙被割开,喷了一地的血,血迹喷洒符合自然形态,无阻挡。

尸僵状况、眼睑、头部外伤与小厮相差无几,可以推断死亡时间也是相同的。

喉咙上的创口情态符合右撇子特征。

与任飞羽不同的是,钱起升的小厮死了,而且钱起升生前没有遭到过殴打,口唇上的白色印记是死后伤,没有生活反应,凶手应该只为取牙。

纪婵摘下手套,拿起笔记本和铅笔,一边记验状一边问道,“司大人觉得小厮的死是凶手故意为之吗?”

司岂道:“凶手前两次都是死者入睡后潜入,此番应邀约而来,他应该是紧张的,所以力量大了。”

纪婵又问,“那你如何看待钱起升生前没有遭到殴打一事?”

司岂沉吟片刻,“凶手可能没那么恨死者,或者他觉得没意思了,人总是有惰性的。”

纪婵笑了笑,她也是这个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