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宅书屋 - 同人小说 - 【偶像梦幻祭】执事n试云雨情在线阅读 - 【chapitre4】夜莺的独白

【chapitre4】夜莺的独白

    克里姆林宫距离巴黎画廊不远,马车行驶的距离刚好填补用于消食的缺口,公爵惨白的脸恢复了一丝血色,她用丝巾擦干泪痕,解下身上披着的外套,“谢谢你,零。”

    “我刚才没有让其他人见笑吧。”夏洛特把手绢折叠着收进口袋里,“如果让您也跟着我一起丢脸,那也太难堪了。”

    我摇了摇头。夏洛特接着说:“我只是太激动了。我已经好久没有见到他了,已经有三百...十几年了。”

    “您在说英治先生吗,他一直在巴黎定居,您可以随时来找他,他是我的朋友。”

    夏洛特莞尔一笑,说道:“您刚才说道你们是朋友?他有邀请您去他的家里参加舞会吗?”

    我点了点头,夏洛特弯起嘴角,捋直了翘起的裙边。马车在交谈之中驶入了沙龙的后花园,我和夏洛特一起进入富丽堂皇的展厅。这里每一件的艺术品都是由当下最受宠的艺术家所创造出的,被封存在大理石做的石柱上,黄金雕刻的画框后面,沙龙的女主人是皇后的堂姐妹,玛丽玛德莲夫人,她此刻正在客厅的正中央,与巴黎大剧院的院长交谈着。我们一起向她问好之后,夏洛特就带着我来到了另一个小圈子之中,他们是新进的贵族,有九十六团的少尉,政治评论员,世界报报社社长等等。他们的谈论慷慨激昂,旁征博引,听他们谈话让人觉得兴致盎然,我撑着下巴倾听着。

    “你们在这里吗?”

    夏洛特转过头,她欣喜地整张脸泛着红。我则让侍者从旁边搬来了一张多余的凳子,让弓弦落座。他向我道谢后,双腿交叠着,手搭在大腿上。

    “英治君没有同您一起来吗?”

    我注意到他一个人来到下午的沙龙,问道。

    “吃过午饭后,他觉得身体不舒服,就提前回去了。也许是皇宫的餐食不合口味吧。”

    伏见弓弦笑眯眯的说道,他含情的紫色眼睛深沉地注视着我,而我则注意到他公式化的笑容下,不易察觉的悲伤。

    “我的思想是自由的,我,”其中一位军官在嘲笑着古板的报社社长,后者正尴尬地摸着胡子,‘我今天的观点为何要和三星期前的一模一样呢?若是这样,我将被我的意见完全支配。’

    四个在他身边的严肃年轻人并不喜欢这种幽默,他们的样子很不高兴。军官发现自己的言论过了头,抓了抓脑袋,问道:“您觉得呢?尊敬的公爵小姐?”

    事实上,夏洛特在弓弦入座之后就没有在听了,她心不在焉地卷着裙边,眼睛不时瞟向我和弓弦。幸好这时沙龙的女主人出现在面前,军官开始和她攀谈,客人聚了过来,随着夫人的走动不时向前移动。我也顺势站起身,但夏洛特和弓弦明显没有,讨好这位夫人的意思,他们在对视后不约而同地逆着人群,夏洛特卷起帽子上的粉纱,白皙的脸上因为重逢的喜悦而溢出红晕,他们之间越走越近,在快要撞到时牵上手。

    夏洛特紧张地快要昏倒,她的脸色忽红忽白,心脏快跳出喉咙,手掌心冒出冷汗,她在抓住弓弦的左手之后狠狠地握了一下,仿佛是为了确认对方是否是一个实体。四周的喧嚣在此刻悄然消散,高挂的红色画像在顶端审视着这一场背叛。

    “你...”夏洛特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今天天气真好,今年夏天非常凉爽。”

    她在说出口之后瞬间反悔,遮住嘴尴尬地瞥了一眼弓弦,好在对方并没有在意她老套的客套话,轻笑了一声,说道:“还好今天既刮风又下雨,不然我都不知道和您交谈什么。公爵。”

    为了在画像下保持镇静,夏洛特紧紧扣住对方的手,小声说道:“我们...坐下说话好吗?”

    他们于是走到了一处远离人群,也远离画像的地方,小桌上的丁香花瓶更显宁静。“您来到巴黎有多久了?自从我之后吗?”

