筵歌落(一)
书迷正在阅读:贵府真乱(luanlunh、ntr)、顺其自然、【岁旺】英雄母亲李火旺、一些私设光和oc的饭饭、战场文学、简体-yin乱学院-色欲喷洒(高H、NP、逆道德观)、yin蕩童話-雜交小紅帽(高H、純rou、雜交)、yin荡童话-杂交小红帽(高H、纯rou、杂交)、嫦娥慾兔(高H、純rou、中秋企劃)、嫦娥欲兔(高H、纯rou、中秋企划)
盖,奈何身陷绳牢被阿尔瓦拽着足腕咯噔一声躺下来,下身朝Alpha大敞四开。 牢底寒冷,Omega却羞耻得浑身冒烟。典狱长慢条斯理地捞起水桶里的毛巾在他残留着干涸液痕的腿根擦了擦,接着就探入两指深入甬道。咬着布料的嘴唇立即抿紧,卢卡唔嗯一声绷紧身体,双腿立即就想并拢——阿尔瓦迅速把自己往里卡了卡,让Omega双腿只能夹住他的腰。Alpha并不迁就,声线平静,“水很快就会凉,你不配合,难受的还是你。” 卢卡闭上眼,不知道该怎么说自己好像会因为简单的清洗动作达到高潮……其实也不用他说,他都被扒成这个样子了,阿尔瓦恐怕是马上就能注意到他逐渐翘起的性器和翕张的xue口。澄黄的烛光跃在墙上,每次粼粼清亮的水声后都会有guntang湿润的手指送入被喂得极好的窄地,Alpha专心清洗,指腹细细揉按过每一处褶皱,按得卢卡双目失焦、娇颤连连,甬道死死裹绞,却对Omega已经溢出清液、蹭得上衣下摆黏黏糊糊的挺立视而不见。 他给Omega扩张惯了,不知不觉就按上能让对方哭出来的地方。那一瞬间仿佛浑身都过了电,卢卡唔嗯一声咬紧口中的毛巾,双目闭合浑身绷紧——阿尔瓦幽幽瞥他一眼,移开扶着他膝弯的手,在白嫩的腿根警告似地抽了下,语气依旧平静,“腿打开。” 有些清亮的白液沿着暂时萎靡的性器流下来,沿着guntang的卵袋往下蜿蜒,沾在Alpha被xue口咬死的手指骨节上……典狱长略微挑眉,才发现卢卡高潮了似的把指尖又往里按了按,“只是食指和中指。你我平时上床扩张都是用到三指。” “呜嗯——!” 抽搐碾压的内壁被强硬地破开,修剪利落的指甲叩上要命的敏感处,阿尔瓦面无表情地用力,感觉那里有一块软rou在继续变肿变硬,像是一枚标记般凸显出来。他在里面放肆过很多次,其实很熟悉这个东西,但这样用指腹触摸还是新鲜经历。毛巾被咬得咯吱咯吱响,卢卡死死闭上眼,脚趾被持续身下的抽插顶得蜷缩起来,大脑已经接近缺氧,“呜、嗯……嗯!嗯——!” “我再说一遍,腿打开。” 水液晶莹的腿根颤颤巍巍地朝两侧分去,露出死死吞着他手指的紧致xue口——Omega紧闭的睫毛上带着湿漉漉的泪滴,脸色因为受到冒犯略微泛白,“嗯……嗯、呃……呜嗯——!” 卢卡的低吟在阿尔瓦覆身上来、唇瓣隔着止咬器一样的面罩吻住他耳廓的一瞬间骤然升高——意料之外的遭遇让回荡在空荡荡监狱连廊里的声调拐过几个暧昧的弯,这一声无论如何都算欢愉的浪叫。Alpha的声线低低的,另一只手已经叩上了他无处躲避的后脑,“……喜欢我亲你?” 话接上面,狱卒们没敢用捆死刑犯的力道捆他,但禁锢作用也一点没敢落下。Omega被问得心脏乱跳,下意识想要把自己蜷起来——绷紧的麻绳勒住他用力的肩膀,生生把他像个蚌那样掰开呈在Alpha面前。肩膀很痛。脖子很痛。手腕也很痛……他想起被扔进来时整个人摔在地上,想起自己都要被这破绳子割断了,想起那句腿分开……他怎么舍得这么对他? 