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 有什么事吃完再说
且说棠溪离开酒中仙之后,这次先去到的,却是曹府,而不是韩府,原因也很简单,曹国舅的府邸距离酒中仙还是比较近的。 今天这个时候,应该说已经算是晚上了,而棠溪去到曹府这么多回,头一次见到曹府的人聚集的这么齐。曹国舅、曹诱、曹评,甚至于是小姐曹菡,一同出现在正厅当中。棠溪就算是再笨,也知道曹府现在应该是在商量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从每个人不同的表情当中就可以得到这个结论。 曹国舅正襟危坐,看上去确实有着一家之主的风范,二儿子曹评倒是一脸的兴奋,看起来今天商量的事情应该跟他有很大的关系。让棠溪有些意外的,是大公子曹诱,也就是跟自己和陆垚交集最多的这位,他坐在那里,目光深邃,看不出在想些什么。而坐在他旁边的就是他的meimei,和公子关系有些特殊的曹菡。现在就连棠溪也知道,这曹家大小姐跟公子有着十分特殊的关系,毕竟,除去韩家大小姐韩韫玉之外,公子可是从来不会给其他的女子写小说,并且让自己专门送来的。不过,棠溪秉承着不该问的绝对不问的原则,从来没有跟陆垚打听过他和曹菡之间的关系,现在他已经隐约觉得,之前公子失魂落魄,多少根曹菡也是有关系。 见到棠溪过来,这正厅当中的曹家人可以说是都停止了交流,更确切的说,应该是停止了争吵才对。曹菡的表情根曹评形成了强烈的对比,此时的她正坐在椅子上,看上去十分生气的样子。 不过,当曹菡看到棠溪的一瞬间,却是突然喜笑颜开,并且直接就要从座位上起身,张口向棠溪打招呼。不过,她正要起来,棠溪就看到她旁边坐着的曹诱给了她一个眼神,曹菡一时间就愣在了那里,没有起身,也没有说话。 倒是曹诱站起身来,看向棠溪,说道:“你是来找我的吧。” 棠溪记得之前陆垚跟自己说过,只要是曹家的曹佾和曹评在府中的时候,必须说是去找曹诱的,单独将文稿交给曹诱,不能让其他人发现端倪。 于是,棠溪表示是陆垚公子有些话想要自己交代给曹诱公子。曹诱接着就跟曹国舅那边说了两句,随后将棠溪带到了一处角落里。 “应该是有东西要交给我吧。”曹诱直入主题,说道,看样子他今天的心情也有些不太好,说话也少了平日里的寒暄和随和。 既然人家有家事要处理,自己也不好多做打听,棠溪随后拿出左边衣袖当中的文稿交给了曹诱。和以往不同,曹诱拿起文稿简单看了下,说道:“嗯,陆垚想的周到起来了,这次知道在这文稿上标明了小说名字和页数,这样就不会送错了,是吧。” 棠溪尴尬的笑了笑,随后点点头,他觉得今天曹家有事情要商量,自己也就不便多做停留,于是就要告辞离开,不成想曹诱在棠溪临走前交代了一句。 “你回去转告陆垚,有些事情,他该抓紧做了,不然时间来不及了。” 虽说不知道曹诱这番话是要说明什么,不过棠溪自然不敢怠慢,他知道平日里除了折克行、潘文和陈晨之外,跟公子交集最多的,也是最谈的来的,应该就是曹诱公子了。 离开了曹府的棠溪,接着就去到了韩府,韩府的氛围显然就要比曹府好许多,此时的韩永合一家人正在吃饭,对于他们来说,棠溪这种身份的人在这种时候来,韩永合自然是不会亲自接见的。最后,是韩文远出来,从棠溪的手中接过了《石头记》的文稿,之前陆垚有交代,见韩文远的时候,顺便问一句韩韫玉最近怎么样,关于文稿有没有发表什么看法。 于是,棠溪也就将陆垚交代的话问向了韩文远。韩文远笑着表示,最近韩韫玉的情绪已经稳定了许多,看样子是又沉醉于陆垚的文笔之下了,并且让棠溪回去给陆垚带话,让他好好准备科举考试的殿试,他期待着陆垚跟韩韫玉成婚的那天。 棠溪离开韩府,对于韩府和曹府自己心中有了一个对比,让他最感兴趣的,还是刚才曹府的人到底是在府中争吵着什么,而自己是不是要将今天看到的事情告诉给陆垚公子? 而此时的陆垚呢,正在酒中仙之内,滔滔不绝地跟杨涛再一次说起了自己举办新蹴鞠大赛的初衷,还有自己为什么要这么拼命做产业和餐饮的目的。 