    “我想...我想邀请您一起去看歌剧,可以吗?”夏洛特越说越小声,甚至快要哭出来,“就在...就在下周一的下午。您会在那间咖啡馆等我吗?我会邀请零先生一起来的。”

    与她相反的是弓弦稍显客套的冷漠,他欣然点了点头,沉沉微笑着,纸醉金迷的生活让他的真心逐渐被隐蔽在外表的高傲下,他浅浅笑了一下,眼角的泪痣更显魅惑,夏洛特几乎移不开眼睛,紧紧盯着他抿起的薄唇,“当然可以,你能允许我同您共同观赏,是我的荣幸。”

    夏洛特着急地询问着,她的身体越靠越近,忍不住握住弓弦的双手,举到胸前。他白皙欣长的手指上面,戴着一枚醒目的金戒指,上面镌刻了英治的家徽,表明他已侍奉于人。夏洛特小心地捧起那双手,小心地试图摘下它,但弓弦却卷起手指,夏洛特只能反扣住他的手,问道:“您...在巴黎过的好吗?天祥院对你怎么样?”

    “公爵,他对我很好。”弓弦并没有阻止夏洛特的动作,她拆下自己中指上的宝石戒指,试图套进他的手指上。终于在无名指的底端,宝石的光辉和金属相碰撞。夏洛特说道:“请不要叫我公爵,你还记得我们之间的约定吗?”

    “我...并不认为我现在有资格与您履行那个约定。”弓弦顿声,小声说道:“我已然委身于人,而您仍然是自由的。”

    “我不在乎,还是说,您认为我的实力比不过那个天祥院吗?我难道不比他更值得拥有你?”夏洛特紧扣住他的手,血红的瞳孔向上,紧紧盯着他,说道:“他把你弄得很舒服?谁知道他那一副躯体还可以活多久?你想后半辈子都守寡吗?”

    “如果你喜欢金钱,我可以让你拥有比现在更多的财富,一百年,两百年。”夏洛特舔了舔嘴角,弓弦因为她突然的发怒而陷入局促,脖颈间泛起诱人的粉红色。夏洛特凑近他,在他白色的衣领上仔细嗅闻着,随后,她直起身体,用手帕擦了擦嘴角,拿出一张支票签了起来,随后把支票甩在两人之间的桌子上,说道:“这是你的出席费用以及,下周一定要来见我。”

    “如果可以的话,请叫上那位先生。我们不能比比谁更有资格拥有你吗?弓弦。”

    夏洛特说完就走了出去,我也跟着她离开了沙龙。她的心情很差,脸气得发白,手里死死的攒紧了手绢,高跟鞋不耐烦地敲打着地面。我不敢妄加揣测他们之间的关系,但我已见端倪。马车随后赶到,夏洛特跳上了马车,直奔巴黎大剧院。

    一路上,我连呼吸都不敢大声,夏洛特打开了车窗,新鲜的空气稍微缓解了我们之间的尴尬气氛。她支着手臂撑在窗前,又直起身体,悄悄靠近我,对我说道:“真抱歉,零。我不应该让你忍受我的任性,但是我实在太生气了。”

    “我和弓弦在刚到巴黎时就认识了,但我受戒之后,他却消失了。再一次见面,他却已经和别人厮守终生。”夏洛特说道:“换做是你,你可以为此愉悦吗?那一位叫做天祥院英治的先生,到底哪一点比得过我了呢?”

    我很想安慰她,但是却不知道从何说起。只能由着她自说自话,“如果我没有去受戒,是不是就可以和他在一起了呢?我愿意为此放弃我的一切财富和地位,为什么要等到我变得如此富有,如此尊贵的时候,才发现那些平凡的时候是多么可贵呢?”

    “但是如果现在的我抛弃了一切,我又要凭借什么来爱他?曾经我引以为傲的是炽烈的爱和激情,但是等到这一切都失去了,我却无法用平等的目光对待每一位爱人,我不得不用金钱来审视他们,又把占有欲诡辩为爱,其实只是为了满足我的一点点小小的私心。然而,若是连唾手可得的财富都失去的话,又能拿什么来爱他!”

    夏洛特把名片交给守门人后,我们被邀请到了剧院的顶楼,所有演员的化妆室,还有后台的准备室都在这里,旁边走来一位侍从,对着夏洛特弯腰点头,问道:“公爵,您有什么吩咐?”

    “下周一的演出,我要求你们用200株燕子花,200株鸢尾来装饰。门口的大门要刻上我的家徽,顺便,让人打造一副金戒指,同样要刻上腓特烈的大名。还有,把你们所有的演员叫出来,我要挑选最好的演员来出演那部剧。‘’

    “还是您常看的夜莺与玫瑰吗?”