卢卡忘了自己造反在先,抬头瞥了埋在自己耳侧的阿尔瓦一眼,眼眶迅速红起来。身下的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凶,小孩的眼眶终于盛不下那么多水珠,那些眼泪滚到衣襟上,渗开一片委委屈屈的潮痕,“呜、呜、呜……嗯呜、呜……” Alpha听出他呻吟里面的难过,在心里扶额默念真是惯坏了……手下却温和了不少。卢卡被他的动作逼至墙角,脑袋偶尔磕在冷硬的水泥墙上——典狱长用手掌给他垫住,前倾时鼓胀的下身蹭到了Omega光裸的膝盖,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嘶……” 他们昨晚已经做过几次,小孩刚刚射出的精水都是稀薄的,可见这段时间他们纵欲之狠。但—— 那一下卢卡也感觉到了。Omega立即睁大眼睛,惊慌地往后——他身后是Alpha的手掌——缩了缩,随即压低眉眼咬着堵口物,做出一副“不许进来”的表情。 他认真时的神态其实很有说服力,前提是睫毛上不要挂着泪珠、脸蛋上不要飘着红晕。Omega的反应极大的激发了阿尔瓦内心深处一些小小的恶趣味——典狱长啊呀一声停了动作,把热情吸吮的甬道吊在快乐的终点边缘,看着卢卡迷茫地蹙起眉头,腰肢下意识摆动:“嗯……” Alpha佯做严肃,“清洗而已。你在胡思乱想什么?” Omega眼泪依旧收不住,声调已经接近崩溃,“呜!” ——滚! 再逗下去就不好哄了。阿尔瓦轻轻款款地把人抱起来搂在怀里,有点不怀好意地捏了捏小孩被绳子磨得鼓胀的乳尖,仿佛在告示Omega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典狱长长长的淡色睫羽垂下来,鎏蓝幽深的瞳孔安静地、眷恋地盯着卢卡水雾朦胧的浅色眼睛,“刚刚那种可爱的样子让我怎么压制反应?” Alpha戴着面罩,整个人看起来又冰又冷的——语气却放得比哄流浪小猫还要温和,让卢卡不知怎么想起他那两片锐感锋利的淡色唇瓣吻起来出乎意料的软。 “我也喜欢亲你……”阿尔瓦蛊惑似地把他按在自己腿上,双手已经悄无声息地握上了Omega的腰,“因为是你,所以怎么样我都行……可你呢?” ——你行吗? 卢卡心中大骂你他妈的——你他妈的!!面上却碍于男人的尊严被迫应战,被阿尔瓦一把拉开腿根朝Alpha的东西坐下去。 35 接连的高潮早就让他失神脱力,根本做不到仅凭腰腿的力量把自己撑起来。Alpha看似贴心实则看戏,手指虚虚搭在他敏感的腰侧,打拍子般一点一点,像鼓励又像调戏,“能全吃下去么?” 卢卡在心底咬牙切齿:夹死你。 性器挤入柔软熟悉的甬道。Omega颤抖着深吸气,他能感受到那根东西因为姿势原因迅速顶到深处紧闭的窄缝口、把那里撞得稍微凹进去——热量和对欲望的妄想转化为源源不绝的快感,两个人都忍耐着没有出声。阿尔瓦的手指从他的腰侧游走到后背,抓住了死死吊着他两个手腕的绳结,把他往下按似的拽了拽。 “嗯、呜……” 浓郁的焚木香溢上来,Omega阖着眼,心说这要我怎么赢……胳膊怎么拧得过大腿?小舟怎么和浪潮抗力? 熟稔的信香宛如实质。它触手般攀附上他疤痕盘踞的后颈,自然而然地渗透进他身体里,轻描淡写得仿佛海水没过船身。