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1章 疯了,彻底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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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 “解脱……” 风先生猛然睁眼,散落的发被汗水浸湿,黏在他憔悴苍白的面颊上。 他看起来是那么的狼狈,却又散发着浓重的邪恶之感。 他忽然轻笑一声,随即又闭上双眼。 “唉……” 一声轻叹萦绕在屋里,如黄莺出谷,低回百啭,久久不曾消散。 风先生起身,猛然撞向声音的来源。 他像是恢复了意识,怒睁双目大吼:“你是谁?!出来!” “呵……” 一声轻蔑的笑意回荡。 “我是你的心魔,也是你的救赎。” 话音刚落,是陡然惊醒的文茵,她扑上前紧紧地勒住状若癫狂的风先生。 “父亲!” “父亲……” “快来人啊!” 风先生撞开文茵,如同疯了似的四处寻找。 他手脚被绑住,他就用踹,用跳,又把屋子撞得满地狼藉,而他的身上,也全然是碰撞留下的伤。 蓬头垢面,大汗淋漓。 浑身都是红/肿和淤/青。 他就像疯了一样! 仆从迅速推门而入,几个人也控制不住发疯的他。 文茵吓得面色惨白,哭得梨花带雨。 屋子里一派人仰马翻之像。 “快把父亲按住!别让他伤到自己!” 文茵一边哭一边吩咐,来了四五个仆从才把风先生按在地上。 他还在奋力挣扎,脸上因用力而泛红,青筋毕露。 他嘶吼几声,目眦欲裂地大喊:“滚出去!滚!滚出我的脑子!我没有心魔!没有!” 文茵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只敢让仆从把他给按住。 忽然,风先生口中开始溢出鲜血。 仆从惊恐大喊:“相爷咬舌了!相爷咬舌了!” 文茵语无伦次,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堵住嘴,快,堵住嘴!” 仆从手忙脚乱地去堵风先生的嘴,可他牙关紧咬,根本就无法就无法把嘴掰/开。 “你们在做什么?” 楚氏的声音响在门口,接着,楚氏与绿猗匆匆走进来。 仆从如遇救星:“夫人,相爷他……他要咬舌。” 绿猗连忙越众而出,走到奋力挣扎的风先生面前,用帕子捂住了他的口鼻。 不过片刻,风先生软倒在仆从怀里。 绿猗抹了一把头上的虚汗,方才风先生那隼利的眼眸仿佛一把刀,吓得她冷汗如滴,心如擂鼓。 楚氏吩咐道:“快把人给扶到床上,把绳索解了。” 文茵有些犹豫:“夫人,如果不绑着父亲,他会伤到自己。” 楚氏拍了拍文茵的手:“孩子,瞧把你给吓的,我和小茜来了,没事啊。” 文茵眼泪忽然又滚了出来,她泣声道:“父亲这是怎么了……他怎么忽然变成这样了啊?” 楚氏柔声道:“别怕,有我们在,没事的。” 风先生昏死过去,终于不再发狂,一众仆从吓得瑟瑟发抖,但脸上不无忧色。 绿猗从太叔府带来的药箱内取出药膏,轻轻捏开风先生的嘴巴,将里面的血清除后,用药膏给他轻轻涂上。 百里无相精心调配的药膏,药效极好,很快便把血止住了。 楚氏叹了口气,吩咐道:“去准备一些热水,给相爷收拾收拾。” 绿猗悄悄在楚氏耳边低语几句,楚氏眉头蹙起,却是什么也没说。 文茵一个劲地哭泣,楚氏叹息一声:“文茵,你先别急,百里先生已经在想办法了。” 文茵哭道:“我从未见过父亲这样,我……我担心他。” 