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五章 徒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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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完兴王,出书房后,唐寅不住摇头,脸上满是感慨之色。 朱浩好奇地问道:“唐先生作何如此反应?难道你不想见到王中丞?” 唐寅斜着望了朱浩一眼:“你既神通广大,对于过往很多事都了解,难道不清楚我为何心有不悦?” 朱浩心想,你个老小子说话还真是直接。 弘治十二年会试,你跟王守仁才气不分伯仲,声名更是远在王守仁之上,结果一次会试就让二人境遇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如今人家在朝混得如鱼得水,而你呢?只能在王府当个连名不敢露的幕僚…… 朱浩道:“唐先生不要为眼前之事感怀,若你不进兴王府,恐怕你连见到他的机会都没有。” 朱浩的意思是不要以为你现在很惨了,相比于历史上你从宁王府装疯逃走,余生无处依存,潦倒困苦,靠人施舍过活,眼前的你已经算好的了。 “嗯?” 唐寅皱眉瞪着朱浩。 你小子真会“安慰”人啊! 本来心情就不佳,听了你的话,我心情就更差劲了! 到底经过南昌城数月装疯卖傻磨练,又和朱浩相处了一年多,现在的唐寅脸皮可比以前厚多了,整理完思绪后问道:“那你呢?功劳被别人拿走,心里很不爽吧?” 朱浩笑道:“不爽又如何,难道你想反抗?没用的,我一介稚子,军功这东西本来就很难记在我名下……兴王已算仁义厚道,跟我解释那么多,碰上不讲理的连句抚慰的话都没有。” “你不怨恨吗?” 唐寅没想到朱浩如此豁达。 朱浩摇头:“有啥好怨恨的?我的目的就是留在兴王府,让兴王殿下知道我心向王府就行……难道你让我拿了军功,去继承我爹的锦衣卫百户之职?那我还要不要继续考科举了?” 唐寅琢磨一下,也是这么个理。 军功看起来很重要,但对于文人来说却是属于很鸡肋的东西,尤其是没有当官的,比如说他唐寅……似乎压根儿就不需要什么军功。 这一战,不就是为了兴王府的光明未来才打的吗? 兴王府达到目的就行,经此一事,他唐寅跟朱浩就可以安心地留在王府,如今王府上上下下都知道了他们的本事,受到尊重和礼遇,这就是最好的回报。 “哎呀,年纪轻轻你想事情就能如此通透,看来我还要向你多学习啊。”唐寅由衷发出感叹。 朱浩笑嘻嘻道:“一起学习吧……其实我也想学学你。” “学什么?” 唐寅自信心暴涨,眼前一亮,原来我身上也有你小子佩服的地方。 难得啊难得。 朱浩道:“学习你礼贤下士,尤其是不耻下问……你看我一稚子,你都能拿我当半个先生,这种良好的心态就非常值得我学习。” 唐寅脸一垮,期待的神色变得憋屈,他先是瞪了朱浩一眼,继而自嘲地哈哈大笑,牵着的朱浩的手就准备一起离开。 就在此时,身后传来蒋轮的声音:“两位,请留步。” 说话间蒋轮一路小跑跟上。 “蒋先生,有事吗?” 朱浩拿出童真的笑容。 蒋轮急忙摆手:“这声先生不敢当,朱大少,此番得您恩惠,让我蒙了个军功,实在不知该说什么才好……这功劳本该属于您,某无功受禄,问心有愧啊……这样,以后朱大少有事只管吩咐,我蒋某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原来蒋轮跟上来是要感谢。 唐寅笑道:“蒋姑爷,你不拿出点实际行动,光嘴上说啊?” “啊?” 蒋轮被唐寅打趣,先是有些惊讶,随即咧嘴一笑,“哪里哪里,伯虎兄你应该知道我蒋某人身无长物,不然倾家荡产也要报答朱大少恩德,以后朱大少说一,我蒋某人就不说二……” 唐寅本来很想说,你就算家当不多,但也不影响你“倾家荡产”报答朱浩恩情啊。 但想了想,朋友间说这些太没意思,至少蒋轮知恩图报,想到之前朱浩说的话,这不就是朱浩追求的,以后在王府中地位稳固,上上下下都知道他有本事,遇到什么事都会有人出面帮衬? 为王府做事,如果太过斤斤计较,那待的时间恐怕不会长久。 唐寅望了朱浩一眼,又从朱浩这里学到官场应酬最基本的准则,那就是放平心态,懂得取舍。 朱浩拱手道:“两位,我先回去备考府试,最近为剿匪的事,我功课落下不少,不敢再耽搁了。” “好,好。” 蒋轮搓着手,不知该说点什么好。 唐寅笑道:“蒋姑爷,要不咱们去仪卫司走一趟?