这股信息素是皮革、焚木、椒类植物混合在一起的味道,总的来说是官方又冷淡的,就像典狱长的为人;但渗入毛孔的气味很快挥发开,Omega绷紧身体,总感觉干瘪的腺体被什么人含在了嘴里。他皮囊里装的是鼓鼓囊囊的清水,不属于他的信息素像是一滴墨水那样突兀出现,然后七枝八蔓的舒展——承接了多次的身体并不抗拒,血液裹挟着情欲自心脏泵出又自指尖折回,烫得他打了个哆嗦,“呃、呃……” Alpha肩宽腿长,撩开披风往地上一坐,一只膝弯曲起来,只是随意了点——在外看来依旧是磊落大方的典狱长,根本不会有人知道他这个表情这个神态是在和囚犯干这种见不得光的事情,直让卢卡怀疑阿尔瓦被刀砍了也是这副样子。 其实如果Alpha表情柔和一点,委屈一点,把抿死的嘴角往下耷拉耷拉承认自己流血了,Omega连脊梁都会化成一滩水。卢卡就是这样的,强硬的他不理会,暴戾的他不顺从,非要冷着脸逆着毛摸他他就咬你,总结就是妈的最烦装逼的人……典狱长也不行。 前提是他没有把柄在人家手上。 性器轻车熟路地找到了在所谓清洗中鼓胀起来的敏感处,阿尔瓦看卢卡垂着头缩着肩一副没有余力的模样,于是伸出双手,握住了Omega细窄的腰身。他微微前倾,把冰凉的面罩贴在对方通红的耳畔,看到小孩狠狠打了一个哆嗦,“……全吃进去也很不错。” 很不错,夸夸。 Alpha毫无会宠坏Omega的自觉。他虽然偶尔觉得自己的确有些偏心卢卡斯,但很快又觉得那是应该的——哪个丈夫不爱护妻子呢?何况卢卡斯长得那么清秀那么可爱,抿嘴时小虎牙咬着一侧的唇瓣,像是猫猫发呆——他怎么不护着卢卡斯?他凭什么不护着卢卡斯? 幸亏卢卡不会读心,不然心里的白眼得翻上天……翻完说和他没关系,典狱长是自己PUA自己。 但也苦于卢卡不会读心,所以现在的氛围很微妙。阿尔瓦一边cao他一边在面罩下面抿起唇角,发现自己对小孩真是越看越喜欢。卢卡一边被顶得气喘汗淋一边死命咬住口中的毛巾,较劲似地拒绝和典狱长对视。绳索在剧烈的晃动中偶尔绞出一声涩响,阿尔瓦腾出一只手抓住卢卡被两条麻绳勒得朝前挺起的胸乳——Omega颤抖几下,喉中溢出沉闷的娇喘。推捏乳rou的感觉有点像是触电,酸涩之后就是一阵发痒发麻的空虚,非要阿尔瓦再揉一轮才能缓解。这一轮之后是下一轮,下一轮之后还要一轮,几轮之后早就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胸脯一定被捏出了红红的印子,乳首被掐得发痛发烫,把胸前绵胄按下去,能看到那里顶起一个小小的鼓包。身下的潮水洇湿了阿尔瓦的衣服,Alpha依旧把他朝坚挺的东西狠狠地按下去,又迅速地托起来。卢卡睫毛抖了抖,失神的瞳孔泛起白雾、“呜、呜……” 这个姿势对他的脊椎很不友好,不如说这几天他的脊椎都没怎么舒服。他的腰软成了一滩液体,脊骨在动作中发出艰涩的痛意,但他又要高潮了,浑身颤栗着要阿尔瓦快一点、再快一点。那块肿起来的敏感点流出很多很多水,沿着抽插的间隙往外淌,咕啾咕啾的声音听得他脸庞羞红。 “怎么了。” Alpha忽然抽出塞满Omega口腔的毛巾。阿尔瓦眉峰紧聚,鎏蓝的瞳孔中水波摇曳,已是情难自抑,“……想说什么?” “换、换……” 卢卡被堵了一下午嘴,下巴和舌头早就失去了知觉。他狼狈地调动神经,命令舌头卷出它该发出的音节来:“换、个、嗯、嗯啊……姿势。” 