    夏洛特点了点头,昂着头继续指挥道:“我要求你们剧院在下周一只出演那一部剧,我会支付其他演出损失的费用。”

    夏洛特签了一张支票递过去,我陪着她来到了演员的化妆室,她们已经一字排开,整装待发地接受公爵的检验,夏洛特又叫来了院长,低声问道:“这里最吸引人的是哪一位?”

    院长指着一名长着银色长发的舞女,她站在排列的最中间,虽然穿着最朴素的裙子,但她高挑的身材和披肩的长发让她脱颖而出。夏洛特绕着她转了一圈,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满意的点了点头,问道:“你以前出演过这部剧吗?”

    “十分抱歉~~但只要你拿出台本,我就能瞬间倒背如流哦~”

    夏洛特让院长递给她台本,随手指了一段,是整部剧中最难的夜莺咏叹调,舞女长挑的眉毛抬起,撇了一眼后,立刻张嘴唱了一段。声音清脆动人,配合她夸张而优雅的肢体语言,作为“夜莺”来说最好不过。夏洛特端起手臂,问道;“很好,你叫什么名字?”

    “我是您的,日日树涉君~~”涉夸张地挑起裙摆,转了一圈,对夏洛特行礼。然后说道:“我很喜欢这部剧哦~~啊啊~~人人为爱而生,又因为得不到爱而死!等到重逢之时,不过幻梦一场~~多么美的台词!多么惊世骇俗的剧本!如果您能同意我出演夜莺,我一定感激不尽~~日日为了您献上动听美丽的歌曲~~”

    夏洛特点头微笑,脱下手指上的戒指,戴到涉手上,说道:“我很欣赏您对剧本的认识,希望您能为我们献上美丽的演出。您唱道,人人为爱而生,又因为得不到爱而死!死亡尚且能解脱,但若因为执念而痛苦地徘徊在人世间,又是多么的不幸呢!”

    “若苦苦痴寻于爱!爱即为痛苦本身!况且大多数人所寻求的,根本就不是爱,无非是为了一己私欲的刻奇自媚。公爵,若我能有幸遇上真爱,我愿意为了她,让荆棘扎穿我的心脏!”涉握住公爵的手,贴在自己的胸脯前,“我此刻贪恋于世,因为我从未遇到他。如你所见,我是一名低贱的舞女,我所遇到的,无非是为了逃避妻子,或为了权贵而有求于我的人。从未有人透过我的艳丽皮囊,窥见我孤独的内心。公爵,若我能如你一样,拥有永恒的寿命,无数次追随他的转世,我将沐浴在火焰中歌唱!”

    夏洛特迅速抽回手,目光炯炯地审视着日日树涉,后者只是狡黠地回望了她,紫色的眼睛看不出真心与否,

    “您认为,永恒的生命,就能追随爱了吗?”颤抖的手交叠在裙摆上,夏洛特沉声问道,“我的心早就在爱而不得中枯败不堪,你看过夏宾斯的新作吗,当一朵玫瑰有幸生长在花园中,有多少附庸为此枯死。生命并非意义本身,只是你们赋予了它意义,爱,自由,权利,这就是你们在短短一生中所追随的全部。但当他的出现再次赋予了我生命的意义后,我怎么能甘心拱手让人呢?不然,我将如何面对我百年来黯淡无光的岁月。”

    涉弯起嘴角,用手抚过耳后的银发,说道:“公爵,您说的这些,我将会在您再次见到我时给您答案。”

    夏洛特点了点头,我跟着她转身去检查了剩下的准备后,她上了马车,启程回家。我很好奇她之前的一番解释,但她支着手臂靠在床边,似乎在仔细回味那一番话。我便不再好打扰他,而是转而和车夫开始攀谈。车夫头发花白,身体却健壮无比,皮鞭抽在马的背后,速度就像飞了一样。

    转眼已经到了公爵的古堡,但夏洛特已经靠在车窗上沉沉谁去,莹白的脸失去血色,红唇紧闭,我也只能不再打扰她。短翘的峨眉月高悬,冰冷的水色弥漫上面前的石子路。距离我们相识已经有10个月,但未可知的谜团却越来越多。河对岸码头的吊灯点亮,但未见幽幽绿光。

    若我能在当时预见,这是我和夏洛特的最后一次见面,我一定挽留着她不去会见英治,但如今,她脸上少女般的羞涩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挂在画像上的,历任公爵神秘的微笑,仿佛看透一切的血红双眸在棺中睁开,审视着每一个吊唁者,窥探那束燕子花后,究竟是悲伤还是知晓一切的淡然。