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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在伤口上方移动,一一点评他的伤口:“这是烫伤的,这是划伤的,这是利器刺伤的,还有这……”她抬头:“你是狗吗?这伤口明明是被你自己所咬,撕裂的。”☆、第8章慧断笑了笑,模样很是无辜。华裳xiele气:“算了,你跟我来。”她牵着他的手往回走。慧断乖乖地任由她牵着。两人踩过落满竹叶的小径,刚刚走到寺庙的回廊里,外面就突然“噼里啪啦”下起了雨。华裳将他按在回廊的石凳上,自己则半蹲下来,仔细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口。她的手直接探进慧断僧衣中,熟门熟路地掏出一块白色巾帕,一点点将他手心洇出的鲜血擦干,而后从自己的袖子中掏出一瓶药。她低下头,一口叼住塞住瓶嘴的红布,“啵”的一声,红布包裹的塞子被拔了出来。她的两指捏着瓶子微微倾斜,白色的粉末便撒到了他的伤口上。伤口突然火辣辣的。慧断的手下意识缩了一下,却被她死死按住了。“别动。”她咬着塞子含糊道。没多久,被撒上药粉的地方开始变得清凉。慧断默默地盯着她的唇,突然出声:“施主,最近还好吗?”他的声音快被淅沥淅沥的雨声淹没。华裳松开了手,将瓶子重新盖好,收进袖子里。“好,有吃有喝好得很。”慧断眼睛弯起,眼尾有几些红:“贫僧也是这么想的,毕竟施主从来不会令自己吃亏。”华裳坐在了地身旁,懒洋洋地依靠着柱子瞧着外面的小雨。“下雨可真是不好。”慧断想要摸摸掌心被她处理过的伤口,还没摸到,就被她一巴掌拍开。华裳笑道:“劝你最好不要这么做,小心你整只手废掉。”慧断:“嗯,贫僧晓得了。”“说吧,你为什么会把自己弄得伤痕累累?”慧断:“贫僧相信,施主一定善解人意。”这就是让她不要再追问的意思。华裳摸了摸下巴,手搭在膝盖上。可是,无论怎么想这里面都古怪的很。华裳突然道:“地上还有竹子上的鲜血都不是你的吧?”慧断只是微笑,并不说话。被风送进来的雨水打湿了他的后背,那层薄薄的僧衣近乎透明。慧断伸手将脸颊边的碎发撩到耳后:“现在那些痕迹应该都被雨水冲没了吧?”痕迹……雨水……华裳猛地站起身:“我先走了,以后再聊。”“施主且慢,”慧断站起身,“外面风大雨大,我给施主拿把伞。”华裳步子未停,随意挥了挥手:“不用。”“还是有一事,施主近来是否囊中羞涩?”华裳转过头。慧断摊着受伤的手道:“这家寺院虽然看上去破旧窄小,可是,每年也都会有长安的世家给予香火钱,施予田地,所以进项也是不少的,而且寺里人太少,缺乏打理,若是施主愿意,可以在寺内帮忙。”长安繁盛,信佛信道之人不少,有些虔诚的信徒每年给予寺庙的资助也很丰厚,而且,成为道士和和尚可以避开徭役,所以,道观和寺庙一直以来都是平民争相向往之处,水涨船高,现在,这些地方也并不是那么好进的。华裳眼睛一弯:“谢了,我若是吃不上饭,定然会来找你的。”她重新迈开脚步,冲进白茫茫的雨雾中,黑色的马尾在雨雾中跳了跳,渐渐模糊成一团墨痕。慧断摸了摸身旁的柱子。华裳出了寺庙,便冒雨冲向之前被两拨黑衣人围堵的山崖,眼下这里没有了人,连血迹、白色粉末都冲刷个干净。她不肯放弃,再次搜寻了一遍,终于在树枝上找到了一片灰色衣服的碎片。她摸了摸,眯着眼睛笑了起来,雨水顺着她的泪痣滴落。“现在杀手穿的衣服都比我还好了吗?”她收起碎片,转身去找下山的路。走着走着,她不知道怎么竟突然拐到了一条大道上。看着平坦的大路,她才恍然大悟。原来还有上山的大路,那她爬什么山野小径啊!这时,远处突然有车轮声响起。华裳走到路旁,避开路上的水坑。那辆马车却在她身前停了下来。驾车的抱琴咬着牙道:“我家郎君请冠军侯上车。”华裳挑眉一笑:“这么好?可惜我全身湿透了,恐怕也会把你们马车弄湿吧?”说罢,她就以他们来不及反悔的速度一扭身钻进了车厢里。抱琴无奈地看了一眼车厢,见自家郎君没有将冠军侯踹出来,才慢悠悠地挥了挥鞭子。郎君啊,你怎么就招了这么个妖孽上车呢?车厢里,楚江仙坐的离她远远的。华裳拢了拢湿乎乎的头发道:“我还以为楚御史你早就下山了。”楚御史:“唔——”他双眼不离她的发丝滴下的水珠。他不自觉皱了皱眉。华裳笑了笑,故意摇了摇头,甩的水珠到处迸溅。楚御史连忙抓住身旁的一个东西,兜头罩住了华裳。华裳摸了摸发现那竟然是一件披风。他探出手指,隔着披风放在了她的脑袋上。华裳闷声道:“不欺负你们这些文弱书生而已,你要是我手底下的士兵,我早揍你八百回了。”楚御史低声道:“冠军侯若是我的学生,我也早让侯爷罚抄经书了。”“你想做什么?该不会是给我扣麻袋,揍我一顿吧?”楚御史一本正经道:“嗯。”“喂喂……”华裳想要挣扎,却发觉他动作轻柔地揉了揉她的头发,用那件价值不菲的披风替她将头发上的水珠一点点吸干。楚江仙揭开披风,低声道:“冠军侯该多注意一些。”“注意什么,我又不会生病。”她话刚说完,就打了个喷嚏。楚江仙一脸嫌弃地躲了躲,嘴上却道:“是人都会生病,冠军侯再厉害,也只是一个人,会冷,会痛,会生病。”华裳愣了一下,随即咧嘴笑了起来:“你这人还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楚江仙捻了捻手指上残留的水珠,淡淡道:“我这人特没意思。”他这副一本正经抱怨的样子,反倒让华裳笑弯了眼睛。“恰好我有意思的很,以后要不要跟我一起玩儿,做些有意思的事情啊?”楚江仙坐正了身子,抬眼问:“什么事情?”华裳望着棚顶,一项项数着:“打猎啊,赛马啊,比武啊……”楚江仙重新缩回原来的角落,恹恹道:“敬谢不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