阿尔瓦看着他,“如果我不呢?” 卢卡眨眼,两颗泪水就从眼眶里滚出来:“那我就求你。” 阿尔瓦来了兴致,“你要怎么求我。” Omega还被捆着,做不到像往常那样伸掌捋过Alpha汗津津的鬓发。他下面含着Alpha的东西,就这么乖巧地靠进典狱长怀里,热乎乎的脸蛋贴上了对方滚动的喉结,声线里透出一股暧昧的疲惫,“……求您。” 天旋地转,等卢卡睁开眼,他已经被阿尔瓦重新纳回身下。典狱长精雕玉琢的面庞上带着冷漠的决然。但卢卡知道不是这样的,Alpha埋在他身体里的东西又烫又硬,热情如烙铁。每每这时候是阿尔瓦最疼他的时候,他说什么阿尔瓦都愿意听,就算出口的是濒临极限的哭喊,无意义的乱语,聒噪的嗯嗯啊啊——他一下午没喝水,嗓子沙哑得不像话,喘息也好听不到哪里去。可是阿尔瓦就是上赶着来哄他,在他每次蜷紧脚趾哼出鼻音后都会安抚似的拍拍他的后背,用那个沉甸甸的东西顶进他身体深处去。 尾声时他哭叫太久,惹得Alpha满眼心疼,凑上前哑着嗓子问要慢一点吗? 卢卡眼角通红,在绳子和典狱长的怀抱里摇摇头,说不要、快一点……您不是行吗? 他的哭腔蓦的又翻上一个调。阿尔瓦整根抽出去又整根撞进来,让卢卡怀疑几乎要把自己cao进地板里。典狱长掐着他涎水绵延的下巴,拨开他被汗液浸得湿哒哒的刘海,握住他早就射不出东西、但受到后面剧烈动作刺激而跟随身体摇晃的性器,狠狠撸动几下——卢卡啊呀一声,声带惶恐到有些尖利,“我射不出、没有了、没有了……呜……” “谁不行?” Alpha带着薄茧的指腹擦过性器敏感的冠状沟,又朝下去,揉上两枚guntang的卵蛋,“谁不行?” “啊、嗯……嗯、……” 实在是过于羞于启齿。卢卡在意识昏暗的边缘这么想到——恍然间甬道里被什么东西灌满了,他浑身抽搐着,足足分辨了几秒钟,才意识到Alpha射在了他里面。 “你白洗我了。” Omega眼圈红红,气都喘不匀地提醒道。 Alpha死死抱着他,就算释放了也不愿意撒手,语气餍足, “我可以再洗你一遍。” 36 比起王都那座建在城土下的巨型地牢,塔耳塔洛斯监狱的规模谈不上大——但无论是面积还是待遇都高出其它地方不少,实在担得起一句齐楚干净。卢卡所在的这间牢房是另一个……身上总是很香的漂亮姑娘住过的。他很少注意其它人,所以一时半会居然想不起来那个很面熟的女孩叫什么。阿尔瓦亲手给他换上新的床褥,又帮他松开绳子,亲力亲为地把他抱起来,塞进干燥的、带着那种高级洗涤液味道的棉褥里,态度亲昵得像他立了什么大功。Omega脸上的红潮还没下去,他被cao服了洗透了,没多余精力去在乎阿尔瓦的态度,蔫蔫巴巴地伏在被褥卷里,眼皮沉重到抬不起来。四肢微微回上一些暖意神智就混沌下去,他又缩了缩,下一秒已经睡着了。 真奇怪啊。 阿尔瓦的指尖拂过他露在被子外面的浅色发丝,不知道自己这算怎么回事。他现在应该出去,让狱卒和审问人员进来,把叛军的要犯绑到椅子上昼夜不分地拷问,直到他肯吐出他们想知道的一切,或者直到他死。无关性别,无关长幼,这只是他的职责,这个牢房里关的是谁他都会这么干……除了卢卡斯。 爱是让人盲目的东西。这个孩子从小到大给他带来不少意外,他曾把他整个府邸点燃,现在又带人烧了他的监狱、让他必须连夜准备好应付王都问责的报告……他都只是觉得有点麻烦。 是工作上的麻烦,而不是对卢卡斯怎么样。