说来也奇怪,要说从身份上,其实陆垚跟潘文,给杨涛的印象都是差不多的,潘文是富商的儿子,而陆垚这边也是丝毫不逊色,他可是当朝户部侍郎陆盱的公子,所以这二位在杨涛这里有着同样的一个身份,那就是,富二代。 对于这样身份的人说话,杨涛可以说是从心里一万个不愿意,听不下去。所以在之前跟潘文的接触过程中,每当潘文跟杨涛说起陆垚做的种种事情,还有他们之间发生的趣事的时候,杨涛都是很敷衍的附和潘文,最后还因为实在是无法忍受,而疏远了潘文和陈晨二人。 但是奇怪的点就在于,杨涛此时坐在椅子上,听着陆垚夸夸其谈,仔细琢磨陆垚说出来的话,其实跟潘文告诉自己的没有什么区别,不过陆垚说话,杨涛就没有听潘文说话时候产生那么强烈的抵触感。 或许,这和陆垚的性格更接地气,而且言语中表现出更多站在百姓角度思考问题的方式更有关系,杨涛对于陆垚的印象,也因为陆垚的这一番演讲而发生了变化。如果说之前潘文告诉自己陆垚宏伟志向的时候,杨涛还有些怀疑,不过今天,陆垚当着杨涛的面将自己要做的事情还有目的说出来,却是十分能够让杨涛信服。 当然了,不单单是陆垚的演说,这么多日子以来,杨涛对新蹴鞠大赛的理解程度越深,和所有参赛队员交流的层面越深,他越能体会到陆垚在这次大赛中发挥的作用。单就这一个项目,陆垚就已经取得了不小的成功,更不用说马上要开业的为百姓谋福利的钱庄,以及陆垚口中的美食街和火锅店了。 不过,杨涛倒也没有因为陆垚的高谈阔论而忘记自己今天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从陆垚的发言中,杨涛已经得知,针对新蹴鞠大赛,陆垚要做的不单单是提升民众的身体素质,还有一个重要目的,就是要缩小内外城之间的差距。对于这一点杨涛是不怎么理解的,毕竟他自己就是一个内城区的百姓,目的很明确,独善其身能养活自己就可以了。 不过,陆垚提到的缩短内外差距当中的重要一环,就是火锅店。而火锅,就是杨涛今天晚上被邀请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陆垚说,今天找杨涛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吃火锅来的,一切等到他对火锅的味道做出评价之后,他才会告诉杨涛今天来找他的真正目的。 杨涛听的有些云里雾里,这桌子上放着的热气腾腾的铜锅,加上许多的下水类的食物,他们进行涮煮,就叫做火锅了? 陆垚讲完这些之后,喝了一大杯酸梅汤,接着不耐烦的四下看看。很显然,陆垚也是在等待着张茂才的到来,谈生意倒是其次,主要是今天的火锅,跟之前在陆府当中陆垚做给家人们吃的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一来,从食材上面来说,今天无论是rou类还是下水类的食材,都是经过赵府的专门负责人员精挑细选出来的,十分新鲜。而第二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陆垚之前让人做好了牛油的锅底,所以今天铜锅当中,一半是清水锅,而另一半是牛油麻辣锅底。能够在宋代吃上麻辣火锅,这是一个何等的享受。所以,陆垚在没有忘记自己主要目的的同时,其实他自己也是对今天的火锅充满了期待,所以才会非常焦急的等待着张茂才的到来。 过了几分钟的时间,终于,陆垚听到了脚步声。门被推开,张茂才走了进来。 杨涛看向张茂才,这二位可以说除了新蹴鞠大赛的相关活动上有过几次照面之外,其他时候根本是见不到的,而且,二人之前可以说是零交流,一句话都没有互相说过,所以彼此还是十分陌生。 而杨涛从张茂才的眼神当中已经可以看出,这家伙跟自己一样,看来张茂才也是没有想到陆垚今天会叫上杨涛一起来到这里。不过,以张茂才对人的记忆力和情商,他坐下之后,瞬间像一个熟人一样跟杨涛打起了招呼。 混迹于江湖中的杨涛,自然也是知道这是商人的职业习惯,于是也是礼貌性的回了张茂才一句。 