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壮观。回顾四周根本看不到头,二十万人马聚集在一起站在大地上只有一个感觉就是多,但无法有一个直观轮廓,除非站在很高的地方俯视一览全景。干冷的风吹在脸上薛崇训觉得一阵生疼,在这里呆了半月嘴唇都裂开了,他便进账大烤火。军士拿来了他喜欢的葡萄酒,便与三两将士围坐在牛粪堆旁边喝酒取暖。这种天气将士们比较爱喝粮食酿造的烈酒,不过薛崇训独爱软和些的葡萄酒,夜sè中的琉璃杯在牛粪的火光中晶莹剔透,也别有一番风味。过得一会中军来了个信使,薛崇训一听说竟然是长安来的信,便扯开来看。一旁的张五郎问道:“长安有啥消息?”薛崇训浏览了一遍说道:“母亲大人来的信,说华清宫已经修缮好了,今年冬天就能住人。”其中还有叫他赶紧打完仗回京,不过薛崇训没有说出来。因是私信,他看完之后也没给部将们看。旁边有人听薛崇训说起长安便叹道:“这鬼地方真冷,长安现在应该没那么冷啊。”大伙偶尔说几句废话,把手伸到牛粪上去烤,个个都缩着脖。走了一天的路也没什么休闲娱乐的东西,如果在城里还能吃吃宴席看看歌舞或者玩nv人,显然这路途上无聊。薛崇训也颇有些百无聊赖,便又将太平公主的书信细读了两遍,不知怎地又想起了那次在亲王国扑到母亲怀里痛哭的情形,那温暖的感觉记忆犹。恍惚之中他觉得自己不是在这鸟不生蛋的地方,而是在繁华的长安。就在这时,忽然一个将领在帐外唤了一声然后就掀开厚厚的棉帘走了进来,抱拳说道:“禀王爷,斥候刚刚来报,今天中午就现犬戎正在从黄河九曲之地晕辎重,看样他们是要退兵了!”那将领说罢看了一眼中间的火堆,便走了过去蹲下去。大帐中的人一听都议论纷纷起来,薛崇训愕然道:“我们正要去打,他们就想跑了?这墀德祖赞真他娘的没胆量!”裹得严严实实的王昌龄正sè道:“犬戎退兵倒是明智之举,毕竟他们冒得风险比咱们大多了,咱们大唐就算打光了这二十万大军,也不至于亡国的地步吧?”张五郎道:“咱们这趟算是白跑,以这种行军度走过去,犬戎兵早就跑得没影了。”薛崇训皱眉道:“少伯说得对,虽然我们的胜算并不比吐蕃大,但冒得风险小。我们大不了用河陇之地来押注,吐蕃人如果战败国内会不会崩溃就难说了!既然如此,我们怕什么?”王昌龄听罢愕然:“薛郎的意思……”“现在天气晴朗,轻兵奔袭还能追上吐蕃兵!”薛崇训淡淡地说道。众将面面相觑,又转头看着薛崇训。他说道:“战法很简单,以唐军主力轻装突袭,奔袭吐蕃大营与之决战,留吐谷浑人看管辎重寻有利地形筑寨固守。”张五郎建议道:“我军奔袭倒没什么问题,就怕权(前军)重后轻太过冒险,大非川之战在前,薛郎三思!”王昌龄也赞成张五郎的话:“吐谷浑战心不大,只是迫于无奈跟随我们出征,何况我们与不少吐谷浑人结怨,要是他们在后面临阵倒戈,我军前后无路又远离边境,到时该党如何?”“临阵倒戈倒没那么容易,慕容氏亲唐之心咱们不必怀疑,近又趁惩罚背叛者的名义帮慕容宣除去了大部分不忠者,兵权尽数在慕容氏的人手里。只要慕容宣不叛唐并提高防范之心,临阵倒戈几无可能。”薛崇训一面想一面说着。但将帅们仍然有些担心:“如若吐蕃军分兵袭我后军,吐谷浑作战不力失了辎重,也是危局。”张五郎道:“吐蕃军在乌海城驻了许久,我觉得他们的算盘就是yu敌深入,在咱们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周旋。现在我军明知敌意而冒进,应不必要。”薛崇训见大帐中的文武大多数都反对轻骑奔袭,他也沉默下来暂且没有说话。众人你看我我看你,劝谏也劝谏了也不知再说什么,慢慢地又沉默下来,气氛变得沉闷。这时殷辞道:“咱们只是向薛郎提出各处的风险,后还是您拿个主意吧,战场上也没有十全十稳的法,薛郎要出击咱们跟着便是。”张五郎一听也缓下口气道:“月前咱们只一万二千骑也能烧王帐,如果薛郎坚持要去,现在十万大军奔袭也并不是干不得!”只有王昌龄依然坚持不战:“奔袭王帐之战我就反对,虽然胜了也是险胜!此一时彼一时,如今我们远离边境,一旦失利,再不可能有援军赶到。”“我想连夜见见吐谷浑汉王慕容宣。”薛崇训淡淡地说道,“还是我自己过去,显得有诚意。”说罢便站了起来。军士拿来一件厚厚的皮大衣,薛崇训裹在身上,掖了一下脖上的领裹得严严实实的向帐外走去。外头干冷,晴朗的夜空风也很小,除了气温低点天气不错,白天出太阳了会好。军士牵马过来,薛崇训翻身上马,让人牵着马走,他一边走一边想那事儿。众人都劝他不要轻易出击,他也觉得颇有道理,但直觉上又认为这是一个机会,虽然冒险了点……如果不能冒险那干嘛来陇右战场上?不过在长安也不一定就完全安全,人生就是时时都有冒险。他有些犹豫,或许拥有的东西越多就越容易磨灭锐气?刚走了一会儿,听得身后传来一阵马蹄声,一个声音道:“王爷请留步。”薛崇训回头一看原来是宦官杨思勖,这宦官的脸瘦黑,身材也不见得胖,但此时穿得太厚人竟然就“胖”起来。杨思勖抱拳道:“方在大帐中我就有一言,但没有考虑周全不便当众说出来。”“但说无妨。”薛崇训好奇地说道。杨思勖道:“王爷yù奔袭追击吐蕃军,所忧者无非怕后方不稳失了补给以致进退两难;如放弃奔袭则心有不甘……”薛崇训一听笑道:“都说宫里的人会琢磨人的心思,杨公倒是让我见识了。”“既然如此王爷何不折中?”杨思勖道,“留下唐军一部与吐谷浑人分开扎营,以为犄角之势相互策应,各自占据险要地势,以保后翼安全。薛郎再率轻兵奔袭,吐蕃人未料咱们会如此出击忽闻唐兵到来定然准备不足,照样有胜算;纵使战不利,薛郎率军退至大营可战可守,无后顾之忧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