他会觉得处理这些原本没有的东西有点麻烦,绝没有觉得卢卡斯麻烦的意思。但是现在小孩只是吃了一点点苦,被他悠着力道抽了几下脚心,在他的动作里哭得大声了些,他就愧疚得不得了。这小东西不知不觉间已经把他拿捏了,他很不想承认,但是、但是…… 爱老婆有什么丢人的? 只是这件事决不能让卢卡知道(让他知道这厮的尾巴一定会翘到天上去),现在的局势还没到自己翻脸的地步,卢卡如果再依仗着他的宠溺做出些什么事情,那就真的有些棘手了。 Alpha靠着床柱,温糙的掌心沿着被褥缝隙摸进去,摸上Omega被勒得瘢痕青紫的锁骨。外面的雪停了,风呼啸着从房檐和望风哨塔之间穿过,像是穿过了一片丛林。他轻轻地帮他揉着那块破皮渗血的肌肤,长腿屈搭在地,目光温和又安静,像是很久很久之前某个温存过后的夜晚,他慢慢慢慢吻过他的手指那样。 “…我该去哪?” 他的声音沙哑又低沉,似是询问,又像是陈述,不知道是在问卢卡斯还是在问他自己。 ——你走了,我去哪里呢? . . 安德鲁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他强硬要求下属收拾出三节车厢,然后在里面储满了煤炭,这些燃料能够保证他们在铁路不被切断的情况下从王都折返塔耳塔洛斯四趟。结果直到奔啸的列车开进王都外围,也没人来拦——造反的路一路顺利,简直……太顺利了。顺利到他们不是造反,是出来旅游。 格蕾丝警惕地踩着梯子下车——她没见过王都的繁华和宏大,被四周巨大的建筑物震得愣了愣,表情像是小兔子那样惹人可怜。高挑的男人走到她身边,毫不避讳地搂紧她的腰肢——哑女无声地张了张口,裙摆和奔腾的马车擦边而过。 “敢把马车骑到小路上开,王都已经乱套了。” 男人放下格蕾丝,然后不紧不慢地收回手指,悠悠开口,“这里不是那座小岛,大祭司,你要小心那些看似无害的马蹄和车轮,我见过它把孩子碾成两半。” ——是你碾的吧。 格蕾丝出了名的好脾气,却对被称为“杰克”的男人分外冷漠。她眉眼阴沉,根本不想多看他一下: ——你跟出来,又是为了什么? “有机会不逃跑才有病吧?” ——你和我们不是一路人,你有什么目的?你为什么不在半路离开?你为什么要跟随我们到王都?这一路上连消息最灵通的列车长都不知道王都混乱成这个样子,——你是从王都被逮捕的,你怎么敢跟着我们明目张胆地回到有这么多熟人的地方!? 哑女越比划越激动,额角不自觉溢出细小的汗珠。她死死盯着他的眼睛,好像要从他眼里盯出真相来: ——不要骗我、你不要再骗—— 她的手指被温和地拢在了一起。 男人俯下身来,像是对待千金小姐那样亲吻格蕾丝的指尖。他的唇瓣偏薄,带着一点点冷意,“如果我说我是为了你才到规矩一路跟到这里,你相信吗?” 诺顿默默地走上来,把那柄纤细的鱼叉递给格蕾丝——下一秒寒光直逼杰克喉口,哑女握着鱼叉的手微微发颤: ——滚。 ——你说的话,我再也不会信一个字。 ——滚开! “好的好的别激动别激动……” 男人双手举起佯做投降撤后两步,诚恳地看着格蕾丝——静默两秒之后他终于撕破了伪装,一边摆手“不和你们玩了”一边哼着不知名的曲调走向安德鲁,把一封黑色烫金的信笺交到列车长手里。 “你不是想知道我的目的吗?