楚氏耐心道:“但是这样也于事无补,你先下去歇歇,我和绿猗守着,等休息好了再来看相爷。” 文茵有些迟疑:“可是……” 楚氏道:“相爷这样,不会只是一两日的事,要是第一日就把身子熬垮了怎么行?快去吧!” 文茵点了点头,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待挥退仆从后,绿猗深深地望着文茵离开的背影:“夫人,这文茵小姐怎么如此没有主见?不像是她的性格。” 楚氏道:“咱们是来看相爷的,她如何,我们管不着。不过方才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绿猗拧眉:“或许是奴婢多想了,奴婢总觉得有些奇怪,相爷没武功,但不至于五个大男人都按不住他。” “分明那么多人看着,却还让相爷受这么严重的伤,真是奇怪。况且,我要是相爷,在发狂的时候被人这般粗/暴对待,情绪可能会更激动。” “堂堂相府,怎么下仆会这么没有常识,在相爷发狂时一点救急处理的招都没有,无论是文茵还是那几个仆人,都显得很不对劲。” 楚氏沉吟片刻:“等会儿你悄悄把这事报给越国公知晓,相爷如今这种情况,可别让人浑水摸鱼了。” 绿猗低声应是。 待下仆把热水准备好,楚氏和绿猗避到一旁,让下仆给风先生擦拭身子。 长随慌张跑来,恭敬地向楚氏行了个礼:“夫人,这天还没亮,您怎么来了?” 楚氏道:“我放心不下相爷,这段时日就留在相府里照料了,你快去给相爷身上涂药膏,方才我看到他身上到处都是磕伤。” 长随连忙应是。 楚氏抬眼观察屋里的情况,这房间里,当真连小茜存在的半点痕迹都没有了。 以往临窗摆着两盆翠绿的茜草,白色的小花飘零如星,榻上是小茜常用的针线篓,桌面是小茜练习书法的笔墨纸砚,还有一些简单的书籍。 可现在,被相爷砸了几遍后,再换上来的家具都是全新的,干净得没有半点小茜的影子。 楚氏注意到桌角有一副撕碎的画,就那么躺在不易察觉的角落,她走过去弯腰捡起,将最大的一块碎屑展开——那是一张娇美鹅蛋脸,杏眼、柳叶眉,小巧的鼻子,饱/满的唇。 美得不那么张扬,但却很精致。 楚氏捏紧宣纸,泪水潸然而落。 那是小茜的画像。 怎就被撕碎了呢? 楚氏回想起昔日女儿幸福的点滴,心就好像被刀扎一样,疼得她难以抑制。 这毫无小茜影子的房间,还有这零落的画像。 似乎昭示着有什么破碎了。 她一生亏欠女儿,本以为女儿找到了终身的依靠,她曾是那么满足而欣喜。 可现在,若是小茜回来,这对夫妻该如何破镜重圆? 绿猗柔声劝道:“夫人,或许事情不是我们所想的那样,要相信相爷。” 楚氏呢喃:“不是么……” 怎么会不是呢? 小芜被杖杀,房间里的一切痕迹被抹去。 如今相府与小茜相关的,便是那几株移栽到后院的梨树。 若是梨树没了,小茜也彻底从这相府拔出了吧? 楚氏再度留下酸楚的泪水,她心痛得难以自制,取出帕子擦了擦眼角,哽咽着道:“是我这个娘亲无用,待小茜回来,该怎么和她交代?” 早知道…… 早知道就按自己最初的心意把小茜许给薛巍了。 虽然平凡,但至少是安全的。 绿猗不知该如何劝慰,只是道:“我们能做的,便是尽所能照顾相爷,只有这样,才是对小姐最大的帮助。” 楚氏满心惊慌,又满心凄楚。 她难过地擦了擦眼角,微微颔首:“我去厨房做些软糯可口的粥食,至少让相爷吃点东西,身子可不能坏了。” 绿猗点点头:“奴婢去找百里先生取一些药。” 目前,还是要把文茵的异常传出去才行,绿猗便是要去做这件事。十四晏的皇叔宠我入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