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

    青年名为太宰治。

    他用“小佞”来称呼少年。一直小佞小佞的喊，把他带回家里，放了热水要给他洗澡。

    最后快被脱掉衣服的时候，少年终于忍不住推开他。

    “那不是我的名字！”

    他缩到角落抱住自己，警惕地瞪着差点摔倒的太宰治，眼角余光在这间浴室里寻找着能够当做防身武器的东西。

    然而太宰治很快就摁住了他，硬是抓着他的脸，用淋浴头往他脸上冲水。少年被呛到了鼻子，咳得几欲呕吐，但他挣不脱捏在两颊边的那只手。

    太宰治冲干净他脸上的脏污，关掉了水龙头，将粘在他脸上的头发勾到他耳后。

    “看看这张脸……你不是王泽佞的话，那你是谁？”

    “我不是王泽佞……那不是我的名字！”

    少年又否定了一次，眼睛委屈的发红。guntang的泪珠从眼眶落下来，砸在太宰治的手指上，他差点就松开了手。

    “那你是谁？”

    他问道，手并没有松开，而是更加使劲地捏住了少年的脸，把那张漂亮的脸捏得五官变形。

    “……”

    少年很想回一嘴“管你什么事”，但青年的手捏得他太疼了，有一副得不到答案就不会收手的气势，便说出来了自己的名字。

    “斯特凡诺……我叫斯特凡诺。”

    原来如此。

    太宰治心中了然，捏着他脸的手往上抬了抬，又问：“你多大？”

    “我、我呃……马上16岁。”

    尽管并不想回答他的问题，但太宰治那仿佛连光都会吞噬的眼中流露出来的情绪太吓人了，让斯特凡诺根本不敢撒谎，老实回答了他的问题。

    “是吗？”

    得到他的答案后，太宰治再次露出轻快的笑容来，这次要真心得多。

    他松开钳制斯特凡诺的手，轻轻在少年被自己掐红的脸上落下轻吻，抬起头时，脸上是满意的微笑。

    斯特凡诺缩在角落里，想躲也躲不掉，他面对着这微笑的俊秀青年，心里只有害怕。

    尽管接下来太宰治为他清洗身体和头发的动作十分温柔耐心，他还是因为青年之前反复无常的行为感到本能的恐惧。他的身体一直在不受控制地颤抖，甚至不敢对上对方的眼睛。

    于是斯特凡诺一直低着头，任由太宰治为他打了一遍又一遍洗发水和沐浴露，直到冲下来的水不再是灰蒙蒙的，才把他身上的泡沫彻底冲干净。

    太宰治也是个体型偏瘦的青年，力气却一点不小。他轻松地把斯特凡诺抱起来，放进盛满热水的浴缸里。

    因为两人变成了面对面的位置，斯特凡诺下意识缩紧了身体。

    “这样的你还是第一次见呢。”太宰治眯起眼睛，又开始说些斯特凡诺听不懂的话：“以前无论是逗你也好，还是亲你也好，你都完全不会害羞的。”

    斯特凡诺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他脑子里根本没有这样的记忆。因为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只好闭紧嘴巴消极应对。

    他始终没有放弃用缩成一团来保护自己的方法，像遇到危险的刺猬一样。

    然而刺猬背上有尖刺，现在的斯特凡诺却什么也没有。

    太宰治安静地看了他一会儿，似乎是在观察，又似乎是在思考。没多久他就转身走出了浴室，临走前不忘关上门叮嘱。

    “我去拿点东西，希望你能乖乖的、老老实实的泡澡哦。”

    他特意把要听话这件事用不同的词汇重复了两次，明明语气依旧很温和，却带着威胁的味道。

    斯特凡诺僵在浴缸一角，听到门外传来青年翻找东西的声音，对方还毫不掩饰的嘀咕着“用哪个好呢？”这样的话语，明显是准备对他些做什么。

    少年立刻从臂弯中抬起头，浸在水中的黑发如海藻一般轻轻浮动。

    他看向浴室中唯一的窗户，那是除了门以外，这间房里唯一的出风口，却非常的小，是一个狭长的长方形。

    这样根本逃不掉啊……

    斯特凡诺有些崩溃地抱着头，恨不得地上或者浴缸里有个能钻进去的洞，就算进去之后只能烂在里面都好，他一点都不想再面对那个叫太宰治的男人了！

    “嗨——久等了吗？”

    黑发青年颇有元气地喊着，回到浴室之后顺手锁上了门。门锁扣上的“咔哒”声重重砸在斯特凡诺心上。

    他反射性地抱住自己。

    太宰治还是除了外套什么也没脱，斯特凡诺看他两手空空朝自己走来，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下意识把脑袋往水里缩了一截。

    “哈哈，小佞你这个样子好像花园鳗。”太宰治一边说着，一边抬腿踩进了浴缸，“可惜这里没有沙地可以给你躲哦。”

    这个浴缸并不算大，他进来后又挤出去了不少水。低着脑袋的斯特凡诺差点被骤然抬高的水位呛到，他连忙抬起头，却突然被太宰治掐住了脖子。

    “唔！！”