那如你所见,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杰克用手腕挡住钢叉的一侧,头歪到一边去,“放松,我没有伤害你们的意思,奉命行事而已——至于你们心里那些乱七八糟的问题……或许那封信可以给你们答案。” . . “为什么王都乱了?” 约瑟夫眨眨眼,忽然想起眼前这些按照地址找来的小叫花子们是从冰原刚刚溜出来的,可以说是落后版本三个赛季。反正现在无事可做,他乐得解释,“还不是都因为……你们的典狱长。” “你以为你们能逃出来,是你们那个小Omega的美人计起了作用?” 总裁判长不急不慢地拨上雪白的刀尖,好像现在被一群持刀叛匪围堵在办公室的不是他一样。他看着他们交换表情,脸上笑意越来越大——等这些从未涉政的孩子们终于捋清了脉络,他才悠悠开口,一边喝茶一边说下去: “洛伦兹的目的就是这个。他曾站在腐派的角度为他们贪下一批迁民款——那笔数目可不小。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其一,是为了对掌权旧党表名自己的忠心。其二,是为了让被迁出去的人还有房可住——为什么要在赈灾的米里加一把沙子,不加这把沙子,米还能到真正需要它的人手里吗? 而其三,约瑟夫一直隐约猜测的一点,就是现在这个时候—— 迁民款的缺失造成了大批大批贫民的冻伤和死亡,狗逼急了也会伤主,更何况是人? 地方的造反消息传来,中心就会有兵马去拦截,兵马去外面,那么王都自然空出来——这些怨念刻骨的人一定会有动作。而之所以一定会有动作,又恰恰因为洛伦兹典狱长代表的是旧党。 为什么阿尔瓦高调出席那场讨论,为什么一向不关心王都纷争的典狱长会突然插手?因为他要把黑水往自己身上泼,他要让人恨他……恨上他所属的阵营,恨上这早就腐烂漆黑的秩序。 你的姊妹,你的双亲,你的兄长,你的挚爱——全部被我冻毙在这场寒冬里了。你恨不恨我,你要不要杀我?!兵马外调,王城空虚,这就是最好的机会,现在我把刀扔给你,你敢不敢握着来捅死我?! 你们敢不敢反!? 阿尔瓦洛伦兹的起点其实很低。他没有卢卡斯那样衣食无忧的童年,他是在普通的家庭里、伴随着普通邻里的关爱和期待长大的,他曾经帮士兵洗马换取药物,自己还很小就照顾起弟弟meimei。他没有什么多余的话,他知道苦难不会放过任何人,苦难就是苦难,苦难唯一的作用就是试探人的极限,然后在某一瞬间把一个人逼疯。 旧党摇摇欲坠的王朝还得以站立就是因为他们也知道不能压迫得太紧——但阿尔瓦沉浮在底层十几年,那段经历让他非常清楚人们的极限在哪里……他需要逼疯他们,他知道仗义每多屠狗辈。 所以塔耳塔洛斯的逃犯们到达这里时,这里必然是乱的。 雷霆和暴雨一起降临的夜晚里,那盘绝处逢生的棋局并没有结束。Alpha孤寂地坐在火炉边,指尖摩挲着棋子,光线割裂开过一晃三载的光阴。塔耳塔洛斯的典狱长已经接近不惑,男人眼角早就生出细细的皱纹,连夜过度的思考让他身心俱疲——所有的算计、布局、谋划,在这一刻层层相扣、完成闭环。 要结束了。 快要结束了。 就像教育上的知行合一,提前灌输的思想会在阅历与心境到达一定程度时猛然杂陈,醍醐灌顶。阿尔瓦洛伦兹不够冷血,他玩不大懂政治,但他是皇家理学院首席教授,他知道什么时候该让孩子摔打,什么时候该让孩子长大。 “我真诚的建议你们,如果不想悔恨终身的话,就把武器收回去,然后头也不回地远离王都,越远越好。