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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我才骤然醒悟,我们以前都把一个很重要的人忘记了……汾王!”李隆基抬起头来,看着王琚的脸,顿了顿,依旧不动声色:“我和汾王以前有过来往,觉得没必要防着他。”这话乍一听是好话,实际上是对汾哥李守礼的一种极度蔑视。王琚眉头仍未舒展,轻轻说了一句:“就怕被太平那边的人利用了。”李隆基默认未语,好像在细细思量其中关节。王琚继续劝道:“太平公主的儿子薛崇训出京之后,最近的关于他的行踪的消息,是沿广济渠南下。但万一他暗渡陈仓,潜入幽州……薛崇训可是太平公主的儿子,他要是亲自去幽州,汾王他们多半就会投靠过去了。”李隆基摇头道:“如果此次出京的是薛二郎,我倒是真担心他会搞这么一出,可是薛崇训就不同,他一向的作为不像是能做这样事的人。”去年李旦家和太平公主家两家联盟,准备搞韦皇后,就是薛二郎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李隆基身边负责联盟事宜的。所以李隆基觉得薛二郎更擅长做这样的事……而薛崇训没得到后世记忆之前,就是个马大哈,肌rou发达头脑简单。无论是汾王李守礼,还是薛崇训、薛二郎,都是李隆基的表兄弟,打小就认识的,都是些什么样的人,李隆基怎么会不知道?虽然如此,但听王琚说得煞有其事,李隆基还是再三思虑了几遍,这才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幽州的事,不用去管,管也管不了,就算咱们怀疑,没有真凭实据之前,能拿汾王怎么样?事情做得太过分,反而于名声不利。倒是运河上新募一万余兵丁,实在有些让人担心,就怕太平公主的人上下其手,把这股人马全部cao纵于手!我们得安插一些人进去,不能让他们变成铁板一块。”王琚坚持道:“殿下,我还是觉得幽州才是重点,就算我们现在无法做什么,也不能对那边掉以轻心。”李隆基好言道:“你担心的原因我心中了然,但是不要轻举妄动。如果让汾王左右的人知道我们有了防范之心,不仅于事无补,反而会更加坚定他们投向太平公主的心思,明白么?”王琚急道:“殿下,我的意思并不是要对付汾王,而是要弄清楚这件事的真相!您想想,如果薛崇训真的去幽州找汾王了,那太平公主想做什么?”这时李隆基的脸色才骤然一寒,变得凝重起来……是啊,李守礼有啥能耐?太平公主联盟他做什么?当然是看重了李守礼的身份:章怀太子的嫡亲子嗣!那太平公主想谋反,想政变?李隆基沉吟许久,又摇头道:“可就目前的局势,她(太平)根本就没必要这样做啊!”随即又露出一丝笑意,“王琚,是你太紧张了,你的这个推理,完全是从猜测出发,出发点就是没影的事。”王琚道:“如果不只是猜测和预料,而是已经查到了凭据,殿下还用臣做什么呢?”王琚这个猜测确实是富有新意,但是李隆基不是随便忽悠几句就听信的人。李隆基十分自信地说道:“你的想法有些道理,但是目前还不到那一步,咱们要做的就是稳住,等待一个契机。”……但是李隆基没有料到,薛崇训还真干出薛二郎当初的事来了,他在幽州只有几天时间,已经联络好汾王李守礼,双方达成了联盟关系。李守礼亲笔写了一封信给他的姑姑太平公主,交到了薛崇训手上。薛崇训收到信札之后,大事已成,为了避免夜长梦多,当下便不过多逗留,悄悄出了幽州。临行前他见了潘大胡子一面,将那马儿“鱼目”的来龙去脉说出来,原来是西市客栈的人盗走的。薛崇训和潘好礼说话的时候,故意露出愤慨的情绪,意思就是让潘好礼出口恶气……那家客栈也没有什么比较好的背景,被薛崇训说了一句坏话,惹上官府,恐怕以后的生意多少会受到影响。微微一想那家客栈将要遇到的麻烦,薛崇训心里不禁舒坦了几分。临走之前,薛崇训又暗地里给鱼立本通了一声气,事情已成,让他也不要在幽州留得太久,恐遭人猜疑。他们一行人继续装成商贩,收购了几张狗皮羊皮什么的,便离开了幽州,马不停蹄一路南下,追逐那艘沿广济渠南下的官船去了。幽州渐行渐远,薛崇训回首之时,真是难以想象,如此偏僻苍凉的地方,幽州附近,几百年后竟然是几个王朝的首都所在!不管怎样,他是暂时松了一口气。搞这阴谋诡计的感觉真不咋地,就像做小偷一样,随时都要偷偷摸摸的,唯恐被别人知道了……不过总算顺利完成。他对身边的侍卫说道:“此行能顺利过来,我得感谢众位各司其职,配合得当,回去之后定然不会亏待你们。”方俞忠等人听罢十分高兴,他却要故作谦虚道:“大事全仗郎君,我们只是做好本分而已,不敢居功。”薛崇训叹道:“大家各尽所能便很不错了。就像庙堂大事,母亲站在最高处,在这样的大势下,我和你们的位置不是很相似么?也只是做好能力所及之处的事情罢了……一个人能做的事,终究是有限的啊。”几乎没有人能理解薛崇训的感叹和心情,薛崇训也不以为意,反正习惯了。这时大家的心情都不错,只听得马痴一遍翻|弄着货架子车上的东西,一边开玩笑道:“咱们装成商贩,就该真买几张好毛片弄到南边去卖,赚几个钱是几个呗。瞧老方弄些什么玩意,这是狗皮……不是吧,这能卖钱么,居然是土狗皮!”G[]第三十八章灯光水路上的船原本就比马行得慢,加上薛崇训行走前特意交代自己的人尽量缓行,于是他的那艘南下江南道的官船一路上磨磨蹭蹭十分缓慢。等薛崇训等从幽州都回来了,去追那船时,它还没行出很远,前后都花去二十来天时间了。为了神不知鬼不觉地上官船,自然需要船上的家丁配合,所以薛崇训还没到就派人联络过了。这时他获悉洛阳那边出了点状况,刘安来报太子正向新机构和兵募将帅中安插人员。看来不能继续下江南了,不过薛崇训原本就不想去江南,去那边干嘛?这时正好有个借口掉头回洛阳去处理公事,但是得先上了船露个面才行。追上官船时,船已行到了江淮一带,大概在楚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