    斯特凡诺痛哼出声，太宰治的手像合拢的铁环一样紧紧锁在他脖子上，不论怎么用力也拉不开。

    “放开我……！”

    少年眼眶发红，全然没有了太宰治记忆里那股凛冽锐利的气势。

    尽管眉头紧皱，眼睛也在瞪着他，却只是一只柔软的小动物，面对生命危险在做本能的反抗。

    太宰治看着这张自己想了四年的脸，眼中毫无波澜，没有动摇，也没有杀意。

    他忽然扬起唇角，贴近斯特凡诺的脸，嘴唇轻轻在少年的下唇上碰了碰。

    “如果是以前，你肯定会直接咬我一口的。”太宰治发出低低的笑声，“但是我突然觉得，现在这个样子也很不错啊小佞，年幼青涩的你，根本没办法反抗我。”

    他的气息扑面而来。斯特凡诺呼吸着的空气中也混杂太宰治的呼吸，这行为太过暧昧、太过亲密了。他连忙咬紧牙关，减少了呼吸的频率。

    “好，真是聪明的孩子……就是这样……我们今晚就在这里浪漫的殉情吧。”

    太宰治满意舔上斯特凡诺淡色的嘴唇，双手慢慢用力收紧，迫使他因为疼痛张开嘴，将舌头伸进去。

    他整个人都压少年身上，被掐住脖子的斯特凡诺根本支撑不住他，没多久，两个人就齐齐滑进了热水中。

    “——”

    斯特凡诺的惊呼被吞没太宰治的唇中。伸进他嘴里的舌头就像旅游一样悠闲，在他张开嘴的瞬间滑过关口，揪住他的舌头纠缠。少年分不清流进来的到底是浴缸里的水还是太宰治的口水，但因为脖子还被以一种微妙的力度掐着，他吞咽得非常困难。

    太宰治感受着掌下脖颈的弹动，如同生命在他手中做最后的弹动，完全掌握住少年一切的感觉让他全身战栗，即使是缺氧的眩晕也没有让他的兴奋降低丝毫。

    ——我抓住你了。

    他忘情地与少年亲吻，两人的唇舌在温暖水温的包裹下交缠。

    ——我抓住你了。

    鸢色发红的眼眸渐渐失去焦距，脖子上的双手力度也慢慢放松。

    ——就这么……交缠着死去……

    在这个空隙，斯特凡诺仿佛嗅到即将到来的死亡一般，他忽然睁大了双眼，爆发出惊人的力气，将太宰治掀出水面。

    “你又想干什么——咳咳！！”他把青年发软的身体摁在浴缸边，侧头咳出几口水，又转回来对着太宰治粗声粗气地低吼，“不是说想要活下去了吗？为什么——”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我在说什么……

    斯特凡诺难以置信地捂住的嘴，明明是第一次见到的人，自己的语气却好像他们认识了很久一样。

    太宰治双手挂在边缘，头斜靠着，暗色的眼珠子转了转，看向惊疑不定的长发少年。

    “你还是一点没变，不管是样子还是心……就算是失去了记忆，也还是会这样。”

    “我真的……好高兴啊，小佞。”

    他说着，又重新立起身来。

    斯特凡诺刚刚小小的爆发过，手臂都还在疼，撑在浴缸两边不停发抖。太宰治刚刚明明差点就溺水休克了，现在却像没事人一样，晃晃悠悠的用阴影笼住惊慌失措的长发少年。

    “你……你要干什么。”

    斯特凡诺被刚刚才救过的青年抓住了双手，手腕被银色的手铐铐住。

    太宰治把手往上一拉，把手铐中间奇怪的两个半圆扣到斯特凡诺脖子上，整个人挤进了那双清瘦的腿间。

    “嗯～很适合你。”

    太宰治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不慌不忙地欣赏了一下自己的杰作。斯特凡诺手跟脖子被拷在一起，下半身又被顶起来，几乎是坐在太宰治大腿上。他只能干瞪着眼，忍受那双掐过自己的手在身上轻柔的抚摸，嘴里还不停说些他听不懂的怪话——青年时不时会夸赞一下他的外貌，并说他很适合被绑起来。又语气温和的提议他最好接受自己的新名字。

    虽然知道他有很多名字，但青年说他最喜欢的还是“王泽佞”这一个。

    斯特凡诺很想骂他一句是不是脑子有毛病，但他现在不过是案板上任人宰割的鱼rou。他是有常识有经验的人，不会再在这种情况下还试图反抗拿着刀子的那个厨子。

    太宰治或许是终于摸够了，收回手，转而抬起他的一条腿。

    “这几年不管我怎么找怎么问，到处都没有小佞的消息呢，你到底跑哪里去了？我真的很担心，每一天都在担心你。明明跟我有过灵魂约定的小佞，答应了会一直陪着我，但你却失约了，把我一个人丢回那个地方，还傻兮兮的把自己搞失忆了。斯特凡诺？这是什么傻名字？你是王泽佞，就只是王泽佞而已，我会让你好好记住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