这个地方再待下去,也只会溅一身血——等等,如果你们愿意回冰原接上你们小伙伴的话,我这里有一份礼物给他。” 总裁判长笑盈盈地背过手,脑袋微微向一边歪去,弧度恰到好处的、打卷的发梢光滑又柔亮,“你们会回去的,对吧?” 37 首先,卢卡在塔耳塔洛斯看见审讯室时就意识到自己讨厌刑具。 ——滴着血的马鞭在他眼前晃过,Omega下意识朝后躲闪,冷汗遍布的脊背咚一声贴上审讯架。这里太冷了,冷得他四肢发青发紫,冷得他感官微弱,冷得神经对疼痛都已经不再敏感。 打破他幻想的是沾着粗盐水的鞭子。疼痛像是引爆一颗烟花那样朝四肢百骸炸开,鞭尾在空气里抽出一声脆响,他听到自己已经失控的声带猛地哀鸣,指甲绷断在掌心里……这当然不是真的,他只是又一次梦到了熟悉的场景。 他头痛的毛病又逐渐复苏了。 烧红的煤块按上他的后背,冰冷的改造马嚼上还带着前一个倒霉蛋的血。少年死死咬着撑开自己嘴角的铁棍,尖利的虎牙卡在凹槽里,随着粗暴的拖拽动作生生崩掉一角。他到底犯了什么罪? 卢卡腿脚发软,依旧踉踉跄跄地跟上去。他们像处理一只牲口那样对待他,他们今天好像要拷问不少人,所以知道少年身上不会有收获之后利落地把他扔进监牢,然后转向下一个。Omega清瘦的肩胛骨着地,已经没有抬手撑一下的力气,狼狈地、连滚带爬地跄出老远,小腿撞上水泥墙才停下。 再说一次。他非常、非常、非常……讨厌刑具。 那些东西要把他打死了。少年披头散发,青紫的左眼高高鼓起来,里面流出透明的组织液。卢卡这时候忽然想到什么,摸上自己的左眼皮——他都没有注意到这里。自己每个月总有几天眼皮不对称,一边双一边三。第一次和阿尔瓦说起时Alpha吻吻他,问这样难受吗?他摇头,又点头,意思是难受但不影响。 他猛地惊慌起来。他意识到自己踩到了记忆的尾巴、他意识到自己的梦是有原因的、或许这根本不是梦、或许他原本快想起来了——这一切的关键就是少年是不是如他猜想那样。 他冲上前,像拨开迷雾那样拨开少年凌乱的刘海:我、我、你、你是不是、你是不是—— 微弱的光线落在Omega睫毛上。卢卡迷茫地眨眨眼,强忍散架的苦楚从被褥里把自己支起来,满腹的酸楚像是退潮那样消下去:诶? ……我刚刚做了个……什么梦来着? 洗漱的水盆就摆在床边的柜子上,一边是个大号的、给饭保温的器具。卢卡猜测里面装的是热水。说来离谱,昨晚的情事从清洗开始,清洗快要结束的时候他又被恶劣的典狱长逼着去了一回,差点陷入某种荒唐的循环。Alpha指掌处骨节把他xue口周围的软rou都压得深深陷下去,阿尔瓦硬且修长的手指深入甬道,转圜勾画、强行把那些黏腻的液体带出来。高温红肿的密处在激烈的性事之后变得分外柔软,他脸色发红,艰难地眨着眼,被动作弄得混混沌沌,眼眶又迅速的变红变热,小声喃喃绳子太紧了……喘不过气。 ……卢卡的视线落到不远处被活活拽断的麻绳上,感觉被阿尔瓦解决问题方式帅到了……其实这个方式很粗暴也很蛮横,但小孩就是生生看出一层滤镜来。扶着腰下床,洗漱之后Omega无事可做,又呆呆地躺回了床上。 比起之前昼夜的计划和提心吊胆,现在他的精神状态轻松了很多。反已经造完了,抓也被抓了,审还没被审,但最严重的结果也就是把他弄死。卢卡心里轻笑一声,倒没觉得这有多可怕——反正他早就该死了。 