回头一起喝上两杯?” “要的要的,这顿酒一定要请,叫上老陆……哦对了,咋没看到他人……” 三人本来不算是王府核心层成员,但经此一事,兴王对三人的信任有不同程度的增加,隐形的好处更是不少,沿途遇到的人,无不点头哈腰行礼问候。 …… …… 一直到天黑,朱浩才见到一脸疲倦的陆松。 陆松情绪很不好。 朱浩本在院里跟几个侍卫聊天,他们正吹嘘昨天凌晨出城剿匪时经历的各种惊险,他们表现是如何英勇,贼寇又是如何不堪一击,总的来说就是无限拔高自己,拼命贬低贼寇,见到陆松进入院门,他们下意识地站起来,挺直腰杆,向通过此战在仪卫司树立起威望的陆松行注目礼。 “陆典仗?” 朱浩过去打了声招呼,有些恍惚的陆松这才回过神来,发现朱浩的存在。 随后陆松对身后跟进来的侍卫摆摆手:“你们先把东西抬进院里,之后我还要去见兴王殿下。” “是。” 后续的人又抬了一些东西进来,好似也是此番清扫战场所得战利品。 朱浩陪着陆松走了一会儿,问道:“可有连侍卫的消息?” “嗯。” 陆松点点头,“爆炸现场找到一些残碎的盔甲部件,或许是他陷入重围没法逃走,与贼寇同归于尽,只是无法辨认尸首……已收集完尸骨,放在州衙,我回来是跟兴王汇报,看看如何抚恤家属。” 朱浩不由想到三天前的下午还见过连侍卫,虽然朱浩不喜欢这个人,但他至少为王府尽了本分,用生命为这一场剿匪之战的最终胜利,奠定了坚实基础。 前五次爆炸看起来效果很不错,但彻底瓦解贼寇反击决心的,却是最后那关键一炸。 朱浩道:“事情已经发生,陆典仗不必难过……已经两天过去了,我想尊夫人和令郎都希望早点看到你回家。” 其实朱浩是想提醒陆松,虽然连昇基本是没命了,你也不用太过悲伤,毕竟你自己也是敢死队的一员,能顾得了谁呢?现在好不容易取得一场大捷,你也算是从鬼门关逃了出来,更应该早点跟担心你安危的家人团聚。 “还有,我对连侍卫的遭遇心怀愧疚,要不是我出此策略,或许他……”朱浩顺带也要表明一下自己的态度,不然别人会说他是冷血动物。 陆松摇摇头:“这怎能怪到朱少爷身上?此战乃兴王首肯,仪卫司执行。要不是你出此奇谋,兴王府的损失只会更大,难保贼寇不会发起攻城……你看到被我们救回来的上千百姓了吗?全都是被贼寇掳劫的,若是没有你,他们就要身陷贼营,生不如死。 “唉,成功挽救这么多人,老连的死也算值得了。” 说到这儿,陆松终于想开了。 有得必有失,光去纠结连昇的死没有任何意义,这是打仗,不是过家家,哪里有不死人的?区别就是谁死而已。 仅从这一点,朱浩就看得出,兴王府仪卫司这些人,根本没做好上战场的准备,他们虽然也是军户,但更像是混吃等死只求安稳的京营兵油子,跟九边那些提着脑袋过日子的边军完全不同。 也正因为如此,才会在一场不算激烈的血战后,让陆松产生诸多负面情绪,心理出现问题。 朱浩很想说,那说明你们经历的血战还不够。 …… …… 剿匪大战结束后的第三天,外间基本恢复正常,王府也重新开课。 朱浩和京泓到学舍时,朱三、朱四和陆炳都来了,他们好像恭候英雄一般,等着朱浩到来。 “他来啦!” 朱三高呼一声,三个孩子立即涌到教室门口,把刚走进来的朱浩团团围住。 朱三先开口询问:“前天夜里好玩吗?你是不是上战场杀敌了?” “他没有杀人。” 京泓帮朱浩回答的话,简直是惨不忍睹。 朱浩摇头笑了笑:“我们先坐下说话吧。” 等朱浩被人簇拥着在他的座位上坐下,几个小的都没心思管什么上课不上课的问题,都围着朱浩问东问西。 好像他们不能参与到这场“旷世大战”,是多么遗憾的事情一样。 正说得热闹,袁汝霖也来了,跟着一起来的是他的祖父袁宗皋,身后居然还有范以宽和唐寅。 看到几个先生一起现身教室,几个孩子赶紧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不过他们刚才的举动全都落到了袁宗皋眼里,袁宗皋只是笑笑,没觉得如何。 “你们都知道了。” 袁宗皋站在讲台中央,笑着对几个孩子说,“朱浩在前日夜晚的剿灭盗寇战事中,表现突出,居功至伟,你们一定要以他为表率,不仅要学习他读书上举一反三,小小年纪便考取县案首,更要学习他的忠义气节,关键时刻能不顾生死,为王府效命。” 朱三问道:“袁先生,你的意思是……下次让我们也上战场?” 袁宗皋微笑着摇头:“不是让你们上战场,而是要领会忠义的真谛……好了,你们先上课吧,朱浩,你出来下,我跟你先生找你商议个事。范学正,这里就交给你了。” “嗯。” 范以宽识相地应承。 本来他对于自己跟唐寅在王府待遇不同还有些许抵触情绪,但经此一事,他彻底认清现状,自己就是个教习…… 上战场?指挥作战? 下辈子吧!天子的锦衣状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