张茂才对于杨涛的出现,显得十分淡定,他也没有急着向陆垚询问为何杨涛会出现在此地,他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看着陆垚,等待他的开口。 然而,陆垚接下来的举动可以说是完全出乎了张茂才和杨涛的预料,陆垚简单的和张茂才介绍完杨涛之后,没有多说什么,反倒是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立刻就要开始动筷子。 杨涛和张茂才都觉得奇怪,杨涛这边自然不必多说了,他对于火锅可以说是完全不了解的一个程度,只不过是刚刚到了这包间之后,才听陆垚说起来的,而且因此,杨涛险些认为陆垚是因为看不起自己,所以才摆了一桌子下水类的食材让自己来吃。要不是陆垚后来跟他解释,说这些东西是火锅的灵魂,他才不会吃这些东西,说不定此时就已经愤然离席了。 所以,现在的杨涛看到陆垚这种样子,除了奇怪之外,更多的是震惊,他心说这陆垚好歹也算是个富家子弟,怎么会看到脑花和毛肚这种东西,就双眼放光了,难道这东西真的这么好吃?不行,就算是陆垚跟杨涛解释过了之后,现在杨涛只要一看到这两种食材,再想起它们原来时候血淋淋的样子,还是觉得难以下咽,这就是为什么陆垚说让他们动筷子的时候,杨涛迟迟没有动手的原因。 相比起杨涛,张茂才对于火锅,之前已经有了一个第一印象,毕竟作为陆垚的合作方,张茂才今天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就是因为张茂才想要自己亲身体验一下,看看这火锅是不是向陆垚说的那么美味。 所以,在之前陆垚跟张茂才介绍火锅的时候,就已经将这火锅需要用到的食材还有能够品尝到的东西都告诉给张茂才了。作为大商人的张茂才,家庭条件自然是不必多说,想要吃到什么东西基本上也都是没有问题的,但是对于陆垚说出来的官员下水类的食物,张茂才自己之前也是从来没有吃过,他的想法跟杨涛一样,更何况张茂才的心中其实是有些瞧不上杨涛的,他觉得,所谓的什么教练员,跟他手下那帮打工的人没有什么区别,只不过杨涛的老板是赵虎而已,更何况这次蹴鞠大赛结束之后,杨涛基本上是不可能跟他平起平坐的,说不定打哪来就回哪去了。所以,现在张茂才心中可以说最大的疑问,还是希望陆垚能够告诉他,为什么杨涛这样身份的家伙能够被陆垚今天约到这里来品尝火锅。 不过,杨涛对于陆垚给到自己的态度也是觉得有些奇怪,虽说他知道这火锅是陆垚弄出来的东西,但是看着陆垚现在的表情,竟然也是一脸兴奋,这东西真的好吃到这种程度么,竟然连一向冷静的陆垚都有些失态,不过作为陆垚的合作方,张茂才的表现就要比陆垚淡定许多。zWWx.org 这二人的想法,陆垚哪里顾得上去思考,不过当陆垚夹了一块羊rou放到麻辣汤底里的时候,他还是看了看这两个在场的人的,见到这二人都没有动筷子的意思,陆垚也知道,自己刚才可能是有些失态了,于是对这二人说道:“你们两个赶快动筷子啊,这东西就得吃个新鲜。” 杨涛还是没有动,不过张茂才这边,倒是十分识相的拿起了筷子,而且为了表示和陆垚合作的诚意,张茂才第一筷子就夹了一块毛肚要放到锅里去。 陆垚见状,连忙对张茂才说起了涮煮毛肚的“七上八下”的道理,张茂才听的有些懵,心说这东西还讲求个方式么?不过既然是陆垚说的,张茂才也是乖乖照做,而且是用麻辣锅底进行的涮煮。 一番cao作下来,陆垚示意张茂才可以吃了,张茂才用麻酱蘸料将毛肚包裹住,一整口吃了下去。 下一秒,就见到张茂才露出了十分惊讶的神情,杨涛在一旁看着,他也对这东西的味道比较感兴趣。不过,从张茂才立刻又夹了一片放到锅里涮煮的举动上来看,这味道应该是可以的。 陆垚转过头去看着一动不动的杨涛,说道:“现在是吃饭时间,所谓食不言寝不语,这时候除了食物的味道还有对这火锅的感受之外,其他的就都别说了,你想问的,我一会儿自然会告诉你。” 说完这句,陆垚将刚才涮煮好的羊rou夹到了杨涛的蘸料碗中,还问了一句杨涛是否会觉得有些不干净,如果他对这方面比较敏感的话也可以自己夹。 