第一次他该死在来的路上,但是塔耳塔洛斯监狱的医生给他吊了两周的水,把他从死亡边缘活活拉了回来;第二次他该死在暴乱里,但阿尔瓦来了,掐着他的肩膀不让死神接近他;第三次……王都一道命令下来,就算把他千刀万剐阿尔瓦也得照做。 他逃不了了,也没有很想逃。卢卡盯着房顶的空白,足足发了大半晌的呆。这天阿尔瓦没有来,天黑的时候有人送饭给他,他全吃下去,胃部一阵痉挛,又都呕出来,酸水冲到鼻腔。他听到有人窃窃私语,说典狱长的情人是不是怀了……卢卡忽然笑出来,感觉这上不得台面的称呼越听越顺耳。 阿尔瓦在乎他,这比什么都珍贵。 . . 手里事情一下子繁重起来,阿尔瓦这几天又要对付王都的问责又要探望公主殿下,还得给安寻找一支趁手的枪铳。繁重的、以深红色为封的殿前命令雪花一样落到阿尔瓦桌上,第一封大意是四周混乱,路上恐生差池,把叛匪就地绞死,头颅送到王都。接下来的信件全是催促,催促他怎么还不动手,是路上风雪太大延误了吗?是路上遇到叛军了吗?是有新的计划吗? ——是你也想反吗!? 点名道姓的信件字迹飞舞,典狱长脸色不变的看完,随意弃到一边——女孩安安静静地拾起来,迅速浏览一遍,又安安静静地扭头看向Alpha,眨了眨眼。 “小孩子不要掺和这些。” 阿尔瓦给她倒了杯茶水,又埋首于自己的工作。安小口小口喝水,适当出声提醒,“您已经在这里睡了一周了。” “这么快?” 典狱长蹙眉,“最近几乎每天都是黑夜,我的确分不太清日期……” 他知道她的意思,“我会安排时间去看看他的,你下去休息吧。” . . 虽然Alpha足足有一周没来Omega牢房,但之前的偏爱和呵护也是众人有目共睹的。没人敢怠慢典狱长的宝贝。温水和食物并不短缺。听说怀孕的人脾气都大,狱卒为了不让Omega乱和典狱长哼唧,上赶着从图书馆借了套书送进来。 这晚走廊远处终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Omega几乎是立即合上书本回头,看着Alpha的影子一点点出现在自己视野范围内。昨天他常常用的那根皮筋断了,阿尔瓦给他重金打造的那个他又没带进监狱里,只能借着温水洗了头发。现在那些蓬松又柔软的发丝垂在他脸颊两侧,让他看起来有种乖顺的错觉: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阿尔瓦顿足,借着火光看着他。 “这是囚犯该有的待遇吗?你打算如何处置我?已经过去七天了,按照之前的速度,王都的指令应该下来了——你到底什么时候杀了我?” “你很想死?” Alpha轻飘飘抬起眼,问了一句。 “没人会想死!可是、我、你……你凭什么这样对我、我——” 卢卡瞪大眼睛。他被猝地压进了床铺里。 典狱长蓝色的瞳孔在熠熠的烛火里折射出恐怖的幽光。他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微微歪过一点头,声音隔着面罩冰冰冷冷地流淌过Omega不自觉颤抖起来的脊背: “……你想我怎么对你?” Alpha把一缕冰蓝色的发丝缠在指尖,轻轻绕了绕,“把你送上绞刑架?把你捆到审讯椅上?还是把你像个狗一样用铁链锁起来?” 他的声音低磁、醇厚、像是真的纯粹的疑惑那样上挑尾音,“嗯?卢卡斯,你想老师怎么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