就算是在古代,陆垚也是见过有洁癖的人存在的,而这个人却是让陆垚完全想不到的一个人,好友潘文。 每次陆垚跟潘文与陈晨吃饭,不管是在陆府还是在樊楼之中,潘文的精神洁癖都会表现的一览无余,他从来不会让其他人帮着自己夹菜,而且就算是用来喝酒的碗或者是吃饭的筷子,潘文都会自己拿出去亲自清洗一两次,潘文的这种行为,其实也说不上是一种病态,有些人确实是会有这样的习惯,比如十分介意别人用同一个塑料瓶跟自己喝饮料。然而,陆垚是怎么都没想到,潘文这样一个在其他方面不修边幅不拘小节的人,在这方面竟然会如此注重,这可能跟他们潘家的家风有关系。而也是因为这个小细节的原因,心思敏感的杨涛,和潘文的关系更加的僵化。杨涛的出身跟潘文自然是没有办法相比的,所以对于这方面他是没有那么多穷讲究的,不过陆垚因为对杨涛不太了解,所以还是要问一问,免得让杨涛再一次怒火中烧。 杨涛笑着表示,自己没什么问题,接着就用筷子夹起了陆垚放到自己碗中的羊rou,吃了进去。 说起来,杨涛之前并不是一个怎么能吃辣的人,宋代人做菜,有可能会重盐,但是绝对没有过重辣这一说,更不用说这几斤牛油弄出来的麻辣火锅底料了。 杨涛这一口下去,只觉得喉咙生烟,随后他就了解到,为什么陆垚会让人将这羊rou切成薄片的原因了,赵府在选择羊rou这方面的确是有两把刷子,rou质鲜美,肥而不腻,再配合上这麻辣汤底和麻酱蘸料,真是绝了。 陆垚看到杨涛十分享受的表情,也是笑了笑,看来这两个人一时半会应该是不会说话了,都会进入一个风卷残云的模式,自己这边也是终于能安安静静的吃顿饭。 随后,陆垚这边拿起一整块脑花,便放到了麻辣的汤底当中。 自己已经有多久没有吃到麻辣火锅了,陆垚一时间已经忘记了,当他品尝着脑花的美味的时候,一旁的杨涛和张茂才倒是一点都没有安静下来。 张茂才可以说是被那一口毛肚的味道给惊艳到了,那一口可以说是彻底打破了张茂才对于这些下水类食物味道的偏见,什么鸭肠、毛肚、脑花,都被他放到了铜锅当中,一口接这一口,实在是太美味了。 而杨涛这边,一开始也只是弄了点羊rou和牛rou吃,其中,杨涛对于陆垚弄出来的鸡蛋牛rou(也就是现代的嫩滑牛rou)和麻辣牛rou印象深刻,对于他这样一个百姓出身的穷苦人来说,想要吃上牛rou本来就是一件奢侈的事情,更不用说是用这样一种新奇的方式来品尝了。 不过,杨涛还是没有打破对于下水类食材的芥蒂,直到他注视着张茂才将一片片毛肚还有鸭肠放到锅里,他知道,如果自己再不抓紧的话,说不定可就真没机会吃到了。不单单是陆垚,就连张茂才对于这些食材都是赞不绝口,看样子应该不会难吃到哪里去。 于是,杨涛也就试着吃了鸭肠和毛肚,对于脑花,杨涛依旧真的下不去嘴。 没想到,这一品尝,杨涛直接被麻辣鸭场的味道给征服了,真的是太好吃了。 不管是杨涛还是张茂才,在感叹于火锅美味的同时,对于陆垚也都是打心眼里的佩服。要知道,陆垚不单单是一个美食家,同时他还是新蹴鞠大赛的举办者,还是那么多产业的老板,这么多工作都弄到他一个人身上,他竟然可以将所有的事情都处理的井井有条。单拿杨涛来说,只不过是让他管理好一个猛虎队,他现在每天都觉得有些身心俱疲了,但是陆垚这边,却是能够做到左右逢源。 看来,潘文和陈晨口中的陆垚,并不是吹嘘出来的,这个男人的确是有些真功夫在身上的。现在的杨涛,对于陆垚的想法已经变成了这个样子。 三人吃了一会儿,桌子上的食材也被消灭了大半。总的来说,这个麻辣锅底弄得还是不错的,陆垚看了看桌子上的食材,突然是想到了什么,随后对二人说道:“我去一下后厨,准备点主食,你们接着吃,不过记得给我留点。” 说完,陆垚便起身离开了包间,下楼直奔后厨去了。 这麻辣火锅,最后肯定是要下点面条的啊,陆垚打算自己弄点手擀面出来。 而此时,包间内就剩下了张茂才和杨涛二人。思梦语的北宋大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